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當夢境化為現實
在銬上手銬的前一刻,我依稀看見白毛不屑的臉孔,在起身後,他也只是拍拍衣肩,吐了口不帶血色的唾液。
剛才那戰鬥中亢奮的神情已然消逝,只留下一對空洞不堪的雙眼。
那對失望無比的瞳眸。
***
冰冷的觸感從皮膚傳遞而來,那不管怎麼翻身都不適應的環境,正阻礙我疲憊的身軀進行修復。
簡單來說,就是有夠難睡。
「監獄……嗎?」
在意識稍微清醒之後,我先對自己提出了疑問。
微弱的火光,狹小的空間,在鐵柵欄外的走道盡頭有扇鐵門,隨性觀察了一下,這如果不是監獄,那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令人厭惡的鬼地方。
回想起導致這一切的主因,我不禁乾笑了兩聲,明明黃毛當時在場邊就已經死命拉住了我,可我卻還是堅持跳了下去。
因為情緒而衝動的我,甚至忘了自己是參賽者的這件事情。
「真是…」我頭槌手銬,替自己魯莽的行為感到無奈,「我到底在幹嘛啊……」
「醒了?」
一名青年的嗓音從對面監牢傳了過來,雖然我們之間隔了兩道鐵柵欄,還有一條狹隘的走道,但聲音這種自由的形體,依舊可以在這種阻礙中穿梭自如。
我抬頭看往那個聲音的方向,引藉燈火的光線,那半裸身軀正披散著雜亂不堪的綠色長髮,銀白色鎖鍊藉由石牆鎖住了他的雙手,身上無數的傷疤有新有舊,如果不是我身在異世界,我肯定不會相信世界上真有人能熬過這些傷疤。
「你是為了什麼進來的?」他問。
他沒看向我,但那說話的語氣就宛如一雙眼眸,寒氣逼人卻不帶任何的情緒。
「嗯……」我敲著那銀白色手銬說道:「大概是違反規則那樣的罪名吧?」
「規則?哈哈哈──」
他呼聲大笑了起來,那束縛雙臂的銀鍊也跟著綠髮晃了起來。
「有這麼好笑?」
我尷尬的壓低眼皮,完全搞不懂他這樣誇張的行徑是因為什麼。
「不不不…」他嘗試壓下笑聲,「只是這兩個字我很久沒聽到了。」
「我有個損友以前很常提起這兩個字。」
他停下笑聲,「所以你提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腦中就浮出了那傢伙的臉。」
「那你呢?」我隔著兩道鐵柵提問,「你又是為什麼在這裡?」
在我提出這個問題後,他沉思了好一陣子,甚至有數秒的寧靜讓我以為他睡著或是不打算搭理我的提問。
「叛國。」
那簡單卻沉重的字眼,被他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我背叛了這個國家。」
「也殺了養育我的人。」
我愣了一下,顯然我忘了自己身處在監獄之中。
「吶,小子」
他約略抬起了頭,左眼被散亂的綠髮檔住,而右眼則是散出了一股我從未感受過的壓力。
「你覺得這樣的罪名,足夠我留在這嗎?」
我還沒回答。不…應該說還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突然一道大於火光的光線衝了進來,搭配腳步與鐵門的磨擦聲,一名身穿白色軍裝的人員走了進來。
「路原律。」
那類似警衛的傢伙對我唱名,「你可以出去了。」
「…」
「呃……」
「……蛤?」
我一臉不解的望向門口,隔著鐵柵欄,那警備人員的臉龐就好像木偶那樣生硬。
不不不,我才關不到一天沒錯吧?就算這是在異世界,但才關不到一天就把我放出去這樣真的對嗎?
那警備人員逕自走了進來,用鑰匙解開鐵柵門的鎖,不僅如此,就連我手臂上的手銬都一起被解開了。
「出去吧。」那警備人員拉開鐵門,拉動一臉茫然的我,他那如木偶般呆滯的表情,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變過。
然而,正當我準備跨出門的剎那,那名綠髮男子忽然叫住了我。
此時的他,臉上露出的表情只能用驚訝來形容,他激動的扯著銀鍊,那眼神中的難以置信,就算不用他說,我也能完全感受到。
「喂!小子!」他雙眼緊盯我這身赤紅色輕裝,激動喊道:「你那件衣服是哪裡來的!」
經過他這麼一喊,我才發現門外的強光把我這身輕裝給照亮了起來。
「為什麼!」他把銀鍊扯的嘎嘎作響,「你到底是怎麼拿到那件衣服的──!!!」
也許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行徑給嚇到了,在我回過神的時候,那扇門早就已經被警備人員給鎖了起來。
接著,出現在門外的,是那個我昨晚入睡前看見的身影。
「真是的……」
「我都請老爸載我了,結果還是晚了你一天才到。」
一道熟悉的女性嗓音入耳,在我還沒轉頭確認身份之前,我就認出了這股聲音的主人。
「要是我沒有來的話,你該怎麼辦啊?」
那類似薰衣草的香氣,凜然的身影,還有那赤紅色的長髮。
我從未想過她的出現,也從沒想過我在看到她的瞬間,心裡冒出的反應,竟然會如此激昂。
在我喊出她的名字之前,那身體早就已經不聽使喚的抱了上去。
「……艾娜。」
趁著這次假日,我嘗試用紙娃娃系統捏出白毛的模樣
意外發現有點好用?
最後,再一次感謝支持到現在的讀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