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瑋琪 Christine Fan - 一個像夏天 一個像秋天 (官方版MV)
－１－
班上來了個轉學生。
葉苡楓坐在窗邊，興趣缺缺的望著窗外。老師在說什麼她都沒興趣，直到一聲喊叫打破了她的思緒。
「你今天開始就坐到苡楓旁邊吧！」老師指著她身旁的座位說。
這是什麼發展？葉苡楓冷著臉看向朝自己走來的新同學。她有一頭飄逸的棕髮，瞳孔是墨色的黑，嘴角上揚著。她向葉苡楓打了聲招呼，便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
葉苡楓，傳說中的天才，閉眼都可以考滿分的天才。新同學——何薰對著她笑了笑，說：「你好，我叫做何薰，今後請多多指教了！」
葉苡楓隨意地「嗯」應了聲，便沒再理會她。上課什麼的，對她來說只是父母的要求而已。為了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何薰心情頗好似的哼著小曲，一會兒抄抄筆記、一會兒欣賞窗外風景。當她看著窗外時，葉苡楓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因為她的視線會經過她。
但她還是忍著沒出聲叫她別再看了，反而是默默忍著，發呆。何薰見她沒遏止自己，也就無所謂了。
這是，她的任務。
下午放學，現在已是冬初，太陽下山的時間很早。金黃色的陽光灑了一地，雲彩都被染成一片溫暖的金色。葉苡楓獨自一人走出校門口，忽然，肩上受人一拍——
「苡楓，我們去吃那間新開的咖啡廳好不好！今天早上來的時候有看到新開幕的字樣欸！」何薰開朗至極的笑容在眼前出現，葉苡楓愣了一下，不理她快步往前走。
「哎哎哎、拜託啦，拜託陪我去啦！」何薰厚臉皮的跟上她，雙手合十道：「想說先熟悉一下附近的環境說——」
葉苡楓思考了會兒，但沒停下腳步。何薰一直跟在她身旁看，那熾熱的視線讓葉苡楓不知所措。「……隨便。」葉苡楓停下，轉身面對何薰。「哪裡？」
「我記得……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何薰認真的看著周遭，「那邊吧！」她指向一條小巷。
葉苡楓看著那條小巷，皺眉道：「你確定？那裡似乎有一些不好的……」
「哎，走走看就知道啦，先走再說！」不等葉苡楓回答，何薰便拉著她往那巷子走……
－２－
一走進那小小巷子裡，葉苡楓便覺得氣氛不太對勁。陽光被建築物擋去了大半，巷子內很是陰暗。
「這裡……這裡……這裡……？」何薰看著分岔的巷子，苦惱地喃喃自語。葉苡楓看她煩惱的樣子暗自嘆氣，正要開口，就被何薰的大嗓門打斷。
「這裡好了！」
接著，她就拉著葉苡楓的手，往與葉苡楓所想的道路相反的路走去。
葉苡楓覺得這下麻煩大了。
※ ※ ※
「唷，這裡來了兩位小姐呢。」陰影處傳來了一位男子的聲音。葉苡楓暗想不妙，難道她們真遇上了——
「我是這裡的老大，想路過，還得交過路費呢。」
當葉苡楓想把何薰拖走時，她開口了。
「喔？路又不是你們家開的，我憑什麼？」何薰挑起一邊眉頭，笑容變得與平常不同……那是身為混混的自傲。「要不，來打啊？」
「哎唷，小娘兒想跟我們打啊？」男子也露出了相似的笑容。「兄弟們，有沒有聽到？她說想跟我打啊，哈哈哈哈！」
趁著他不注意，何薰直接給他肚子上一拳。
「對啊，我就是想跟你打。」何薰笑著，把手從對方身上移開。「不服氣？」
周圍一片沉默。
葉苡楓看呆了。啊啊……這怎麼回事……可是……我覺得好……怎麼回事……
那男子咳了幾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看來何薰給他的那一拳不輕。「哈……居然有這種力量……我也是小看你了……來，咱們重新來過！」
他一站穩，便向著何薰衝了過去。何薰沒動，只顧著將葉苡楓推遠點。男子趁著她背對他的時候，想要給她致命一擊——
「啊啊啊、這樣很卑鄙呢。」何薰接住了他的拳頭，身子沒移動半點。男子的神情多出了些慌張，但身為這一帶的統領、大哥，他得保住自己的顏面。
他使出了更大的力氣，打著那「小姑娘」沒那麼大力氣的算盤。但他錯了。何薰全程笑著，將他整個人向上拋起，然後——
——一腳踢個老遠。
一腳分勝負。
隨後她走向葉苡楓身旁，笑容恢復了以往的開朗。「我們走吧！」
葉苡楓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無動於衷。她點頭，對這件事毫不在意，跟著何薰走了。
誰知她現在的內心是覺得，「哇賽好帥」呢。
－３－
來到了咖啡廳，何薰推門而入，門上的鈴噹發出悅耳的聲響。她們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入座、點餐。何薰點了草莓蛋糕，葉苡楓則是點了一杯咖啡。
「你喝咖啡啊，不會覺得苦嗎？」何薰問道。
「就像人生啊。」
