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沙漠中,終於出現一個可以予以這朵花兒憐愛之人,那是一顆蒲公英種子為愛將沙漠變成蒲公英田的開始-
各位好,這應該可以算是我取過最強大標題的文章了,比較可惜的是這不是我原創,而是之前在看別人的精華區時,看到一位叫湛藍琴海的巴友一篇關於魔法少女小圓新編叛逆物語的心得標題,不過這篇他自刪了,我查了下原句是張愛玲寫的,就借來用用了。
只能這是一篇差點胎死腹中,但因為我對這個標題的執著死灰復燃的文章,幾乎可以說,我並不是因為對作品有愛才寫文章,而是深深對這個標題著迷,「我顛倒了整個世界,只為了擺正你的倒影」,我想不到更適合拿來形容沙耶之歌的詞彙,於是才形成我寫完這篇文章的動力。
開宗明義我必須說,沙耶之歌是一個很黃很暴力,是實質上的那種很黃很暴力的作品,它本身是一款18禁文字冒險遊戲,給不曉得的朋友說明一下,所謂文字冒險遊戲似小說,通常用電視遊樂器或者PC來玩,可以想做附有大量插圖與配樂的小說,有的會有配音有的則無,之所以稱做冒險,是因為通常故事不會只有一個走向,會根據玩家的選擇而有不同的故事。
近年來有不少PC移植到主機上的18禁文字冒險遊戲都可以選擇刪去18禁片段以求在主機上市,或者去除18禁要素推出各式各樣平台的改編作,例如動畫、漫畫、真人電影化等等,甚至不乏改編作比原作更受歡迎,但有件事我不得不強調-
沙耶之歌絕不是18禁內容可有可無的作品,18禁內容佔了很大份量,也不可能將之移除之後還是沙耶之歌,文字冒險遊戲就已經是沙耶之歌這款作品的終點
注意事項:
1.故事含有大量交媾、暴力、嗜人情節
2.本文不得已之下選擇敘述完所有故事走向,含有大量劇透,因而文章會相對攏長,但已看過沙耶之歌的朋友可以跳過標有"劇透分隔線"的一段
那麼,以下將全面劇透,即將開始我的正文,我不知道這篇到底算心得、評論還是解說,到底是什麼,就由各位評判吧。
容我推薦這首歌讓各位邊聽邊看文吧,或許沙耶充斥的確實盡是些血腥與友誼的破碎等等,可是我還是不得不說,沙耶是一個如同這首歌一般,是帶著淡淡的憂傷淒涼卻十足淒美的愛情故事。
以下正文開始
主角匂坂郁紀本來是擁有快樂大學生生活的人,卻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雙親,也因為受重傷動了腦外科手術,雖然奇蹟痊癒,然而他眼下的世界卻扭曲了
郁紀不論視覺、聽覺、嗅覺,都已經脫離了所謂常軌,正常的人正常的話是扭曲肉塊怪物的怪叫,正常氣味是惡臭,正常的食物相比廚餘廚餘都好得多,讓他痛不欲生巴不得自殺。直到他遇到了救贖,在這片沙漠中唯一值得憐愛的花兒。
故事的敘事角度算是以不同人的第一人稱進行,非常殘酷的以正常人與主角的視角切換,在郁紀的視角上,世上唯一正常的,就只有沙耶,而常人的視角中的沙耶,不論是從改寫動物認知或者外貌以及其極強的戰鬥力,或者其無法言明的外貌、吃人肉的特性,都是只能用「怪物」來形容之物。
比較特別的是,儘管我們可以看到郁紀眼中那些是腐肉怪物的人類或者物事,然而,不論沙耶也好,被沙耶改造成怪物的人也好,讀者都從未自常人的眼中見到他們,至少裏頭任何「人形」的存在對讀者而言都是從頭人形到尾的,要嘛從頭到尾是怪物,要嘛從頭到尾是都沙耶,要嘛怪物變成主角眼中的「正常」。
綜合這些條件,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就是這些都是以主角為出發點,這也造就一個可怕的效果-
看到了最後,讀者居然被主角同化,把正常視為異常,異常視為正常,尋常事物變得醜惡扭曲,醜惡扭曲的沙耶則變得美麗無比,至少對我們來說,沙耶絕對是那副美麗少女的樣子
我們可以試著思考一個問題,若世上真的存在一個匂坂郁紀與一個沙耶,他們殺了很多人,沙耶殺死並吃掉了郁紀的友人,郁紀泯滅人性的為了沙耶謀殺過去的摯友,有誰能予以同情,有誰能用他們的角度思考嗎?
