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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四章-01-展翼

K.I | 2017-02-24 14:35:54 | 巴幣 6 | 人氣 2473

完結.《鷹之道》(2016)
資料夾簡介
與命運死搏, 和機會戰鬥。



  過了幾天後的夜晚中,夏侯府邸傳出奇怪的聲音。
  「你們家公子回來了,怎麼沒有人出來迎接啊!啊?」一個年輕醉漢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府裡的婢女們紛紛出來探個究竟。「平時老是一副恭敬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們其實只是為了掙個錢才裝成那樣的!」

  「噢!夏侯公子,您喝醉了嗎?」婢女的扶助他,關心問道。

  「誰……誰醉啦!我要找義父聊聊--」

  「在這兒呢。」轉頭一看,發現夏侯惇就站在一旁,靠著牆凝視著他。

  雲看了看他,然後露出醉意的微笑,步步欲跌的走向夏侯惇:「義父!孩兒來盡孝道了!我在外……在外鍛鍊自己了那麼久,一直就是想要回來時,成為一個跟義父一樣的猛將,現在我可是履歷戰功的名將呢,嘿嘿--」雲醉茫茫的胡亂說道。

  「行了行了,你的孝意我收到了,快扶他進房。」惇受不了那樣子的雲,便讓僕人扶他。

  「不行呢!我要給義父作護衛,作勇將!給義父殺敵,給義父立下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戰功!」雲依舊胡言亂語著。

  「還愣在那作甚?快點送他回房啊!」惇叫了在一旁不敢靠近的僕婢們。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這就去睡了!」


  房門被大大推開,夏侯雲酒醉到意識不清的亂叫著,驚到了再房裡閱讀書籍的呂玲綺。
  「子鷹?你怎麼了,喝多了嗎?」

  「哦?這不是我美麗的妻子嗎!」雲突然兩眼睜大,一臉興奮的樣子。

  「怎麼渾身都是酒氣的,你不是剛打仗回來嗎?」

  「還沒打呢,我這就是來跟妳打仗的!嘿嘿!」

  「你在胡亂說些什麼呀,快點去躺下。」玲綺試圖要扶他到床邊。

  「唉唷!瞧我這內人膚白貌美,又心地善良,我真是太有福份啦!」雲呆呆的看著玲綺,隨後雙手在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上游移。

  「你在做什麼!」玲綺受到驚嚇,輕輕打了一巴掌在雲臉上後,立刻將他推開。

  「有什麼關係嘛……」只是酒醉的夏侯雲完全不怕疼,輕輕揉了一下,隨後雲便抱起玲綺,直接將她壓倒在床上。玲綺被嚇到瞪大了眼,一句話都不敢說,身體也被雲壓住,不敢動彈,甚至連呼吸都不太敢了。

  「但是……我怎麼能酒後欺負弱女子呢……」

  不久後,夏侯雲開始打鼾,已昏睡過去。玲綺發覺後,起身,緩緩將夏侯雲安好在床上,接著給他蓋好絲被。她坐在床一旁,看著熟睡的雲,隨後露出了溫暖的微笑。



  隔日早上,艷陽高照,鳥兒歌唱,叫醒了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事的夏侯雲。
  「啊……」很吃力的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早上了啊……」

