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因為黎娜的插手,以這場戰爭的規模而言,傷亡的人數低的不可思議,索菲斯眾官兵互相稱慶,不過並不包括尤勒丹斯等人在內。
因為風翔的死,他們都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中。
「不怪妳。」在戰役結束之後,納斯特被尤勒丹斯從地上拉起來時,兩眼無神地對站在一旁的瑟蕊輕輕說道。
事後,拉薩爾把尤勒丹斯和瑟蕊帶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難得地肅起面容,看著瑟蕊緩緩地說道:「在戰前,我跟納斯特就討論過了,這次戰役我們會盡全力地幫妳,因為我們都很清楚黑色薔薇會以妳為首要目標,而我們相信風翔跟翔天的判斷,相信妳會帶領空軍和龍族甚至是人類走向更好的未來,所以……妳不能死。」
瑟蕊遲疑了一下之後,說道:「但我能夠處理,你自己知道,我也能用魔法的,不是嗎?風翔他是我……」
瑟蕊還沒來的及說完,拉薩爾便伸出巨劍擋在她嘴巴前面,「對,妳會魔法,但是!這是戰爭!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他語氣突然激動了起來,「而我們的目的就是要避免這樣的意外!風翔自己也清楚!這是他的選擇!他選擇相信妳,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妳,讓妳有機會去實現妳所承諾的那個世界!」
說完,他倚著被他插到地裡去的巨劍劇烈地喘著氣,好像剛是跟瑟蕊搏鬥而不是跟她談話,雙眼卻半點也沒離開瑟蕊的臉龐。
瑟蕊眼睛沒直視拉薩爾,而是望向地面,陷入了沉默,尤勒丹斯雙眼在兩方間來回飄移,難得地沒有開口。過了彷彿數小時之久,瑟蕊才將視線移到拉薩爾身上,輕輕地說道:「這條路或許會背上許多的性命……但我知道了,我不會辜負他的期望。」
拉薩爾點了點頭,轉身朝空地走去,走到一半卻又想起什麼似地停下腳步,「對了,剛跟你們講的別跟納斯特說,他不會高興我介入這件事的,不過放心吧,他就交給我了,我會將他從悲傷帶出來。」
尤勒丹斯看著他的背影,摩娑著下巴,打趣地說道:「他什麼時候變得感覺那麼可靠了?」
瑟蕊沒有回應,逕自繞過他,也往空地走去。
尤勒丹斯看著瑟蕊在身後微擺的尾尖,無奈地搔了搔頭。
大約戰爭結束一個禮拜左右之後,一名身著精良重甲、騎著一匹神駿俊白馬的騎兵飛奔進空軍基地裏頭,晶亮的汗水在馬匹潔白的毛髮上閃爍著光芒,一面藍色底、黃色斜紋,繪有一隻獨角獸的大旗在騎士身後飛揚。
空軍的士兵們紛紛聚到騎士停的那個空地,尤勒丹斯和拉薩爾也混在裡頭,拉薩爾一見到那面旗子之後,臉色大變,死死抓住尤勒丹斯的手臂,嘶聲說道:「那個是皇家的標誌!」
尤勒丹斯對皇家使者的到來倒不是很感意外,比較意外的是他們是採用較慢的騎士而非戰龍,如果用龍隻傳遞訊息,至少會比沒效率的騎兵要快上好幾倍。
那騎士勒住韁繩,白馬在原地小踏步轉了兩三圈才安分地停下,接著他掀開頭盔的面罩,揚聲喊道:「索菲斯阿斯喀爾空軍士兵,尤勒丹斯˙達諾尼斯!」
尤勒丹斯感覺到拉薩爾在他背後輕輕推了一把,然後悄聲說道:「注意禮節。」
「是。」他有些無奈地擠開人群走到特使前面,躬身輕聲答道。
「尤勒丹斯˙達諾尼斯聽令!」騎士將旗幟插在馬匹旁的土地上,一邊大聲宣讀道:「奉吾王菲尼茲十世之命,傳尤勒丹斯˙達諾尼斯和巨龍瑟蕊至伊爾薩多晉見!收到命令即日啟程!不得有誤!」
「是。」尤勒丹斯再次應道。
那騎士確認命令傳達後,便一拉韁繩,讓白馬轉了一圈,接著揚長而去。
眾人目送著騎士消失在基地的圍牆之後,接著目光便齊刷刷地落在尤勒丹斯身上。
「好你個小子!你發達啦!」
「尤勒丹斯!到時候別忘了我們哪!」
「當上貴族後,記得幫我們一把啊!」
大夥喧鬧著,紛紛拍著尤勒丹斯的肩膀,他只是對他們的話語一一報以微笑,而他的心思卻是放在瑟蕊的翅膀上,瑟蕊翅膀目前就跟之前的處理方式一樣,用魔法固定好,然後請龍醫官。不過如果瑟蕊不能飛,他們倆勢必得花上比那騎士還久的時間,可能多達一個禮拜,才有可能從阿斯喀爾抵達位於索菲斯偏北的首都──伊爾薩多。
「欸,拉薩爾。」人群逐漸散去,不時有人跟尤勒丹斯道賀,他也都一一簡單回應,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之後,他轉頭對拉薩爾問道。「一般收到這種昭令,都要在多久以內到啊?」
拉薩爾賞了他一個白眼,「我又沒收過,怎麼知道?不過最多三到四天吧,不然如果觸怒了國王,可不是件有趣的事。」
「三到四天……」尤勒丹斯頓時面有難色。如果瑟蕊用飛的,絕對在一天左右就能到了,但以陸路來算的話,就算不計在路上可能碰到的麻煩,路程所需的時間也絕對大於三天。
拉薩爾也明白現在的情況,於是自告奮勇地說道:「我能載你和瑟蕊到伊爾薩多去!」
尤勒丹斯聯繫上待在空地休息的瑟蕊,直接問道:「妳可以嗎?」他已經學乖了,反正瑟蕊一定早就以感知透過他知道了所有發生的事,所以也不多浪費時間在說明上了。
「大概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雖然瑟蕊很不甘願,但眼下似乎也只有這樣的辦法。雖然說還有空間魔法這個選項,但第一,尤勒丹斯沒有施展過長距離瞬移,在沒有法陣輔助下,他的成功率有多少她很懷疑;第二,如果傳到城內,引起恐慌的機率極高;第三……最重要的一點,她非常、非常、非常討厭空間傳送!
