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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地一聲,沈冀悠手中的劍被打飛出去,斜插進後方土地,周圍的觀眾也發出驚訝地聲音。
「哈哈哈!真可惜呀!」
堡主發出爽朗地笑聲,一旁溫德爾也說:「不過冀悠大病初瘉,還能跟傑歐叔叔打到這個程度也算不錯了!」
除了已經「教導」完顏承夜的菲力克斯仍在一旁叫囂:「大佬!給他最後一擊啊!不要客氣!」之外,其他人都無視他的行為,進行喝采或檢討。
但顏承夜還是藉機取笑,也不理會他的疲累,伸手扣住他的頸子說道:「你手酸啊?這麼輕易就被打敗了!」
面對好友的揶揄,沈冀悠只是累得攤坐在地,苦笑著說:「真是太沒面子了,不過那劍術套路……」跟他八年多前在王城中學習的劍術很像,但是沈冀悠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別這麼說啊!咱們堡壘裡可是沒有人能跟傑歐叔叔打這麼久的,真不愧是前王城士兵長啊!」
聽到溫德爾這麼說,沈冀悠才理解,這份熟悉感究竟是從何而來。
「哈哈!少主你就別再說啦!不過是陳年往事而已。」
傑歐或許也是累了,他也盤坐在地,先是觀察著自己手中的劍,然後對沈冀悠說:「你雖然資質不錯,但是力氣太小了,最好再多練練身體,就算用些小技巧,遇到比你更加熟練的人,就會像剛才那樣。」
「是……」
聽到傑歐的建議,沈冀悠也不自覺地正襟危坐。
看到他這麼認真的樣子,傑歐也點點頭,繼續說:「剛才我們只是單純的劍術比試,如果遇到會使用其它道具的人,你的應對就該改變……啊!不過聽說跟菲力交手的時候,你跟另一個人的合作就相當不錯。」
「什麼不錯!他們兩個打我一個!還偷走我們寄放在村長家的存封用來對付我啊!傑歐大佬!」
當菲力克斯這麼大喊時,已經有幾個看不下去的伙伴,適時地拉住他,以防他進行不必要地妨礙。
傑歐笑了幾聲,正想繼續跟沈冀悠討論接下來如何訓練為好,堡壘主棟上方卻傳來一聲慘叫。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隨風傳來的酒味。
當大伙兒向聲源處望去,那個被酒淋濕的失職守衛正舉起他手中的鐵棍,指向前方──一個身穿黑色斗篷、還特意站在圍牆上的人,像是故意引人注意。
更糟的是,那人抱著已被打昏的拉詩蒂。
「入侵者?道格!」
溫德爾立即對道格拉斯下達命令,在那之前道格拉斯也早就拉緊了弓,但或許是顧慮到那人還抱著拉詩蒂,又被風吹動的斗篷所影響,雖然箭已射出,卻只是射穿了斗篷。那人雖然抱著拉詩蒂,卻依然身手敏捷,翻了幾下,便逃出他們的視線。
「道格!莎曼莎!快帶人追上去!其他人在堡壘附近搜索,一個地方都別放過!」
堡主如此命令著,他們二人也立刻帶著行動較為靈活的人前去,不知是幸或不幸,這時堡壘的人全都聚集在這兒,調動指揮都方便許多。
但是比起這些,顏承夜更擔心在上面的莉娜塔,她應該是已經順利進到拉詩蒂房裡才是,但是連那守衛都發覺了,莉娜塔怎麼可能沒有動作?
「莉莉呢?莉莉應該還在上面!」
他心懷忐忑,不等堡主等人指示,便直奔主棟頂樓。
聽到他這麼說,沈冀悠雖然也擔心拉詩蒂,猶豫了一會後,仍跟著上樓。實在是人已跑遠,又或許房裡能有什麼線索。
顏承夜跟沈冀悠相繼到達頂樓,才接近樓梯口,便聞到濃郁地酒味。倒不是那名守衛又喝酒誤事,他腳邊散落著一個破掉的酒桶,從他頭上流著鮮血的傷口來看,應是那人用酒桶攻擊他。
守衛並沒有在被擊倒時的同一個地點,而是跌坐在房門前,滿臉驚愕地看著裡面。
當顏承夜來到他身邊,一個白中帶紅的東西吸引他的視線。
「……小白?」
小白貓的四肢沾染紅色液體,身體各處也有著黏答答地紅,地面因牠的走動印上小巧地腳印,跟守衛所注視的地方一樣,都是延伸自房內。
他抱起小白貓,但卻看不出有哪裡受傷,戰戰兢兢地往房內看去,卻是看到臉色蒼白、已經昏死過去的莉娜塔。
「莉莉!」
顏承夜立刻衝進房裡,莉娜塔俯身而臥,右手往頭頂上伸直,像是要抓住什麼。
「看這情形……她中毐了,而且大量失血……」
誠如沈冀悠所說,莉娜塔不僅全身冒汗、嘴唇發黑,還插在胸口上的匕首因為倒下的姿勢,甚至已貫穿胸膛。因此,前去想要喚醒主人的小白貓才會沾染上鮮血。
「莉莉……」
顏承夜雖將莉娜塔抱在懷裡,卻不敢貿然拔出那匕首,即使這樣的事第一次在眼前發生,他也知道這時拔掉匕首反而會加速她的死亡。
莉娜塔呼吸微弱,又聽到沈冀悠這麼說,顏承夜才回過神來,輕輕放下她後立刻跑出門大喊:「快來人啊!莉莉受重傷了!」