  看到枕邊的玲綺還沒從夢鄉歸來,雲便小心翼翼的離開了床,走出房間。



  剛出房門,看見那身材魁武的熟悉身影,是夏侯淵,「淵叔,好久不見啊!」

  「子鷹你在瞎說什麼呢,在府邸都常見的呢!」淵親切的說道。

  「啊,是嗎,總覺得出去打個仗就好像過了好幾年一樣。」

  「哈哈,原來是這樣嗎。」淵笑道,「是說你的戰功我都聽說了,真是了不起喔,每次都能直取敵方大將,看來以後夏侯一族的威名還得靠你呢!」

  「淵叔也是相當勇猛呀,我只是剛好在很好的軍團裡而已。」雲謙虛的說。

  「連氣度都超越我們了呀,完全敗北啦--」淵拍拍雲的肩膀,豪邁的笑著。


  此時,夏侯惇從一旁走了過來,他一見到他們兩人,就馬上嘲諷般的問道:「喔?你們倆個平時散漫的傢伙怎麼又在一起了?」惇淺笑的說。

  「怎麼說的話,子鷹可是又立下大戰功了呢!」

  「戰功是聽到了,昨晚你幹的事更是烙在我心啊。」

  「啊?」雲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樣子。

  「昨夜你可是大聲嚷嚷了一整晚,難道都忘了?」

  「啊……可能是我喝醉了。」雲馬上鞠了幾個躬,誠懇的道歉。而夏侯惇笑了一下,然後給淵一個跟隨的手勢。

  「不過,該獎賞的還是得獎賞一下。」惇對雲說著,他抬了起頭來,「準備了很多美食美酒,快點來吃吧。」

  淵與惇一同大笑了幾聲,便揚長而去。
  「我昨晚不是喝完酒後就睡在客棧了嗎,難道我沒睡?」夏侯雲努力的的試圖想起昨晚的事,但仍然一點記憶都沒有,隨後聳了聳肩,然後快步跟上前去。


  「子鷹啊,你想好有關成親的事了嗎?」

  「啊?」面對夏侯惇突如其來的提問,雲有些措手不及。

  「你也到了差不多該娶妻生子的年齡了,況且你現在也並非無人提親,這幾日我就有替你好好篩選出幾個了──」

  「怎麼這麼突然,之前怎麼完全都沒聽你說過。」夏侯雲對於惇辦事的出色效率很是驚訝。

  「你本來就不是個能只靠自己生活的人,你自小無娘親,身為男人居然自己親自下廚,而且時常酒醉作亂,要是沒有一個賢慧的內人來治你,你哪天可能就要造反了。」夏侯惇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卷竹簡。「這邊是我親自見過,條件符合,門當戶對,面容與才藝方面都好的人選,都在這份竹簡名單上了。」

  雲帶著疑惑接過清單,然後攤開來看,上面寫:

  「原籍洛陽陳氏一族之女──陳詩。
   原籍河北袁氏名族之女──袁旖。
   原籍沛國曹氏望族之女──曹沂。
   原籍漢陽李氏之族之女──李南。」


  「這些到底都是……」夏侯雲看了許久,沒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我剛剛說了,這都是我親自挑選過的,沒有一個身分配不上夏侯一族的義子,且每個都是能歌善舞,琴棋書畫能力不下於文人的賢內助。」惇說著說著,然後回想了一點點事。「不過我聽說過,這其中有一人還是個武藝高強的女子,正好能夠制住你這頭像野獸一樣的傢伙,不過我暫時不記得她的名字是哪位了。」

  「義父,謝謝你的好意,但……」夏侯雲想直接說,卻怕馬上被惇拒絕,「但……玲綺不好嗎?」

  「你是說府邸裡那個婢女,那個呂布的女兒?」

  「婢女?如果你說的是那個銀髮女孩的話那就是她了。」

  「當然不行,我絕不同意。」他立刻否決掉。

  「為什麼,她的身分不也挺符合的嗎?」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那個野丫頭只是你暫時收養的可憐女子,讓她做婢女而已嗎!」

  「我哪有這樣說過……」

  「總之不行!我不允許你娶一個流浪女子做正室,特別還是呂布那傢伙的女兒。我之前一直沒找到好時機跟你談談,叫你把她趕走,現在還讓她在這府邸裡面就已經是很大的寬容了!」夏侯惇拍了案桌,然後站起來,往門外走去,「你最好快點從上面選一個,不然就是我來替你選了。」

