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畢業還剩最後一個月了，而我仍想在離開這間學校前留下更多讓我能夠值得回憶的事情。是好的、是壞的、是緊張的……全都無所謂，只要能讓我還記得這間學校的點點滴滴我都願意去經歷。
人感覺好像總是要到最後一刻才會意識到自己剩下的時間早已不多、才會想要去珍惜，可是往往我們都只記得剩下的日子要更用心過，其實……只要細心回想，我們在過往的日子裡那麼多、那麼多的記憶全都還存在我們心中，只是忘了去開啟到被封鎖的大門細細地再次體會那些青春歲月罷了。
我的高中人生就在我仍在整頓心情、躊躇不前的過程中一下子就迅速流逝了。錯過的太多，我只能在最後僅存的一點點時間盡全力去珍惜。
走在人生的風景上，我開始學著要放慢腳步觀賞一切。只是……我真的把握住了嗎？本來不應該錯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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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倒數畢業的第十五天。
在這種躁熱的天氣裡，一群人坐在沒有空調流動的室內共用著一台老舊不堪的破舊電風扇。身體熱到汗流浹背是早已習慣的事，但現在我們在座的每個人火氣更大、大到手上的報告用紙都快要被燒出一個又一個的洞了。大眼瞪小眼，由班級推派出的班級代表每個人都不願開口說話，深怕一個口誤就會引起班級與班級間不必要的爭執。畢竟，都要畢業了沒人想要在最後的日子留下不好的回憶。
由畢業班級班級代表外加一二年級幾個班級共同組成的“畢業班級聯合會”是負責統籌這次畢業典禮的學生組織，其負責的工作內容除了與廠商接洽的工作不需要外，其餘皆是我們要一手包辦的，其工作量龐大到難以想像。即使如此，為了我們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之一，還是得要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完成它。
正中午時分、氣溫持續飆高，而現在是畢聯會進行例行會議的時候。
一群人分為兩側坐在由四處教室收集來的課桌椅拼成的大長桌。每個人開始整理自己即將要報告的內容，至於會議的主持人則會隨著開會次數與畢業班級順序輪替，也因此我是最後一班，所以總結會議將會由我主持。感覺，這是十分沉重的工程啊……
「許禹萱，入口處用的布幕妳借到了沒啊？」遠方的某處突然有個人叫了聲我的名字，是這次的會議主持人。
「還沒欸，學校的流程跑太慢。我上個禮拜開完會就馬上去借了，可是到現在一點下文都沒有。」我搔著頭一臉無奈樣。只要有人在預定的程序上拖延時間後續的行程全都會被壓縮到，這是我們最不樂見的，可是也確實極有可能會遇到。因此我們隨時得在極短時間內找出其它應變方法，與時間賽跑的壓力真的不小啊……
「妳真的有馬上去借嗎？」質疑的聲浪通常也是另一個壓力來源。
「有，不然你可以去看申請單上填的時間啊。」我很不喜歡有人硬要鑽這種不怎麼重要的秋後算帳，這樣的行為根本對事情於事無補啊。
而聽到我這麼一講的班級代表隨即閉上嘴巴繼續看著他手上的資料。
在座的班級代表至少有一半我都沒見過，如果之後的工作要進行順利的話勢必得跟大家相處良好才行。
接著，負責會議進行的負責人又開口問道：「既然這樣，妳等等可以再去問一下嗎？順便再借那天要用到的進場紅地毯。」
我點頭回應順便把要借的物品記在紙上。因為我的工作職位正好是器材方面的借取，所以關於這方面的任何物品我都得瞭若指掌。
而之後的會議內容大概就是個組別報告一下他們各自的進度如何以及遇到的問題等，過沒多久主席也就宣布散會。
「許禹萱！」我拿著手上記錄的筆記本準備離開教室時主席卻叫住了我。
我轉過看向主席，而他身邊跟了一個與他差不多高大的同學。「有事嗎？」
「妳等等去借東西的時候順便帶這傢伙一起去吧。」
我微微驚訝地望向兩人。「咦？」
「他是二年級的代表叫做莫姚軍，因為沒有分配到工作所以我叫他來協助妳。」
原來是這樣啊，也好，器材這方面較粗重的工作正好有個男生可以來幫我。「我知道了，那……你跟我來吧。」
與主席打過招呼後，我便帶著得力助手前往總務處填寫申請單。一直到他走在我旁邊我才明顯感覺到他身高高過於我一顆頭的真相。
感覺之間的氣氛有點沉默我便把剛剛的疑惑提出。「你的名字跟主席有點像欸。」
但對方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吐露出的低沉嗓音像是要替自己包上一層又一層的隔離感。「他是我哥。」
儘管如此，我對於他冷淡說出的真相更是驚訝。「是喔！想不到你們居然是兄弟？」
莫姚軍挑著眉低頭看著我。「難道長得不像嗎？」
