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記憶の回廊』リゼロＥＸ 『ナツキ・リゲル』
RE:0ＥＸ 『菜月・利格魯』
「今年也要慶祝雷姆的生日和節分!來，盡全力的幫忙、來過這美好的日子吧!」
迎來2月2日的菜月家，埋下了騷動前兆的根源。
在這種時候，常說出(騷動)契機是一家子的經濟來源菜月昴，這在這次也沒有例外。
「家族成員、想大家一起合力促成美好的日子。當然，你會幫忙吧，利格魯!」
這樣說著將食指舉著、牙齒閃著光芒提案的是昴。
對於決定姿勢昴的提案，將臉轉到一旁用與實際年齡不合的老成面貌、「哈…」的溢出嘆息。
在深深的嘆息的是承襲母親美麗藍色頭發、將短發分齊、遺傳至父親死魚眼剛滿十歲的少年、菜月。利格魯。
在桌子的對面算著數學功課的利格魯對在等他回答、左右踏著步的昴很快的擡頭看了昴一眼。
「老爸又發神經了……」
「這樣講也太過了吧!把說出來的奇怪的話直接跳越變成發瘋也太超過了唷!而且這次、我的提案才不是腦子變得奇怪了也不是跳痛喔?不如說是愛滿溢喔!?」
「我害怕的就是因為溢出的愛太過盲目、要做出什麽事都不知道啦。在這個家出生被養育了十年，就算是我也差不多也學習到了。」
用冷冷的眼神和聲音說著、利格魯用額將靠近來逼問他的昴的額壓回去。然後少年用「說起來」繼續接著他之前說的話說道。
「不管是老媽的生日還是節分，留給我的印象除了內心的陰影以外沒別的了。到底要我對扔豆子、吃惠方卷的奇怪習俗有什麽期待阿……」
「不要說是奇怪阿。不，的確做的內容直接看的話是奇怪的事情，但是我不是有好好解釋過了來源還有意義了嗎。實際上因為那個的關系我們家沒有發生不幸的事件真是萬萬歲了喔。」
「我那個時候遭到的許多的不幸是?」
「那才不是不幸是日常。還有，要體認一件事的時候、光是在意事物不好的一面的家夥是不會成功的，而且還會累積壓力喔」
「不要說的好像是我的錯!本來都是因為老爸的關系我才會成為被害者好嗎!」
生氣的罵道，利格魯兩手撐著桌子快速的站了起來。然後像窺視般的指著窗外的大街。 ，
家門前的街道上魔法路燈的支柱上貼著很多的傳單，上面的標題寫著『節分要來了!』」和記載著活動的通知。
除了記載著日期和活動內容以外也有偷偷加上了負責人的名字――、
「那個祭典，把鎮上舉辦的規模擴大到不能理解的範圍的不就是老爸嗎?在負責人的地方也有寫著名字......我在學校一直被說到快羞愧而死的程度的說。」
「嘛~這就是所謂在顯示身為負責人員的我的拿手好戲吧!什麽~可以不用客氣的自傲喔!說『我的父親是我們家的英雄喔』之類的!」
「假如說沒有在活動的說明里寫要拿豆子扔我的話我說不定會這樣說阿!」
把家中墻壁上也貼著的一張傳單撕下，利格魯指著上面刊載的事項。
記載著節分的風俗?目的?內容的下方有2月3日要舉行的活動內容，那里寫著要裝著鬼的裝扮在鎮里被追著跑的代表者的名字『菜月。利格魯』。
「不要沒有經過同意就把兒子賣了!你是鬼嗎!」
「鬼是你、我的新娘喔。嘛，不能讓雷姆做那樣的事嘛。所以這里應該是『將淚吞下的兒子犧牲自己』...」
「你是鬼嗎!不對、是鬼阿你!」
「不要那麽生氣嘛。也沒有那麽多真的很認真的扔豆子的人、代表只雖說是你但也有其他當鬼的人喔。我也有好好的幫忙啊。」
對於完全沒有道歉表情嘟起嘴的昂，利格魯因再說也沒用而脫力。
在最初這個活動的內容即將廣為人之前也像這樣談了好幾次了。再加上每次利格魯都講輸昴、就這樣拖到了正式舉辦活動的日期的前一天。
現在也無法變更或中止了。就算是被硬塞的工作不好好做也是不行的。 ――雖然是有一定程度的常識還有勞碌命體質在、名為菜月。利格魯的少年的生活方式也是非常辛苦的。
不管怎麽說，
「活動是活動、你也會幹脆的接受吧。但，現在，我想和你說的是別件事。」
「......是老媽的生日，對吧?」
「沒錯」
聽了邊彈響指的昴的話，利格魯用鼻子哼了聲將臉背對昴。
不知道是什麽因果，氣氛沈重的活動和身為利格魯母親的菜月雷姆的生日只差了一天――盛大慶祝母親的生日、隔天絕對見到地獄的行程。
「照這樣的心情，老媽的生日我也沒辦法快快樂樂的慶祝啦......」
「確實是太過滿的行程了，但是可以過兩天快樂的日子也是幸福的事。多想點好事啊。Positive Thinking!(樂觀思考)」
「......照這樣的心情，老媽的生日我也沒辦法快快樂樂的慶祝啦」
「咦?既視感!?」
不是既視感也不是惡搞。
現在的對話因為根本沒有絲毫的動搖。利格魯的心，所以結果沒有發生變化也是當然的。
「我知道你因為節分快到了在緊張。但是因為不能因為那樣的理由而輕視一年只有一次雷姆的生日。這樣雷姆會很寂寞吧?所以要好好轉換心情，我相信你做的到。 」
