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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小說】《鷹之道》--第七章-03-智鬥冀城

K.I | 2017-04-23 09:21:36 | 巴幣 8 | 人氣 3009

完結.《鷹之道》(2016)
資料夾簡介
與命運死搏, 和機會戰鬥。


  兩天後的夜晚,趙昂的官府傳來了敲門聲。

  他用微小的聲音呼叫著,偷偷摸摸的就像小賊一樣。門微微的展開,透過隙縫一看,原來是夏侯雲,「偉章--王異--有人在嗎--」

  「子鷹,你怎麼這才回來!」來開門的是王異,她立刻將門打開,讓雲進來。

  夏侯雲一進屋,馬上問,「妳還在這裡就好了,偉章呢?」

  「他和守護冀城的同伴們都被馬超帶去了,太糟了。」王異馬上將門關上,然後問:「這幾天你到底去哪了?夫君和孩子們都找不到你。」

  「韋康大人獻城投降的時,我在場但太大意而被馬超發現了,情急之下我就跑了半個冀城,最後逃進尹奉的舍中,躲在他家的密室,一躲就躲了兩天才有機會出來。」

  「韋康大人死的時候你在場啊……」

  「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大開城門迎接馬超了,誰知道馬超還是違約殺了他--」夏侯雲想起當時韋康被殺的畫面,彷彿就像剛剛發生的一樣,「對了,馬超究竟把偉章他們帶去哪?」

  「他殺害了韋康大人之後,將城內許多原本效忠朝廷的名士都挾持了起來,對於無法任用的都一一剷除掉,光是這兩天被殺掉或被放逐掉的人就已不計其數。」

  雲緊張的問:「偉章不在裡面吧?」

  「夫君不可能會死的,」王異堅信的說,「他一定不會有事。」

  夏侯雲點了點頭,然後發覺那兩個小鬼頭怎麼不在,便問道:「趙月和趙英呢?」

  「英兒在房裡睡了,月兒則是隨著夫君被帶去了。」


  「馬超到底在想什麼……」
  正當夏侯雲和王異正擔心著時,舍門就又被推開了--趙昂和趙月回來了。

  「夫君!月兒!」王異著急的立即上前關心,「他有沒有對你們怎麼樣?」

  趙月低著頭,什麼也沒說的緩緩走到桌旁,坐在凳子上,伏案沉思。


  「我苟且算是幸運,馬超還願意留我不殺,作為任用備官。」趙昂的語氣也並不開朗,看上去十分惆悵,「但月兒……」

  「月兒怎麼了?」王異急忙問道,一旁的夏侯雲也很是關心。

  「馬超說要在能確信我之前,先任用趙月,換言之,他就是要把趙月抓去做為人質,要是有什麼差錯,隨時都有可能會直接把他給……」

  「怎麼會……」她又驚訝又失落的摀住嘴,深感難過。

  「後天一早,我就得隨著他們的軍隊前往南鄭城--」趙月終於開口了,他也是相當的不悅。「作為人質的話,回的來嗎……」

  夏侯雲只是看著趙月,不久後便默默的離開,走進了臥房。



  夜更深了,只聽得見貓頭鷹的咕嚕聲,外頭也十分的寧靜,除了官兵以外,沒有任何市民百姓的身影。趙月帶著複雜的心情,以及疲憊的身軀,進了臥房中,他看見在床上已熟睡的小妹趙英,以及坐在桌前擺好杯具的夏侯雲。