堡壘中的其他人才在慶幸無人受傷,在聽到顏承夜的呼喚聲後,堡主僅令溫德爾帶醫療士前往,但是他們看到莉娜塔的情況時,卻皺起眉頭,似有難言之隱。
「盡量別動到那匕首,在這裡不好治療,先把莉莉搬回她的臥室吧!」
為了不讓小白貓妨礙醫療士的作業,顏承夜全程將牠抱在懷裡,連牠身上沾染的血跡都還沒洗滌,他們只是和堡主及溫德爾一起在莉娜塔的房裡等待。
床前拉起一道布簾,也許是白天的關係,隔著那層白晢,還是能朦朧地看到醫療士拔除匕首、以及清理傷口的動作。
他們覺得經過了一段好漫長的時間,去追蹤抓走拉詩蒂的道格拉斯與莎曼莎等人也尚未歸來,連堡主也一言不發,溫德爾更是著急地來回走動。
但是,雖然經過這陣治療,醫療士拉開布簾,卻眼神悲傷,看著他們期待的眼神,最後只能搖搖頭。
「怎麼樣啊?喂!說句話啊!」
顏承夜無法接受他僅搖頭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她傷得太重了,而且這毒……是……」
醫療士看著從莉娜塔肩上拔下來的匕首,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似乎大家都清楚這是什麼意思,除了顏承夜和沈冀悠。
「……這是什麼話啊!你不是醫療士嗎?哪有什麼傷太重的啊?用草藥還是魔法,什麼都好!救救她啊!」
顏承夜鬆開了雙手,小白貓也跳了下來,牠注視著,顏承夜抓住醫療士因治療時染血的雙臂,不斷、不斷地,責罵、請求。
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生死,一直以為像遊戲一樣有趣的世界,瞬間變成了地獄。
「承夜,冷靜點!我說過:這不是遊戲啊!」
就像他們第一天到達「這裡」時一樣,沈冀悠再次強調。
「那……那『血清』呢!以前老師說被毒蛇什麼咬傷了,馬上送到醫院去注射血清就好了吧!」
「這裡……也沒有那種東西啊!」
這一次,顏承夜才終於認知到,「這裡」是不同世界,跟自己所出生、生活的地方不一樣,沒有精密地儀器可以做檢查、治療,沒有經過無數次實驗得來的數劇、藥劑;雖然跟一直嚮往的遊戲、動漫等設定類似,卻更加無力。
「……難道,你們就這樣放棄她了嗎……」
雖然還是無法接受,顏承夜只好鬆開雙拳,咬牙陪在莉娜塔身邊。
看到他終於稍微冷靜下來,沈冀悠才對在場其他人提問:「這毒是怎麼回事?沒辦法解嗎?」
醫療士只是再度搖頭。
「這把刀是莉莉她姊姊的遺物,她自製的毒現在已經沒有解藥了。」
這麼說著,溫德爾也走到莉娜塔床邊,十分不捨地撫摸她的臉頰。
「傻孩子,把瑪莉的遺物一直帶在身邊啊……」
也許是因為這樣,莉娜塔緩緩睜開雙眼。
「莉莉,還能說話嗎?」
「小……夜……」
「莉莉!」
聽到莉娜塔的呼喚,顏承夜也立刻上前。
莉娜塔的眼神渙散,即使只是開口說話也很吃力,呼吸也不順暢,但她還是露出了笑容。
「沒事……的喔!……小夜你……不是說過……人,就算死了,還是會留在世上……」
「笨蛋!那是騙妳的!想要嚇妳們而已啊!」
「才不……是呢!姊姊一定也……一直……在我身邊……所以,我以後……也一定會……陪在你們身邊。……啊……不過……以後無法……無法親手摸摸小白、餵牠吃東西……有點……可惜呢!」
最後留下開玩笑般的語句,也許是希望現場的人都不要太傷心。
但是,卻沒有任何人笑,一陣沈默之後,溫德爾才再度開口。
「是誰幹的?」
現場的人屏息以待,連莉娜塔自身也沈默著。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意識不清了,或根本沒看到該入侵者的樣子,又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
最後,莉娜塔鬆開了緊咬著的下唇,甚至露出笑容,但是在開口說話時,眼淚還是奪眶而出。
「沒關係……的喔!他……不會……傷害……拉詩……蒂的……」
「他是誰?說清楚一點,少主在聽喔!」
「因為……艾……艾爾……哥……對人家……最好了……」
一個眾人再清楚不過的名字,或者是暱稱。
說完莉娜塔又激烈地咳嗽,床單上也滿是她咳出的鮮血,也許是毒物關係,顏色帶了點黑。
莉娜塔眼神渙散,眼前的一切已經越來越模糊。即使如此,她仍像想起某事似的,在盲目中尋找什麼。
「小……小夜……小悠,拉詩蒂叫……你們要……小……心……」
吐出了最後一口氣,莉娜塔的胸口不再起伏,看起來像安隱的睡著,溫德爾只是輕輕放下她的手,無言走到一旁。
他身後,只傳來顏承夜呼喊莉娜塔的聲音。
這一次差一點趕不上啊
我自首,我在補完電視劇(掩面
不過這一回的內容……有點血腥,不知道算不算適合全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