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她是一位公主,生長在一個良好的和善環境中長大。
國王皇后都很疼她。
她想要什麼就能獲得什麼,國王從不拒絕也不擺臉色,這樣子的生活不該再盼望什麼了吧?可是公主卻依舊空虛。
她想知道,喜歡是怎樣的滋味?
是酸酸甜甜又帶著苦澀,還是甜而不膩偶爾青澀?
她想嚐看看這種讓許多人瘋狂又心動的著迷滋味,可是心卻無法為任何人感動,像是為了維持機能一樣,永遠只噗通噗通頻率跳著。
或許是接觸過許多人的關係吧?公主知道以自己的身分,要找到真愛是非常難的事情。
她就跟別人不同吧?選擇平淡過一生也不錯。到時王位的問題……她可以選擇領養優秀又謙虛有包容心的孩子來培育,反正皇家血緣,只要當上王就自動有了。
公主很想知道為什麼自己無法喜歡上任何人,她知道自己尊敬國王、喜愛皇后,可是愛呢……說的出口,內心卻感覺不出來。
大家都說她是被一位壞魔女詛咒了。那魔女因為看她出生時被三位精靈祝福而一時興起,居然就對她下了詛咒,不管如何都解除不了。
除非她明白愛是什麼、除非她能感受愛真正的意義,在十八歲生日太陽下山前還沒搞懂,她將會永遠失去愛……愛不了人,無法理解這感情是有多美好。
可是公主認為自己並沒有真的失去愛,只是很難發揮出來而已,她想知道自己無法愛人的原因,而不是這種滑稽的詛咒藉口。
她才不相信那些祝福與詛咒,很多東西都是要靠自己去爭取才有用的。
大家都說魔女很壞很黑心,但卻只有皇后在私底下時偷偷跟她講,魔女是因為被傷透了心才這樣。
在過去,上任國王生了場大病,是現任國王跟魔女要到解藥才有救的。
當時或許是國王對魔女許下什麼承諾他沒做到,魔女之後才來報仇……皇后對公主感到抱歉。
「沒關係的,母后。」
她雖然無法愛人,卻可以感受到皇后對自己的愛,這就夠了,她不在乎。
她問過魔女長什麼樣子,由於之前發生的事情太突然,大家只對她的詛咒印象深刻,並不太記得她的長相。
公主認為他們在說謊,一定有人知道的……不然怎麼出去抓人?
抓人?是的。
離公主的十八歲越來越近,國王也開始著急了。他不希望公主失去愛,這會使人民對她產生不信任;皇后也不希望公主失去愛,這樣她會無法明白愛情是有多美好。
一次次派兵出去捉魔女卻也一次次失敗,國王開始焦慮,不知道該怎樣教導公主學會愛。
他不相信愛情,所以這任務只能交給別人。
皇后告訴公主,愛一個人,就是會不自覺為他著想、整個心思放在他身上。
宮廷教師則講,愛是種難以講解的科目,一旦妳了解就會明白,不了解還是會不懂。
宮廷點心師則說,愛情是種甜蜜又酸滋滋讓人吃不膩的糖果。
從小就照顧自己的女僕則偷偷講,愛情不用想的太複雜,當感覺來時,就會知道了。
她還是不太明白,愛真的是非常虛幻讓人摸不著的東西。
趁著某夜,她悄悄跑出城堡,有些事情得不到答案,就必須得出去尋找。
因為是深夜,所以不太能認出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四周都是濃濃大霧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是有點害怕不過沒值得恐懼的,除了……突然出現的狼嚎。
小時後就知道狼是種恐怖生物,她受到驚嚇拔腿就跑,誰知道跑一跑卻突然踩空往下墜——漆黑的一片。
以為會很痛,然後就死掉,結果自己卻跌入一個軟軟又有點香的懷抱裡。她抬頭一看,從沒見過的女人正抱著她沉默,對方頭上有對不是人該有的東西,角。
她就是魔女吧?
