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他媽的希特勒!
德國-柏林
一塊石頭砸落在我的新軍服上,我才意識到最高空軍統帥大豬公戈林來我們學校了。
「希特勒萬歲!」大家舉起了納粹禮,一個從小到大都在做的蠢動作。
「各位新生,這是我們敬愛的,最尊敬的……」媽的,兩天的新生訓練就聽校長念就好了,我討厭這群傻得要命的老古板。
接下來我乖乖站了二十分鐘,便開始不耐煩,腳底好像有幾千隻蟲在鑽洞,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從我得左邊向右看過去,每個人都歪七扭八,站三七步的站三七步,偷打瞌睡的偷打瞌睡,連校長也不例外。忽然間我的右邊傳來一陣笑鬧聲,我順著聲音看去,是剛剛丟我石頭的人在作怪,他開始學戈林講話,還真的有幾分相似。
但我猜戈林看到他了,也看到我在笑。
「後面在笑的出列!」這可能是他說的每一句話我唯一聽到的句子。
「排成一排,報上名字!」和其他三人站在一起,我是看起來最瘦最小的,尤其又站最後一個。我的身高只有一百六十四公分,以男性來講很矮小。一切都是發育不良害的。
「你!最後一個,輪到你了!不准發呆!」
「是的長官,我叫卡倫。克拉克.卡倫。」
媽的,開學第二天就被記大過,我拿了信紙準備寫信給媽媽,跟他抱怨今天的一切,剛寫了「親愛的媽媽」一句話,我就放棄寫信的念頭了。同室的三個「室友」開了兩瓶年份很久的伏特加,應該是偷藏的,收音機裡放著饒舌的黃色歌曲。
你的屁股就是唇,啦啦啦啦啦……
「要不要來一根?」一個比我高半個頭的室友拿了一根菸問我。「我叫馬克思,跟蘇聯那個大鼻子一樣。」
我報上名字,也跟他說我肺部好不能抽菸。
一個紅髮的叫做斐迪南,但大家叫他「安妮」,看得出來他不喜歡這個外號;另一個金髮的,他叫布魯斯,我都見過他們,因為今天早上大家被叫到台前罰站。一般的學生兵睡大通鋪,我們卻有「特權」睡單人床,而且有酒有菸有收音機。
「研究飛機?」馬克斯走到我前方,抽走了我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老子研究出的飛機原理,我七歲就搞懂了柏努利定律,什麼在流動系統中,流體在任何一點之性質不隨時間改變等等等的廢話。
人類也很可愛,先發明了戰鬥機,再來的順序是客機、火箭、直升機。但後面幾項除了客機外目前都在實驗中,直升機的概念從我還是個毛頭小孩就藏在我心中,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方法設計出來。
我老爸是個飛行員,雖然我十五歲時才知道他老人家不是我親生父親,但又如何?只有飛行可以主宰我。
能像鳥在天空飛有多好。
行軍床很硬,我在上頭翻來覆去,平常這時候媽媽會來親我一下,我就可以安心的入睡。我開始想念家鄉的農田,裡面有肥的可怕的毛毛蟲,我會怕它們。
雖然我總是把毛毛蟲丟在鄰居的鞋子中。
我做得到!我做得到!我做的…應該到…吧?
連長要我們每天跑五公里的路去吃早飯。媽的…還有四點五公里…我倒在大隊的最後面喘氣,昨天的失眠讓我頭痛欲裂,有一群毛毛蟲在我腦子裡跳舞、打擊樂。連長從吉普車上叫了我的名字。我沒理他。直到他威脅我要去我軍籍時我才緩緩的爬起來。這趟路花了一個半小時,停停走走,走走停停。連長有要人開慢車跟在我後方,以防我的鬼靈精腦袋作祟。到了飯廳後,裡面除了收碗的工人外沒有別人,食物也被吃個精光,廚師告訴我們德國兵真的是一年比一年會吃啦!連長心很好,帶我坐車到有食物的長官營。而且請我的事比麥片粥好吃幾千倍的餅乾和麵包!