「沒、沒有，只是看起來感覺主席比較耀眼──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雙手連忙左右交叉揮動著，我現在的反應一定很好笑。
轉過身看著我，莫姚軍一臉不敢置信的說著。「不用一直叫他主席吧？只不過是個愛管閒事的傢伙罷了。」
有個人人尊敬的優秀哥哥照理來說應該很引以為傲吧？可是他一臉輕視的模樣卻讓我感覺不是那麼一回事，反而……讓人覺得他很不以為意？
「可是……你哥哥很厲害啊。」我是真心這麼覺得的。
「是啊，他很厲害那又怎樣？我永遠都必須被跟著遭受到同等的期望。」
兩人的腳步停留在樓梯轉角處，我沉默不語地看著他吐露出一直以來的不滿。
「任何事情都是這樣！『啊──你是莫姚皇的弟弟啊？這樣你的成績應該也很好囉？』、『阿皇的弟弟應該也跟哥哥一樣厲害吧？』、『你是哥哥是姚皇啊？這樣找你來幫我們應該也沒問題啦！』……我的名字永遠都是“莫姚皇的弟弟”而不是莫姚軍！」
莫姚軍的瞳孔內映照出我的身影，但卻是那麼灰暗、那麼混濁的顏色……沒有自己的定位而活在世上感覺看到的風景都是單色也乏味的吧？也許他會加入這次的畢聯會也是因為自己的哥哥參與其中而被拉進來的也說不定？這樣子……對他來說應該很慘忍吧？不是因為“自己的”能力受到肯定……
接著，他像是壓抑的情緒已經到了一定的臨界值，並開口對我做最後的聲明：「我是我，跟我哥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妳如果想要我的協助的話，就不准在以後的日子中提到有關我哥的任何一件事。」
「我知道了。」對他做出真心的擔保，希望能在最後的這十五天內我可以幫助他走出屬於“莫姚軍”這個人的專屬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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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後某天的下課我被學校廣播叫去。生平中自己的名字幾乎不從在廣播裡出現，而在這離開學校的倒數幾天內發生還真是讓我倍感驚訝。
在接收到班上好幾個同學的提醒後，我隨即朝著指定的處室走去。
而正當我在思考要往哪個方向走花的時間最短時，一道熟悉的嗓音自背後發出。「學姊，妳可以別站在交通要道人來人往的地方發呆嗎？這樣很擋路。」
用膝蓋想也知道那個話中帶刺的人是誰，轉過身看到那高出我一顆頭的身高便可以可加篤定我方才的推測。
「莫姚軍，你是沒事嗎？有空躲在我背後嚇人不如跟我去一趟總務處！」根據這幾天的相處下，我深深地覺得這個人與他哥哥的溫柔個性差了十萬八千里，如果用太過理性的態度對他遲早有一天會被他給搞瘋的，所以我必須更加強硬才行！
他們兩個，絕對不能用同樣的態度對待！
「不要，廣播是叫你又不是叫我，關我什麼事啊？」
這幼稚的個性還真的是將“弟弟”這兩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啊。
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他要我用不同於他哥哥的態度對待他那就得貫徹到底。努力跳起，我用手往平常幾乎看不到的頭頂拍打下去。「搞笑喔！叫我去總務處就絕對跟畢聯會有關啊，你又是我這組的不跟我去像話嗎？」
經過好一陣子的打鬧後，我們在上課鐘響前幾分鐘即時出現指定地方的門口處。
開啟玻璃門後迎面而來的是一陣陣的冷空氣，充斥著冷氣的辦公室內有著列印機運作的聲音還有電話聲此起彼落地響起。
喊了聲報告後我與跟在後方的莫姚軍走進了辦公室內。
「許禹萱嗎？」一位老師從遙遠處的辦公桌站起身。
點頭作為回應後，老師便將我們兩個叫去開始說明有關廣播我來的原因。
只是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後，我的臉色變得愈來愈難看。
走出總務處後，我按耐不住地怒意就在人煙稀少的走廊爆發了。「搞屁啊！設備不夠難道都不會早點講嗎？就是因為他們都這樣拖東拖西的才會害我們學生要舉辦活動變得更加困難啦！」
『不好意思喔，因為紅地毯先前被別的老師借走，然後對方一直忘記歸還所以還無法借給你們。』
『那難道不能請他快點還嗎？』
『我們有催促他了，可是他說他東西放在另一個地方平常幾乎不會去，如果要在畢業典禮前拿回來可能有困難……』
一想到那個老師說的一字一句，我心中的滿腔怒氣就算澆上好幾桶游泳池的水絕對都還不夠熄滅！
「扯、爆、了！」我隨便找了個地上的小石頭就往空無一人的操場踢去。
「這下完蛋了呢。」一旁的莫姚軍悠悠地開口說道。
我轉頭看向那個一臉悠閒索性且與我一起翹課的人心中的不滿幾乎無處發洩。「你不覺得這樣學校很不分責任嗎？」
