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醫生，真是謝謝你啊。」
「不會不會，這是我的職責。」
面對眼前老婦人的熱情道謝我無奈地抓了抓頭髮，她緊緊握住我的手在空中上下甩動，即便開業五年了，面對熱情我還是很不會應付，總會覺得有點尷尬。
「唉呦你老是這麼說！」老婦人輕推了下我的肩膀，「人這麼老實可不好喔，這樣怎麼討老婆啊！」
沉穩的笑聲在我們兩人間爆開來，我的嘴角抽蓄了一下，逼著自己擠出一個笑容。
是啊，我就是因為太老實才會來這鄉下地方當醫生，我就是太老實女朋友才會背著我劈腿，我就是太老實才會為了一個婊子痛哭流涕，我就是太老實才會在三十歲就開始我自己的退休生活。
老實到底有哪裏不好？甚麼時候會諂媚說屁話才是做人的重點？
「好啦，醫生謝謝你啊，我就先回去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滿是皺紋的臉龐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我會繼續幫你找好對象的，就這樣，掰掰啦。」
「好。」我苦笑幾聲，老實說那位老婆婆的眼光真的不太好，不，應該說這附近真的沒甚麼我喜歡的類型。「路上小心啊。」
簡單的道別後，關上門的時候門上的鈴鐺發出了空虛的響聲。
我看向牆上的時鐘，較長的那根針停在七，最短的那隻停在六的邊緣。
原來都這麼晚了，剛剛忙著應付那位老婦人花了不少時間，還是先吃晚餐要緊，我從早上開始就沒吃東西了，我打開門伸手將門外開業中的牌子翻到背面，轉頭準備走向廚房時....
叩叩叩。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迫使我停下腳步，早知道就直接去廚房了，我還正在猶豫要不要去開門時，門外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先生，我不是來看醫生的，我有事找你。」
等等，這聲音有點耳熟呢。
我抱著懷疑的心情緩緩地將門打開，一個穿著棕色西裝的男子站在門口，背後的夕陽和頭上的西裝帽讓我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你好，先生，好久不見了。」他的聲音聽來十分滄桑，聽來像是拿湯匙在地上磨擦的刺耳聲，他將帽子拿下來的同時我更加確定了，他臉上的皺紋正強烈的控訴著他的疲勞，雙眼彷彿快被疲勞壓垮的瞇成一線，他咳了兩聲說道「你還記得我嗎？」
老實說，我就是因為忘記你是誰才看你看的這麼仔細，「抱歉，最近記性不太好，請問你是....？」
「啊，我想你會忘記也是應該的。」他乾笑了幾聲，聽得出滿滿的無奈感，「畢竟當時沒甚麼時間道謝我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匆忙離開....？
「啊！我想起來了！」突如其來的大叫把我和他都嚇了一跳，「你就是當時沒付錢就離開的那位先生！！」
我看的出來他扭曲的表情有多尷尬，還有他是花了多少力氣才勉強裝出臉上的苦笑。
上次遇到他是大約五個月前吧？
當時我在離房子大約十分鐘路程的森林裡找些草藥時，忽然聽到一陣微弱的呻吟聲，上前去看發現一名男子靠在樹上，身上的西裝十分破舊，臉上充斥著大大小小的傷痕。
我當下感到不寒而慄，因為當時鎮裡不斷有人說在森林裡看到大批野狗群出沒，還有不少人被抓傷，我可不想成為野狗們的玩具，不過我仔細看了四周，並沒有看到有東西在動的蹤影。
「啊....救救我....」男子用虛弱的聲音向我求救，懸在半空中的右手不停顫抖著，「請幫幫我....」
本著醫生拯救世人的美德，我立刻上前去協助他，原來不只臉上，連手腳上都布滿了已經結痂的傷痕，我問道「這些傷怎麼來的？」
「被....被人打的....」他咳了幾聲，氣若游絲的咳聲聽起來不太妙，「我逃了....很久，才躲到森林裡....請幫我去找醫生....」
我感覺我的心跳停了一下，體溫瞬間涼個一半。
「他們....他們已經走了....」
我呼了口氣，至少不用擔心被捲入甚麼恐怖的事情，「行行行，你可別睡著了。」我拍了拍他的臉頰想鼓勵他時，才發現他的臉頰燙得不得了，我用手背碰了下額頭，溫度高到嚇得我立刻將手收回來，「這可不行，我現在立刻帶你回去，你撐著點。」
我扶起他的身子，他立刻痛的叫出聲來，「唉嘖嘖嘖....麻煩輕一點。」
「你就別抱怨了，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
花了比原本預期長的時間才將他搬回家裡，一路上他又是喊痛又是喊累的，讓我不禁懷疑他是不是裝出來的，不過他的體溫依舊持續惡化，我還是讓他躺在病床上，讓他服用退燒藥後順便清理身上的傷口。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我抹去頭上的汗珠，幫一個路邊找到的陌生男子包紮成這樣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那麼，你先休息吧，明早我再來問你事情。」