我得承認,我不喜歡連長看我的感覺,有過分的期望投射在我臉上。
「明天早上八點,空軍元帥會再次來學校。」我不小心翻了白眼給連長。「清晨五點時你要趕快打理你自己的鳥窩頭,有專車要接走你,記住,有禮貌,整齊一點,元帥要找你去一個基地,我沒去過喔。」
我的背後涼涼的。「別跟其他隊友說。」連長小聲叮嚀。
戈林用他的大手握住我的小雞爪,此時我頭腦裡的毛毛蟲正打算從我的毛細孔鑽出來。昨天的操演也讓我感冒了。
「卡倫先生。我們在你帶來的行李中,挖到了一個飛機設計圖,命名為UM-1280,請問這個設計師是你嗎?」
「是的元帥。」
「你的師父是誰?」
我搖搖頭。
「我們拿給了其他設計師看,大受好評。我說過我們可以只用空軍打贏英國,果然不錯!」戈林看起來開心的不得了。「但他們提出一點,你的內部構造會過熱。」
「可是它可以有三十分鐘無油飛行,這段時間夠我們逃生了。」
「孩子,一架好的飛機不能只顧到單一功能。懂嗎?」他很真切的看我,我又再次半身麻痺,肚子抽痛。
「保安處的幾個傢伙要見你。」
「什麼是保安處?」我瞪大眼睛問。
他只是搖頭。
「你到底在幹什麼!亂動我行李就算了,現在還來一堆奇奇怪怪的組織要找我,一下空軍元帥,一下又什麼保安處!」
「情報局,他們需要像你這樣忠心的英國人。空軍則需要大量的UM-1280。」
我不解的看他,地球上就是有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戈林在學校清了一間頗大的辦公室,夠我在裡面開演唱會了。有一張很大的設計台,這就是我從小的夢想!即使爸爸不喜歡我每天做這些白日夢,他覺得我要向其他人一樣「正常」,但在不正常的年代,要怎麼正常?戈林也給我了一份摩斯密碼的解碼稿,要我快速背起來,這些密碼都是加密過的,但有解碼書相伴就不會太難懂。我懷疑國安局是希望我這個英國人去跟英國人放假資料。
我一邊背著稿,一邊開始畫設計圖。上面還有咖啡漬,但那完全不是我用的,不知是哪個粗心的軍官打翻的,我猜是肥胖的戈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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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你,戈林)
我把一個小零件踢到垃圾桶邊時…卡倫先生!
我轉身看一個高高壯壯的陸軍上校衝進來,他講話有濃厚的德國腔,比其他人來的重,看起來三十多歲,有一雙深邃的灰眼,但因為緊張和急躁而充血,就差沒有凸出來。
「卡倫先生!我方希望你加入陸軍!我們在你大學紀錄中找到關於坦克車的論文!」
他媽的,真他媽的。那只是我為了應付教授出關於火焰噴射器及多管火箭炮的爛論文隨便想想寫寫的。這群笨蛋把他當真!就不要怕上戰場通通自焚!
「你回去告訴他們,我、不、要。」
那個上尉又慌張的走回他的軍車上,準備發動車子去告訴他長官他所受的「羞辱」。我不理那些怪胎,指示繼續沉醉在我的思考中。
「你就是克拉克.卡倫?」我沒理走進來的男人,繼續背著摩斯密碼,明天我要去找神秘的保安處頭頭,我怕他抽考。
「你沒長眼沒長耳嗎?剛剛我說過我不要參加陸軍,而且你沒看見我在忙嗎?」他安靜的聽我說完後輕輕踱步。
「那抱歉打擾了。」
「滾。」
「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我看到他映在我桌子上的長影。
「我叫阿道夫.希特勒。」
我腿一軟摔倒在地上,工作台邊的金屬溝槽把我的手臂刮了一大條線,血液像岩漿一樣流到了地上。我的呼吸是冷的,心跳是停擺的,腦部是放空的,我無法相信,我入伍的第十五天遇到元首希特勒!他穿得很寬鬆,一件米黃色的長版大衣,跟小時候圖片上看到的畫作一樣。我癱在地上望著他老成的臉,小鬍子下的嘴唇微微上揚。
「你幾歲?」他摸摸掛在眉上的瀏海。「在此之前有人形容給我聽,你是一個長的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但現在證實事實並非如此了,對吧?」
「希特勒萬歲!希特勒萬歲!」我只會講這句,其他平常的玩笑話全都塞回肚子裡了。「希特勒萬歲!」
「好了好了。我一萬歲,你幾歲?」原來元首也是有小幽默的人。
「十八。」我低下頭。「我不想加入陸軍。」
「很好,孩子。你通過測驗了。我會派人專門教你開戰鬥機,你很勇敢,戈林元帥告訴我你不能負荷每日的運動操練,所以我特許你可以不用做這部分的練習,這是你未來的時間表。」
他給我一張紙後就拍拍他的大屁股走了。
我寫了一封信給媽媽。
親愛的媽媽:
你相信嗎?希特勒來找我耶!我有自己的飛機辦公室、設計台,裡面採光很好,很舒服!我也有像校長一樣好的單人套房,以後也可以不必操練了,元首說有專人會教我開飛機!媽,別擔心我,我很好!幫我問候爸!