『東西準時歸還』這麼基本的道理都已經是個當老師的人了也不能辦到嗎？再說學校沒有定期催促要回這疏失漏洞也太大了吧？
「是啊，很不負責任。」
「混帳……我真的快被搞瘋了……」一陣無力感頓時讓我雙腿一軟往身旁台階坐下。
「那目前除了紅地毯有問題之外還有其他東西沒借到嗎？」莫姚軍把玩著不知道從哪撿來的小蟲子說道。
「還有入口處裝飾用的布幕啊……學校一直沒有給我正面回應……」
老天啊……距離畢業典禮只剩下不到一個禮拜了，居然還給我捅這麼大的婁子？
「我記得今天要開會，對吧？」
算算時間確實是如此。「對啊，而且今天主持會議的人正好是個很會噹人挑毛病的傢伙……」就是上次那個質疑我布幕怎麼還沒借到的人。
「時不我與啊……」我抬頭看向一片白雲也沒有的藍天，但這時的內心卻是如此的灰暗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我正煩惱的同時，也錯過了你對我關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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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剩下高中日子，我想要在僅存的時間內將值得回憶的事情全都保存下來。但是，我卻忽略了你的陪伴。
我忘記了有你在身邊的感覺，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
那個會在我煩惱的時候一副欠扁模樣的你。
那個會在我暴怒的時候惹得我發笑讓我忘記生氣目的的你。
那個會在我喪氣的時候給我肯定的你。
那個已經讓我的生活中不能遺漏的你。
而我卻要到分開的那天才會發現你對我已經變成不可或缺的一個人了。這樣不懂得珍惜的我還能夠跟你說什麼「喜歡你」之類的話嗎？
我否定了這樣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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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還沒借到？都時麼時候了啊？妳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主席拍桌大叫的聒噪聲讓我好不容易壓抑住的不滿情緒頓時又再度升起。
才剛開會不久，主席便針對各組還沒完成的部分狂挑毛病。
想當然爾，負責器材的我們這組絕對會他噹個滿頭包。
「既然妳連自己負責的“簡單”工作都無法順利完成，這樣以後出社會又有誰要雇用妳啊？」
吵死了……
「只會說學校的問題，難道妳就不會再找其他管道想盡辦法解決嗎？沒有裝飾用的布幕妳是要我們活動典禮辦不成嗎？說話啊！」
你很吵啊……
「我看隨便找一個人來做這件事都可以做得比你還好。」
煩死了……
『啪機──！』我頓時感覺到按耐不住噪音的理智線終於斷裂的聲音了。
原本要拍桌爆發的我突然被一隻手掌給阻擋住了，我抬頭一看，是臉色從來都沒這麼嚴肅的莫姚軍。
莫姚軍起身後散發的氣勢讓原本想要再多說兩句的主席立即閉上了嘴巴。
「學長，你如果只會出一張嘴挑出問題並一直諷刺卻不會幫忙想辦法解決的話，我想，你不適合擔任這個職位。」這樣理性又嚴肅的莫姚軍是我從來都沒看過的。
被比自己年級還低的學弟這麼一說，頓時，整間教室內一片沉靜，每個人全都觀望著主席與器材組的小組員兩方之後的劇情發展。
「莫姚軍……」而介在中間的我更是張大了嘴巴一臉吃驚地看著他。
頭一次，全場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上，不是因為他是“誰誰誰的弟弟”，單純因為他是“莫姚軍”，負責器材組的一員。而就在同時，我也瞟見坐在一旁的莫姚皇用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弟弟。
接著，他又再度開口。「確實，器材組在這方面處裡的不好沒錯，但目前應該不是追究是誰的錯而是想辦法另找其他方式借到相似的東西這才對吧？」有條不紊地分析目前情形，原來就算莫姚軍平時瘋癲，但若認真起來還是有遺傳到跟哥哥相同的好腦袋啊……不對，這是他自己本身就有，與他哥哥一點關係也沒有。
至於那位被學弟當場反嗆吃鱉吃很兇的主席便看向其他代表詢問著：「既、既然這樣……那在座其他人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問題的嗎？」
沉默的回應卻替那位狼狽的主席扳回不少面子。