我在關上門前依稀聽到他用虛弱的聲音和我道謝。
「痾....很抱歉先生，當時我正忙著趕路才會不告而別的。」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說實話我是完全不相信他的，但是怎麼樣你也和我打個招呼再走吧？
「你這....算了。」我無奈地嘆口氣，說真的那些繃帶和退燒藥也沒多少錢，反倒是對於他就留張字條然後偷偷離開這點我比較不滿，我沒好氣地說道「那你今天來有甚麼事？」
「對了，先生，這次來是為了報答你上次的救命之恩的。」他的手交疊搓了幾下，臉上露出奸詐的微笑，標準的商人笑容，「希望你能原諒我上次的不告而別。」
喔？這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雖然我不怎麼缺錢，但是錢這種東西是不嫌多的。
我輕聲笑道「那得看你的誠意了，哈哈。」
「這當然。」他將手伸進西裝內「我想這點東西足以代表我的歉意了。」等到拿出來時，手上多了個看來沉甸甸的信封。
他將信封遞給我，我接過，感受到一股厚實的重量，我將信封打開後看了眼睛差點掉出來。
「這邊是兩百萬，我想已經足夠了。」他笑容中的奸詐少了一點，狂妄自大和感謝之意多了不少，「還滿意嗎，先生？」
我目瞪口呆的點頭，我想我可能連眼睛都在笑了吧？我半開玩笑地說道「哇！這一大筆錢還真重，找知道當初就多敲你一筆。」
「我可不這麼希望呢，不過真的很感謝先生當時的出手相救，我想這點謝禮不算甚麼。」
「不不不，你過獎了。」我抓了抓後頸，也許是今天持續一整天的看診吧？我覺得脖子有點痠了，「不然這樣，先進來坐坐吧，我幫你泡杯茶。」
「啊啊，這就免了，我等等還有事。」他舉起手回絕了，「倒是我還有事情想拜託你。」
「甚麼事呢？」
「前陣子我從某個＂落魄＂商人那裏拿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他說出落魄和有價值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還特別加重，微微上揚的嘴角洩漏不少得意，「因此大賺一筆。」
我不自覺抖了抖手中的信封，沙沙聲從半開的封口傳出「我看的出來。」
「不過其中還是有些東西出乎我意料的賣不出去。」他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而是被挫折和苦惱取代，不愧是商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東西還挺棘手的，我可沒想到沒人要買，算是我預估錯誤吧？」
我瞇起雙眼看線眼前的商人，親兄弟還是要明算帳，這句話說的沒錯「嗯....所以，你是要我....買下來？」
「不不不，我是希望你收下來。」
我內心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要我花更多錢，雖然我也不願意接收垃圾，但是我也不好意思回絕他，就姑且聽聽看再考慮吧，「你先跟我說是甚麼東西吧。」
「很高興你這麼說。」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的笑容非常邪惡，很純粹的那種惡意。
我現在拒絕還來的及嗎？
他回過身向門外喊了一聲，我順著他的視線向後頭看去，一個模糊的身影從他身後慢慢靠近，「這就是讓我棘手的商品。」他平淡無奇的說出這段話，彷彿對方真的是商品一樣「希望你能替我收下她。」
那才不是商品，那是個人。
而且是個女生，一個小妹妹，一個穿著破爛衣....不，那甚至稱不上是衣服，只是個很舊的破布。
但是，天啊，她還真可愛。
水嫩的水汪大眼中包含著一層層的深邃瞳孔，宛如大海般深幽的水藍色寶石，細長的睫毛垂在眼皮上頭，嬌小的身軀配上蓬鬆的洋裝顯得格外纖細，但是身材比例卻十分均衡，不會太凸的鎖骨和微微隆起的胸口，還有介於柔軟和緊實的大腿。
你看了一眼會感到無比的心疼，我相信正常人都會，我無法想像誰會對這麼一個惹人憐愛的小妹妹下毒手，她從腳到臉都佈滿了紫紅色的傷痕，但是她臉上沒有一絲的痛苦，只有沉默。
我搖了搖頭將剛剛的思緒先放到一旁「喔不，你這是甚麼意思？」說話的同時我邊壓抑慌張和興奮的情緒將信封收進大衣的口袋內，「你說她是....商品？」
「當然。」商人若無其事地點頭，像是個和路過客人介紹商品的普通店員，「通常如果是人口買賣的話，如果身體強壯點的還比較好賣，這個小鬼，」他的嘴角和眼神露出明顯的不屑，「完全找不到賣家。」