P.S. 希特勒講話會噴口水,差點淹死我!
祝健康
愛你的兒子
克拉克
哈哈哈,今天是我可以去找海德里西的日子,聽說很多人都沒見過他。
他的辦公處在一棟灰色的建築裡,剛好在郵局附近,所以我寄完信後就衝過馬路到海德里西的老窩。建築物很高,但是並不起眼,很像從一戰就用到現在的房子,外觀又灰又暗,看起來像被砲火狠狠轟炸過一樣。但是它卻是黨衛軍最高階主管的辦公大廈,裡面坐了一個帶圓眼鏡的老校長,他似乎叫做希姆萊。
一個人領著我進去找海德里西,我仔細的數出來我供左轉了六次才找到他的辦公室大門。站在保安處長的辦公室門前,我聽到裡面傳來兩個男人的交談聲,一個聲音很低沉有磁性,另一個聲音尖尖細細的,笑聲很像山羊在叫,而且話都不講完,斷斷續續的。我在外面看著灰色的牆壁偷聽他們聊天,有個多管閒事的人進去跟他們報告我來了,兩人才停止交談。
開門時一個穿著深藍色東線空軍制服的大帥哥走出來,他很高,約有一百九十公分以上,也非常壯,深色的衣服下都看得出肌肉有多勻稱,一頭深褐色頭髮,很帥就是了。他出來時我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那是討人厭的貴族氣。我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冷冷的看我,身上的雪茄味傳了過來。我瞪著他湖水綠的雙眼,他也狠狠的看我。
他退後一步,讓我先進門,還不忘再瞪我一眼。
我討厭有錢人。
「欸,先生。」我叫住他。「你的假牙掉了。」
他回頭看了一下地板,我就大笑溜進辦公事了。
一個灰藍眼睛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他兩隻眼睛的距離很近,削瘦的臉上有個鷹勾鼻,一頭整齊的金髮,皮膚很蒼白,給我的感覺像是無聊的科幻電影中會出現的妖怪,但給人一種善良的感覺。總的來說,他很有氣質,也有一點英俊,但是遠遠不及剛剛掉假牙的那個大帥哥。
「這位是?」他堅毅的嘴角微微上揚,抱胸問著我說。「抱歉,您可能走錯辦公室…了。」
「我要找萊茵哈德.懷里斯坦.歐根.海德里希先生。」
「我就是,叫我C即可。」他搖搖頭。「不不不,我沒有,請人,帶妓女來,我正忙著。但你願意的話可以留下來。」
「你阿公才是妓女!」我用瞪著他的大鼻子,他錯愕的看著我,又來了!我是男人!如果他是個浪漫男人的話,他會抱抱我要我爬上他的床;但幸好他是海德里希,天生的血就是冷的,現在絕對只想把我剝了皮丟到豬肉廠去。「你的聲音那麼尖,你才是女的!」
「不得無理!你就是克拉克.卡倫?」他抓抓略帶淡紅色的頭髮。「看不出你真的是個克拉,克。」克拉克是一種毒品,在黑市中有不錯的價格,他想諷刺我長的面善心惡。「我翻了你的—過往資料,你做邏輯分…析倒是蠻上手的。」
「我以為你的衣服要穿4XL。」那是男性衣物最大號。「你要幹嘛?」
「我要你加入…黨衛軍,為我賣命。」他用他保養過度的手指敲著我的軍方檔案,嘴唇裡發出婦女般的聲音。「你聽得懂嗎?」
「我德文沒那麼差。」他說話真的是斷斷續續,不把話說完。有人為他起了個「公山羊」的別號,是因為他的聲音細細尖尖的,說起來還真的蠻配合。
「我是要你…聽這個。」他又敲著檔案夾,我嚇了一跳,在他說話期間,原來已經打了一連串的摩斯密碼給我聽,但我卻因為過分注意他搞笑的聲音而遺忘了這些,原來他要這樣考試。
「我…要你…參加集…集中營…計畫?」我看著他快速震動的手指落實的打下每個音階,不禁讓我對他有些敬畏。「什麼是集中營?」
「我們要純化優良種族的地方,我已和戈…」他停頓下來。「林元帥談過了。在離你要去的集中營不遠處,有個飛機實驗工…工廠,那裏完全屬於你,白天你就跟著我工作,晚上就是你要在飛機工廠改良你的戰鬥機。」他冷冰冰的樣子讓我不敢反對,但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
