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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自黑暗中出逃,影像圖型辨識系統重新啟動。出現在眼前的景象有雖然熟悉,但卻十分模糊,焦距快速地在明暗之間調整──
布魯,布魯正盤腿坐在我的面前,我例行公事地偵測他的臉部表情,嘗試讀取他此刻對應的情緒,正好捕捉到他情緒變換的那個瞬間,他舒開原本蹙成一團的眉心,眼神柔和。我拉長焦距,順便掃描周遭環境,布魯的臥房一樣很亂,沒有異常。
音頻辨識系統準備就緒,程式自動開啟。房裡很安靜,只有細微的雜訊干擾,但我依然可以清楚地聽見布魯的鼻息與心跳。接著我將文字訊息轉為語音,藉由肚子的發聲器輸出──
「……布魯,發生了什麼事情?」系統回報,狀況良好。
「你沒電了。」布魯說:「我幫你換了新的電池。」
我知道這個詞彙的意思,曾經在時鐘、電視遙控器還有手機等,那些低階的電子產品無法使用時聽過,它代表的是一個生命的告終,也代表了一個循環的結束。
「布魯,你也會沒電嗎?」
「不會。」他小幅度地勾起了雙頰上的肌肉,「我用長時間的睡眠補充我的『電力』。」這是普遍人類覺得愉快、心情放鬆時所產生的表情。
「我,不喜歡沒電的感覺。」
「我知道。」
布魯打開了我設置在腰間的儲物空間,幫我把備用電池放了進去。
「這麼做至少不會讓你等太久。」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