「沒人有想法啊？那這樣的話器材組還是得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呢……」立刻恢復成那副討人厭的嘴臉。
「沒差，在下一次總驗收的會議前器材組絕對借到東西。」莫姚軍一臉有自信地擔保，當下害我也覺得事情應該可以放心交給他了。
「欸，所以你有辦法嗎？」在人都走得差不多後，我拉著他留在教室裡開始商討之後的解決辦法。
沉思了好一會後，他提出了一個還不錯的主意。「找服裝科幫忙。」
「服裝科？對欸！可以請他們幫我們做！」
這方法應該可行！
莫姚軍一臉笑意看著我，而我當下卻誤以為他是因為問題終於有了頭緒而跟著我一起微笑。
之後放學走在路上時，我外套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拿起手機一看，是莫姚軍傳的？這人幾乎不會在私底下跟我聯絡啊，這麼突然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還記得會跟莫姚軍交換手機號碼是為了要聯絡有關畢聯會的事情，而他那時也一臉不屑地說除非是有重要的是不然叫我別亂騷擾他，也因此他會在這種時候聯絡我應該就是跟下午開會內容有關吧。
打開收信夾後，簡單的幾句話將忙碌了好一陣子的日子做了個漂亮的總結。“器材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只要再把總驗收的會議主持完妳就只要坐著發呆等到畢業典禮那一天了。”
什麼叫做坐著發呆等啦，這笨蛋。
收起手機，既然他都說沒問題了，那我就可以將一切做個完美的ＥＮＤＩＮＧ啦！替自己剩下的高中日子寫下一個乾淨俐落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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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從哪一天開始對妳有不一樣的感覺的，但從我有意識那股感情之後，我想妳跟我之間的互動已經開始不同了。
那種感情確切開始的時間應該是從我們正式對話的那天開始吧？以前還沒認識妳前就只是覺得妳跟一般的女人沒兩樣，全都是崇拜著我哥的瘋狂粉絲罷了。盲目地去追求一個妳們根本就不了解的人，只因為他的表現是完美的、是零瑕疵的，這樣的崇拜心態根本就是膚淺且毫無意義的感情。
而身為這樣子人的弟弟我從小到大看到不以為然了，只覺得有這樣的哥哥很無奈讓我覺得自己的存在很沒價值。
『我並不是他，所以不要再拿他跟我比較了！』內心被長年來的期許窮禁的那個莫姚軍已經承受不住那種有口說不出的感覺了。
但即使我再怎樣的呼喊卻沒人聽得見，因此……我選擇背道而馳。走著與哥哥不同的路、表現出與他完全不同的個性……全部……我的全部絕對要跟“莫姚皇”這個人毫無瓜葛。
我渾渾噩噩地過著荒唐人生，等待著哥哥與我的正式分別。只要他一畢業到外地讀書我就可以過得更加自由、更加向自己一點了，但同時妳卻也得離開我了。
我開始捨不得那些日子……妳說的那時說的那些話我始終記得很清楚。
『幹嘛？這是你的專長又跟你哥沒關係。』
『少耍笨了啦，這樣我們下次開會又要被罵了。』
跟我的互動妳從來都不把我跟哥哥相做比較，不像其他女人那樣因為想要認識我哥而接近我。妳的所作所為就跟妳一開始的擔保相同──你是你，我不會拿你跟你哥比較的，我保證。
對妳來說我就是“莫姚軍”，而不是“那個誰誰誰的弟弟”。只有妳願意把我當作是一個完整的莫姚軍，我實在捨不得讓妳離開我。
因為只有在妳眼中我有我自己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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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收到簡訊之後一直到畢業前一天我再也見到莫姚軍了。到他們班找人不是說被老師叫去要不就是跟班上同學跑去打籃球……總之每次要去找人都有理由找不到。就連總驗收的會他也沒來開，這人到底是在搞什麼神秘啊？
而且今天是待在學校的最後一天了，但我還是找不到人。
「想說要跟他道謝的也沒機會，這死小鬼……」
而正當我在思考要往再去哪裡揪人的同時，一道熟悉的嗓音自背後發出。「妳在找誰嗎？」
這種熟悉的感覺我立刻轉頭一看！
「是姚皇啊……」怎麼有股失落感從心中擴散而開呢……？
「怎麼？看妳這樣愁眉苦臉的。」
『學姊，妳可以別站在交通要道人來人往的地方發呆嗎？這樣很擋路。』
看著明明就很相似的臉龐，但感覺卻不對了。「我……」
「壓力太大嗎？」莫姚皇溫柔地關心卻讓我想起那個熟悉的臉，是個很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人。