「――。――――。――――――――。――――――――――――――――嗯」
想要轉換好心情還是花了點時間。
只是這樣繼續說下去話題也不會前進，似乎不管怎麽樣也不會讓昴受到打擊、結果還是利格魯要乖乖的聽話。
「然後?是講到老媽的生日禮物的事吧?」
「沒錯。其實與其說今年是人生的一個階段、不如說是結婚十周年啊。雖然沒有確切的結婚紀念日、但因為難得所以想和生日一起慶祝。恩所以，原因是想要(讓雷姆)比以前都還感到特別。」
「嘛、那不錯啊?說實在的、雖然覺得老爸做什麽老媽都會覺得開心，但這個提案的話我可以罕見的大方贊成。」
「對吧?所以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浮現像壞小鬼一樣的笑容、昴像是在勸誘利格魯做壞事一樣對他招手。那個姿勢讓利格魯的嘴巴彎曲，讓他充分嘗到不好的預感。
但是，對於躊躇的利格魯、昴不斷的不斷的對他招手。
結果，利格魯沒辦法的嘆氣，將臉湊向昴。
「為了這次結婚十年的慶祝計劃，其實我準備了特別的禮物。」
「……嗯、啊、OK」
「為了今天，我用了我偷偷一點一點存下來的私房錢買的。是很厲害的東西喔，聽了會嚇到吧――我準備了寶石。」
「――哎、寶石」
雖說昴說了嚇到吧而做好心里準備，但因他說的真的是應該要嚇到的內容所以讓利格魯雙重驚嚇。
雖說基本上昴在做事情時總是在多餘的嘗試下導致常招惹不必要的混亂，但由現在的樣子來看這次並沒有跡象。
「寶石嗎……」
現在想想，利格魯的母親菜月·雷姆是為不怎麽帶裝飾品的女性。
並非是因為顧慮家計的關系、純粹是因為雷姆本人的氣質吧。
在家族中是最耀眼的、利格魯對身為自身母親的雷姆以女性來說擁有非常美麗的容貌這點常常感到自豪。
但他對母親平時沒有特別喜歡戴首飾、對於飾品啊華麗的衣服沒關連也沒關系的想法、有些不滿也是事實。
雖然沒有到清貧的程度、對裝飾自己卻毫不在意的母親。
但對於迷戀母親到不行的父親、雖說很火大但昴送的東西可以很確定的母親一定會收。
因此，父親要送母親寶石飾品的提案、利格魯是立刻贊成的。
「這個提案我覺得超棒的。什麽嘛、有的時候做還是會成功的嘛、老爸。」
「喔喔!對吧!我是想做就能成功的那種型的…..嗯?不覺得奇怪嗎?怎麽覺得有種你那邊才是父母的感覺?」
「不要在意那種事拉!重要的是要送給母親的東西吧?」
「嗯、嗯嗯、也是呢。嗯，沒錯!重要的是要送給雷姆的禮物!嗯~雖然想著沒錯、但你的大贊成讓我更有這是正確解答的信心了呢」
互相用拳頭敲擊、昴和利格魯兩人向對方點了點頭。
之後利格魯開始在意起要送給母親的寶石實物了。因為，父親的品位由做兒子的來看也不是能拍胸保證沒問題的。
「所以寶石呢?因為是老爸，很擔心會不會拜托奇怪的工藝師傅做出什麽惡趣味的東西來。」
「不要一下子就動搖對我的信任啊!.....但是、這個話題重要的地方從現在才開始喔。用心聽著、兒子阿」
「咦咦咦咦…..」
看著再度將聲音壓低、擺出認真的表情昴，利格魯哀鳴出聲。
當昴用非常認真的表情、聲音從吊兒郎當的聲音變的正經無比的時候是重點。絕對會講出非常不好的話――利格魯這十年來和父親相處培養的信賴感，這次也沒有背叛他。
昴在一臉有不好預感的利格魯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載著要送給雷姆的寶石的商人的龍車因為遇到糾紛所以沒到鎮里來。好像說要折返的樣子，沒辦法所以現在要自己去拿寶石。」
「……那樣今天來的急嗎?」
「當然、會全力沖刺的。――只是，老實說，有點不安。」
兩指互抵著，昴的視線和聲調都降了下來。
看著他的樣子的利格魯扶著額、
「如果那麽不安的話、之後再去拿寶石不就行了嗎?比起生日當天沒有禮物、老爸不在才會讓老媽傷心。」
「那我知道。那我是知道的但是……若是這個生日禮物不在時間內趕到的話就沒有意義了，我是這樣想的。」
「那樣的……」
只是老爸的任性而已、想這樣說的利格魯將話吞了回去。
難為情的搔著頭的昴微微苦笑、在苦笑中蘊含著用話語難以形容的感情，只用眼神似乎就要直接傳達給利格魯了。
那是從內心深處放著重要事物的地方傳來的一種淡淡的、特別又重要的感情――父母親之間無法用任何事物取代的羈絆。
「――――」
再用嘴問的話就是不解風情，利格魯感受到了這個。
然後他馬上嘆息著和微微苦笑的昴一樣搔頭、
「所以老爸將事情毫無保留的跟我說了，是想要我做什麽啦?」
「你會聽我說嗎?利格魯?」
「把狀況變成無法當成沒聽見就可以了事的人可真會說阿!在我被當成不會解讀氣氛的家夥之前快點說拉!」
「真是幫了大忙了!」
利格魯用很勉強的態度接受後，昴覺得幸好因而松一口氣的抓住利格魯的手用力上下揮動。
接受了昴的動作，利格魯皺起臉的同時，昴保持著笑容說道、