前一陣子看到一篇世界之不可思議,說中世紀西班牙曾有一對夫婦住在一個隱密的大洞穴,本來靠殺死旅人搶劫維生,有天想著既然肉很珍貴,何不殺完吃掉?於是兩人、他們在洞窟中誕生的後代就這樣吃著人肉長達二十五年,想當然爾最後還是被補並處以極刑。
對他們的子嗣而言,吃人肉僅僅是攝食的其中一中方式而已,你餓了所以去超商買泡麵吃,他們餓了所以去殺人來吃,這兩件事情有所區別嗎?沒有,但對絕大多數人類的角度來說那是不允許的,用成語來說,應該可以形容成「天理不容」。
可是我們這所謂的「天理」,其實是「人理」,人吃魚肉沒有罪,是因為魚沒有法律,人也沒有歸法律規定不能吃魚,多數人也認為吃魚不是問題,然而吃人顯然是有問題的,這就是現實,可是,非人的東西,比如說鯨魚把人吞掉,是否需要制裁鯨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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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沙耶之歌。郁紀自從見到沙耶這唯一的救贖以後,便愛上了她,並展開與沙耶的同居生活。起初,郁紀是吃的很痛苦的,所有食物都是逼不得已為了活下去而勉強嚥下的東西,他對活下去這件事幾乎早已無所依戀,只因他還有沙耶,所以他苟活著。某天他回家時,發現沙耶在牆邊角落偷吃一種膠狀物。
很香,不討厭。這是郁紀對於那些膠狀物的第一種感覺,郁紀猜,這應該是某種植物果肉。一直以來,沙耶都沒有與他一起吃飯過,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沙耶在吃東西、吃什麼東西,因為很久沒有讓他感覺這麼好的食物,他便拿起了一塊吃了起來。感覺很香很甜,幾乎是他車禍以後吃過的所有東西裡最美味的,從此便由沙耶張羅郁紀的食物。
我前面也提過,那是人肉沒錯,經過沙耶溶解以後變成郁紀眼中美味的膠狀物。他們吃了很多人肉,有陌生人的,當然也認識的,甚至曾經是郁紀親近友人的。
沙耶之歌有三個結局,第一個是關於是否要讓沙耶改造郁紀的腦袋使他變得正常,之所以有這選擇是因為之前沙耶在嘗試如何改造人,使人的感官變得跟郁紀一樣,於是突襲了隔壁的鄰居老伯拿他來實驗。
這是因為沙耶渴望愛,更多的愛,想不到改造成功了,卻不是任何人都能像郁紀接受瘋狂的現實的。
老伯被改造完以後非常害怕剛剛見到的怪(ㄕㄚ)物(一ㄝˊ),便殺了眼中看起來像怪物,剛剛回家步入房間的妻女以後,他搖搖晃晃離開家,外頭也沒有一點復原的跡象,看著扭曲的世界,他陷入了瘋狂,這時,正如某個晚上郁紀在病房中的經歷般-
他也見到了沙耶。與郁紀不同的是,他只陷入被獸慾支配的瘋狂中,或許是認知被改造,他眼中的沙耶確實正如一名少女般無力,他開始強暴沙耶。郁紀此時湊巧回到家中,老伯陷入瘋狂專注的強暴沙耶沒有注意到他,郁紀便抄來一把切肉刀把老伯剁成肉醬,救了沙耶。
沙耶告訴他,她學會如何改造人體,問要不要把他改造回「正常」的感官?