我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他繼續說道「而且讓她跟在我身邊也很麻煩，不但要多張羅一份飯菜，還要被別人投以奇怪的眼光，這對商人來說可是非常煩惱的。」
他說完開始唉聲嘆氣，他是真的感到困擾，「當然，最糟的情況就是將她處分掉，我也....」
「等等，處分？」沒想到我也像個平凡的顧客一樣發問了，「能不能解釋一下？」
「痾....就是把她處理掉，想辦法讓她消失就對了。」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像這件事非常理所當然一樣，他咳了幾聲將話題導回來，「不過，即便是我也是有點憐憫和慈悲心的。」
我對於這點持保留態度。
「雖然有點突然，不過我今天經過附近時正好想起了救我一命的先生，於是便帶著她過來了，而且....」他話說到一半眼神開始朝著我身上和房子打量，「先生看起來還是一個人生活呢。」
....這不需要你雞婆好嗎？
他可能感覺到我的不悅了，他趕緊繼續往下說「雖然聽起來有點多餘，但是我覺得你一個人生活一定很寂寞吧？」
....這更糟了，要不是他給了我一大筆錢，我肯定會趕走他，馬上。
我捏緊口袋中飽滿的信封，努力壓抑住怒氣，「別再拐彎抹角了，有甚麼話就直說吧。」
「可以請你收留這孩子嗎？」
「你還真是直接呢。」我不禁笑出聲來，抓了抓頭後繼續說道，「你說如果我不收留她她會怎樣？」
「她會死的。」
等等，剛剛不是還是處分的嗎？怎麼直接變成死亡了？
「所以我非得收留她不可嘍？」
「痾....不，如果你不想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只是....」他將手放在身旁的小女孩頭上，小女孩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我看，「她會死的，就這樣，你決定吧。」
撇開我也很想收留她這點，我還能怎麼辦？我怎麼可能忍心看著一個小妹妹消失？
「行行行，我收留她。」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先生一定和我一樣有著慈悲和憐憫心的。」他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那她就是你的了，她是沒有任何親人的奴隸，你要對她做甚麼事情都可以，她也會些基本的家務，不過我想也不會有人干涉你想對她做甚麼啦....」
你他媽的，就是要再補我一槍就是了。
「總之就先這樣了，其他事情你可以問她，對了，希望你不要洩漏這所有事情，我們以後有空會再見面的」他將帽子戴上，一股陰沉感重新壟罩在他周圍，「那麼，祝你好運了，再見。」
我還來不及回話，甚至連發問的機會都沒有，木門闔上的聲音已經先替我向對方道別了，「真是個奇怪的人....」我忍不住將手再次伸入口袋用力捏了捏信封，重新確認是真的後才鬆口氣。
我看向站在門口的小女孩，嘆口氣後走到她身旁，「你叫甚麼名字？」
「我叫希露薇，請多指教....非常感謝您願意收留我。」她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平淡又帶點淡淡的哭腔，但不會讓人鬱悶，感覺聽久了會讓人著迷，「那個，雖然我沒辦法做甚麼體力活，但是簡單的雜務還是可以的。」
「不過，以前的主人說讓我發出慘叫聲才是最有價值的用法。」她說出這句話時沒有一絲的猶豫，而是同樣的平淡，現在聽來反倒有點冷酷了，「還請你手下留情，拜託了。」語畢還恭敬的敬禮，表現出和外表搭不上的穩重感。
但是，穩重的背後似乎藏了一絲的憂愁感。
「總之，我們先吃飯吧。」
「啊，是....」
我不自覺地伸出手，她看了一下後將手放在我的手掌上，一股溫暖的熱度從掌心傳來，我牽著她走到了廚房，「你先去坐著吧，我馬上就把東西弄好了。」
「那個....我明明沒有哭，主人卻要給我飯菜是嗎？」
我打開冰箱的同時希露薇說出了這句話，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恭敬的坐在餐桌前，閉上雙眼向我傾身敬禮，「主人還真是慈悲呢，非常感謝您。」
她以前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我不想問，也不敢問。
我只想好好照顧她，也許是因為我真的孤單太久了，也許是因為她很可愛，又或者，她身上的傷痕讓我感到心疼了。
不管哪個，我都會盡我所能的愛護她。
今天開始就煮兩人份的飯菜吧，我瀏覽冰箱內的食材，今天餓了一整天，而且還多一個人，煮稍微豐盛一點我想不為過，我煮了奶油義大利麵、玉米濃湯和沙拉，端到餐桌上時希露薇不停盯著我看。
她眨了眨雙眼，睫毛在她眼皮上舞動著，「今天有客人要來嗎？」
