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5 GP

戰火求生,小卓的故事。

作者:瑋德林│2013-01-17 01:47:49│巴幣:28│人氣:498

前言:

    我曾經敗讀過一些軍事小說,如最扯的台灣最後72小時,解放軍才三天就打下了台灣,老實說,看到了結局心裡面只有「不爽」這兩個大字,因為國軍再爛也不可能爛到才三天就被打下來,而這篇小說,可能是在賭氣的情況下所寫的,亦有可能是一些個人的原因所寫的一篇不是警世書的警世書。

    如果說,很不幸的,台海兩岸爆發了戰爭,以台灣的軍力究竟能夠抵擋中國人民解放軍多久,一天?三天?一個月?還是一年,中國是擁有全世界最龐大的軍隊的國家,但是,若要打台灣中國一次能運送多少部隊下來?

    也有人說中國打台灣根本不用派兵,直接飛彈打一打了事,會說這類話的人通常不是軍盲要不然就是飛彈至上的飛彈無敵論者,而我家人也是這類型的人。

    很多人,不管是我老爸、還是我老媽、堂姐、堂妹、堂弟、叔叔等等等的,都認為兩岸絕對不會爆發戰爭,至少在馬XX的「英明」領導下不會,這也難怪啦,台灣和平了那麼久,他們當然認為兩岸不會爆發戰爭,因為上個世紀兩岸之間的武裝衝突的地點是在遙遠的古寧頭,雖然九六台海危機的地點是在我們美麗的小島,但是兩岸沒有因此打起來,幾年過去了,兩岸還是沒有爆發戰爭。

    也許是人們忘卻了戰爭的可怕,也許是人們認為對面的中國絕對不可能會打過來,人們開始排斥這些默默的守護著他們的軍人,然而他們會如此安逸全是這群默默聞聞的無名英雄在守護著他們。

    而我,現在正在部隊服役中,如果說很不幸在我服役期間戰爭爆發了,如果說我不幸的戰死了,去面見那些曾經為國捐軀的先賢先烈們,那麼……也沒什麼那麼了,頂多也只是把我的軀體扔進彈坑裡蓋上黃土回歸大地而已。

    如果,台海戰爭時期解放軍像戰國時長平之戰那樣,秦將白起坑殺趙國降兵四十萬人一般的屠殺戰俘,搞到整個台灣變的跟趙國一樣上下齊心協力力抗強秦這未嘗也不是件壞事,先說好我不是那種開口閉口都是戰爭的好戰份子,我頂多也只是秉持著忘戰必危這四個大字,自古以來許多的朝代就是因為太過安逸最後招致滅亡的,我不希望我所生長的中華民國也被納入這些朝代的行列,至少在我有生之年不要。

    如果說,其實也沒什麼如果說了,我不是什麼擅長寫故事的人,如果說很多人認為這篇小說不實的話,那麼,就把它當作一篇幻想類的小說,看看就好。

    第一章:

    親愛的老爸,我現在正在往前線的路上,說真的,我並沒有特別的害怕,也許是因為我的身旁有著許多跟我一樣年紀的年輕小伙子吧,我們這些傢伙聚在一起,也許真的能形成一股凝聚在一起的力量,彷彿我們是無敵的,沒有人能擊敗我們。

    我把信紙收進口袋裡,把背靠在車牆,這輛開往前線的火車是輛區間車,為了有更多的空間因此火車座位都已經被拆的一個也不剩,因此我們只能席地而坐。

    我們呈現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因為我們都是第一次上戰場,剛從新訓中心就被送上前線當砲灰。

    坐在我對面的士兵,叫李順發,綽號貓仔,有著一雙像貓一樣的眼睛和敏銳的直覺,故被稱為貓仔。

    陳凱傑,綽號老K,這外號是他自封的,但每次問他綽號的時候他總是不回答。

    包振興,綽號包子。

    馬展吉,綽號老馬,是我們這些人之中年紀最大的,原本是教召兵,後來調來我們這裡。

    再來就是我,卓仲志,大家都叫我小卓,相信大家都知道原因。

    火車「吼嚨吼嚨」的開動著,我望著坐在車內的人,有些正在打盹,有些正在玩牌,以藉此打發時間,至於這些撲克牌應該是偷渡來的。

    火車的車窗突然映照出了一道硝煙,我起身往窗外看去,其他人也跟著起身,鐵路兩旁的空地、房屋被炸的坑坑疤疤的,看來是解放軍飛彈的傑作。

    我曾經讀過一本名為台灣最後七十二小時的軍事小說,內容講述中共犯台,結果三天就打下了台灣,基本上我對於結局抱持著不爽的態度,看完時我不爽到還差點把書丟到焚化爐裡燒掉,因為國軍再爛也不可能爛到這種地步。

    「我以為中共不會傷害平民或濫炸房屋。」包子在旁邊說道。

    「飛彈無眼,這是難以預防的。」老馬也跟著站起來,望著外面的景色。

    火車停了下來,兩側的車門應聲打開,我望了四周,發現這裡不是月台,我們在路邊停了下來,幾個憲兵爬上火車將所有人趕下車,那些憲兵手持T91步槍,頭上戴著白色的膠盔,他們把我們趕到一間學校。