「我去目的地將寶石拿回來。雖然打算不管怎樣都會在生日的期間回來，但希望你幫我對雷姆隱藏一下我不在的理由。就算說錯話也不要把生日禮物的事說出來喔。驚喜會消失的。」
「……如果生日老爸不在的話、我覺得那已經給人十分的”驚喜”了」
「就算是那樣、也(不能說)。我馬上出門。之後就交給你了!」
話都還沒說完、昴擅自將所有的信賴交付於利格魯後、像用飛的一樣抓了行李沖出家門。
昴保持著像風一樣的速度沖出門外後，非常著急的向城鎮的入口奔去――恐怕是要坐已經準備好的地龍去那個寶石商人的所在地吧。
「真的回的來嗎……?」
從說了勉勉強強的昴的樣子來看、用預測的大概比起來的及、來不及的機率比較高吧!利格魯以以往的經驗來看都會猜中。
被托付的是、在生日當天深愛的丈夫不在身邊會變成什麽樣子的菜月家的防衛戰。想想每日傾註在丈夫身上的愛、母親動搖的程度並不難想像。
「這、不就要下血雨了嗎……?」
利格魯戰戰兢兢的等待外出的母親何時歸來的同時，也祈禱著飛奔出門的父親越快回家越好。
※ ※ ※ ※ ※ ※ ※ ※ ※ ※ ※ ※ ※
應該說是幸運還是什麽、聽了昴外出的雷姆的反應，與利格魯想像的最慘發展相較之下平靜許多。
「就是因為那樣、好像是因為工作上的問題還是什麽的。嘛、看嘛，果然還是有人認為只有老爸靠得住的樣子……那種人存在嗎?好像存在吧?嗯、假設存在，感覺上似乎存在的樣子因此才會像飛一樣的沖出門呦」
「為何直接聽昴說了的利格魯會這麽不安的樣子呢?已經十歲了，做不到留在家里看家、好好傳話可不行喔。真是的。」
迎接買完東西和與鄰居的集會完了、回到家的雷姆，利格魯向上述一樣說明昴沖出門去拿寶石的事。
雖然不能否定這是商討不足的說明，但聽了利格魯說的話的雷姆看起來並沒有因此而訝異或是非常不開心。
相反的則是對於利格魯微妙的細節說明方式不是很滿意。這是母親意外斯巴達的方針。實際上似乎只有對昴很放縱，這是外面的人並不知道的菜月家內情之一。
不管如何，
「話雖如此，昴君出門了阿……真是可惜。今天的午餐本來想全部都做昴君喜歡吃的東西的說。」
將購物袋拿起來，雷姆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在這途中利格魯的內心因為看見母親的表情燃起了不能讓老媽傷心的使命感。
就算是被硬塞的工作也會拿出幹勁的男人、利格魯悲慘的習性。
「老爸喜歡的東西啊。那是有點可惜……咦，沒記錯的話昨天也說了同樣的話對吧?總覺得昨天好像也都是一堆老爸喜歡吃的東西…….」
「是的。明天也是、後天也是、前天也是、在之前也是，都是做了昴君喜歡吃的飯菜喔。」
「就算是在家里也太清爽的偏袒了吧!」
聽到每日、每晚都要做昴喜歡吃的飯菜的發言，利格魯反射性的提高了音量。
但是聽了利格魯的抗議的雷姆，說著「不、不」邊搖頭。
「請安心。昴君喜歡的飯菜，也是利格魯和絲碧卡喜歡的喔。雷姆會做你們討厭吃的飯菜嗎?」
「那是……真的要說的話是沒有啦，全家喜歡的菜色都差不多是奇跡吧?少說對食物的好惡，每個人應該都不同吧?」
「那是因為從利格魯還是小嬰兒的時候，雷姆就一直在利格魯耳邊一直念昴君喜歡的食物給你聽、直到你被洗腦到喜歡上為止。」
「那是騙人的吧!?」
「是的，是騙人的笑話。這種事，是不能相信的喔」
沖擊性的事實讓利格魯瞪大眼睛，雷姆吐吐舌笑著說道。
然後母親撫上自己和利格魯同樣顏色的長發。
「雖然說了很多昴君喜歡吃的東西，但昴君說雷姆做的菜都很好吃不用擔心也沒關系。」
「那樣是、嗯、很好啦。但那樣的話特地做的菜的價值不就沒了嗎……」
「沒有那樣的事喔。雖然昴君都說很美味，但真正吃到喜歡的食物時聲音和臉部的動作都會變的不同。比平常都還要可愛呦，呵呵」
是要因為觀察細微而笑呢?還是應該覺得有點可怕呢?不知道該表現出怎樣感情的利格魯對在幸福笑著的雷姆投以曖昧的苦笑。
之後雷姆將背負著的絲碧卡交給利格魯，提著購物袋走進廚房。
「真是的，大哥這麽辛苦，妳還真是輕松呢ー」
「啊ー?」
「才不是”啊ー”喔、真是。……真可愛啊~絲碧卡!」
利格魯抱著絲碧卡發揮著笨蛋哥哥的本性，摩擦瞪圓雙眼的絲碧卡的臉頰。被哥哥溺愛著的絲碧卡就算還是一臉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表情，對愛情還是敏感的。
盡情的對一臉覺得很癢的絲碧卡投入愛後，兄妹倆一起向廚房移動。廚房里雷姆還在整里剛剛買的物品的途中，她將購物袋打開，把食物、調味料等等移到櫃子里放好。
「然後呢?利格魯。爸爸有說什麽時後回來嗎?」
「啊~那個~……呃、似乎會稍微花點時間的事?雖然說會非常快趕回來、啦。哎、也是有很急的理由阿」
對於背對自己的雷姆的詢問、利格魯對自己多說了一些不必要說的話感到後悔。
