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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看你們顯然不懂通用精靈文字,所以我翻譯給你們聽。大致上說呢,我跟這裡的地主承租了這塊土地跟上頭的建物。」
「放屁,這裡是無人擁有的空房子,就算你真能找得到這裡的地主好了。你怎麼可能事先知道我們在這裡?」
「你有你的人在賭場,難道我們這邊就不會有?」
刺青男轉頭看向幫眾,而幫眾也望向彼此,大家都搖了搖頭。
「好吧,但那又怎麼樣?」刺青男作出了一個「So What」的誇張動作,「就算這裡被你租下來又如何?你想收房租?還是叫警察趕我們走?提醒你,我們都是有登記的血族,普通警察是不敢動我們的。」
「我知道。我是有考慮跟血族事務局申訴,但那實在太慢了。」夕顏說,「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自動自發地離開這裡。」
幫眾們又是一陣叫囂。
「既然你們是有登記的血族,那我想賣給你們身分的那個上位者,應該有告訴過你們身為血族的幾個基本原則。」夕顏彈了彈指,「陽光且不提,因為這在黃昏禁區無效。不能喝屍體的血,除了格調太低跟衛生問題之外,還有那對你們是一種毒。另外,身在移動的水裡會降低你們的能力。」
「多謝提醒。」刺青男說,「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我要說的是另一個他沒有告訴你們的禁忌。」夕顏再次彈指,「如果沒經過屋主的同意,你們不可以進入或者停留在一個建築物內。」
「那只是傳說。」
「黃昏事件之前,很多傳說也都只是傳說。」夕顏說,「妖怪是傳說,魔法是傳說,龍是傳說,八尺跟瘦長人也都是傳說。但是現在呢?我上個月才跟他們其中好幾個一起吃過飯呢。」
「如果那禁忌是真的,為什麼我們會沒被告知。」
「因為你們的上位覺得你們不會遇到。事實上,他可能也不會有這問題。因為你們的血液都離真祖太多代了,我猜你們已經是十七代左右了吧。我說得這個問題,大概是要四代左右才會出現的,因為他們魔力很強,就像蜘蛛人裡頭沒有說過的,魔力越強,詛咒也越強。」
「你在自打嘴巴。」刺青男說,「既然我們根本沒這問題……」
「別急,我還沒說完。」夕顏彈指,「你們本來是不會有這問題。可是你們在這裡待太久了,正確說來是跟那棵充滿了魔力的樹待太久了。它從地脈吸取能量,轉變為魔力,一部分果實化成為你們販售的毒品原料,但另一部分卻滿溢在這裡的空氣之中,你們每天每天的吸收這裡的空氣,漸漸的會被改變,魔力慢慢變強,但同時也滋長了原本只有嫩芽般的弱小詛咒。」
「你在胡扯。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早就會發現了。」
「那是因為我還沒有正式收回我的邀請。」夕顏拿起契約,「這上頭的日期晚於你們占據這裡的時間,照規則來說,我簽約時本來是默許你們待在這裡的。但是……」夕顏拍了一下掌,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不少人嚇了一下,「現在,我準備要收回對你們的邀請。」
「這是虛張聲勢!」
「別急,我直接示範給你看。」
夕顏望向幫眾們,接著朝他們走去。
所有人隨著他的到來往後與兩旁退開,就像分紅海似的。
「你在幹什麼?」
「挑幾個我比較看不順眼的人。」
夕顏轉了個身,手指在每個人身上虛點,最後停留在一個女孩子身上。
「妳。」然後他又看了一下周圍的人,「還有你。我要求你們離開。」
其他人吸了口氣,不自覺地又退了幾步,觀察著被夕顏點名的人。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哼,你這下可糗了。」
「還沒,你以為詛咒是得來速,三十秒就可以出現了嗎?」夕顏說,「因人而異,但是至少幾分鐘吧。我趁現在先說一下詛咒出現的順序好了,首先是癢,皮膚有種微微騷癢感,剛開始,是可以忍受的那種,但是慢慢會越來越明顯。」夕顏邊說邊抓著手臂,「越是不想去抓,就會越癢。」
所有人看著被點名的兩人。
那兩人則是瞪著彼此。
男的突然動了一下,但似乎不算是抓癢,但接著,女的伸手抓了抓額頭。
「啊!」人群中有人叫了一聲。
女的愣住了,她看著自己伸出的手。
「不……不是……我只是……」她低下頭,突然發現,自己身子有好幾處正在微微發癢。不能抓!她告訴自己,但是……好癢!