想的當時,公主發現女人身受重傷,她身上有血的味道,張開手掌心有紅色的液體。不是沒看過血,只是太突然讓人害怕。
女人突然抱緊了她,一股重力突然從上往下壓來——公主才發現她有翅膀,一雙強而有力的大翅膀,雖然受了點傷。
她帶著她飛上去,「妳就是魔女嗎?」公主冷靜問著,女人看了她一眼哼了聲,兩人一起回到陸地上。
「別動!」公主才剛踏上地面立刻被人往旁邊拉,她看見一群士兵拿著鐵鍊綁住女人,她雖然掙扎不過好像怕鐵,那雙大翅膀拍了又拍不停揮開士兵,兩名士兵拿出帶有刀刃的長鐵鍊,左右各站一邊——
她倒吸一口氣,儘管士兵們立刻遮住公主的眼睛,不過她還是聽見慘叫。
那聲,悲痛的絕望慘叫……
魔女被抓了,國王要求她撤下詛咒,但是魔女只露出不在乎的微笑,一句話也沒說。
被丟入特製地牢裡的魔女逃不出去,她沒有了翅膀,周遭全是鐵製品,感覺每呼吸都是吸入鐵臭味,讓她的肺很不舒服。
公主或許是對她很好奇,每天都趁國王、皇后不注意時就往地牢跑。
她們可以說每天見面,不過都是公主偷偷的來又偷偷的走,沒有交談過,公主只好奇魔女的存在,而魔女則是無視公主的視線閉目養神。
最後,不知道是誰先開口了。
魔女開始跟公主說關於森林裡的事情;公主也跟魔女說人類的事情。
她問過對自己下咒的原因,魔女看著她沉默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公主最後自己說出來,魔女很驚訝她知道,公主只說是皇后講的。
「呵,愛情啊。」她笑著搖頭,公主只感到滿頭疑惑。
「皇后的愛情,是包容國王的任何一切,為他犧牲,儘管對方根本不愛自己,這是可悲之愛。」魔女清淡描寫出來皇后的愛,公主想了想,說宮廷教師的觀點,魔女搖了搖頭。
「宮廷教師的愛,是建立在解答上,認為有解答的才有救,沒解答的就扔一旁,愛有缺陷就要想辦法去修補它,而不是分類能不能解決,這是遺憾之愛。」
公主聽了點頭,又說了宮廷點心師的,魔女微笑了。
「宮廷點心師的愛,是最基本的元素,一定有甜也會有苦,酸甜的滋味讓人難忘,不過不同種的香料短時間不停交換也是會膩的,我相信大多人寧願有平穩之愛,也不要有像糖果一樣多種滋味,卻維持不了多久的速食之愛。」
公主沒想過魔女會說這麼多,她想了一下點點頭,接著是說女僕的。
魔女露出一抹鬆口氣的微笑:「就是這樣呀。」
「那,國王的愛呢?」她最後問了這點,魔女想了想,說:「自私之愛吧。」
她的眼神悲傷,公主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妳終究給了他什麼?」
「能治病的百靈果。」她一隻手輕輕碰在自己心窩:「還有我的心。」
「那對妳來說,愛情是什麼?」
「為他付出、為他犧牲,儘管當時知道是場騙局,也還是會甘心上當,將自己的心交托出去,為他犧牲自己。」魔女說完,公主嘆氣搖頭了:「那妳這樣,跟母后有什麼差別?」
「妳們都是可悲之愛,為一個擁有自私之愛的人,獻出可悲愛情的女人。」
魔女看著公主,發現她眼裡有著悲傷。
「妳到底想問什麼呢?」
公主眼裡有著疑問卻從不說出口,她開了開口又閉起,深呼吸:「妳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嗎?如果詛咒沒有在我生日前解除,國王就要讓妳的頭落地了。」
「我知道。」魔女輕聲回答:「他有來這裡跟我說。」
「妳還愛著他?」
但是魔女沒有回答,公主複雜的眼神望著她,嘆了口氣起身離去。
「等等。」
聽見她的呼喚,她停下腳步不過沒有回頭。
「妳認為愛情是什麼?」
公主低下了頭,沒有回應就開門走上樓梯。
之後她沒有再去找她了。
或許是發生了事情所以才沒來,魔女其實已經有點習慣她出現了。
她突然消失好幾日,魔女不去想怎了都沒辦法。只能趴在地上睡覺,希望睡醒時能看見一名女孩坐在外頭的木椅上……
這些日子以來,公主與鄰國的王子相處,對方很溫柔也很體貼,總是守在她的身旁。
她問了王子愛是什麼,王子說:「是種幸福的魔法,當兩個人在一起時能安心相處,會想更深入彼此之間,最終達成連理,相守一世。」
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公主毫無感覺,最終王子吻了她,她閉上眼睛享受,睜開時冷淡問著:「你吻我是為什麼呢?」
「因為我給不了妳要的答案。」王子將她抱在懷裡,公主發現原來是遠處有人躲在那偷看。
「我深愛另名女孩。」王子小聲說著:「所以給不了妳愛情。」
「沒關係。」公主靠在他懷裡:「反正我想……這生都沒有愛情也不錯。」
她不想要可悲之愛也不想要素食之愛,她想要的只是平穩之愛。
十八歲生日越來越近,公主獨自一人在深夜中的城堡裡走動。等生日當天,國王會宣布她與鄰國王子訂下婚約,而魔女將會因為她的愚蠢而被處死。明明是沒有感情的愛,為何能被說有情感?