不管是否是要讓雷姆轉移她在生日和昴的事情上的註意力、利格魯對自己挖了墳的事實啞口無言。
雖然這是利格魯完全沒自覺、『完全無法說謊的誠實性格』的毛病，但他發現自己不適合陰謀詭計，利格魯瞬間將自己的嘴捂住。
絲碧卡學著兄長的動作用小手將自己的嘴捂住。好可愛，但現在並不是看傻的時候。
「是嘛。說不定會花點時間……」
「――――」
「傷腦筋了。需要急急忙忙的理由、雷姆也知道的說」
沒有轉身、就這樣繼續整理櫃子的雷姆的發言讓利格魯的緊張感更加上升。
音調雖然和平常一樣，但現在受到的是會立刻倒下的打擊也說不定。
利格魯知道的雷姆是位堅強的女性，但也有致命性的弱點，那個致命的弱點明顯的都是有關菜月昴的部分。
首先，用現在這種方式說話的話、雷姆說不定已經查覺到昴是因為生日的事才跑出去的了。原本雷姆本來就是會用心思也能理解氣氛的人和昴不同，利格魯註意到騙她或是對她隱瞞事情基本上是沒有意義的。
「啊ー、老媽、那個......」
越是這樣想，想要隱藏事情的感覺的精力就會越來越少。雖然身為誠實的人但對於隱藏事情的意誌卻很弱。
「其實老爸阿、那個、雖然他出遠門了、但是不要覺得很他不好喔」
「――？這是當然的啊。昴君是為了工作才出門的，不會怪昴君。因為是為了家族在工作啊。」
「但是看啊、應該說這次的情況和之前不同......不是嗎?」
「......嗯、果然。利格魯也在擔心啊」
看著一臉緊張、在左右遊移視線的利格魯，雷姆瞇起眼睛。看到雷姆的反應覺得隱藏事情被發現的利格魯在內心對昴道歉。
沒想到決定閉口不說的秘密差不多過了三十分就敗北。
接受這個丟臉的事實後也因為不用對家族隱瞞事情，罪惡感消失，心情也變得很輕松。
果然不能保持這樣不行。一點也不冷啊。
「沒關系的、我知道的。雷姆也有一點擔心。但是、因為是昴的事所以不用擔心也沒問題喔。」
「關於那個信賴度、因為我和老媽之間有些溫度差所以沒辦法馬上點頭啦……那樣的話、嗯、太好了。」
「是。雖然雷姆也不知道正確的做法、但也是打算照著昴君的指令去做。不如說，將這個場合交給我這件事就是昴君對我信賴的證明、不能不積極呢!」
「……嗯嗯??」
舉起兩只手做勝利姿勢的雷姆。
那個動作像是母親的習慣的樣子，能感覺到有些孩子氣的姿勢，現在不知為何心中有越來越不安的感覺。
現在的對話，看似有連結但其實沒有。
利格魯扭過頭，「可以等一下嗎?」對雷姆伸出手。
「現在在說什麽事啊?」
「――？那當然是在說明天節分活動的準備。因為利格魯有城里當逃鬼的代表者這個工作。那適合的服裝……因為昴君說了所以雷姆已經準備好了。但就是還想要確認一下就是了。」
「――混蛋、我果然沒好事!!」
原本沒合上的對話現在合上了、利格魯抱著的罪惡感現在也沒有了、領悟到以前沒有告訴他的事實而發出叫聲。
被哥哥好好的抱著的絲碧卡學著一臉煩惱的哥哥「啊嗚~」開心的笑著。
――數分鐘後，在鏡子前面站著的是重生姿態的菜月利格魯。
「果然，昴君的眼光絕對不會錯的。雷姆非常佩服。」
「嗚吧~♪」
在因為感慨而深深點頭的雷姆的胸口、被母親抱的的絲碧卡雙眼正閃閃發光。
這顯示了站在她們面前的存在的再現度是多麽的完美。
「――――」
在黃色的布料上繡有黑色閃電圖案的豎條紋褲子。和上半身一樣顏色的羽織、角下穿著一部分是卡拉拉基制造的木屐。
手拿著金屬質感的裝飾紙做的棍棒、嘴里裝著從服裝出租店借來的牙齒、再將平常有點亂的頭發往上梳，這樣從哪看都是完美的鬼的姿態。
對於身穿古典的鬼裝扮的利格魯、雷姆非常的欽佩、滿意又開心。絲碧卡也對哥哥看起來很有霸氣的穿著給與稱贊的眼光。
被兩位家人看著作為鬼爆誕的利格魯看向倒映在鏡子里的自己。
「好慘啊、這個!」
「哎呀、再說什麽呢。這不就是完全照著昴君的想像圖做出來的嘛。雷姆也不知不覺得自賣自誇了呢。」
「這是鬼嗎?應該不是鬼而是把蠻族搞錯了吧?老媽才是，身為現在稀有的少數鬼族，被當成這樣的形象都不會不爽嗎?」
「所有人認知的鬼是什麽樣的形象，對於雷姆和昴的存在來說是不會被左右的喔。沒問題的，話說回來真是令人憐愛的成果啊……尤其是、那雙眼睛像鬼一樣我覺得很好。」
「只有這個部分像而已啊!!」
從父母那得到的身體、被給與的父母親誇獎利格魯反而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那個反應似乎讓雷姆覺得很意外，但心底感到真正意外的是利格魯這邊。
絲碧卡看著哥哥激動的樣子紅著臉笑著翻滾、像鈴鐺一樣的笑聲在加中回蕩著。
鬼的背心、鬼的褲子、鬼的金色棒子、鬼的眼神、簡直是完美的成品。
「不、還沒喔。最後請拿出角來。那樣的話一定會很完美。」
「講、講的和自己沒關系似的……」
