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狂鋒、我割傷手了…」
聽著那和自己相同的聲音說出兒童般的話語,正在看書的狂鋒不由得吐了口氣、放下書本,湊過去安慰著。
「不痛囉…」他拍著末日的頭,輕輕說著:「痛痛啊…都飛走囉!」
每當他說這句話,依然啜泣的末日就會抬頭看他,如陽光般的燦笑著。
望著眼前十足傻愣的人,狂鋒將他緊擁入懷,慢慢哄他入睡。手放在他的腹部上,有節奏地輕輕拍著,只要這樣…末日就會感到安心,會睡得更沉。
狂鋒也知道,末日有點不太正常,外表看上去快三十歲了,但是心靈卻一年比一年衰退,他在想…會不會哪天末日就會像個嬰兒似的。
偷偷彎了彎嘴角,看著末日熟睡的側臉,他知道自己不管怎樣、無論末日是不是哪天會變成嬰兒,他都心甘情願照顧他…直到自己無力再顧著為止。
傻嗎?還真有點傻。
可他就是想把末日捧在心上,寵著、愛著、保護著,他就是想這樣。
「嗚…鋒…」翻身抓住狂鋒的手,末日咕噥蹭著,臉孔有著淡淡地紅暈。
「晚安。」狂鋒淺吻他的額頭,「祝好夢。」隨後一同入眠。
他做了個夢。
夢境中的末日總是失神般的注視虛空,黯淡的雙眸沒有半點光彩,就像是失去了靈魂般。
有時會抓狂似的跳起來,大吼大叫著:「我是誰?這是哪?」
有時會歇斯底里地縮在角落,神經兮兮不曉得在碎念什麼。
在夢中,狂鋒不斷的告訴他所有,耐心地安撫著。即使隔日他又如此。
末日的情況越來越糟,雖然是夢,卻讓他心痛如絞。
起先是不記得昨日的全部,慢慢的變成了幾小時、幾分鐘就失憶一次,如此循環著。
末日轉過頭,神情哀傷:「鋒…我──」
他驚醒了。
狂鋒正坐在床鋪上,熟睡在身邊的末日依然抱著他的手臂。低低喘著氣,斗大地汗珠延著臉孔滑落。
◇
末日仍然和往常一般,在他身邊蹦蹦跳跳,過著如幼兒般的生活。
狂鋒心裡很複雜,昨夜的夢太過真實了…將他捧在心上、比自己更重要,卻對他說了怎樣也無法去面對的話。
──「鋒…我對不起你。」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這都是他心甘情願啊!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你不是…我的戀人嗎?
他此刻根本無心工作,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末日身上,他好害怕…有一天…末日會從他面前消失。
「鋒?」暗金的眼眸在他面前眨呀眨,一臉純真,「鋒在發呆!在發呆欸~」高興地在他身邊打轉嚷嚷,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
「…末日…」狂鋒拉住他的手,將他整個人拉進懷中,「答應我永遠不說對不起、然後…陪著我。」
「好!」
他鬆開末日,讓他繼續在身旁活蹦亂跳,有時候會不小心樂到撞牆或者弄傷自己,總是哭鼻子地跑來討拍拍。
……而且末日怕蟲、非常怕。就好比現在…
「狂鋒狂鋒!」他撲上來拉扯著狂鋒的外套,「有好多螞蟻!」
「不怕哦!」看著竄到角落縮成一團發抖的末日,狂鋒只能拿起抽屜放著的小掃帚,把那團螞蟻給全部轟出去。「已經沒了呢!」
「…真的?」
「真的。」
再三確認後,末日才放心似的繼續在辦公室內玩耍。
◆
將你捧在心上,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不管你未來會不會如那場惡夢般,連我都忘記,不管幾次我都會告訴你。
──「我是狂鋒,是你的戀人。」
即使你幾千次忘記了我,我依然會幾千次地再告訴你。
讓我乏味的生命出現意義的人,就是你啊!
末日…永遠這兩個字很沉重,但我會盡可能做到永遠。
沒為什麼。只因為你比我還重要,因此,我將你捧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