  「可是義父……」雲還叫不住他,他就離開房間了。「啊,真是的。」



  同一天午時過,夏侯雲和呂玲綺走上了市集去逛逛,而玲綺趁這時候,告訴了夏侯雲昨晚他做的事。

  「什麼?我真的那樣了?」

  「我還能騙你啊?當然是真的。」

  夏侯雲不敢置信,他一直以為自己喝醉酒後只會想睡,從來沒想過自己酒瘋發的這麼厲害,更不曉得自己還會在酒醉時亂說話,甚至亂做事。

  「昨晚聽說你還跟元讓大人講了一些奇怪的話,他今早還特別傳我去見他,問我你昨晚有沒有再發瘋呢。」

  「我真是毫無記憶……」夏侯雲搔了搔頭,還是想不起任何有關昨晚的事,只對玲綺調皮地吐舌頭回應,「不過話說回來,他怎麼主動找妳?」

  「什麼意思?」玲綺不解的反問道。

  「他今早要我隨便選個女人來娶為正室,我就說我想娶妳呀。」
  聽到這句話,呂玲綺的心裡突然很混亂,但更多的是害羞──她的臉又脹紅了。

  「什……什麼東西……」

  「只是啊,你們兩個不是都很討厭對方的嗎?自從他知道了妳是呂布的女兒後,不就整天都想要把妳趕出去。」

  「哪……哪有這種事……」她頭撇向一邊,似乎在隱瞞著什麼。

  「怎麼可能沒有,你們倆的關係差又不是第一天的事了,要不是我一直跟他說妳真的不向妳爹那樣,他早就把妳給踢出……」

  夏侯雲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然後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喔--所以,既然他不喜歡妳,妳也不喜歡他,所以義父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糗事,可能都跟……妳有關,對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說什麼……」結結巴巴的玲綺,隱藏事情的心反而看起來更明顯了。

  「別裝了,義父前幾天喝碗茶就腹瀉,上完茅廁又被從天而降的水桶潑得全身濕,還有在家裡走著走著衣服就突然裂開或鬆掉的這種惡作劇,都是妳幹的吧?」

  「我……我沒有!我哪有這麼……」

  「還嘴硬啊,我太了解妳了,妳只要一緊張講話就會結巴,而且整個府邸上下就妳一個跟義父過不去,叫著他『元讓大人』還一直暗地惡整他,對吧?」

  「是他跟我過不去,而且還不是因為當年就是他,才害得我和娘親得從徐州來到這……」

  「我跟妳說啊,不是我替那老頑固說話,可是當年你們真的是差點被連誅的,是他臨時出面向司空提議,不該殺無辜的妻女,才讓你們跟著來的。」

  「怎麼可能,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又為何常常想把我趕出去?」

  「還是因為他在跟妳父親交戰時失去了一隻眼,所以看到妳就會想到那年的戰爭吧。」

  「那也與我無關,是我那無情無義的父親做的,他都已經用命償還了自己的債了,還得我和娘親在他死後繼續受他造的孽,真是讓人唾棄的父親……」

  「妳嘴巴上是這樣說,心裡其實還是挺在乎妳那鬼神老爹的吧?」

  「沒有這種事,當年他為了一點軍事利益就把我綁在馬上,要我去嫁給袁術的兒子時,我就不把他當我親爹看了。」呂玲綺越說越氣,想起以前的事,怒意又衝了上來,「而且他不但不照顧娘親和我,還整日與一名小妾沉浸在花色酒香之中,我才不管他是戰神還是鬼神,別說是我父親了,我甚至不把他當我娘的丈夫,不把他當男子漢大丈夫看!」

  「真的是這樣的話,妳又為何要來夏侯府邸偷回他的遺物?」

  「那……那是因為……」被夏侯雲這麼一說,呂玲綺頓時不知道要說什麼,「那是因為我想拿去賣錢!他留下的兩項遺物,一個是赤兔馬,已經被曹操收去了,一個是方天畫戟,相較之下武器比馬好偷多了,我當然來偷武器!」

