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隔天,方胤岑在學校沒看見姜書芯和張永維。
她有些不安,很怕姜書芯會太衝動就出事,張永維也不知道狀況好不好了,當時吃完麵分開後,她是跟郭旻傑走同一條路,而姜書芯和張永維則另一條,結果他們就出事了。
原因好像是在麵館鬧的那兩個男人。
聽說他們與姜書芯之間本來就有糾結,那兩個是看姜書芯身旁的人都只是文弱的學生才故意趁這時挑釁,誰知道麵店老闆多事……也不敢回去那邊鬧怕被女人打回去,所以烙了兄弟跟過去堵人算是下下馬威、恐嚇之類的……
總之張永維很可憐的變成替死鬼,被亂刀砍傷送去急診……姜書芯炸毛了。
張永維只是個普通學生而已,哪像習慣打打殺殺的姜書芯有那麼高的警戒,遇到攻擊反應不過來只傻站在那、徒手防禦刀子,就傷比較多、且深,現在情況很不穩定。
郭旻傑上學後跟她偷偷說她才知道這件事情,目前還沒鬧上新聞,因為聽說被壓下去,只有警察內部人員才知道,而他哥則是員警,也剛好是當時趕到現場抓人的其中一個。
方胤岑花很大的力氣才壓抑住一聽見差點哭的舉動。
不過是吃麵而已,有必要這樣嗎……
她一整天上課無神,雖然老師們知道那兩個人請假,不過貌似不知道詳細的事情,也沒有多在意以為只是小事——例如:家裡突然有事不能來,或是突然感冒等等的。
方胤岑可以說是死在學校桌上一整天,根本毫無心情跟人打哈哈甚至找周妤。
直到放學後她才剛踏出校門,居然就看見身穿便服的姜書芯站在旁邊,她只有拳頭綁著繃帶、看起來沒受什麼傷,身旁跟著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路過的學生不是偷瞄一眼就是加快腳步離開,還能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教官正緊緊盯著這裡看,可能因為看出是姜書芯所以才沒有靠過去,只用眼睛看著。
「小姜……」方胤岑話還沒說完,姜書芯朝她跑來緊緊抱住:「對不起,因為我的關係才會這樣……還好妳沒事。」她說完拍了拍方胤岑的手臂,看了一直跟在她旁邊的郭旻傑:「我想根本沒人發現你,所以不用擔心。」
「科科。」郭旻傑陰森一笑:「我說啊……小姜,妳突然帶著好幾個壯漢一臉要堵人的樣子,是要堵我們嗎?」
「誰要堵你們?」姜書芯翻了白眼:「說真的,還好你們沒事!昨晚那些傢伙本來也要堵你們,結果不知怎樣找不到人,我想是因為你的關係,你動不動會突然消失又出現,所以就是因為這樣才能和方方都順利躲過去。」
「科科。」郭旻傑笑的超開心,方胤岑無言了數秒……他的隱身效果也可以用在同伴身上啊?這是被動技能嗎……
「你們最近真的要小心一點。」姜書芯的表情瞬間從開玩笑變成正經:「我不想看見你們出事,那些人喜歡找我麻煩但是動不了我,就一定會動旁邊認識的人。」
「好……」方胤岑點點頭,看了一下旁邊出來的人有減少了,而現在變成有一男一女的教官還在偷偷看這裡。
「但是我想方方兒可能不太會被找麻煩,昨天那兩個人是奇葩,所以不算數。」
「咦?」
方胤岑感到疑惑,姜書芯先往旁邊慢慢走離校門越來越遠,不再繼續原地發呆引人注意,則邊走邊跟她說明:「方方,其實妳長的跟一個人很像妳知道嗎?」
「不知道。」方胤岑沒聽過別人說她長的跟誰很像過,這還是第一次。
「妳跟我師父長很像。」她嘆氣,方胤岑反倒驚訝了,姜書芯繼續說話:「我師父也是我這世界的人,她很強、很會打架,幾乎沒有打輸過——因此被稱為四號血之蝶,像是沾血的蝴蝶飛舞在屍體堆一樣。」
聽見轉變這麼大的話,其實方胤岑有些以為是在開玩笑,因為感覺太不真實。
「我爸認識她,所以帶我去找她問收不收徒弟,當時應該是心情好?我師父收了我,我才發現她跟別人謠傳的不一樣——妳知道嗎?當時我第一次進到學校看見妳,還以為是師父跟我開玩笑混進來,結果仔細一看妳比較年輕,是我認錯了,可是我還是會不自覺的一直在妳身上看見師父的影子。」
姜書芯越說越起勁、卻漸漸皺起眉頭露出悲傷的樣子:「我師父真的人很好……她不止教導我打架,也教我不可以惹麻煩,所以我入學後才跟其他那些不良不一樣,就是因為師父曾經的教導……她真的過世太早了……」
姜書芯說完眼泛淚光,方胤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種表情、拍了拍她肩膀:「這……別傷心,沒事的……」
「我知道。」用力吸了鼻涕,接過身後的狀漢遞來的衛生紙:「只是真的很傷心、很難接受而已,師父過世太早。當時她好像是為了保護一個人才中槍,送進醫院在毫無防備時被人槍殺。」
姜書芯搓揉自己的臉頰好幾下,紅紅的眼睛看著方胤岑:「所以……方方兒,不管怎樣妳都要平安無事……好不好?對我來說妳真的很重要,不只是因為妳長的像師父,也是班上第一個主動靠近我,還傻傻問說『同學妳是不是忘記帶課本才趴著睡覺』的怪咖。」她說完自己噗哧笑了一下,方胤岑哼了幾聲。
「我會保護方方的~」郭旻傑這時才說話、突然出現在姜書芯旁邊:「不然我每天送方方回家吧?反正我跟在誰旁邊,那些傢伙要找碴好像都看不見人吼?」