「絕對沒有那回事。是我的小孩的事。我是認真的、真摯的在思考。」
對於投以懷疑眼神的利格魯，雷姆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被那個態度壓了下來，利格魯稍微皺了下眉，沒辦法的將意識集中在額上。
繼承了鬼的血源、利格魯的角可是有好好存在著。
但是，本來應該兩支的角只有一支，如果照雷姆說的話應該是因為血緣薄弱的關系。老實說，那件事情不是突然想到的。
但――、
『從你出生只能有一只角、真是對不起。 』
在很久以前母親曾經道歉過、這件事在利格魯的記憶中鮮明的留了下來。
沒辦法忘記那個時候的，一臉很抱歉的母親的臉和聲音。
對利格魯來說，角的多寡並不是太大的問題。不管是一只還兩支，角就是角。拿出角的時候身體的動作會變得很輕盈的恩惠，只有這個他才覺得有得到好處。
『好的、謝謝您』
在利格魯像這樣回答雷姆時、似乎很寂寞的母親總是微微的苦笑。
那個時候的事情應該是無力的關系。但從那次以來，在母親面前沒有勇氣提道角的事情、一次都沒有觸碰到角的話題。
母親的角也只有一支的樣子。那件事是否有什麽辛苦的回憶?
「――――」
將這樣的感傷先放到一邊，利格魯將意識集中呼換體內的鬼之血，他的額頭白色的角的頂端開始慢慢的伸長。
額頭像是有奔馳的閃電的銳利感，從那里註入的力量讓全身放松、手腳都能感覺到力量的膨脹。在這時候胸口最深的部分有種甚至會使人疼痛的沖動，這是母親說的鬥爭本能在利格魯腦中強烈的換起他的本能。
奇妙的高漲感和可以與之匹敵的鬥爭本能在擺脫束縛，利格魯站在原地。
鏡內是和剛剛一樣的姿態的自己和很明顯的生出來的角。從鏡內映出的樣子，為了尋求認同、利格魯轉身面向背後的兩人――、
「怎樣……」
「噗……非、非常棒、棒喔、利格魯……噗呵呵」
「把剛剛到現在的矛盾全丟給我了!?」
在回頭的途中，就看到強忍著笑意的母親的樣子。
雷姆的雙頰泛紅，看著一身古典鬼裝扮的利格魯終於忍耐不住跪在地上噴笑。
在數秒前還在想著角有幾支的事情是怎麽了。
就只是長出角來就能笑成這樣，內心沖突的時間就只是徒勞而已。
利格魯脫力的垂下肩膀，好不容易才站起身的雷姆為了轉換心情將眼角的眼淚擦掉、
「總、總而言之，我覺得非常好。昴君也一定會同意的、我想參加活動的大家一定也會非常開心。――（笑）」
「隨便啦、我要讓把我選當鬼的大家後悔。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我要解放我體內沈睡的野蠻鬥爭本能――」
「當然利格魯這邊做出爭吵的危險行為是不可以的喔。如果有暴力沖突雷姆會秉持著責任鎮壓。知道了嗎?」
「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我要解放我體內沈睡的野蠻逃走本能――」
先不管說法如何、微妙的改變了一些的利格魯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看到雷姆因為那個發言而滿足的點頭，利格魯嘆氣。
「實際上，看著鏡子的樣子和不合適是能懂啦……這個、真的好嗎?鬼給人的印象不會下降嗎?」
「做為種族的鬼已經和毀滅了沒什麽兩樣了。現在不用擔心誰會因此講什麽壞話喔。順帶一提活動的最高潮，利格魯是設定為渴望鮮血的兇猛鬼族的首領。節分活動的期間若是沒有擊退的話、就開始虐殺城里的人將城里化成地獄般的畫面……是像這樣的展開呢。」
「果然就像看到的一樣是蠻族嘛!鬼的存在必要完全沒了!?」
「做為概念上的敵人身分是有效的。雖然是跟昴君現學現賣的就是了。」
就算說做為鬼的尊嚴是題外話、雷姆也不太想要繼續這個話題。
鬼族幾乎是滅絕狀態了，這是以一般常識來說會知道的事，利格魯並沒從雷姆口中聽到詳細的經過。
現在想起來，父母兩人剛認識的時候和過去的事也沒什麼聽過。
「……嗯，聽了也只是會掃興而已吧。」
記得有時候、父母――昴和雷姆兩人有種奇妙的違和感。
那有時候是給他們看功課的時候、不限於祭典，知道不知出處的知識、這樣的場面有很多。
這樣窺探著兩人過去的碎片的時候、利格魯嘗到了不可思議的牙癢的滋味。不管怎麼說，這是父母和在把無法藏起的教育痕跡試圖藏起來的意思一樣。
兩人大概、在那裡受到了正規的教育。
想要因為那個事實而驕傲的兒子的心情和、對想要隱藏那件事卻有些徒勞無功的雙親的舉動感到反感，兩方有不同的心情。
有一天，是否能問出關於那個話題的事呢。
「但是那似乎不是現在啊……」
不管怎樣先把沒有當做結論，利格魯將自身產生的疑問先拋在後頭。
並未註意到那個內心想法、雷姆說著「來吧」邊拍著手、
「為了預備明天的活動先整理衣服吧。雖然不能給昴君確認很令人婉惜，但就當作當日的樂趣吧。」
「真的要穿著這個到處逃竄嗎……」