  「妳當初還說妳是來拿回本來就屬於妳的東西的,現在還好意思嘴硬啊。」夏侯雲笑笑的拍了拍她。

  「總之我一點都不思念那無情的傢伙就是了--」玲綺說完後還淘氣的對他吐舌頭,阻止原本要開口回話的夏侯雲。


  突然,夏侯雲注意到一旁的小攤販,有一對父子在那邊的對話。
  「兒啊,想不想吃這糖呀?」那名父親親切的問著那年幼的男童。

  「好呀--爹對我最好了!」男孩開心的跳著,然後抱住了他父親的大腿。

  「哎,這裡是外面,身為男孩子別這麼丟人啊。」

  他蹲低身子,溫柔的輕撫著他的兒子的頭,細聲的對他說道。

  「孩兒長大以後,一定要替爹賺很多很多錢,讓爹好好享受!」

  「傻孩子,爹也希望你能夠成材,有一日能夠報效爹和娘,還有你身邊的人呀。」

  「那孩兒長大後,不只要賺很多很多錢,還要變得很強很強,將來保護爹爹您和娘親,還要保護整個國家!」男童興奮地說道。

  「哇--那爹爹我很期待喔!」父親接過攤販老闆給的糖,然後親自遞給了小男童。「以後我就靠你囉,哈哈──」

  「謝謝爹爹!」男童再次的給了他父親一個大大的擁抱。


  夏侯雲聽完了他們的對話,看完了他們互動的一切後,整個人站在原地呆滯住,傻傻的看著他們,彷彿失神了一樣。

  向前走幾步才查覺到身旁的人已不見,呂玲綺回過頭,看夏侯雲像木頭人一樣呆站在那。
  「子鷹,你在做什麼?」玲綺在夏侯雲的眼前揮了揮手,他才回神過來。

  「啊--沒什麼。」雲搖了搖頭,然後對玲綺笑了笑。

  「我們走吧。」

  「明明就有什麼,而且我已經猜到了。」

  「什……什麼?」

  「你該不會--」玲綺將臉貼近了他,模仿他剛剛那樣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也想吃糖對吧?」

  「喔!對……對!吃糖,走吧,我們去吃糖吧。」不想被看穿心裡的夏侯雲,拉著呂玲綺也去一旁攤販買糖去了。
  可夏侯雲的內心中,被剛剛那對父子那樣簡單卻溫馨的畫面與話語,深深受到了震撼。此時的他,也終於回想起來,昨晚他發酒瘋時,對夏侯惇說的那些話是什麼。

  他開始思考,一直到晚上,一直到好幾天後,這些讓他許久不得答案的事情,都沒有從他的心上卸下過。




  涼鬼兵團剛舉行完全軍大練兵。也是除了戰前特訓外,少數會讓所有兵團內將領和士兵都同時出現的大會。但總有這麼一個人,總會在這種難以辨認有無人士缺席的集體事項時,消失在大隊的行列,以及眾將士的人群之中。

  「今天要去哪混才好呢……好像有些地方很久沒去了呢--」街道上,那穿著白色鑲藍邊輕袍的男子,手抱在後頭,看起來相當悠閒自在。

  「喂--臭娘們,要交錢了沒啊?」、「這個月的錢都沒交,還想不想在許都城內生活了?」

  一間酒樓中,有幾個惡漢手持刀棍,闖了進去,把裡面的姑娘都嚇了個花容失色。

  「各位大爺,真的很抱歉,但我們似乎已經說過,絕不會再將辛苦賺來的血汗錢財,交給敗壞許都的惡漢無賴。」一位貴氣十足的夫人穩重的對他們說道,即使處境似乎有些難堪,但她仍冷靜的回應著。

  「呵呵,這話也果然只有酒樓的主人,陳夫人能說得出來!但我看妳們的姑娘都夠大了吧,既然不交出欠我們的錢,就交人如何?」

  「我看妳也倒好,丈夫去世了,留妳個寡婦,但看妳這種高檔貨色,應該也能賣個不錯價錢吧!」那幾名惡漢還打量著陳夫人的豔麗容貌,各個眼神都充分表明了自己的心懷不軌。

  「請恕我直言,我們並沒有欠你們任何錢,我們這酒樓的姑娘,各個都是賣藝不賣身,靠自己的努力打拚掙錢的人。」她好像一點軟化都沒有,所有姑娘們也都躲在她身後,好像孩子們被母親保護一樣。

