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境界】龍族教義：黑暗再臨０９──交換條件

眼前的世界，就如同我滿頭白髮般，一片灰白。

即使如此，但我沒有放棄，依舊找回了屬於自己的天空。

可是為什麼，到頭來我還是回到了這裡，這個空白的世界。

──西姆 Sims

        覺者一行人與奧爾佳交談後離開了黑咒島，眾人眼前的畫面一轉，接著就出現在一開始來的那座棧橋上了，這裡，正是卡薩迪斯漁村。

        原本空蕩蕩的橋，突然多出了一票男男女女，這一幕讓附近的村人看的嘖嘖稱奇，沒多久這一群人便往一開始下塌的旅館前進著，就好像是早就說好了的那樣，不過他們其實並非是要去休息，而是要去那裡復活一個人，當然，如果能順便睡上一覺的話，那還真是太好不過了，畢竟大家真的是累壞了，不管是是身體上還是心裡上。

        走在隊伍前頭的是覺者約瑟夫和徵募隊副隊長安德魯、以及小隊長艾倫，接著之後的是費札與莉絲等任務者們，至於最後面三三兩兩走著的，則是士氣低落的徵募隊士兵。

        他們總算是在黑咒島上取得了復活梅露賽蒂斯的道具「龍之鼓動」，所以現在正前往暫時安置她大體的旅館，雖然這事只有徵募隊和旅館的主人私下知道而已，不然恐怕會引起村民和其他旅客的不安，不過比起這些，現在更重要的是在梅露賽蒂斯復活之後，這點不管是對費札他們還是徵募隊來說，都是一樣的。

        關於徵募隊隊長梅露賽蒂斯被刺殺這一事，任務者當中的西姆被當場看見是行兇的犯人，雖然在費札的提案下要求復活他們隊長，好讓兩方進行對峙，進而查出真相，但實際上徵募隊全體都表示見到了當時的那一幕，眼睜睜的事實就擺在他們眼前，所以恐怕很難會接受其他的說詞，那麼接下來的重頭戲，恐怕就是在於復活後的梅露賽蒂斯會如何說了，不過關於她會說什麼，其實大致上也很容易想像的出來就是了。

        這些部分，費札他們也都很清楚，事實上在從黑咒島回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做過了秘密商討與對策，不同以往的是，比起過去眾人總是倚靠費札一個人的主意，這次他們可是好好的討論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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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沒能除去他們的話，那麼我的計畫就是再一次的，把他們給────。」

        費札擺出一副陰險狡詐的表情，口中說著類似想再度傷害徵募隊的計謀來，正當其他人認真以為費札又要幹嘛的時候，但沒想到維拉這時打斷了他的話。

        「你別鬧了，正經一點。」

        有人竟然會認為費札是在開玩笑？而且說出這番話的還不是莉絲，而是露出認真表情的維拉？她的這句話，讓眾人不禁納悶著「妳怎麼會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然後紛紛看向了費札，想確認對方的表情。

        「……居、居然那麼快就被發現啦～哈哈～～」

        一聽見有人這樣說，費札馬上就恢復成原本的表情，然後乾笑了兩下，不過他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的歉意，因為他就只是單純地想開開玩笑罷了。

        此時他雖然是以微笑帶過，但內心可謂是震驚不已，因為這的確只是玩笑話，但對於這番演技他可是很有自信的，至少生前的時候，也只有兩個人能夠看破他的虛實，一個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另一位則是「那個人」。

        這個和莉絲的聰明才智可是不一樣的，智慧的確可以幫助判斷一個人是否在說謊，但前提是對方是否有留下一些「跡象」，也就是從對方的一些小動作來得知，例如有的人在別有所圖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眼神游移、或是摳摳手、雙手抱在胸前等等，對曾經擔任過演員的費札來說，這些細節他絕對都有注意到，所以是不太可能會留下痕跡的，更何況他和這些人相處的時間可不比妹妹她們呢。

        所以她應該只是瞎猜的吧？

        費札雖然認為這次的情形大概只是「碰巧」而已，但日後隨著長遠的時間過去，當他終於發覺到維拉對於他「個人」有著「異常」的觀察力時，很多事情早已無法避免了。

        或許是印證了「畢竟是女人比較懂女人」這句，莉絲雖然也對維拉的這番話感到意外，但更重要的是她心中多少也察覺到了什麼，只不過此時的她倒是沒想到未來會如此嚴重而已。

        但話題還是要繼續，莉絲也跟著說：

        「不要開玩笑了，廢渣，待會我們就要離開這座島，時間很有限，趕快把對策擬好。」

        眾人一聽莉絲的語氣，都以為原來她也早就知道費札是在說笑的，所以也就沒在意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好說一次就夠了啦，渣渣。」