「利格魯以外當鬼的人也穿一樣的服裝，所以不會覺得丟臉喔。當然，真正的鬼只有利格魯就是了。」
將背心從手腕脫下、短褲和木屐換下來，利格魯對明天的事感到非常的不安。
為了激勵那樣的利格魯，雷姆溫柔的撫著自己自傲親愛的兒子的肩膀、
「沒問題的。利格魯是雷姆和昴君自傲的兒子。」
「但是、就算不說老媽、我也是老爸的兒子啊……」
「那不如說是令人安心的要素。換句話說、利格魯身體里流著的雷姆的血會不會扯後腿讓人擔心的擔心的…..」
「這是不適當的評價對吧?」
喜歡昴、尊敬他尊敬的不得了是雷姆的壞習慣。
並不是自卑，但少說給自己的評價也太微小了。
「雖然從我的嘴里說出來有沒有說服力我是不知道，但我覺得我的體內留著母親的血一點問題都沒有喔。不如說，剛才也說過的老爸的血我比較擔心呢。除了眼神以外似乎也有壞的地方遺傳了。」
「眼神超棒的。」
「但是有的時候只是眼神對上而已女孩子就哭了……」
「那只是因為還不知道男孩子的好的年齡而已。」
那個頑固相信的姿態、不管怎麽樣變成自己的事就會變的極端脆弱。
事實上那個姿態和昴有些共通的感覺，但利格魯幾乎沒在昴身上看到脆弱的部分所以不能拿來說。
不管怎麽說，利格魯的感慨先放到一邊、
「為什麽老媽會那麽不安，老實說做為兒子的我一點都不清楚……但事只要我能證明的話、就可以了吧?」
「咦?」
「我在明天的活動、會好好的、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完美勝利的話……就知道我身為老爸和老媽的孩子、不用任何擔心了吧?」
「――――」
「從以前就很在意了。所以我一直想證明看看。」
看像張大眼睛的母親，利格魯坦然的斷言道。
證明、將菜月・昴做為丈夫愛著、給菜月・利格魯和菜月・絲碧卡註入母親的愛情、一直對自己沒有信心的女性菜月・雷姆。她、是這個世界上，利格魯最值得尊敬的女性這件事。
「和老爸不相襯什麽的煩惱、這樣一點碎片、塵埃也好根本不需要。」
「利格魯……」
「我的、我的母親是世界第一什麽的、希望你能相信。」
希望沒有自信、似乎很幸福似的表現但卻一直縮小自己的母親能看到。
所以利格魯希望自己的母親，能更坦蕩蕩的過日子。
希望她能和愛父親、兒子和女兒一樣、愛著自己。
因為，昴和利格魯還有絲碧卡也都愛著雷姆。
「就算是老媽自己、我也不允許把我的老媽的事情當笨蛋。」
就像突然激動了起來一樣順勢說了出來，利格魯馬上發現自己現在陷入窘境當中。
用這一點也不嚴謹的裝扮，在這樣的場面自己到底是說了什麽啊。
將鬼的四角褲和背心脫下，現在是只有穿著內褲的半裸狀態。
在這樣的狀態下認真的訴說著什麽，根本和喜劇沒兩樣。長年下來，就算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應該也要找更好的時機才對。
「啊ー、呃、剛剛的是、那個ーー」
不是這樣的、想這樣訂正，但卻沒有說出口。
「――――」
不經意的，利格魯的頭被兩只手圍了起來、唐突的被抱住。
頭被柔軟的觸感包覆、利格魯對於突如其來的事感到驚愕。
然後馬上註意到自己被母親抱在懷里。
炙熱的、在脈動著的母親的鼓動在這麽近的地方聽著、利格魯理解的瞬間臉紅了起來。
現在已經是對著母親撒嬌會感到害羞的年齡了。像這樣被觸碰的事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本能的因為非常害羞而有了拒絕反應。
但是――、
「……老媽?」
「――――」
抱著自己的手臂在顫抖，看著母親無語的模樣利格魯停止了想離開的動作。
然後叫著抱住自己的母親，他注意到了沒有回答的雷姆的樣子。
「……嗚、呼、嗚」
聽到的聲音是嗚噎聲。
那不是利格魯聽慣了的可愛可愛妹妹的哭聲。和那個雖然非常像但那是利格魯沒聽過的別人的嗚噎聲。
那是誰的哭聲馬上了解了，利格魯一下子煞白了臉。
說不定是不經意的說了什麽傷到了她的話也說不定。
如果是因為感情的關系順勢說出來的話語而傷到的話，那會成為無法挽回的錯誤。
所以利格魯非常努力的絞盡腦汁從混亂的腦袋中尋找該說什麽話才好。
但是他馬上理解了那個焦躁和沖突是不必要的。
「――――」
勉強搖著頭、身材細小的雷姆好好的抱著比自己還小的兒子。
在顫抖的雙腕埋入的感情並非拒絕也並不是傷心、只是只是深深的愛情。
被觸碰的利格魯比誰都還能肯定的理解。
所以，反抱住在哭泣的母親、利格魯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背。
「請妳不要哭了啦、老媽。――被老爸看到的話我會被殺掉。」
「……那樣的、做不到」
「為什麽?」
「因為明明這樣開心、眼淚卻停不下來」