  「所以,若各位是前來飲茶飲酒,欣賞歌舞,那我們是誠摯的歡迎,倘若是來圖謀不軌,或者想要勒索取金--轉身你們就能看到出去的門。」

  「很囂張啊,臭娘們!」

  「那就交出這間酒樓的地吧,別廢話那麼多了!」

  「不管了,兄弟們,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沒值錢的話就砸!」

  「是!」在惡棍頭目不耐煩的喊話下,其他小弟們準備要開始搶奪酒樓財物並且砸店。

  「啊--」姑娘們見惡漢開始砸店,驚嚇得大叫起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還不快停手!」見惡漢們要開始砸店砸樓,陳夫人也變得有些驚慌,伸手想要制止,卻被那頭目推開。

  「妳這臭娘們,跟我走吧,哈哈哈--」他又拉住了陳夫人,貪圖她的美色,抓起她纖細的手臂便想往外離去,「其他小的們,隨我回去!」

  「夫人--」、「陳夫人!」酒樓的姑娘與女孩子們想上前去拉住她們所尊敬的夫人,卻被無禮的惡棍們推回去,只得在遠方呼叫著即將要被擄走的她。

  「放開我--嗚!」陳夫人與他拉扯,不料居然被惡漢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給我安分點,回去後妳就讓我好好享受吧,呵呵……嗚喔--!」但就在他一腳正要踏出酒樓之時,忽然一把木刀橫掃而來,又快、又狠、又準的打在惡漢頭目身上,他整個人被打飛回酒樓大廳的中央。

  「什麼!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那些驚慌的惡漢小弟都看向了他,只見那男子戴著兜帽,氣勢不凡,似乎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你是誰!居然敢動我們老大!」

  「我是誰?」他笑了笑,隨後拉下了自己的兜帽,「跟你們一樣,只是個不好工作的無賴而已。」


  沒過一下,在場所有惡漢就都被打趴在地,官兵很快的也就來了。


  「你們這些傢伙,下次要是再來這鬧事,我就把你們三條腿都打斷,明白了嗎?」著那些倒在地上的無賴們,剛剛還很兇惡的,現在只能低聲哀號,並且被官兵押走。


  陳夫人先安頓好受驚的姑娘,並且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後,便立刻要去感謝替她們解圍的那位男子,這位大俠,謝謝您。」

  「誰,誰叫我?」她上前過去呼叫那名男子,而他也回過頭,看到了一個自己有些熟悉的面容。

  「嗯?夏侯雲,難道是你嗎?」

  「啊,妳不是那個陳……陳什麼的嗎!」

  「你不記得我了嗎?」她顯得有些興奮的問道。

  「記得啊!只是忘記以前我都叫妳什麼了……陳詩!那個每次都差點嚇得我陳屍街頭的陳詩--對吧?」雲苦思許久,還是終於想出來。

  「哈哈,好久沒聽到這句話了。」她輕摀著嘴笑。「現在的我,也早已習慣別人叫我陳夫人了。」


  酒樓中的一個小房間,夏侯雲與陳夫人對飲,兩人談論著小時候的那些事情。

  「上次見到妳的時候,好像是幾年前在妳的成親禮上吧。」雲笑道,想起了童年往事,「我還記得小時候剛認識妳時,妳還只是個愛哭的小孩啊。」

  「是啊,我也還記得那年你說想回去濮陽和鄴城外的村莊,還來找我問有沒有辦法回去呢。」陳夫人也微笑道。

  「啊,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雲搔了搔頭,「不過連我自己都忘了,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還不是你小時候說是每日都被兄長欺負,還被很惡劣的對待過,所以某一天你就忍不住的逃家出來了,我和我父親在路上恰好看到你,就收養了你一天,後來你就幾乎每天都會跑來找我玩了。」她想起當年的事,不禁莞爾一笑。

  「真的是好久了啊,連說話都從臭小鬼變得這麼有氣質了,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啊。」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非常怕鬼,特別是在晚上的時候,有老鼠在地上爬你都會以為是鬼魂,嚇得整宿大叫大跳的呢。」陳夫人也想起了小時候的夏侯雲,他那當時的模樣。