「你這個自動隱形系統——」姜書芯用手頂了頂郭旻傑,方胤岑想了一下這才看姜書芯:「小姜,我問這個問題妳會不會覺得困擾?」
「說。」不介意的姜書芯立刻看她,方胤岑這才問了:「妳師父叫什麼呀?」
「奈語。」姜書芯毫不猶豫說了:「很特別的姓氏對不對?像是假名的真名。」
「嗯嗯。」方胤岑點頭繼續問:「話說昨天在麵館時,我看見攻擊那兩個人的女人……小姜妳不要突然垮下臉啦,只是因為、因為我看見她的小刀上面有蝴蝶的圖樣,所以才……」蝴蝶感覺跟她師父的綽號有關連。
「她不是師父。」姜書芯丟下這句打斷對話:「雖然我看見她時也覺得很像,可是感覺不同,好像是特地還是無意模仿師父?所以那傢伙我都私底下稱迷之蝶,她給我的感覺很危險我不喜歡,反正不是同個人,真的不要問了。」
「好。」
聽見她答應,姜書芯鬆了口氣,跟在後頭的壯漢們好像也一樣。
「那我也只送到這裡囉。」姜書芯停下腳步,方胤岑轉身看著她:「妳要去哪?」
「算帳。」她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方方兒不要阻止我,這世界很複雜的喔!反正我一定會沒事的,妳放心。」姜書芯說完就瀟灑的揮手直接調頭,方胤岑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見她領著那群人離去。
「我先送妳回宿舍吧?」郭旻傑探出頭看她,方胤岑搖頭立刻往前跑,往姜書芯走進去的巷子裡跑去。「喂!方方!」郭旻傑想追上去,可是方胤岑是他們四個人中跑第二快的,平常只用走著的他根本來不及追上,被甩在後頭。
方胤岑後悔沒有一開始就先抱住姜書芯,跟她說不要報仇了……
她是不懂那個世界,但是很怕打架厲害的姜書芯就這樣去找人算帳,最後會回不來。對方可能有刀甚至也有槍,就這樣雙手空空去的一群人會不會只是白白去送死?
追上去只是單純的想要阻止。
可是方胤岑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他們,進去直直一條路的小巷子有許多鐵門,看不見他們的身影這應該代表示進去建築物裡了,她緊張的左右觀看,突然聽見有細小的聲音從哪裡乒乒乓乓的傳出來,那瞬間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她快哭出來了,想到姜書芯已經跟別人打起來。
聽見很重的蹦聲,隨後是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音,方胤岑往上一看發現有東西撞破樓上窗戶噴出來,她趕緊抱頭往後退保護自己,雖然離的有些距離,可是玻璃還是有些刺在她身上,將沒有衣服保護的手臂劃出傷口。
「痛……」方胤岑趕緊往後縮,她拿出手機努力想警察局的電話,訝異這裡的訊號居然撥不出去,想起沒訊號也可以撥趕緊輸入數字撥出去,卻不知道為什麼連嘟嘟聲都沒有,就直接切斷訊息。
被人特意擋下來了。
「妳在看什麼?」
很休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方胤岑轉過去看,那女人在看見她的瞬間瞪大雙眼、嘴巴微微半張開像是不敢置信一樣,隨後又聽見玻璃撞破的聲音,方胤岑抬起頭往上看——正上方的位子摔下來一張椅子。
下秒,自己被人撲倒在地。方胤岑閉緊雙眼、全身縮緊緊的,張開時發現那不認識的女人擋在自己上方,她毫髮無傷可是看出來那女人被玻璃砸到了。
「妳、妳沒事吧!」方胤岑趕緊爬起來,女人晃起頭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不關心自己的傷勢、反到伸出一隻手摸了她的臉:「妳是……誰?為什麼跟她好像?」
「這不重要!」方胤岑趕緊抓住她:「妳有沒有事?對不起因為我的關係——啊!」
突然的槍聲嚇到她,方胤岑下秒想到姜書芯,整個臉都白了。
「下面好像有人!」
聽見樓上人的喊話聲,方胤岑抬頭看只見一個人探出頭來,瞇起眼睛盯著她看下秒拿出一個黑色的東西。意識不過來,在發現是槍正以為自己死定時,卻是她這邊聞見了細微的火藥味——那男人的頭突然爆成一片血肉,方胤岑傻掉,看著他的屍體滑下去、那攤血肉就這樣墜下樓打在地上。
方胤岑轉頭看旁邊的女人,手上正拿著一把看似改造過的槍。女人還沒收回開槍的姿勢,全神貫注在上方盯著探出頭又掏出槍要射過來的人一一回擊,又是好幾個血花綻放……方胤岑根本不敢相信。
她殺人了?
這社會上是不可以亂殺人的吧?可是為什麼那女人卻可以完全無視規則就這樣開槍……那些人是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嗎?
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這畫面衝擊力道太大,在方胤岑真的意識到不是假象時——眼前一片黑的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