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拼死一搏的賭注
戰鬥依舊持續，面對南猿的壓倒性防禦能力，蒂妲好幾次硬著衝了進去，腹蛇的再生能力強的誇張，越是靠近本體，再生的速度就越快，光是砍斷劃破的動作，根本來不及閃避其餘腹蛇的攻勢。
在我一個旁觀者的眼裡，按照現在蒂妲的進攻套路，別說破口了，在一對一的情況下，簡直沒有勝算。
「等我把妳扯下來之後，我們在來好好研究一下那個東西的來由。」
南猿佇立在中心點狂笑，要能突破現在的窘境，唯一可能就只有最靠近南猿的艾娜。
「艾娜的治療時間要多久？」
為了不讓那傢伙注意到，我假裝喃喃自語的謹慎發問，眼神仍舊緊盯著蒂妲在空中亂竄的身影。
「我不確定」寇兒回應的聲音很細，「雖然說這裡勉強能治遇到艾娜，但距離還是稍嫌太遠，赫姆的傳輸會很慢。」
「傳輸的赫姆量不能多到被發現，而且這麼單薄的赫姆，只要一被他的銀器劃過就會直接斷掉……」
我聽著寇兒略顯焦躁的口吻，開始有點後悔提出了這個問題。
「所以姐姐才必須把他的攻擊往上帶，或是在快要摸到我的赫姆時，硬衝進去吸收那些銀器的注意力。」
「可是──」
「可是不知道蒂妲還能支撐多久對吧。」我接續寇兒想說的話，「妳大概需要多久的時間？」
寇兒支吾回應：「……至少五分鐘。」
五分鐘……嗎。
看著蒂妲那對藍翼被咬穿的洞口，我開始擔心了起來。在這場空中戰剛開始的時候，蒂妲為了保持那流暢的動作，只要雙翼有任何破損，她都會立即修補起來。
但現在不只是動作變的遲鈍，隨著時間增加，她用手破壞腹蛇的次數也跟著變多，但那並不代表反擊，而是她已經沒有多餘的赫姆能修補背後的雙翼了。
艾娜會被抓住的原因是因為耗盡了赫姆跟體力，蒂妲不去修補雙翼的理由，也是因為那所剩不多的赫姆。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我。
如果艾娜沒有替我灌輸那些赫姆，如果蒂妲沒有實際教我赫姆的運作。
那麼現在的情況，可能就會完全不同。
我必須做點什麼，必須盡我所能的做些什麼。
與之抗衡的力量我沒有，就算當作誘餌去亂跑，估計我也撐不到一分鐘。
想啊！竭盡所能的想啊！
現在的我到底能做些什麼？光靠我現在僅存的赫姆，我能做些什麼？
除了赫姆，我還擁有什麼？
一想到這，那鼓譟的胸腔開始發出陣陣波動，我並沒有使用赫姆，但那左胸上的紋章卻發出了不同與以往的熱度。
刺痛、發燙，那被稱為魔具的紋章似乎正呼喚著我。
轉印紋。雖然我不了解這東西的真正能力，但如果照這段時間發生的情況來推斷，我想我大概可以猜到這東西的能力是什麼。
目前在我體內的赫姆有兩種顏色，分別是墨綠色跟赤紅色。
而赫姆的來源是紋章，所以按照蒂妲在門內提到的，墨綠色應該就是樹楊，也就是燈林那隻樹人所擁有的紋章──「古樹的智慧」。
赤紅色赫姆的來源，就是艾娜的紋章──「炎姬的輪舞」。
「古樹」的能力應該是語言解析，說簡單一點就是翻譯，但心聲的部分似乎只有一開始能聽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都無法再聽見心聲，但至少翻譯能力還留著我就該偷笑了。
再來是艾娜的「炎姬」，到目前為止，這個能力應該是我最能熟悉運用的，從先前艾娜戰鬥的模樣來看，炎衣的使用範圍很廣，只可惜我沒辦法像艾娜那樣發射類似火球的能量體。
蒂妲曾說過：「我從沒看過這種，能同時擁有兩種赫姆的生物。」
也就是說，我能同時擁有這兩種赫姆，都是因為有這個魔具。
不具獨特性的赫姆，有如照抄過來的能力。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這個魔具的能力應該就是
──複製。
但問題是，複製的條件是什麼，什麼樣的情況下能複製？
眼神隨著蒂妲在空中的姿態飄動，那藍翼不知不覺間又被咬出了好幾個坑洞。
闔上眼，我必須快點搞懂這東西的能力。
大腦極速運轉，我拼命擠出腦汁來潤滑大腦的運作，從原點思考，在得到這些赫姆的時候，有什麼發生什麼事嗎？