  「妳還好意思說啊,有一次我真的差點被妳嚇到『陳屍』,那次我們倆偷偷出去夜遊,妳一直拿樹枝從左邊戳我臉,還一直發出詭異的輕笑聲,害我真的以為是有鬼在玩弄我!」

  「哈哈--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沒錯!」陳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給夏侯雲斟了杯茶,然後推給他。「可惜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想玩就玩,想鬧就鬧,想哭就哭了。」

  「我記得妳那時候要結婚成親時還很捨不得離開許都,因為要回到原籍洛陽那,那妳什麼時候從洛陽回來這的?」

  「也是去年年底時,父親一知我丈夫因病去世,就要我回許都,趁還年輕立刻找個好人家改嫁,但我想趁這個機會靠自己好好生活一下,不過今年年初父親也逝世了,所以完全只剩下我一個人在撐起這家酒樓啊。」

  「世伯去世了?」雲驚呼道。

  「是啊,他走的那時候,我才開始後悔當初沒有多陪在他身旁,也沒有在他有生之年時行盡孝道,來不及好好的孝順他。」

  聽她這麼一說,夏侯雲又想起了有關自己是否要退出涼鬼兵團,脫離文錦他們,回到義父夏侯惇手下行事的事。畢竟他的第一個父親蔣文,已經不可能再有辦法孝順到。而夏侯惇身為征戰將士,不論盛行的疫情就只論戰事的話,也有可能在任何一場大小戰役中就喪命,因此雲不想再讓任何遺憾發生,卻也無法靠自己毅然決然的做出決定。



  幾天後,鄴城郊外,陵衙村的原址,夏侯雲回到了那裡。他帶著一塊包裹好,是自己親手烘烤的大餅,走到了村莊原本的所在。但也到那時他才發現,曾經頗為繁榮的此地,現在只剩下斷壁殘垣。

  這裡已經是一大片荒地,一大片什麼都沒有的荒地。

  他走到曾經的村莊,稍微更遠的地方,那邊接近附近的森林,也才是他所真正要尋找的地方。
  「父親,我回來了。」


  墓園之中,看到了一座眼熟的墓碑,上面端莊的字體,清楚的刻著「蔣文。蔣言陽之墓」幾個字。一旁還有個大石頭,上面則是模糊不清的刻著「文之墓」幾個字,前面似乎還有個已經快看不出來的「蔣」字。

  「對不起了啊,雖然我每年都會回來看你一次,但去年實在太忙,過了這麼久了才回來看你,不過我跟你說啊,孩兒我可是個守承諾的傢伙啊!」他慢慢的放低身子,然後坐在了墓碑前。「以前害父親你到處賠錢賠不是,特別是為了我偷大餅這事,不知道去和餅坊老闆道歉了幾次呢--」

  夏侯雲將包裹的繩子解開,然後取出裹中的大餅,然後剝成兩半。

  「所以,我之後就學了學如何自己烤餅,之後意外的發現我還是個廚藝天才呢。」

  他把另一半大餅放在墓碑下,接著拿起另外一半,自己開始吃了起來。

  「嘗嘗吧,味道很不錯的,你孩兒我沒去做御廚,真是當今天子的口福損失呢。」但咬了一口後,一陣微風吹來,讓他感受到了一種由內而外,發自內心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的感覺。

  「父親,你應該是懂孩兒我的。我會突然獻殷勤,就是有求於你啦--」他笑了笑,然後看著墓碑,緩緩的說道。「我想問你個問題--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啊?」


  忽然,風又吹得更大了,周圍的落葉與塵沙都被吹起,而樹上的葉子又被吹下,其風之大就連夏侯雲的頭髮也跟著被吹拂動起。

  「呵呵--我傻了嗎,死掉的人怎麼可能會回答我。」


  一隻老鷹隨風而來,在夏侯雲抬頭所見之下,於空中盤旋,隨後往前來的方向,反飛回去,緊接著,風就漸漸的停下來了,落葉落下的速度也跟著慢下來,直到不再掉落。


  「不過就算你沒有回答我,我還是相信你現在正以某種方式,一樣的存在這世上的。」

  他收拾起剛才放下的東西,然後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沾的土灰後,再次看向天空。

  「我一定會照著你以前教我的,走出屬於自己的正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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