  「師父,你終於回來了呀……」

  「被馬超他們追的滿城跑,這幾天他們又嚴格搜索每戶人家,所以我就躲在友人的密室裡,躲了大概兩天吧。」

  「也不先說一聲,我和小妹可想您了……」趙月說著說著,語氣越來越悲傷,「以後……也只能這樣想著你們了吧……」

  「趙月,」雲叫住了他,「你是現在就要去南鄭,還是後天才要去?」

  「後天--」

  「那就對了。」夏侯雲馬上搶著繼續說,「既然你下個時辰還會在這,就好好享受這一刻,思念難過那些都是之後的事了。」

  「師父……」

  「過來,坐在這,」雲拉了一張凳子到身旁,拍了拍示意要給他坐,「這有些好酒,你這小子今晚就喝個痛快吧。」


  就這樣,夏侯雲與趙月一同飲酒,聊了些過去的趣事。此時的夏侯雲,不像是一個老師,而像是一個能夠訴諸心事,完全依附的多年好友。


  「如果真要說在這還有什麼遺憾的話,就是沒能孝敬爹娘,也還沒和師父你環遊天下吧。」趙月低沉的說著,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

  夏侯雲馬上拍了他的腦袋,「什麼『遺憾』,說的好像自己要上刑場了一樣。」

  「我問你呀,你這麼瀟灑漂泊的,一直都是我的效法對象,那您有過什麼遺憾嗎?」
  趙月確實把雲當作學習榜樣在看,不禁好奇他的內心深處想法。

  這還令夏侯雲思考了一會,腦中一下子閃過父親死在自己懷中,接著是恩師姜武被殺卻始終沒見到最後一面,然後又是沒有與玲綺和徐仁慎重道別就離開的那天。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一時要說還說不上來呢,哈哈。」

  「這樣啊。」趙月喝乾了杯中的酒,然後又好奇問道:「對了對了,我還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就是師父你為何總能長久以來仍始終如一,這麼的早起?」

  「你可知道,每天被什麼東西叫醒,是最幸福的嗎?」雲微笑說道,然後給自己與他都再斟了一杯。

  「雞的啼叫?家人的呼喚?還是叫賣的聲音--不!難道是早飯做好的香味?」


  夏侯雲笑了笑,搖了搖頭,然後溫柔的回答:「是夢想。」

  趙月聽了後,有些不解,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反駁。

  「我以前有向你娘說過我以前的故事,你有聽過嗎?我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夠回到那些人的身邊,繼續陪伴他們,繼續--保護他們……」說著說著,夏侯雲想起了一些往事,自己反而感傷了起來。

  「原來師父也是有夢的啊……」

  「當然了,人要是沒有夢的話,活起來多無聊啊。」雲將酒杯推向趙月,說道,「所以你也一樣,就算去了別的地方,只要想著你覺得重要的人,總有一天就能夠回來,並且為此而更努力,那你就能活得無比出色。」

  「原來如此,謝謝您的指教!」趙月恭敬的接過,喝了一口後,突然有了個疑問,「說到這個,那師父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呢?」

  「啊?」雲聽到這個問題,一瞬間完全無法反應。

  「你不是說您想回去原本的地方很久了嗎,那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這--我也不太好說,其實大概已經沒辦法回去了吧。」

  「為什麼?你不是說過找到您要的答案後,就可以回去並且解決問題嗎?」趙月有多少聽過夏侯雲的事,才這麼替他想的問道。


  「那些有關我父親的事太遙遠了,找不到答案的,而且已經這麼多年了,他們沒有我也一定能活得很好的……」

  「你在胡說些什麼!」趙月突然大聲了起來,差點吵醒熟睡的小妹,「是你說要有夢的,但心裡卻不那麼想,萬一你所思念的那些人,也這樣思念著你,那你豈不是很對不起他們嗎!」

  「哈哈,我都教了些什麼東西……」他裝作鎮定的繼續喝酒。

  「這可不行,你要答應我一件事。」趙月伸出手,要雲握住他。「如果我去了南鄭當人質後,也決定總有一天一定要回來的話,那你也得答應我,不管最後我是否能回到這、不管最後您是否找到答案,你都一定要回去那些您所想念的人身旁!」