國王根本不在乎,皇后看的出她的心思只抱著哭泣,雖然不太能明白哭的原因,不過這跟可悲之愛有關吧?又是一個毫無感情卻要達成連理的王族。
她坐在大廳,看著上百框畫像,畫像中的人全都是代代王族們。究竟哪些是相愛才在一起,而哪些是名利才在一起的……平民尊重愛情,可是王族卻玩弄愛情,愛曾經是世上最高尚的情緒,卻落的像沙一樣不值。
十八歲生日那天,城堡一片熱鬧。
公主心情沉悶,儘管身上穿的是全國最美最漂亮的禮服,她感覺不到喜悅。
魔女被全副武裝的鐵甲士兵們包圍送上斷頭台,她看著她,魔女先是看著國王最終眼神停在公主身上。
魔女低下了頭,被鐵限制住的她完全沒有能力能反抗。雖然有魔法,不過隨著魔力根源的翅膀被砍除後,所有的法力很有限。
國王下達了指令,劊子手點頭敬禮、雙手搭載拉槓上,只要拉下去,鐵磨成最鋒利的刀片就會落下來。
公主舉起手,阻止了。
國王皺眉看著她走過去,公主要求士兵先讓魔女後退,遠離斷頭台跪著。
她到她的面前,優雅的蹲下:「妳曾經問我,對我來說愛情是什麼。」
魔女抬頭看她、苦笑:「妳這些日子沒來找我,就是在想答案嗎?」
「是。」
國王很意外,公主居然都偷偷的跑去地牢找魔女,而且都沒被士兵發現。他轉頭看了皇后,雖然自己為國王,可是皇后才是真正執行者,她拉了國王的手一下、低聲說了句:「就讓她去吧……」
「那妳,認為是什麼?」
「是當我在別人懷裡時,我想的是那個人而不是他,當他吻我時,我希望是那個人的吻而不是他的吻。我需要刻意去忽略的情感,我需要刻意去逼自己不要去感受到的知覺,愛……對我來說,就是只為那人心動也只為那人心痛,我知道自己的心在想什麼也明白在心動什麼,在乎那傢伙的一舉一動、在乎那傢伙的任何一句話……想的是永恆而不是玩玩,妳懂我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也明白。」魔女聽見點頭:「這就是妳的答案,妳認為的愛情就是如此。還記得我之前批評的那些愛情嗎?其實,也是正確答案,沒有一個是正確或錯誤的。」
「她們在說什麼?」國王努力想理解清楚,皇后只靜靜望著自己的女兒。
「那妳認為我的答案是什麼?」
「是心悸,也是渴望,妳的愛是渴望之愛。」魔女說出這句話,國王硬深深的打斷:「她與鄰國的王子一見鍾情,什麼渴望?是真實之愛!」
「真實?」魔女冷哼一聲,看著公主:「看,如果這是真實之愛,我現在被限制在這,即將喪命。」
公主咬緊下唇,魔女繼續:「很高興認識妳,小公主。我和皇后都是可悲之愛,而妳是渴望,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幸福的。」
「所以妳還愛著國王嗎?」公主這句話讓全場人都震驚,魔女搖頭:「如果愛,我當初就不會救妳了,還寧願讓妳直接摔死,而不是飛上去接住,結果害自己被抓住。」
「是嗎?」不知道為什麼公主笑了。
公主突然親了魔女的嘴唇,她愣住,全場人更是倒吸一口氣,公主緩緩說著:「我渴望的是妳,妳是我的渴望之愛,卻也是對我下咒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在地牢裡時,我發現自己喜歡上妳,妳對我下的咒不是無法愛人,而是只能愛上妳吧?」
「呵,被發現了。」魔女笑了出來,公主看了國王一眼,又看回她:「我不想捲入你們的愛情紛爭,但是……」她直接拿走士兵腰間的鑰匙,替她解開了手銬:「我想,妳下的這個詛咒也失效了。因為我是真的愛妳,而不是因為什麼愚蠢的詛咒。」
「妳從不相信詛咒?」
國王已經激動的快拔劍,皇后要人先把他帶去後面安撫情緒。
「從不。」
她抱住了她,這是第一次兩人擁抱沒有東西堵擋。
全部的士兵都不知道該怎辦,他們用眼神像皇后求救,皇后微笑看著她們:「這可好了不是嗎?愣住幹嘛?拍手歡呼吧,國家未來的新皇后誕生了喔。」
皇后曾經私底下找過魔女,她跟魔女談過,知道她真正下的詛咒內容是什麼,也知道了兩人都是為愛而悲劇的女人。
說真的,她該放手了。
皇后舉起象徵權利的王杖,宣示魔女無罪。
其實妳根本就不愛我吧?公主聽見魔女在她腦中說話,偷偷彎起微笑:「是啊。」
那,為什麼?對方的聲音很平淡,平淡的感受不出任何情緒。
「因為我有仇必報的。」公主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只讓魔女聽見她的聲音:「是妳把我的愛奪走,那就……用自己來還吧,等哪天,妳真的成功讓我愛上妳時,我就會放妳自由——」
那……永遠不可能吧。魔女苦笑著,接受眾人的歡呼。
結果妳的愛並不是渴望之愛,而是扭曲之愛啊……真會演戲的公主。
這篇…花的時間我不想去算了…到底是…唉…我明明是要寫Maleficent同人文啊…咦咦咦…
整個歪的我不知道該說啥了,這篇到底是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