出乎意料居然是愛哭鬼什麽的、看著和自己在一起應該有十年的母親的模樣、利格魯嘆息。
被母親背著、絲碧卡看著母親和哥哥擁抱的樣子、微微歪頭。然後絲碧卡用她有如細小楓葉的手，學哥哥的動作、開始輕撫母親的背。
像是在安撫輕輕的在哭泣的誰，慢慢的慢慢的。
――兄妹倆人，在因為太開心而哭泣的母親背後不堅斷的持續輕撫著。
※ ※ ※ ※ ※ ※ ※ ※ ※ ※ ※ ※ ※
――結果、跑去拿寶石的昴在利格魯和絲碧卡兩人還醒著的期間都沒有回家。
「因為還有明天的事情、利格魯早一點去睡吧。明天要早起所以太晚睡是不行的喔。」
竟然，似乎將剛剛哭泣的事情忘卻了一樣、重回平常樣子的母親的話語。
只是，這樣子說道然後朝正要向枕頭棉被走去的利格魯頭上親吻的雷姆的表情、似乎有哪跟昨天不一樣。
結果、沒有發生和生日有關的事，但這也有和昴的約定。就不要惹事，之後的事情就交給父親了。
說起來已經沒有再說出比今天說的話還羞恥的勇氣了。
已經夠將忍了十年都沒說出口的話都說出口了。
「――――」
看像魔刻結晶，將要快要換日期剩下的時間用手指算了算。
在雷姆生日的期間內，昴是否能實現回到家呢。說實在的，為了要給妻子愛的證明多少會做一些傻事是利格魯了解的父親的姿態。
所以是這樣吧。就算剩下的時間真的沒剩多少了、也不用擔心昴是否趕不趕的上。
然後實際上――、
「――雷姆、抱歉遲到了!我回來嘍!」
昴像是要跌倒似的飛奔進家中、是在剩五分鐘就要換日期的時候――正確來說就算祝福的時間只剩五分鐘、也算是有好好的保護約定。
「昴君、歡迎回來。但是、那麽吵是不行的喔。利格魯和絲碧卡已經在睡覺了、如果把他們吵起來太可憐了。」
「啊ー、抱歉抱歉。因為我也太過亢奮了……」
從犒勞到責難的雷姆的話、可以聽到昴慌慌張張道歉的聲音。
聽著脫下鞋子走進家裡的腳步聲、利格魯在被子裡翻了個身。
在躺到棉被理的幾分內，雖然有好幾次重覆從睡著到醒來、但擔心的事情也都收拾完了終於能好好睡覺的樣子。
想到明天要做的事、不能不像母親說的那樣要早一點睡才行。一直到今早都還在猶豫到不行才對的明天的活動、現在卻有種等不及的感覺。
那一定是因為、明天的活動和母親有約定的關系――。
「雷姆、雖然太晚了很抱歉，但實際上不是只有這樣而已。今天說事工作不如說是因為有私事所以出門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私事、嗎?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有喔。雖然妳可能覺得不太特別就是了。」
微微歪頭、真心似乎想不到事什麽事的母親的模樣在眼前浮現。不事只有太小看自己而已、也有輕視自己的壞習慣。這樣說起來，說不定不用隱藏禮物的事也說不定。
因為雷姆就是那樣的對自己的事無所謂。
「雖然只剩兩分鐘，但收下吧。――生日禮物。」
「生日……啊」
聽到昴正式的話語，微笑的雷姆的聲音到一半就斷了。
終於理解是什麽事的同時的加與減、似乎正在困惑要呈現哪種感情的樣子。
「――――」
恐怕是母親接過父親給的東西，困惑著遊移著視線。然後迫不及待的將合子打開的應該是昴吧。
隨著箱子打開的聲音，能知道雷姆看到裡面的東西後小小的吞了口氣。
「這是……」
「石榴石……雖然不知道要怎麽叫、就那個吧。偷偷的為了今天存了錢準備的。不、其實、讓我緊張了一把呢。明明不這天送到就沒有意義，結果龍車在途中折返了。」
「――――」
在說著辛苦過程的昴面前，雷姆保持著無語的樣子。
註意到雷姆這樣的反應、昴微微苦笑的粗魯的抓了抓頭。
「總想要送妳什麽實體的東西。十年、得到了一起過的時間。是生日、也有節分、再一次跟妳說請多多指教很相配吧?」
「……雷姆這樣真的好嗎」
「嗯?」
「雷姆這麽的幸福、真的好嗎?」
聽到的聲音顫抖著、利格魯翻了個身、偷偷的朝兩人方向看去。
雖然是隔壁的房間但透過半打開的拉門可以看到對面的房裡的樣子。
「生日……完全忘記了。因為、那樣的……沒有被祝福的資格、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
「雷姆將同一天生日的姐姐大人放著、像這樣……明明知道、那是多麽過分的事」
「嗯、什麽都說出來吧。我會好好聽的。」
「――嗚。這麽的幸福真的好嗎、一直、這樣的想著」
嗚噎聲，雖然在幾小時前也聽過同樣的聲音，但比起之前的蘊藏罪惡感的色彩更加濃厚。
從母親的嘴說出的聽不慣的單字，對那個有點感到吃驚。姐姐大人、暗示著過去的發言，但是、讓利格魯驚訝的是，超越兒子的想像充滿危險、父親和母親沈重過去的這件事。
「還記得罪惡感、那是沒辦法的事我知道。我也、一樣。」
「……是的。」