        費札白了望月一眼，接著說道：

        「基本上，我們是沒辦法說服徵募隊他們的，雖然是我提出要復活梅露賽蒂斯，但我想大家大概也都明白，這目的背後其實只是要拖延時間，當然，身為主線劇情關鍵人物的她，是絕對不能死的，那時我們必須要盡快復活她，所以在情勢所逼之下我選擇了黑咒島，一面是距離我們最近，一方面則是方便────」

        「滅口對吧？」

        對於莉絲的這番話，費札點點頭繼續說：

        「是的，人往往只會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所以既然無法說服徵募隊所有人的話，那麼我們就只需要說服梅露賽蒂斯一個人就可以了，比起一群人，一個人還比較好處理。」

        「但是，費札兄阿，希望你以後還是先跟我們商量會比較好喔。」

        「席德，之前也說了，以失敗為代價的結果，我已經反省了，所以這點大家不用擔心，事實上我們現在不也已經在進行討論了，不是嗎？」

        眾人聽聞之後雖然點著頭，不過西姆的臉色倒是一臉擔心的樣子，畢竟他聽到自己的嫌疑，終究是無法輕易洗清的。

        「回歸正題，那麼既然在徵募隊依然『活蹦亂跳』的情況下，我想我們還是必須面對現實，想想辦法來說服他們，尤其是梅露賽蒂斯，因為這位關鍵的劇情人物，感覺起來似乎很受部下愛戴。」

        關於費札所說得這點，其實大家多少也看的出來，梅露賽蒂斯似乎是徵募隊裡頭，一位相當不錯的領導者，不然她的部下是不會如此的挺身而出、追捕犯人，甚至還和他們這些嫌疑犯一同找尋復活的道具。

        「我說吶，難道不能直接跟他們說說，說我們其實是被那個艾利什麼、什麼的……」

        「是叫艾利席恩。」

        「喔，對。」

        席德拍著他的大光頭笑的一臉燦爛。

        「我們不能直接跟他們說，我們是被艾利席恩給陷害的嗎？」

        「可以，不過對方可能很難相信。」

        回答他的人是莉絲，面對席德臉上的疑問，莉絲繼續說道：

        「就像費札說得那樣，人往往只會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如果一位朋友在面前被人所傷，結果動手的那個人說不是他做的，而是被一個真正的兇手用了特殊的手法，假扮自己所做的，一般人應該是不會相信的吧。」

        「喔……嗯，說得也是。」

        眾人接著一陣沈默，因為這還真是個難題阿。

        「或者……不需要說服他們。」

        對於打破沈默的莉絲這番話，望月不禁問道：

        「莉絲醬妳有想到什麼好方法了嗎？」

        大家把視線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我的意思是，至少先讓她帶我們到王都那裡如何，費札？」

        「先到了那裡，然後之後在想方法見國王？」

        費札見莉絲點頭後，換他搖搖頭。

        「有點困難，因為梅露賽蒂斯劇情上正是負責應對巨龍的處理軍官，如果不由她引薦的話，我們很可能會無法接到巨龍的討伐任務，而事實上討伐巨龍雖然不一定要得到國王的同意，不過由於那頭龍所在的地方正是王都邊境的一處堡壘裡頭，不但得不到王都支援的我們，很可能接下來還要面對一群武裝的人類。」

        「唔……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費札會說梅露賽蒂斯是劇情的關鍵人物。

        「不過我想，莉絲妳思考的方向或許也不錯。」

        維拉問道：

        「費札，那你有想到方法了？」

        「也不完全是，我大致上的想法也差不多就是先撐到王都前，然後再看看這一路上能不能發生什麼轉機這樣。」

        當然，費札這番話相當模糊，所以他又進一步的解釋說：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就先死不承認吧，然後口徑一致的說是艾利席恩的陰謀，但卻不要解釋艾利席恩是什麼身份，不過我想大家應該也不知道艾利席恩是誰吧，因為我之前也沒機會向大家解釋。」

        「那你現在有機會了。」

        莉絲理所當然地噹了他一下。

        「艾利席恩，是信仰那頭巨龍的邪惡宗教領袖，他們深信奪去約瑟夫心臟的奪心龍，是神派來引導世界邁向毀滅的使者。」

        「那麼，艾利席恩為什麼會針對我們呢？」維拉問。

        「這要分成兩個部分來說，第一個是劇情上，艾利席恩針對的其實是覺者和其從者，畢竟覺者想殺死奪心龍，第二個則是與我們有關的部分，也就是為什麼艾利席恩為什麼想除掉我們任務者、為什麼會知道我們的身份。」