她的思緒沒有刻意隱藏,所以尤勒丹斯多多少少也能知道她在想什麼,一絲好笑從他那邊傳來。
「笑什麼!」瑟蕊一覺察到,立刻罵道。而尤勒丹斯想像著她瞪大了眼睛的樣子,笑得更厲害了。
「那麼……你們先準備一下,我也讓翔天準備長途飛行的鞍具,晚點就啟程。」拉薩爾看著兀自笑得全身發顫的尤勒丹斯,想了一下後決定忽略他這完全不正常的舉動,正經地說道。
尤勒丹斯好不容易止住笑,點點頭,回到軍官宿舍拿了幾套衣物塞進空間袋中,然後就直接到瑟蕊空地找她。
步入瑟蕊空地時,就只有人形的瑟蕊坐在空地邊緣的一棵倒木上,若有所思地不知在想著什麼。
看著如此空曠的空地,尤勒丹斯的心好像被錐子刺了一下,以往,納斯特和拉薩爾沒事時,常常帶著翔天和風翔到這串門子,雖然往往被三龍擠得有點窄,但讓人卻有種溫馨、像「家」的感覺。
而現在……風翔離去之後,納斯特就幾乎沒有再踏進這塊空地了,整天坐在樹林中,雙眼空洞無神,三餐若不是拉薩爾帶去硬塞給他,他活活把自己餓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悲傷總會隨著時間過去的。」瑟蕊抬起頭來看著他,輕輕地說道。
尤勒丹斯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坐到她的旁邊,然後雙手撐著樹幹,抬頭靜靜望著天空。
沉默持續了片刻,瑟蕊轉過頭來看著他,毫無預警地說道:「你會認為風翔是被我害死的嗎?」
尤勒丹斯看著她,似乎不相信這話是出自瑟蕊之口,半晌後才說道:「為妳而死……是沒錯的,就如拉薩爾所說,這是風翔自願的;但被妳害死?這就完全沒邏輯可言了,風翔大可能在空中看妳被死亡騎士敲扁,但他選擇飛下來,妳說這是被妳害死?我不這麼認為。」
「沒想到……你也成長了不少?」瑟蕊搖了搖頭,略感無奈地看著他,當初那個呆呆的、總是少根筋的尤勒丹斯,現在似乎已經消失了呢……
尤勒丹斯咧嘴笑了笑,沒回應她的話,而是抬頭望向天空,「拉薩爾來了!」
翔天背上就只有拉薩爾一個,拉薩爾的隊員和泰勒斯則不見蹤影,
「你不帶隊員跟泰勒斯他們嗎?」瑟蕊站起身來,望著翔天背上,好奇地問道。
拉薩爾吐了吐舌頭,「泰勒斯我請他留下來照顧納斯特了,這種狀況下不能把納斯特獨自留著,我另外也請路克去陪他了,至於其他隊員……我還以為妳想保留人形的這個祕密?」
「我忘了。」瑟蕊沉默了一下後,乾脆地說道。
尤勒丹斯偷偷瞥了她一眼,瑟蕊平常明明對這塊是最謹慎小心的,怎麼會這樣忘了?難不成風翔的犧牲真的對她影響那麼大嗎……?
在異常的沉默下,二人一龍皆自己找好了位置坐下,直到翔天起飛,龍背上還是一片靜默,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在煩惱著,就只有翔天翅膀揮動時沉悶的聲響,陪伴著他們。
途中大家幾乎都沒開口,只有拉薩爾試探地問了一下再來瑟蕊的打算,但當回應是一片的沉默時,拉薩爾知趣地閉嘴了。
在隔天早上,一座聳立的城池出現在他們眼前,雖然規模大小比不上當初在特瑞莎見到的那摩多,但遠遠看起來如地平線上的鋸齒的塔樓,卻給人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息。
「伊爾薩多到了。」拉薩爾深吸了口氣,看著城牆的剪影,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他輕輕深吸了一口氣,隱藏著心中的亢奮,事隔近二十年,今天終於又再度回到這裡!
這個他從小生長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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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結果這禮拜還是更了 (欸
再來的話,除了瑟蕊他們倆與索菲斯國王的互動(?)外,就是拉薩爾的身世了。
沒意外的話,拉薩爾的師傅也會出現。
另外主角群裡的話,設定最完善的就是拉薩爾跟納斯特了,拉薩爾要提到了,但納斯特之後還得看一下什麼時候能帶出來,不過不管有沒有帶出來,到後面應該都還是會發一篇納斯特的外傳,還有一篇納斯特跟拉薩爾的外傳,至於拉薩爾個人的話,應該會在本文就會講得滿清楚了,所以就不另外發 (其實是還沒構思就懶得動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