「但是、我並不覺得那樣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好的。就算知道是將錯就錯、知道是逃跑了，逃走後得到的東西我也不想當成是壞的。」
「……是的」
被這是平常無法想像的、真正認真的昴的聲音嚇到了。
能感覺到好幾次點頭同意的雷姆的聲音也和一直可靠的母親、一直超級偏袒父親的母親有什麽地方不同。
在那裡的是共同擁有重要的回憶和羈絆、只是男女的兩人。
「不管是住在這個城市也好、利格魯和絲碧卡也好、因為發生了各式各樣的事情才有現在的我和妳。希望有個東西能當作連結著幸福的證據。那就是這個寶石。」
「――――」
「要是、妳要接受這個還覺得辛苦的話、我不會說希望妳馬上將這個戴在身上。就算是放在一旁也無所謂。但是、只有丟掉請饒了我吧。我覺得那是、不能做的事。」
輕訴著、看著一歩、一步朝自己走近的昴，雷姆什麽話也沒說。
昴怯生生地伸出手時，雷姆抱住他的手腕就這樣靠到他的懷里。然後抱著雷姆，昴溫柔的撫著她的頭。
撫著她的頭一陣子、將臉埋進昴胸膛里的雷姆小聲的說道、
「今天，利格魯說了。」
「嗯」
「雷姆是……世界第一的母親」
「啊啊。不知道嗎?」
「......是的、我以前都不知道」
對利格魯對雷姆吐露的話語、昴像是沒什麽事那樣的回答了。
對於那樣簡單的回答、雷姆的臉小小的綻放了微笑。
眼淚從眼角溢出、從白皙的臉頰上滑落。
和眼淚一起、她胸口內糾結在一起的、幸福感和罪惡感互相沖突中所衍伸的、用言語說不出的感情似乎被洗清了。
「之前、曾經說了吧。雷姆在利格魯出生時鬆了一口氣。」
「――――」
「和昴君之間有了絕對不會消失的連系、所以安心了。想著成為了家族所以鬆口氣了。我是個討厭的孩子」
「我哪會討厭阿、很普通啊。講我的妻子壞話，就算是我的妻子也不允許喔。」
「……呵呵。那個、真的利格魯也說了一樣的話喔。」
「哎?那個家夥、說了雷姆是自己的老婆?那也太戀母情結了、有點惡心吧……」
「不是的。雖然利格魯有說過絲碧卡是自己的新娘就是了。」
「那家夥是戀妹情節的範本啊」
雖然被說著對他來說的不名譽的對話、但利格魯還是沈默著任由對話從身上流過。
就這樣、交換著回憶的笑容、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的雷姆從昴的胸口內側向上看向他的臉。
「雷姆覺得是自己任意的、一方面的愛著。因為一直沒有自信，所以才會拼命的展示喜歡你這點。」
「真是超級笨蛋呢」
「是的、是超級笨蛋。――那個被利格魯說了。」
覺得有些害羞的雷姆笑著、深吸一口氣。
然後雷姆撫上昴的胸膛、手輕輕的壓著他的身體向後退，在兩人之間隔了一步的距離。
「昴君、謝謝你的生日禮物。――可以幫我戴上嗎?」
「……可以嗎?不用急也沒關系喔?」
「不是的。是相反。雷姆早就已經到了終點。所以，想要拿到那個獎勵想要證明而已。」
「證明?」
「――雷姆是被世界第一的丈夫、世界第一的兒子和世界第一的女兒圍繞著的、世界第一幸福的女人這件事。」
坦蕩蕩的，一直沒有自信的雷姆用自信滿滿的聲音和表情說了。
那個內容讓昴楞了楞、馬上微微一笑。
笑著挺胸的雷姆。看著妻子那樣表現出的態度昴滿足的點點頭、拿起她伸出的手掌上的寶石、那是被鑲嵌在項鏈上的垂飾。
然後、
「愛著妳喔、雷姆」
「是的、雷姆也愛著你。昴君」
項鏈圍上了頸子、紅色的寶石在雷姆的胸前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看著紅色的寶石、兩人互相微笑、之後慢慢的朝對方的臉靠近――、
「――真是的」
看到這邊作罷、利格魯翻了個身背對隔壁的房間。
這之後雙親恩愛的舉動如果看到的話會削弱神經的、不識時務。
父親和母親和睦的、幸福的生活著。這樣不是很好嗎。
而且在這之後也都不會改變、是菜月家的日常。
「――――」
橫躺著、利格魯看向和他睡在同一個房間的絲碧卡的床。
被採取了翻身對策的、昴說的所謂的嬰兒床上睡著的絲碧卡、像是讀懂了氣氛一般沒有在夜裡嚎哭、打擾兩人的幽會好好的睡著。
今天是母親的生日、又或許是已經換了日期了吧。
就算是如此、明日或是今日的節分――有些型式不同的、鬼為主角的日子。
對母親來說不管是昨天也好明日也好或是今日也好、都是主角的一日。
在眼前最重要的是――、
「在節分活動，我必須要證明我是世界第一的兒子這件事。」
想到要證明的難度、利格魯在被子裡嘆息。
但是那和之前沈重郁悶、情緒低落受到打擊時嘆出的氣不同。
――在明日晴朗的天空下、怎麽演出最棒的鬼這件事、抱持著健康的想法睡去了。
完
創作內容
ナツキ・リゲル
CLANNAD 官方小說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