  「你--」

  「要是你不答應我的話,明天我就逃出冀城,學你去當放逐浪人了啊!」

  「我只是想問你怎麼就這麼希望我回去,是很討厭我在這嗎?」雲開玩笑地問道。

  「絕對不是,而且剛好相反,我很感謝你這麼久以來都教我和小妹許多事,闖禍了也會替我們向爹娘掩蓋或頂罪,因此我希望您也能完成您心中真正的夢想。」

  「好吧,答應你了不成。」夏侯雲也握住他的手,「不過到那邊後就別再闖禍了,不然馬超時時刻刻都會找理由懲罰你啊。」

  「當然了,所以你也一定要遵守承諾喔。」他開心的笑道。

  「嗯,一定會的。」
  雲點了點頭,握住趙月的手,兩人以師徒間的名義立下誓約,約定就這麼定下。



  後天清晨,趙月便被馬超軍閥接走,趙昂和王異都顯得相當不捨,他的小妹趙英甚至哭了出來。

  臨走前,他與夏侯雲講了幾句話,當時只聽到夏侯雲在其中說了句:「過得怎樣都沒關係,但一定要好好吃飯和好好睡覺啊。」

  而趙月則最後在回了句:「多謝師父,也千萬不要忘記那個約定呀。」


  後來,楊阜與趙昂一行人以掩飾內心的技巧,被馬超留下,不僅沒有殺掉或放逐,反而給他們比任用備官更高的軍事職位。

  但在抗爭時期一直反咬馬超的楊岳就沒這麼幸運了,他被拘禁了起來,在楊阜的苦苦哀求下才沒有立即處死,但無論如何始終都比冀城太守好上許多--他在馬超入城府的那一刻就被殺了。

  可他們當然不會就這麼甘心的臣服於馬超底下,他們從馬超入城以來的第二天,就開始策畫要如何將他驅逐出去。夏侯雲則是一直都於趙昂官舍教導趙英,以及執行護衛王異的工作,這是因為馬超有見過他,因此他不能再隨著趙昂任意的到軍中出現,而他們一行人舉行密會的地點,也改至尹奉舍中的地下密室。



  這天,楊阜寄密函給了他們,說是有重要的消息,一定要展開這次的秘密會議。

  「歡迎--來到我的密室!」拉開石門,用著誇張的語氣,尹奉一如往常的迎接著同伴們進來。

  「真懷念這個地方,我曾經在這一待就待上了兩天呢。」夏侯雲幫忙點亮了燭火,照亮房間,

  「我還記得這裡挺有趣的呢,又暖和又有書可以看。」

  「上次來這的時候,我們好像是交流了馬超軍中兵力的動向呢。」趙昂坐到席位上,開始回想起。

  「快點坐下,坐好!我現在餓得半死,有什麼重要的事就快說!別讓我站在這等那麼久!」尹奉重音不斷的大聲說道。

  「尹奉,不要這樣。」夏侯雲也坐在席位上,對他使了個眼色。

  「啊……好吧--你說了算。」他翻了個白眼,但也很順從的馬上坐下,「楊阜那傢伙呢?」

  「剛好到了。」已就座的梁寬與趙衢同時答道。

  楊阜走了進來,小心的將石門關上,手上拿著一大捲紙張,看上去像是地圖,一臉又苦又想笑的表情。

  「楊兄,怎麼了嗎?」趙昂問。

  「吾人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楊阜這就說明了為何他的表情如此矛盾,「你們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我最喜歡壞消息了!別人的壞消息往往就是我的好消息!」尹奉搶答道。

  「好,這個壞消息是--夏侯淵將軍的援軍來了。」

  「好啊!這太好了啊,怎麼會是壞消息呢?」

  「可惜馬超提早發現,派軍於城兩百里外之遠,就擊退了夏侯將軍。」

  「啊……」原本也多少有些興奮的夏侯雲,頓時也失望了下來。

  「這件事傳到氐王楊千萬耳裡,他也興奮的與馬超宣示結盟,之後馬超更是自稱征西將軍,還自領并州牧,實在自大到了極點。」楊阜憤慨的說道。

  「那好消息呢?」趙昂問道。

  「好消息便是我們終於可以實行驅逐馬超的計畫了。」

  「願聞其詳。」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畢竟這句話太引誘人了。

  「涼州這一帶有三座極為重要之城,第一非『冀城』莫屬,第二與第三便是並列為重鎮的『歷城』與『鹵城』,還有位於三城附近重要的戰略位置──『祁山』。楊阜在桌上攤開了他的那一大捲紙張,果然真的是一大張地圖,上面描繪的便是他說的那三個城。