「還真玄。」何薰像是被逗樂了一般笑笑，等待餐點。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外頭也漸漸步入夜晚的序章。月亮還在接近地平線的地方逗留，閃爍著的星星們發出微微光點，點綴夜空。葉苡楓習慣性地望向窗外，她總是這麼做，在無聊時、不知所措時、沒有話題時，幾乎是無時無刻的。
何薰手撐著臉，著迷似的看著葉苡楓的側臉。她那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側臉。白皙的臉龐，墨黑的頭髮，小巧的嘴唇……真是迷人。
「您的餐點——」
有著夢幻粉色的蛋糕與散發著陣陣香氛的咖啡上桌，瓷器與玻璃桌面撞出「叮噹」聲響。何薰拿起刀叉開動，葉苡楓則是慢慢地享受她的咖啡。
人生的苦澀。
「你來，是有什麼目的嗎。」
葉苡楓突然開了口。她老早就覺得這小女孩不太對勁，突然轉來？現在大考逼近，哪還有人有這閒暇時間轉學啊？還有，老師分明是故意把她們配在一起的，她身旁的空位並不是唯一……最後，像她這種「太妹」，是不能上葉苡楓所就讀的學校的。
「咦？我需要什麼目的嗎？」
「你接近我的目的。」葉苡楓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抬眼從眼鏡上望著對方。
「嗯……」何薰的手摸上葉苡楓白淨的手臂，那手因舉杯而微微隆起的線條……何薰的食指與中指前後交錯的在葉苡楓手上點著，像是人走路般。「我需要，什麼目的呢？金錢？友情？亦或是……『你』？」銳利的目光對上葉苡楓的眼，她打了個顫。
那並不是這年紀的女孩兒該有的眼神。
「啊哈哈哈～別說這麼嚴重的話題了。我們吃喝完畢就回家吧。」何薰收起那彷彿會扎人的眼神，恢復了平時的笑容。她吃著蛋糕，表面上風平浪靜，心裡想的卻是——
——她怎麼會知道？
－４－
終於回到家了，葉苡楓坐在床上用毛巾擦著頭髮想，今天真累……
今天只有她一人在家，或許該說，大多時候都只有她一人。父母總是忙著做各式各樣的事，總是跟酒、軀體有關的。他們以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她都知道。
她的父母並不相愛，她是知道的。
或許是從小看慣了她父母這樣吵來吵去，互相砸來砸去，她對婚姻、對男人、甚至對人類情感都沒多大興趣。能引起她興趣的只有研究。研究生物、化學、那些不需要接觸活人的實驗，她都愛。
「叮咚！」門鈴聲響起。
「誰啊……」她走向大門，從門上的貓眼向外看去。
是何薰。
葉苡楓一驚。她來做什麼！？
「苡楓——？苡楓——？」何薰看起來很不穩，連站著都有問題。葉苡楓不忍心放她繼續在門外站著，怕……有危險。
雖然……何薰好像不怎麼需要保護的樣子。
葉苡楓開了門，何薰直接跌進她懷裡。她聞起來渾身酒氣，看來是喝醉了。
「何薰同學？」葉苡楓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沙發上，關了門，靠近何薰說：「呃……你還好嗎？」多久沒與人這樣交談了？葉苡楓問自己，有多久了？
「嗯……我還要……」何薰的眼充滿著迷茫。她的手像前伸出，像是要拿酒似的。「給我……」
「不行，況且我家也沒有。」這點葉苡楓是確定的。在她一人看家時，她會搜刮家裡所有她找得到、看得到的酒，然後，全部倒光。即使被父母罵她也不在意。
「那……」何薰伸手抓住葉苡楓微濕的髮尾，「給我，你……」
－５－
「不行——」
葉苡楓還來不及反應，頸子被人一勾，頭向前，唇就碰到了某種柔軟的東西。她覺得肺部的氧氣快被抽光，呼吸困難。
她推開何薰，臉因缺氧而微紅。葉苡楓看起來很生氣，她低吼：「這樣，可能會傳染！」語畢她就氣沖沖的上樓，把自己關回象牙塔裡。
醉醺醺的何薰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
傳染……啊。
真是可愛……
※ ※ ※
半夜，樓梯發出被敲擊的「嘎嘎」聲。
有人來了。在沙發上睡了一覺的何薰瞬間變得清醒。她假裝熟睡著，等待對方下一步動作。
儘管她知道那很有可能是葉苡楓，但，誰不知道在那麼大的家族中，有什麼她還不知道的禁忌呢。
在她繃緊了全身神經後，柔軟的觸感自神經傳至腦部。
「我知道你醒著……」是葉苡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異……？「陪我。」
何薰大概知曉是怎麼回事了。她有規律地拍拍葉苡楓的背，擁她入懷。「妳拖我離開一場愛的風雪，我揹妳逃出一次夢的斷裂。遇見一個人然後生命全改變，原來不是戀愛才有的情節……」她哼著歌，那嗓音讓葉苡楓感到溫暖。
黑夜，還長著。
這甜蜜的幻想，遲早會被揭穿。
成為殘酷的事實。
創作內容
［ＧＬ］〈薰＆楓〉上
—————［壹］—————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