這時如果選了改成正常的樣子,就會進入第一個結局,兩人再攀談了一陣子,在被改造前,郁紀本來想告訴沙耶些什麼,然而卻被沙耶制止-
隨後郁紀便睡著,醒來恢復正常的郁紀被當成神經病殺人犯關起來。
某天晚上,郁紀被「某種東西」移動的聲音吵醒,是沙耶。沙耶從門縫遞了一支手機給他,雖然郁紀說想要聽聽她的聲音看看她的身影,他也不會在意現在沙耶的樣子,然而她希望以郁紀記憶中的模樣存在,沙耶便用簡訊來代言。
郁紀感到很後悔,非常之後悔,他發現他其實早就有與沙耶一起踏入禁忌的領域的準備了,他向沙耶承認改造以前沒說出的話
「我-永-遠-愛-妳」
稍微聊一下沙耶的去向,主角作為在這世上唯一能給予沙耶愛的人,打算在這裡一輩子做為沙耶的避風港,第一結局是這樣寫的
如果孤獨將她擊倒、挫折令她受傷的話,她一定會回來我這地方。因為會溫柔聽她傾訴、會安慰她的人,除我以外就再無他人。
所以我等待著。邊在夢中感受她的聲音、細看她的面容邊等待著。在這個只有我的世界裡,永遠等待她。
關於為何我非得要把這些寫出來,待我談完三個結局再說,對我而言,三個結局是一種具有邏輯的相互印證。
再來談到若是選了不要恢復正常。沙耶聽了這個選擇,非常擔憂,她怕郁紀後悔,後悔只有他和自己留在這只有她的世界。然而郁紀說,只要有沙耶在,他就甚麼都不需要,只要能保持兩人世界的現狀就好了。
「可以容許我說了嗎 ?沙耶,我 —— 愛妳」
在這之後,有些故事容我簡單的帶過。其實在分出上述結局以前,還有一條支線在發展,便是郁紀的友人線。郁紀在痊癒以後當然還是不得不去學校上課,也沒有理由不面對他的朋友,當然那對車禍後的他而言只不過是噁心的肉塊。
郁紀親近的朋友有三位,分別是單戀郁紀的瑤,以及互為男女朋友的青海和耕司,他們便是主要的"正常"視角,與郁紀扭曲世界的對照組來源。
郁紀在車禍之後憎恨著沙耶以外的這世界的一切,面對他們時就只有痛苦,不曉得異狀的他們自然很擔心他,便開始試著接近郁紀的私生活領域。其結果便是,青海被襲擊,前面擺的綠色塊狀物就是青海的屍塊。郁紀為了守護他與沙耶的兩人世界,便試著謀殺開始跟蹤他的耕司。
當時郁紀在調查關於沙耶的身世,調查調查著碰巧要去一個偏僻的鄉下宅邸,便邀請耕司去,到那裏就趁勢把他推進枯井裡;瑤則被沙耶用青海的手機騙到郁紀家裡,改造肉體之後變成「郁紀眼中人形美麗的瑤」,成為兩人交媾時的玩物,在完全變成怪物、耕司被推下井以前,她還曾經接到耕司打來的電話向耕司求救。
郁紀有一位主治醫師叫做涼子,也是個精神極其異常者,因為手術後對郁紀的追蹤治療,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感到可疑,發覺了沙耶的存在並著手調查,便跟著他們到了那座井所在的宅邸,便救起了耕司。沙耶有一個稱做"父親"的人物,是與涼子任職同一家醫院的奧涯教授,這裡似乎是他的秘密宅邸,她向耕司說明了事情的真相與嚴重性,並試著勸退他。
耕司的女友失蹤,要好的瑤向他求救,最重要的是竟然被曾經的好友陷害,耕司自然是怒不可竭想要報仇,便打給郁紀,用奧涯教授的情報問青海跟瑤的情報,郁紀不曉得一開始吃的是青海,但約好用情報來交換瑤,耕司此時便收下涼子給的槍,驅車回到東京前往郁紀家。
耕司在郁紀家廚房見到的,被冰著的青海的手指與內臟,便決心要殺了郁紀,於是再度打電話給郁紀約在某個市郊的房子裡進行談判,當然不論是想守護與沙耶兩人世界郁紀,或者自己珍視的一切都被摧毀的耕司,都是打從心底打算這次要殺死對方,接著就是結局了。
這邊容我再跳到結果。結果很簡單兩種,一種是耕司被殺,一種是沙耶和郁紀被殺。我想先從沙耶和郁紀被殺這個結局著手,要先有這個結局,才能印證關於耕司被殺了的那個結局。