  「我們早就知道了,所以這到底跟殺退馬超那雜碎有何關係?」尹奉不耐煩的問道。

  「吾人在歷城的妻子恰好因病去世了,因此吾已向馬超告假兩個月,明日就要前往歷城安葬她,而我那擁有重大兵力的可靠表兄,撫夷將軍──姜敘,他也恰好住在歷城,這說明了我們即將獲得一大力量以致勝。」


  夏侯雲聽了後是多少有些高興,但是對於楊阜死了妻子,卻毫不痛心反而開心的行為,感到十分的奇怪。


  「到了那邊後,吾人會再與表兄商議詳細事項,但計畫是這樣的:吾等在歷城募兵造事,並且在鹵城發兵,直往冀城這攻過來,姜敘兄在祁山的軍隊應該也能派上用場,唯一的問題就是要如何引誘馬超出城了,而且這一切都必須在吾人能待在歷城的兩個月內執行。」

  「慢著慢著慢著給我慢著,我是要怎麼相信你那表兄會真的捨命加入這場驅除戰?」尹奉仍然不相信的質問。

  「吾與他自小一起長大,也都深受馬超所害過,因此他一定會幫助吾等的。」

  「那,我們要如何與您互相溝通情報呢?」趙衢與梁寬一樣同步的問道。

  「問的好,」楊阜拿起另一手的小信筒,看起來像是投書信用的,「這個鐵信壺會放在城縣府屋頂上,將需要送出的密函放在裡面,自然就會有人幫忙傳送。」

  「把那些一被發現就會被殺頭又虐屍的重要密函放在城縣府屋頂上?你比我還要瘋癲!」尹奉忍不住大罵道。

  「最危險之地,即最安全之處。」楊阜自信地說道,但尹奉仍不相信又相當不屑。


  密議結束後,夏侯雲找到了正要單獨離開的楊阜,儘管他不太想跟他接觸,但似乎是有什麼必須要說的話要說。

  「楊阜大人,我就直接說了,請您見諒尹奉的無禮。」

  「呵呵,吾人早已習慣,況且也不是沒來由的。」楊阜顯得意外的大氣。

  「您也知道他因為目睹親人與所愛之人被馬超軍親手所殺,才變得如此瘋癲,希望您不要因此對他有所偏見,我會盡力制止他的。」

  「不會,尹奉以前可是我們之中最為出色的人才,能詩歌能舞花槍,就算是失去理智的今天,他仍然十分有率軍的能力。」

  「這樣呀……」夏侯雲這才理解為何他還能接受尹奉,原來說到底還是想利用他,「我還有一事想問。」

  「但說無妨。」

  「為何您對於妻子逝世毫不感傷,反而十分興奮?」

  「呵呵,大勢為重,吾人認為女人不過是種玩物,妻子或兒子都只是附屬,只有自己的理想與野心才是……」

  「祝你好運。」夏侯雲聽不下去,戴上兜帽,轉身就走,完全不屑於楊阜的理念態度。


  楊阜離開的當天上午,所有一起策畫驅逐馬超的人都前去送別他,並且祝彼此在接下來的行動中順利且平安。但凡事總有個例外,雖說是所有人,就是除了夏侯雲以外,因為他根本就沒去,也不想祝福他或什麼的,完全就只在官舍裡睡懶覺,醒了也就只是陪趙英玩一下,然後再回去睡,一點幹勁都沒有。