得到的時間點不確定，但唯一共通的就是都有過接觸。
可是如果是這樣，那蒂妲或寇兒的赫姆為什麼沒有複製在我身上？
樹楊、艾娜，這兩者之間的共通點是什麼，除了接觸以外，還發生了些什麼？
回想、串聯，在時間緊迫的腦運轉下，得出來的答案竟讓我感到有些無奈。
深吐了一口氣，我嘗試讓自己現在的心情稍微冷靜一點。
「反正拼死一搏的場景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拿起一塊從石牆上碎裂的石頭，那尖端的部位正巧裂成一個錐形。
「寇兒，妳能把手指壓在縫隙上嗎？」
「什麼？」
「我想賭賭看自己的可能性。」
「……可能性？」
我沉默，深呼吸後再次說道：「拜託了。」
雖然寇兒沒有馬上回應，但貼在縫隙上的膚色指紋卻表達了一切。
「謝啦。」我把指頭貼上縫隙，從指尖傳來的溫熱感透進心坎。
那嬌羞的聲音從石壁另一頭傳來，「……你到底想幹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我高舉拿著碎石的手，「妳的赫姆」
「就借我一下吧。」
腥紅色的血漿濺濕了整件上衣，那令人畏懼的死亡在我眼前忽隱忽現，刺入胸口的石錐相當尖銳，雖然在刺進去的前一刻產生了膽卻的阻力，但石錐的確札進了胸口。
身體痛苦的顫抖，雖然有故意偏離心臟的位置刺進去，但我怎麼也沒想到這股劇痛竟然會這麼難受。
壓緊胸口，我想讓這股劇痛稍微鎮靜一下，但從內臟衝出的噁心感卻不斷增生。
「人類？」寇兒輕敲了一下石壁，「你還好吧？」
我想回應寇兒，但嘴裏溢滿的血漿卻塞住了我唯一能對話的工具。
然而，就在此時，那胸口的紋章又再次發出了微燙的氣息。
隨後，一道不同於以往的赫姆從胸口竄出，那是一道淡綠色的赫姆。
「果然是這樣啊……」
「樹楊那時候的威脅，跟艾娜背對背抵擋銀槍的攻勢。」
「所有發生的前提不只是「接觸」，還必須存在一定程度的「危機意識」，也就是強烈的「壓力」。」
「瀕臨死亡、即將死亡、可能死亡的情況都能觸發這個紋章。」
不適感湧上胸腔，一口腥血嘔出，我現在冷汗直冒的模樣看起來一定非常狼狽。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個觸發條件，那蒂妲在教我怎麼使用赫姆的時候，斬殺我的次數應該足夠讓我觸發這個紋章了吧？」
「可是為什麼……」
啊────
不重要，現在想這些都不重要。
我倚靠在石牆上，跟炎衣的運作方法一樣，只是這淺綠色的赫姆並不是要覆蓋全身，而是要把它傳過去給艾娜。
赫姆如棉線一樣延伸，雖然在胸口極度疼痛的狀態下，我的精神力不太能穩定赫姆，但就算能加快幾秒也好，只要能讓艾娜盡早恢復就夠了。
忽粗忽細的赫姆朝艾娜爬去，幸好我還不太能控制這股赫姆，所以竄出的赫姆量並不多。
在我的赫姆接上艾娜後，寇兒才發現另一個赫姆的存在。
「這是……」
「雖然沒辦法增加赫姆量，但額外多一條微弱的赫姆應該還不至於被發現吧？」
忽然，一道殞落聲響起，那原本在空中的蒂妲，在一瞬間掉到了地面。
南猿的數百隻蛇狀金屬圍繞著解除雙翼的蒂妲，那奸笑噁心至極。
「現在，妳可以跟我說了嗎？」
「說？」蒂妲如龍一般的瞳孔尚未消失，傲氣的神情掛在臉上，「你是指什麼？」
「別裝傻了，小毛頭。」
他那猖狂的嘴臉變的激動，「難不成妳想說那藍色的赫姆是妳天生就擁有的嗎？！」
蒂妲淺笑，不發一語的淺笑。
「怎麼？被逼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南猿挑釁的說道，手中的物體逐漸冒起白煙。
「你想知道什麼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艾娜那赤紅色的赫姆在一瞬間纏上帶有紅髮的身軀。
「炎衣──！」
創作內容
《我所憧憬的異世界生活》 (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