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戰期間(中).
「但人們非常喜愛戰爭。」聞言,約納斯不予正面回應,僅是笑著陳述事實。他鬆開箝制,退後。「或許對他們而言,這是最簡單去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者亦是一種休閒活動?」
「怎麼可能……」首次聽見此種謬論,她噗哧一笑,「你真的是醫生嗎?」「普通人會用言語回擊,但真正的醫師有辦法正明自己身分的真偽。」
她略帶懷疑地瞇起眼,偏過頭瞅向他,空閒的手環著胸口。「怎麼證明?」
「讓我幫妳。」約納斯笑著拿出稍早前使用過的縫合針線;當然,這並不符合醫療衛生的要求,但這是戰爭,能活下來就是慶幸。「妳怕痛嗎?」
「怕的話我還會在這裡嗎?」女子粗聲粗氣地反問,揮揮手表示對方的疑惑是無意的。她把周遭稍微淨空後,果斷席地而坐。
見她仍緊抱著自己胸口,約納斯挑眉,二話不說便將大衣拖下覆於她身上,完全不在意上好的布料會濺上更多的紅。
「我需要妳趴下。」「趴下?在這種荒郊野外?」她裝出不敢置信的語氣,唇邊藏著一抹笑。
待她依言擺好姿勢(理所當然地以他的外套當鋪墊)後,他方可更加仔細地觀察那道宛若地獄之河的狹長傷口。
忖度半晌,他著手穿線。
「你是哪裡人?」在尖利刺穿皮膚時,她拋出問句,聲音沒有絲毫顫抖。「你的口音好複雜。」
「你想知道的答案更複雜。」約納斯的眉因專注而微微蹙起,「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他刻意戲劇性地停頓幾秒,趁她的問號尚未脫口而出之際補上一句。
「這樣我以後才能正式邀妳去共享晚餐。」
「醫生的嘴巴都這麼甜嗎?」良久,她才擠出這句話,先前視疼痛為無物的聲線竟尖細起來。「還是只有你?」
「我希望只有我。」約納斯笑道,「所以,小姐,請問妳的芳名為何?」
「我叫泰麗──」
──她的名字很美,泰麗兒(Thalia),但他沒有機會擁有。
直到現今,那苦澀哽在喉頭的感覺仍記憶猶新,揉雜難嚥的鐵鏽味(他的血她的血)和令人暈眩、嗆鼻的煙硝味。
他當時並沒有料想到那些轟炸機會返回開始第二波攻勢;他無法忘懷那短短幾秒內發生的所有。爆炸,火光,碎石如雨點般降下,她翡翠色的雙眸滿遍驚恐,然後有誰把燈關了。
全文。完
嘖嘖太久沒寫文完全忘記怎麼寫(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