  第二天,在下午一樣想發懶的夏侯雲,卻被突然的呼叫聲給喚醒了。
  下人呼喊:「子鷹大人,外頭有傳令前來府上報告了。」

  「啊……偉章或王異難道不在嗎……」還躺在床上的雲不想起來,懶洋洋的對門外的僕人說道。

  「他們前去處理祁山將士的事宜了,要晚點才會回來。」

  「那就讓他們把消息留下就可以了……我等等再出去收……」

  「可是他們說一定要由趙昂大人本人或者其助手來收,還說是馬超親自捎來的訊息,相當重要。」

  「隨便啦……反正只是馬超傳來的……馬超--!」夏侯雲發覺不太對勁後,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往門外直直奔去。


  官舍外,夏侯雲見到那名傳令,並且訊問過究竟是什麼事。
  「失禮了,剛剛我在忙著處理些事情,請問馬超大人有什麼事要轉達給趙昂呢?」夏侯雲匆忙又緊張的對他說道。

  「是這樣的,小的是替馬超的正室夫人,楊夫人來傳信的。」

  「誰?楊夫人?」

  「是的,趙昂大人之妻,也就是王異大人,她之前在西城的堅貞偉業令夫人已久仰,因次特派小的前來傳達,希望明日申時前王異大人能夠撥空前來府上,與夫人一同會面並聚聚。」

  「原來只是邀請啊……我還以為是馬超有什麼大事……」雲不屑的搖了搖頭,對於為了這種事而從床上起來,感到很是失望。

  「那麼小的就先回去了,請您務必要向王異大人轉達。」



  晚,王異和趙昂回來了,於是夏侯雲便將稍早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轉達給他們。
  「馬超的妻子想要見我?」王異意外的驚呼道。

  「總之是在明天傍晚的樣子,他們可是富貴人家,肉飯酒水肯定少不了,記得好好吃飽了再回來啊。」雲一邊看著書,一邊不以為意的說道。

  「王異,我有件事情想要趁著個機會麻煩妳。」趙昂聽完後,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夫君您但說無妨,我一定為您達成。」

  「由於要執行驅逐馬超的計畫,那就必須要讓馬超完全的相信且重用我,但由於之前韋康和閻溫大人的事件,導致他現在還是無法完全信任我,所以希望可以透過妳這次與他妻子的交流,讓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更加靠近。」

  「好的,我必盡全力。」王異向趙昂回道,並且行過禮後,轉過頭對夏侯雲說道:「子鷹,明晚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

  雲回答道:「別說笑了,馬超可是見過我的模樣的,要是被他發現我在他的府邸裡面,還不被做成妳們的下酒菜。」

  「一方面我是希望你能夠隨機應變,若有什麼需要就跟著行動,另一方面是若你有機會可以刺殺馬超,就直接動手。」

  「我就說過不可能了,之前在潼關的時候我又不是沒試過,那傢伙對於反刺殺的戰法很有一套的--」

  王異憤慨的說道:「你很清楚的,我的父親,還有我的整個族人,都是被馬超給殺死的,所以我一定要替他們報仇!」

  「可就算這樣,要是明天就刺殺掉他的話,也沒辦法解決冀城內有他的黨羽的問題,所以還是得慢慢按照計畫來啊。」

  「所以我說了,我希望你跟著來,主要是隨機應變,並非以殺害馬超為目的。」王異說道:「而且如果我也說過,我想要親手殺了馬超……」

  看著她越來越認真的神情,夏侯雲才終於忍不住,把書冊放下並且搖了搖頭,大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明天我跟著妳去啦!」




  隔天傍晚,馬超的夫人派了專人前來迎接王異,很準時的就出發了。而夏侯雲戴上了兜帽和面罩,駕著一匹輕馬,以護衛的身分,行在王異的馬車一旁,與她一同往馬超的大府邸去。

  路上,都能夠看到周圍四處民不聊生的景象,許多乞丐倒在路面行乞,許多窮困潦倒的窮人跪在地上不起,還有很多的住戶被不知到底是強盜還是官兵的人們所掠奪。

  有幾個在高呼馬超的惡行,或者喊著馬超的壞話的,都被士兵們給拉走了,更嚴重的就是被就地處置。看著這些早已發生過許多次的畫面,夏侯雲並沒有因為次數多了而感到麻痺,但即使他想做些什麼,現在的情勢也完全不容許。