「甚麼？」我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她的眼神看來十分天真，卻又帶了點成熟。
「我是不是該躲在哪裏比較好？」
她似乎覺得桌上的飯菜不是給她的，我抓了抓脖子說道「不，這是妳的份，妳可以放心地吃。」
「我的飯菜....嗎？」她的語氣聽起來十分驚訝，但是臉上的表情依舊不為所動，保持著一定的沉默和冷酷，「以前主人只給我一些麵包和水呢....我真的可以吃這些嗎？」
我的心揪了一下，他的前主人真的是個垃圾。
「放心吧，趕快吃吧，不然等等涼了就不好吃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她微微的點頭，臉上不見一絲的笑容，她拿起一旁的叉子笨拙地戳著盤子內的義大利麵，動作看起來十分粗魯。
「不，義大利麵要這樣吃。」我將叉子叉入麵中，熟練的在裏頭轉幾圈，在拿起來時叉子上已經纏上了油亮的奶油麵條，「這樣吃才方便，妳也試試看吧。」
「喔....十分抱歉。」她低下頭，平淡的表情上添增了歉意，她開始專注在手中的叉子和盤子內的麵條，我笑了一聲，看來她還是有著小孩的單純，「不需要道歉，習慣就好了。」
這頓飯吃的比平常還久，我不斷將思緒放在對面的希露薇身上，看著她吃飯讓我想起了以前和女友吃飯的甜蜜時光，同時我也花了不少時間教她使用餐具，她也很乖的邊吃邊學。
吃完後，我把餐桌整理乾淨，希露薇一直坐在椅子上，眼神不停向四處游移著，我問「怎麼了嗎？」
「那個....主人，這麼好吃的飯菜我還是第一次吃到。」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為難，還有著些許的疑慮和不安感，「我也是第一次吃飽，非常....感謝。」
「是嗎？」我露出個尷尬的笑容，「以後你會吃到更多好吃的東西。」
「....好的，主人，謝謝您。」
飯後，我稍微整理一下病房，接著和她坐在客廳看電視，她原本不發一語地站在沙發旁，「別站著，坐這裡吧。」我拍了拍蓬鬆的沙發，她勉為其難的點點頭，然後坐在我一旁的座位，不知過了多久，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快十一點了。
今天還是別洗澡了吧，反正也沒流甚麼汗，我起身伸了個懶腰「嗯....時間也差不多了，該睡覺了。」
「主人....我要睡在哪裏？」
「嗯....」我牽著她的手走到某個沒有掛門牌的房門前，我將門推開，一股淡淡的苦酸味撲鼻而來，我摀住鼻子咳了幾聲後打開電燈，「今天你就睡這裡吧，明天我們再來打掃這裡。」
這間原本是預備用的病房，不過平常根本不會有人來這住院，漸漸地裏頭的東西也搬到看診室去了，現在裏頭只有一張床、電風扇和簡單的家具，找一天再去幫她買新家具吧。
「主人，要讓我使用這個房間嗎？」她抬頭看向我，臉上的表情十分困惑，「這個....我睡在床上沒關係嗎？」
「當然，病房不太方便讓你使用，妳今天先忍耐一下吧。」
「那個....主人，我....接下來我要做甚麼？」她的眉毛皺成一塊，看起來有點擔憂，「難道說....接下來會有很痛苦的事情？」
她覺得我是那種人嗎？她的前主人到底對她做出了甚麼事啊？
我苦笑幾聲，我走到她的面前，刻意蹲到能和她四目相交的高度，「我不會做那種事的，今天妳就好好休息吧，不要亂跑就好了。」
「真....真的嗎？」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高興，而是訝異，「如果是為了讓主人高興就算是疼痛我也會開心的，之前的主人只要聽到我的慘叫聲就會非常開心....」
我露出苦笑，她看起來有點困惑，「我不會為了這種事開心的，我希望妳今天好好休息，好嗎？」
「如....如果可以的話其他事情也可以交給我！」她的聲音比起之前更大聲了一點，表情也多了點慌張感，「飯菜給我少一點沒關係....您不必這麼客氣的！」
她是怕我覺得她沒用處然後把她丟掉嗎？
看來要讓她完全信任我還得花上不少時間。我輕拍了她的頭安撫她，「別著急，我們明天再來煩惱這些事，現在我們真的該休息了。」
我直到站在房門旁，希露薇都一直站在床沿看著我，我的手放在電燈開關上她才慌張地說出了一句話「那個....主人，晚安。」
我感到放心不少，我回了一個笑容說道「晚安。」然後關上電燈。
我有點期待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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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上就有下，這系列就這樣，頂多加個中。
下周應該是這個的下篇 ( 或者中篇 ) 或是雅婷的後續，就降，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