你可能看到這裡終於忍不住想罵,靠杯喔這到底哪裡跟「淡淡的憂傷淒涼卻淒美」扯得上關係,我想是你還沒有進入郁紀與沙耶的思考領域,這些段落多半是從「常人」的角度,待談完劇情我就會換角度來看了。
造就沙耶與郁紀被殺的結局與耕司被殺的結局差異,就是耕司有沒有尋求涼子的協助,要是找了涼子,就會變成沙耶與郁紀被殺。說起涼子這人,我前面就提過,是有很大程度的異常的,她知道沙耶這恐怖存在以後,便日夜無法安眠,甚至透過管道弄到散彈槍,並且盡心想要毀了沙耶。
於是最後在市郊某棟廢屋的決戰時,若是耕司尋求涼子的協助,涼子就會在耕司快要輸掉的時候登場,丟給耕司液態氮,讓耕司把負197度的液態氮倒在沙耶身上,見狀的郁紀拿著斧頭去砍涼子,縱使那應當是致命傷,涼子卻頻著僅存的一口氣,用散彈槍把全身一半以上結凍的沙耶的結凍處打碎。
郁紀霎時陷入一種無我的狀態,只是盯著受到重創的沙耶。然後舉起斧頭,狠狠往脖子劈下去。想要來沙郁紀的耕司不曉得該不該阻止。不如說,就算阻止了又能如何,他就眼睜睜看著過去的友人劈死自己,一時間,他忘了自己到底為什麼站在這裡。
忽然,他意識到了,沙耶呢?郁紀和涼子死了,可是沙耶雖然重創,可是還沒有死,他便見那個怪物,那團沒有任何威脅性的肉塊正緩緩爬向變成屍體的郁紀,忽然,他所有的憤怒甦醒,他不想讓那個怪物接近郁紀,他毫無理由的覺得,要是讓那東西成功接近郁紀,將是自己的完敗,於是他狠狠用鐵棒痛毆那個沒有反擊能力的肉塊。
然而,什麼都沒能挽回。
它顫抖的觸手緩緩觸摸郁紀的肩膊,然後充滿愛意輕撫他沾滿鮮血的臉頰——之後就不動了。直至最後瞬間,那怪物都沒放開郁紀的手。它與郁紀牽著手死去。
恩,這是這個結局的重點,為了印證第三個結論,這跟第一結局都是必要的。最後活著的耕司成天做著關於肉塊與怪物還有那天所見的惡夢。這陣子他活得非常痛苦,便是醒著也看到幻覺,他也逐漸邁向瘋狂。
耕司家的廁所鏡子後頭,有一把槍,那是在事件結束以後,他與相關人士接觸弄到的,他只買了一顆子彈。
「 世界即使如何劇變 ——」 耕司腦海中浮現起丹保涼子生前親口說的話。「 為了讓自己有除了慘叫逃走外的選擇 —」
這一線的End是在耕司舉槍自盡,可是嚴格說起來,真正的結局就是在那棟廢屋那裡,截至目前為止這一線還有回到正常一線的結局,播放的主題曲都是玻璃鞋
那最後我們來談最後一線,耕司被殺掉的真結局吧。我會看這一線為真結局,除了這一線End的主題曲是沙耶之歌同名歌之外,更因為這是一個需要另外兩個結局輔助以集大成的結局。
耕司隻身前來找郁紀,結果被郁紀跟沙耶聯手殺死,沙耶開始大啖耕司,郁紀起初以為沒有異狀,但想不到沙耶開始變得虛弱,郁紀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而開始慌張,沙耶說,她想要給郁紀他們兩人的孩子,她要郁紀把她帶到屋外。
到了屋外,沙耶已經極度的虛弱,是連郁紀都看不到的程度。
「約定過的……這是……最後的、禮物……」
「……如果你、高興的話、就好了…」
「郁紀……愛著我,所以我要……送這顆星球……給你……」 沙耶的呢喃痛苦而乾枯無力,其中卻蘊含恍惚與沈醉的喜悅。
突然,沙耶的背部蠢動,然後膨脹 。「這個世界,一定……會變成…… 美麗的地方。只為了……沙耶與……郁紀、而存在的、世界……」
沙耶「盛開」了。
「……再見,是嗎?」
「—— 不,並不是這樣。這是 —— 開始 ——」 越過悲痛。沙耶現在的表情十分安詳滿足 。
「我與 —— 郁紀的 …… 世界的、開始 ——」
世界,染上沙耶的色彩,成為美麗無比的視界。
最後是由在郊外奧涯教授的別墅中的涼子,看著奧涯教授的筆記在思考,關於沙耶的存在。