  他們就這麼一路到了馬超的豪華大官府,而夏侯雲他都是一直低著頭的。接著在僕婢們的帶路下,王異與夏侯雲隨著他們一步一步的前往楊夫人的房間去。

  「請問,今晚馬超大人在府內嗎?我其實也很想見見他。」王異開口問道,想要藉此機會查出他的下落。

  「馬超大人今晚不會回來府中,但至於詳細去處,小的也不知道,還請您原諒。」僕人回道。

  「這樣啊……」她表面上無所謂,但其實心裡感到有些可惜,畢竟這樣就無法在今晚暗殺掉他。而夏侯雲卻是感到輕鬆了多,這樣他就不用擔心會被見過自己容貌模樣的馬超所發現。


  行走到一半,他們突然看見有一名身材高大,壯碩穿著武士鎧甲的男人,於是便停了下來,由僕人上前詢問。

  「龐德將軍,請問您來到府中是要找馬超大人嗎?」

  「嗯,難道孟起大人不在麼?」他那低沉的嗓音問著。

  「是的,而且似乎今晚都不會回來,有需要小的替您代傳的消息嗎?」

  「不用了,吾人擇日親自再來即可。」隨後龐德行過禮,便往府邸大門的方向走了出去。

  王異很小聲的對雲說道:「那個人叫做龐德,是馬超身邊的親信,很有本領,到時候可能會是在戰場上的重要敵人。」

  「妳跟我說沒用啊,我的任務都是在城裡面呀!」


  到了目的房間的附近,便見一名穿著高貴的女子,已經帶著幾名侍女在房門外等待迎接她。「請問您就是王異大人嗎?」

  王異恭敬的回應:「是的,那又敢問您就是楊夫人嗎?」

  「王異大人,久仰久仰--」楊夫人興奮的說道,「以前聽聞您的堅忠烈行,就對您深感佩服,今日終於見到本人,妾身甚是喜悅呢!」

  「能夠被當今冀城城主的夫人親自邀請到府上,才是我王異的榮幸。」她掩飾著自己的內心,試圖裝出一副模樣。

  「房裡已準備好了酒水茶飲,等待與您相聚多時了,那我們就趕緊進去聊聊吧。」楊夫人開心的笑著,並且親自帶著王異要走進房裡去。而一旁的夏侯雲,完全出於本能不自覺的跟了上去,立刻被楊夫人所察覺並停下。她是疑惑的問道:「那個……請問這位是?」

  「是我的貼身護衛--」王異很快的回答,然後對雲揮了揮手。「不過現在不需要你,你就暫時先退下吧。」

  他這才驚覺自己犯傻了,於是只好摸摸鼻子,退後了幾步。待王異與楊夫人進房後,夏侯雲就一直蹲在門口外,沒有事情做,就只能聽聽她們的對話內容。


  可她們兩人之間的對話,不外乎就是將士的妻子之間互吐苦水,又或者只是很普通的聊天談話罷了。

  就這麼過了一個時辰,沒有帶上書來看的夏侯雲,幾乎可以說是無聊的半死。不過經過苦不堪言,度日如年的漫長等待後,她們之間的對話似乎進入了目標的重點。



  「--實不相瞞,近日妾身夫君一直在煩惱著,不知道要如何治理好冀城才好,同時又想要往中原進攻,因此被這些事弄得有些頭疼呢。」

  「我的夫君亦是如此,他自從在您的夫君麾下行事後,對自己的過去感到不堪回首,每日都在思考要如何替冀城,甚至為之後往中原的計畫而苦思不能眠呢。」

  「原來如此,王異大人您的夫君果然也是如此忠貞之人呀!」

  「實在不敢當,只是我心中有些話一直想要對當今天下的英雄,也就是您的夫君馬孟起所訴說,但一直不得機會呀。」聽到這,夏侯雲便了解她要開始執行趙昂要她辦的事了。

  「直說無妨,妾身願聞其詳。」她表情很是期待。

  「請容許我以史為借鏡:古時的管仲入齊國任相位,立下大功;又有由余那樣的人才入秦國,讓秦穆公得以成就大業,然而如今的冀城才剛平定下來,想要治亂便必須重用對的人才,這樣涼州的我等大軍才可與中原之人爭鋒較量,因此用人之術實在不可不詳察。」