「是的長官。」我低頭抬起眼睛看著他的藍眼。「請問剛剛那個穿藍色衣服的怪人是誰,滿身煙味臭死了,而且假牙掉了還不去撿起來。」
「他叫馬克西.梅耶爾上尉…奧地利人,打了快一百架飛機,很厲害。」他按了呼叫鈴要僕役帶點吃的東西來,我最愛吃了。「坐下…下來,我們隨便聊聊。」
他的辦公室起來很優雅,有個大窗台,採光效果很好,白天不開燈都很亮。符合他的貴族氣息,灰色的櫃子裡面放著一堆堆用彩色代碼和索引標示的資料,上面都是記載著所有人的把柄,我不怪他,這是他的工作,向記者一樣抓人的八卦。我聽過很多人對海德里希的傳言,其中包括他是有四分之一猶太人血統;他曾經一次向兩的女人求婚,因此被趕出海軍。
「你講話為什麼斷斷續續的?還有其實你的聲音沒有很尖很像女的。我比你尖。」我邊喝茶邊說。
「真的?」他很開心,非常開心。「真的?」
「你希望是假的我也沒轍拉。」
我跟他聊得很開,話題大多是藝術方面,雖然我對音樂沒什麼興趣,但鋼琴卻彈得不錯,海德里希知道這件事很高興,他也愛音樂,尤其是小提琴。也喜歡聽歌劇,會唱一點聲樂。我要求他為我拉幾首曲子,我點了一個我很喜歡的廣告音樂。
我有個愉快的下午,但我知道,等我跟他共事久了,我會知道他是瘋子。
「還有,」海德里希在最後和我握手時說。「將來你是個假扮成空軍的黨衛軍。」
我的集中營看管處,有點恐怖。那裏非常臭,甚至有屍體的味道,境管海德里希有警告過我,但我還是被嚇的緊跟在長官後面。屎尿遍地讓我能體會當時巴黎人為何要發明高跟鞋,很多的蚊蟲讓我一直揮手趕他們。我跟著其他人學習走到毒氣室內清理屍體,一般的棄屍場裡比毒氣室中發白的屍體更恐怖。久置的集中營裡一些肥胖的人變成了屍蠟,不會有很重的異味,要融化後才會臭臭的。
當一堆犯人進入集中營後,他們是同性戀犯。我對著一大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們說,如果你要保住你的命,你要閹割;如果你要保住你的男性象徵,你就少一個腦袋,這是海德里希想出來的極刑。大多數人選擇閹割,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擇挖腦袋的人我會放走他,有骨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一個高大的男人在今天早上把我撞飛一公尺後逃出了集中營,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出過這個死亡地域,很自然的,他又被五六名軍官抓回來槍斃。血肉噴濺到六月的暖陽下,為悶熱的氣溫增加了一絲絲的冷酷。
我發現我是看著他死的,一隻眼皮都沒眨。
飛行教練幫我把搖桿轉動後,我人生第一架飛機的螺旋槳轉了起來。我想到我能像小時候的偶像梅賽施密特一樣發明飛機,心跳不由的加速,我拉開小窗對著草地大笑。
飛機輕輕的畫過雲間,在六月艷陽的照耀下飛行,我輕輕感受它微微的升降,在腦中描繪了一幅低空纏鬥的畫面,也細細的思考要如何善用飛機上的每一著機關。一個急轉彎我繞過了一隻傻傻觀望我的飛鳥,我搖晃機翼讓躲過我的螺旋槳,隨後就朝地面上衝去,躋身越壓越低,幾乎要撞上了草地時,我才急速抬起機頭,在離地面一公尺的地方盤旋,青草被螺旋槳吹的搖曳生姿,我是生活的魔術師。教練惡狠狠的從對講機吼過來,我已經超過最低飛行線的五公尺了。
好吧,美夢破碎。
元首握著我的手不放開,說了一堆文謅謅的廢話,一下說我是少年英才,一下說我是天上賜與他的禮物。講了很久才答應要請我吃晚飯,我驚魂未定的答應了,這次我沒有嘔吐,因為我沒力氣嘔吐。
梅賽德斯—奔馳770K是希特勒的代步工具,同時也是世界上第一輛防彈汽車,車身用四毫米厚的鋼板做成,擋風玻璃有五十毫米厚,輪胎用鋼絲網防彈胎。功率是兩百馬力,引擎發出的聲音相當好聽。我竟量把自己往車穿邊靠,希特勒讓我有種不安的感覺,「他會吃掉我」我對著自己海馬迴說,並等待它將此轉為長期記憶。