沙耶的真身可以用「侵略者」來形容,並不是自這世界誕生的,而是跨越了世界障壁來到這個世界試圖繁衍的,一種試著到各世界侵略的種族。為求種族的存續機會,沙耶演化出可以統御其他物種遺傳因子的能力,並演化出智力以在侵佔後直接繼承原來智慧生物的財產。
據奧涯教授所言,沙耶最初是被他撿到,並且為了侵略地球而開始學習知識,然而她的行為,卻在學習越來越多人類知識之後有所遲疑,甚至不再有繁衍延續種族的目標。
「沙耶這個個體,是否在她們的種族中是例外的存在 ?人類這個種族的智慧有著本能的漏洞 。這個物種的缺陷,是否也被沙耶繼承了 ?」
「吸收了人類的心理,與本能矛盾的文化感情觀念,也許將沙耶的繁殖本能破壞殆盡」
「——究竟我們人類的戀愛感情是甚麼 ?是為了妨礙暴增的後代繁殖,而出現的精神活動 ?我想起到了學習末期,沙耶貪婪的閱讀古今東西的愛情作品。」
「她把戀愛當成繁殖方法步驟來理解。結果,大概是她將失去原本的繁殖能力。也就是說—— 未曾戀愛過就無法啟動繁殖能力 。」
「——取代人類來支配地球而出現,為此她深入理解關於人類的一切,與此同時她無法與人相愛。在這個她無法得到愛情的世界中,沙耶不會懷有增加自身眷屬的熱情。」
「盡力模仿人類的沙耶,連這點也成為人類。孤獨而疲憊地,她在絕望的世界中成為少女。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作為教育者的我失德所致。溺愛擁有如斯驚人資質的她,使她變成這樣,令我愧疚不已。」
離開別墅,涼子到了街上所見的,是滿滿的怪物與破敗被侵蝕的街景,或許是體質差異,或許是身處郊外,涼子還保有人型,不過她相信自己很快就會成為那樣,她喝下最後一點酒,心想著,即使不再為人,只要有能品嘗酒的美味的身體,那樣肯定就足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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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此畫下句點。當然我這邊還是會說,這結局在沙耶生了以後就畫下句點了,我這就開始解釋關於前述的,前兩個結局證明了這個結局是怎麼回事。
講這麼多,其實沙耶相對單純,單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我會說,沙耶之歌就是虛淵在闡述他的愛情觀。
當郁紀放棄恢復正常後,郁紀的一切行為就只為了他與沙耶的兩人世界,他意識到了之前吃的是人類,也毫不後悔的繼續把剛剛殺掉的老伯吃掉,還持續為了沙耶一再殺人,而且是在他車禍失去父母以後,僅存的,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沙耶的自不必說,她給了郁紀全世界,使得全世界成了郁紀眼中美麗的樣子,虛淵想說他的愛情觀是「所謂的愛情,就是互相給予對方自己的一切」。
為了證明這個愛情觀,我們首先需要兩個相愛的人,但當然不是作者說他們兩個相愛讀者就相信,於是虛淵用第一個結局證明「勾阪郁紀絕對的愛著沙耶」,再用第二個結局證明「沙耶絕對的愛著勾阪郁紀」。
若「勾阪郁紀絕對的愛著沙耶」與「沙耶絕對的愛著勾阪郁紀」正確,則由第三個結局可推導出「所謂的愛情,就是互相給予對方自己的一切」。或許這樣好像在證明甚麼公式很理性,可是反過來說,如何證明一個人愛著另一個人,如何讓所有看過故事的人都相信他們是打從心底愛著彼此,這不是一件基本,卻極其重要的事嗎?