        費札說到此稍微停頓了一下，見大家都聽了個仔細後，他才繼續說道：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世界有神存在，這位神指的是創造這個龍族教義世界觀的創世之神，而關於這一切所發生的事、或者說這全部的劇情，祂全都知道，就連我們背後的真實身份，恐怕也都是……嗯，大家可能還是會不太了解，那麼既然都說到這裡了，我就順便就把覺者、奪心龍、創世神，這三者間的關係一併做說明好了。」

        「奪心龍是穿越時空從數千年前的這個世界來的，龍的目的是要找尋創世神的繼任者，而具有繼任資質的人，龍將會奪去他的心臟當作是契約，並賦予對方成為覺者，成為一個能夠殺死龍的特殊人類，覺者之後一路上所經歷的一切不過都是奪心龍所給予他的試煉，這其中也包含崇拜龍的艾利席恩，他不過是龍的一枚棋子罷了，至於覺者的最終試煉，就是能否殺死奪心龍，如果他成功了，那麼他將有機會成為創世神，如果他失敗了，那麼他自己就會變成下一個奪心龍，然後必須不斷地去尋找下一位有繼任資質的人，如此不斷地重複這一切，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神所依循的『世界循環之理』。」

        說明到這邊，費札停了一下先讓眾人吸收一下內容，然後才又說：

        「恐怕也就是因為這個『世界循環之理』，所以當創世神察覺到我們任務者這種異質的存在與威脅性後，才會讓艾利席恩認知到我們，進而想盡量排除我們，讓覺者回到神與巨龍所能控制的劇本之下。」

        莉絲等人一聽才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這個世界背後的真相，覺者他居然只是神刻意安排之下的一位參賽者，並非是眾人所想的命運那般浪漫與傳奇，想到這裡大家心理不禁同情起約瑟夫了，此時此刻的他，不但完全不知道這一切只不過是神對他的考試，就連他身旁的人、事、物，也不過是安排好的演員罷了，這也難怪當世界架構之外的任務者，介入到這世界之後，會遇到那麼多超出預期的狀況了。

        這個世界的背景聽起來的確複雜，怪不得費札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先進行說明，搞不好才搞懂一半的時候她們就已經全滅了，這也是費札想表達出的急迫性，面對突然偏離劇情的這一切，時間上他只能急就章似地快速做出對應。

        「費札，關於你剛剛所說的方法，不去解釋艾利席恩的身份是想避免洩漏劇情，免得被主神抹殺對吧，那為何還要口徑一致的提出艾利席恩的名字來？乾脆不要提不是比較好？」

        「人家也認為……莉絲說得沒錯。」

        「沒錯、沒錯！」

        面對維拉和望月，費札說道：

        「因為我認為艾利席恩是遲早會浮現在檯面的敵人，與其等徵募隊、王都方面之後才注意到他，倒不如趁現在先把他掛在嘴邊，讓徵募隊有所戒備，如此一來多少也可以保護我們的安全，或許也能阻撓艾利席恩之後設下的其他陷阱也不一定呢。」

        「可是聽你這麼說，艾利席恩應該是後期才會出現的角色吧，現在這麼做的話不會影響到劇情嗎，我可不想再遇到主神變動難度、規則什麼的。」

        提出置疑的是對遊戲算是有經驗的西姆，他說得到也實際，也讓費札仔細地思考了一下。

        「的確，個人也沒辦法排除這種可能性，搞不好當我們一對他們說出艾利席恩的名字後，下一秒主神就又增加規則還是改變難度什麼的了。」

        莉絲搖搖頭，覺得這個方法不可行，至少說出真兇用來模糊焦點的方式是絕對不行的，除了一方面擔憂主神的規則外，說到底如果她們真的說是艾利席恩做的，在那之後，要是對方執意問出那個人的身份，或是是問我們跟他之間的關係，又或者是要上哪去找他等等，也是很麻煩的，總之衍生的問題其實很多。

        難道只能裝傻裝到底了嗎？可是討伐龍的任務又該怎麼辦？

        正當眾人陷入煩惱之際，費札又開口了：

        「雖然我不想說『果然當初還是除掉他們比較好』的這種話來，不過我想，乾脆直接與他們做個交易吧。」

        「什麼意思？還有……你已經說了好嗎。」

        莉絲白了費札一眼，但是看對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也只好先聽聽看他怎麼說了。

        「也就是說，既然沒辦法說服他們的話，那麼我們就只好和對方談條件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