接著另一個男的也開始了,他先抓背,接著是手臂。
「下一個階段,除了癢之外,還會有呼吸急促的問題。」夕顏說。
兩人開始喘息。
「身體越來越沉重。」
女的先蹲了下來。她伸出手,彷彿想向人求救,但是周圍的人卻把他當成某種傳染病患似的,離她越來越遠。
男的這時也壓著自己的胸口。
「對了,這症狀很可能有傳染性,因為你們都有同一血脈。」
「別、別過來!」
「走開,不要碰我!」
「救我!」女的伸出雙手,卻發現到上頭起了紅斑,「快點救我!」
「接著內臟會……話說回來,你們還不準備離開嗎?」
他們朝門口望去。
「不准走!」刺青男說,「那個誰,阻止他們!」
「阿明!」夕顏說,「給我離開!」
阿明愣了一下,雙腳顫抖,一個冷顫後,他開始猛抓雙臂。
一開始的兩人朝門口衝去。
阿明也趕緊跟上。
「那個穿著『血族萬歲』的,離開!」
「要死不活的,離開!」
「稱號中有魔跟霸的,離開!」
現在亂成一團,就像在玩鬼抓人,大家躲避著夕顏的手指,還要躲避著那些被點名的人,更有些人還沒被點到就已經往外逃。
「別走!一個都不准走!」刺青男說,「別忘了我們的誓言!我們可是一家人!你們……你們……不要離開我!」
刺青男趴在地上捶擊地面。
越來越多人棄他而去。
還有好幾個人撞到他。
有一個人還罵了聲「不要擋在這裡」。
「你!」他瞪向夕顏,「你給我去死!」
刺青男跳起身,拿出一把折疊刀,朝著還在點名的夕顏衝去。
「夕顏,小心!」大小姐大叫。
夕顏轉過身,舉起手,大叫:「停下來!」
「我要你死!」
刺青男把刀往前一刺。
刀刺中了某個東西,但卻不是夕顏。
一個彷彿早已經存在,但卻根本不曾存在的女孩子出現在夕顏身前。
她個子嬌小,一頭亂髮遮住眼睛,黑色的衣服短少破爛。
刀擦過她的臉頰,沾上了她一絲絲的黑色鮮血。
「對不起。」夕顏嘆了口氣。
女孩消失,那段時間不復存在,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
刺青男回過神,看著夕顏,又要往前衝。
碰的一聲,他被地上的樹根絆倒,手中的刀子插入他的腹部,他痛得大叫,卻隨即被一個點到名的幫眾踢中嘴巴。他的牙齒被踢斷,跑到喉嚨使他噎到,某個隊長想上前幫忙,卻也被絆倒而往前一撲,把他的刀子插得更深。
刺青男想要爬走,伸出的手就被踩到,他好不容易站起,又是一個人把他從後頭撞倒,他伸手想扶著桌子站起,桌子卻朝他倒去砸向他的腦袋。
他昏了過去,但卻又被人踢中褲襠而痛的醒了過來
「是不是該幫他什麼?」大小姐說。
「誰也幫不到他。」
「什麼意思?」
「他這輩子的福報幾乎全沒了。」夕顏搖搖頭,「所有的善意到他的身上,都會變成對他造成傷害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