在見到"應該"是恢復正常,內心卻無法回到過去並痛苦與後悔的郁紀,還有便是受到了致命傷,遭人痛毆,仍然死也想要與郁紀在一起的沙耶,郁紀的那份遺憾,沙耶的那份心,或許這因人而異,或許我也沒有戀愛經驗,可是我得說,不管你們信不信,我信了,我相信勾阪郁紀與沙耶是打從心底的相愛的。
稍微思考一下郁紀的處境,或許會覺得會看上沙耶也沒什麼奇怪,畢竟除了沙耶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怪物嘛,根本別無選擇;從沙耶的角度何嘗不是如此,當然或許她是處在另一種極端,畢竟沒有任何能愛上她,予以這朵花兒憐愛之人,可是反過來說,對他們彼此而言,這不也是所謂「命中注定無可取代之人」嗎?
若是有人問你,對你而言甚麼是真愛,你會怎麼回答呢?要是有人回答「命中注定無可取代之人」,肯定為人恥笑吧,然而,虛淵卻為了用「命中注定無可取代之人」這樣一個浪漫、幼稚的解答來回答「什麼是真愛?」而創造了這樣一個扭曲的世界,在剝去一切外殼後所建的竟是如此純情的答案,想到就實在令人莞爾一笑。
除了關於真愛、關於對愛願意付出的,沙耶之歌的故事也衍生出一個問題,到底是現在、過去,亦或是未來才是最重要的呢?
我記得<<蝙蝠俠:致命玩笑>>中小丑曾說過「過去是現在的根基」,所以對現在的自己來說,過去應該是極其重要的,然而過去可以勝過現在,甚至是未來嗎?
各位肯定都知道周幽王為了取悅褒姒而烽火戲諸侯的故事。做為一個君王,這肯定是極其不妥又荒謬的事,可是郁紀不也是如此?郁紀拋下一切外在一切過去,無所不用其極,只為了與沙耶相處(得到快樂),對他們倆而言,真正重要的不是過去,不是未來,僅僅是現在。
就這樣看來,荒淫、暴力真的是錯的嗎?人類因為文明化的社會需要規矩,因而建置了法律、倫理、道德,這一切的一切是為了群體的未來,可是人類以外的動物,卻不適用任何一者,想做甚麼能得到快樂,就做甚麼,這是錯的嗎?甚至,根本就沒有對錯的產生;若你想說「勾坂郁紀錯的是做為人類」,那麼,我們能將郁紀視為人類來看嗎?
在結局一當中,他被關進精神病院,就像公民課學過的,被判喪失責任能力者,換個問法,所以無責任能力者,還能算是一個「人」嗎?
甚麼是對錯、甚麼是愛情、甚麼是人類,一個又一個接踵而來的疑問,全被虛淵藉由沙耶給提了出來,討論「人」的存在,不過也只是提出疑問罷了,終歸到底,我也說,這完全是虛淵任性想談愛情觀才寫出的故事,這一切自然是沒有答案的,不過關於虛淵的觀點,隱隱中卻有暗示了
各位不曉得有沒有注意到涼子最後所想的,「即使不再為人,只要有能品嘗酒的美味的身體,那樣肯定就足夠了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