『我是我，跟我哥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怎麼這麼久都不出現呢？傳簡訊也不回、來班上找人也找不到……我、我還沒跟你說謝謝啊……「姚軍呢？」
「姚軍呢？我、我找他找了好久了！」激動地抓著他最不喜歡的哥哥，我好希望可以從對方口中聽到那個人的確切位置並立刻奔向他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他最近好像都很忙，一回家我看他都鎖在房間裡不出來，所以我也不清楚呢……」聽完莫姚皇的回答卻還是讓我最後一絲期望落空了。
「妳在找他嗎？」
緊抓著對方的肩膀，我十分激動地說著。「嗯，對！我在找他，很急！可以幫我跟他說我有話要告訴他，請他明天典禮完在現場等我嗎？」
走在人生的風景上，我開始學著要放慢腳步觀賞一切。只是……我真的把握住了嗎？本來不應該錯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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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聯會忙碌許久的畢業典禮終於在隔天完美的呈現出來，場地所有的佈置都相當精緻、整個流程也照著計劃運行著，受到所有畢業生一致好評的典禮在不捨的掌聲與歡呼聲中順利落幕。
胸前別著紅色塑膠鮮花、每個人手上拿著大大小小祝福花束以及禮物的畢業生於有說有笑還有淚地走出學校大門口。每位畢業生帶著各自的祝福準備飛向不同的天空，找尋屬於自己的價值。
笑中帶淚地互相道別，大家雖然有所不捨，但相信每個人都已經做好分離的準備了。然而，歡笑過後的典禮現場卻徒留下我這個還沒接受到那人祝福的畢業生。
「要準備跟妳說再見了呢。」
我轉過身看見走道盡頭的人，眼眶中的液體開始混亂了我的視線。
「你這白癡……」
「哪有人許久不見一開口就是罵人的啊？」好久不見的莫姚軍依舊是那一臉欠扁樣。
「罵這樣只是剛剛好而已！」我將手上的祝福花奮力地丟向他的方向。
將花束接個正著後，莫姚軍愈來愈逼近我，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縮短，高我一顆頭的身高逐漸占滿了我的視野……之後，他牽起了我的手？
「欸，給妳看個好東西。」
將花束塞回我懷裡後，他牽著我走向入口處裝飾用的布幕。
「給妳的禮物，要心懷感激啊。」他將用繩子捆緊的布條鬆開，令我們兩個折騰老半天的東西攤開來一看居然是片畫滿七彩鳥兒的風景畫。
「這是……」
「請服裝科做的布啊，妳傻啦？」
「我是說上面的圖啦！」
接下來他所說的話總算可以解釋為什麼這幾天都找不到他的真正原因了。「喔，我畫的啊，厲害吧！」
有大有小每隻姿勢都不同、羽毛顏色也不同的鳥飛翔在一片蔚藍的天空中，而牠們生動的樣子正是出自於那個消失已久的莫姚軍之手。
莫姚軍笑著祝福我：「畢業快樂。」
「謝、謝謝你……」現在的我只能一直重複說著謝謝，而即使那種遺失的感覺又再度的回來了，但到最後我依然還是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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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但我卻說不出我喜歡妳。妳是那個覺得我獨一無二的人，這也讓我有更多動力去為了自己而負責，因為我是一個完整的我了，再也不用因為誰的期待而去變成誰。而妳是肯定我的人，所以我必須讓妳自由這樣我才不會一直依賴著妳。從現在開始，我得靠自己的力量讓更多人認識“莫姚軍”這個人了。有妳的陪伴，我更有勇氣面對自己。』
『謝謝你，但我卻不敢說出喜歡你。在我們共事的日子裡你也讓我看到只屬於你自己的獨特地方，你是你，跟你哥哥一點關連也沒有。每次當我遇上解決不了的問題後你卻散發處一副優閒的模樣，然而到最後你也能將事情解決得很完美，那全是靠你自己的力量，跟其他人無關。只不過我卻不能跟你說喜歡你，因為我忽略了那種有你在的感覺。我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所以變得不去珍惜，這樣的態度只會傷害了你，所以，請容我將喜歡你這樣的心意永遠隱藏。』
我們兩個之間，將從畢業這天之後將學著去更用心地了解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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