  「果然,王異大人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幾乎要聽呆了的楊夫人,不禁大肆讚賞王異所說的話,「妾身一定會轉達夫君,像您和您夫君這樣的難得人才,一定得重用才行!」

  在門外聆聽的夏侯雲忍不住發出了竊笑聲。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說出來合不合適。」楊夫人的聲音漸漸變小,使得雲也悄悄的貼近門上且盡量不被發現。

  「還請您直說,這裡都是您的人,不用怕被他人知道。」王異故意讓她忘記還有夏侯雲的存在。


  「妾身很是懷疑其他原本服侍於韋康的將領與官員們,因此寫了封信要給夫君,希望他能詳查,但請您放心,在我寫的那封告誡信中,絕對沒有您與您的夫君。」

  聽到這句話後,夏侯雲有些緊張,因為要是馬超看到信後就對他們任何人產生懷疑的話,這個驅逐他出城的計劃就難以實現。

  「那麼那封信已經傳達到了嗎?」王異裝出只是好奇的樣子,實際上是在替門外的雲問。

  「妾身交給了城內城塔上的衛兵,當夫君回來時他們就會立刻轉交給他。」

  「幸好我有來……」夏侯雲聽完後,立刻動起身子,要往府邸外的方向出去。在悄悄的溜過了府邸內所有衛兵的巡邏守衛後,夏侯雲成功的翻牆離開了馬超的府邸,並且往城塔直奔而去。


  一樣躲過了許多衛兵的巡察,雲潛入了高聳的城塔上,隨後他接連的潛進了好幾個城塔中的室內,要找出那封信。雖然有找到一些,但大多數都是很普通的紙張或竹簡,並沒有像楊夫人說的那樣的內容。

  而在又偷偷的查過了許多小房後,雲仍然沒有找到,不過就在他想要放棄並離開之時,在武器庫的他,突然發現了一封被黃石壓著的信。


  將那封信拆開來看後,發現這張就是她所言的告誡信,於是夏侯雲立刻將信與那顆黃石綁在一塊,想要往窗外扔出去。

  忽然有人闖了進來,是衛兵他們回來了:「喂!是誰?」

  驚呼之下,夏侯雲拔出了腰際的木刀,但沒有立刻交戰,而是稍微嚇唬嚇唬他們後,就馬上往另一邊的門逃了出去。

  「站住、不要跑!」在被衛兵們的追擊下,夏侯雲於城塔內不斷的逃跑著。

  又上又下的奔跑了許久過後,他發現前方只有一個熔爐室,旁邊也沒有其他路可以逃了,於是只好繼續往前衝。


  「呀啊--」撞開了熔爐室的門,直接闖入裡面的夏侯雲,見裡頭有幾個人,於是木刀又出,兩三下就將他們全都擊倒。

  此時身後的追兵已經要追了上來,他便將信帶著那顆黃色石頭,往熔爐裡奮力一丟,忽然爆出了大量烈火,頓時爐內的火燒的更加旺盛,立刻將信給燃燒殆盡,連火花都噴了出來。

  「終於抓到你了,看你往哪逃--」衛兵們已經到來,身旁完全沒有其他退路,只剩下一扇窗。

  「再見了,傻子們。」夏侯雲想都沒有多想,立刻將木刀收回,然後奪窗而出,一躍而下,「啊--!」

  往下墜的過程中,他的心臟簡直快要蹦了出來。所幸下面有大量的乾草堆堆疊著,給他很大的力量緩衝,才沒摔個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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