晚餐在「快樂元首餐廳」進行(這是元首給他元首府取的趣味名字),裝潢得很漂亮,典雅但不奢華。長木桌上只有我和希特勒兩個人,他的碗裡只有一堆青菜和馬鈴薯,杯子中裝的應該是淡茶。我的盤子卻有一塊牛排,杯子中有一杯紅酒,我不會喝酒。我們尷尬的相望後才開是開動。牛肉沒有味道,因為我的舌頭早就麻痺了。我想用生病的理由跟他告退,正想開口時元首拿了紙巾擦擦嘴吧站起來。
「卡倫先生,你認為整個行程安排是否恰當?」
我把從小聽到的假惺惺客套話通通用上了。
「這不是你真實的想法吧?」希特勒走到我的背後,用手壓在我的背上,酒不小心灑到桌子上了。「說出來。我想要你研究我們在一九三六年發現的奇特飛行器碎片,同時你也必須去北非。」
我沒說半句話,只是傻傻的看著前方,一股涼意從腳跟傳到了腦門,我的呼吸又乾又冷,喉嚨啞的說不出話來。希特勒穩穩的鼻息就在我脖子後方,溫熱的空氣專到了我的衣服裡,等著緩慢的時間通過,我閉上眼,克服自己對於高官的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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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希特勒)
匡噹一聲掉落的酒杯打破了寧靜,希特勒似乎被嚇到了,搖搖擺擺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前,我彎彎嘴吧後在地板上吐的稀哩嘩啦。
北非很熱。漫漫黃沙讓這裡顯得更迷樣。
真的。
我以為下飛機後會看到獅子獵豹或是長頸鹿,但很顯然的並沒有,只有看到比獅子更兇狠的黨衛軍們。我和飛機教練告別後就被「黑衣人」們帶到他們的寶馬汽車裡去了。一個將軍級的人已經在車上等我,他帶著一雙黑色皮手套,有一把年紀,人中很長,耳朵尖尖的,頭髮沒幾根。一雙炯炯有神的藍眼看著我,他脖子上有個藍色馬克斯勳章,那是德意志帝國最高榮譽勳章。
「海德里希先生有提到你過,」他從他的英國進口ACV車內走出來和我握手,皮質手套的感覺真不錯。「他說你很聰明,但卻是個桀傲不遜的小孩子。
「長官好。」我疑惑的看著他,他誰啊?
「你幾歲?十七?十八?」
「十八。」我笑著說,他拿起脖子上的小相機為我拍張照後就邀請我進到車子裡。「麻煩幫我向海德里希先生說,他在辦公時找妓女已經很不應該了,現在還反告我一狀!」
什麼?什麼什麼。就是沒有為什麼。別問我,老頭。他說我是妓女耶?我要報仇嗎?當然。老頭你看什麼,我就是壞,我就是頑皮。
老頭沒說什麼話,只是不斷的面帶微笑看著前方搖頭。
「小夥子,你膽子肥了。」
新任大隊長畢萊德在交給我一把步槍後用握的發紅的拳頭敲敲我的槍管。我傻傻的看著他。「你以為跟你說話的人是誰?跟他說話是你的福氣—我的耶穌基督呀—他是陸軍元帥隆美爾!」
他大力的吸了一口菸,是萬寶路。
「我又不知道他是誰。」我玩著步槍的板機。
「這不是藉口。」他塞了一些錢給我,大概是兩千帝國馬克。「這是『死亡追隨者』C先生撥公款給你的零用金,要你玩玩。今晚他們幫你訂了開羅帝國飯店,很好的。那些錢給你吃喝玩樂用。你多吃點,我看你要變骨頭了。」
「我為什麼可以玩?」
「隨你便。」他把錢放到公文袋裡交給我。「別給我去嫖妓就是了。」
「盡量會。」
「還有,」他給我一個甜的噁心的微笑。「歡迎來到北非。」
標榜桀傲不遜的克拉克.卡倫,這回真得是好運來了!他到底為什麼被希特勒等大官重用的?他又為什麼可以受到那麼特別的待遇?說穿了他只是一個新生訓練裡被罵個臭頭的壞學生!卡倫在北非的生活真得是驚險萬分!在下一段,卡倫準備展開他驚險的空中特技,連陸軍元帥隆美爾都為他捏一大把冷汗;他還要再做出更多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請繼續耐心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