    「我們要去那裡幹嘛?」貓仔將身子壓低,跟著人群移動。

    我也很納悶,也許是每個高階長官最愛搞的精神講話,也許是發槍發裝備,就這樣我們被帶到了操場。

    一個軍官站在司令台上,距離太遠我看不到他的軍階。

    「各位!」軍官開口說話:「我是本旅的旅長,蔽姓鐘,我知道各位來到這裡是千百萬個不願意,但是國難當頭,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國家的興亡就在我們的手裡,為了國家、人民,我希望各位能夠恪遵堅守自己的職責,我不期望我們能夠打贏這場戰爭,但是我希望各位能夠在為國犧牲性命以前克盡自己的職責。」

    那位旅長說的滔滔不絕,我沒有想到他會是這種中心為國的人,也許,是我太天真了,所見的世面還不夠深。

    那位旅長說完後我們被帶去領槍領裝備,我們被帶到了學校的網球場,裡面擺滿了許多的槍械,從五七步槍到T91一應有盡有,兩個衛兵守在槍陣間。

    一個士官開始點名,他叫到誰誰就上前領槍,我很高興我的槍是T91,T91可是國軍的驕傲呢,不過貓仔的臉可就沒那麼高興了,他的臉臭的跟輸了幾時萬一樣。

    「別這麼悶嘛,貓仔。」老馬安慰他。

    「叫我怎麼不難過?」貓仔將他的將舉起,「我拿到六五K2耶。」

    「那包子不是要哭了。」我指向包子,因為包子拿到的槍是五七步槍,不過包子倒是不怎麼在乎。

    老馬倒是很高興他的槍是六五K2,他是一個老兵,經驗自然比我們豐富,而且他可能比較習慣六五K2。

    沒多久我們拿到了裝備,因為物資短缺不是每個人都有鋼盔,我很幸運的拿到了一頂鋼盔,不過這鋼盔的前額中間有一個彈孔,不難猜到這頂鋼盔的前主人是怎麼死的,鋼盔的海綿墊還有點黑色的污漬。

    「這些裝備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我摸著鋼盔粗糙的表面,眾人沒有說話,只是點頭表示贊同。

    後來我們被帶到我們被分發到的連隊,途中經過一棟樓,成排的屍體排列在外,斗大的紅十字掛在樓房的門口,幾個士兵坐在門口的長椅上,有些缺了手,有些缺了腳,一個士兵的額頭裹上了繃帶,另一個士兵的雙眼纏繞著繃帶。

    「別看了。」老馬拍拍我的肩膀。

    我本來以為我在聽完旅長的精神講話被帶去領裝備時已經離開了學校,當我看到籃球架時我才發覺原來我還在學校裡,籃球架讓我想起了童年時代以及學生時代,和同學們打籃球的情景,和路過正妹瞎混的情景。

    「好想打籃球。」包子肩著槍,望著籃球場。

    「等戰爭結束吧。」我說。

    「點名!」一個軍官對著我們喊道,而我們還在行進。「李順發!」

    「有!」貓仔沒精打彩的答了聲有。

    「陳凱傑!」

    「有!」

    「包振興!」

    「有!」

    「卓仲志!」

    「有!」

    「馬展吉!」

    「有!」

    那個軍官看了一下資料夾一眼,然後對我們說道:「各位,祝好運。」
        

     第二章:

    我們整個連隊被派到了一個廢棄的眷村,我們的任務是守住這個眷村,在經過簡單的修善後我們進駐到了裡面,我們這幫傢伙,老馬、貓仔、包子、老K和我以及九個班兵駐守在一棟房裡,班長李彥勳中士。

    我弄來了一個偽裝帽套,我在我的鋼盔套上了偽裝帽套因此中間那個彈孔還不至於那麼明顯,只是想到這個鋼盔的前主人是怎麼死的心裡還是會覺得毛毛的。

    「在這裡要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李彥勳說道:「在這裡,早上七點、中午十二點、晚上七點放飯,十點燈火管制,想洗澡……看狀況,這裡水電都斷了,因此沒有水也沒有電,唯二的照明是手電筒和蠟燭。」

    牆壁突然被炸開,並且炸出了一個洞,緊接著第二發、第三發砲彈開始轟擊,砲彈來的太突然沒人反應過來。

    「掩蔽!」李彥勳大喊掩蔽,一顆砲彈打中了一輛悍馬車,炸死了駕駛兵,整輛悍馬車被炸的慘不忍睹,爆炸的硝煙直竄天空,熊熊大火吞噬著悍馬車,幾個士兵提著滅火器匆匆忙忙的跑向悍馬車的殘骸滅火。

    砲彈仍在轟炸我們,轟炸整個眷村,大概過了十分鐘,砲擊停止了,這十分鐘,讓我覺得有十年般的漫長。

    我們開始清除那些砲擊過後的殘垣瓦礫,我拿起大圓鍬將碎瓦礫鏟起並且倒進一台手推車裡,貓仔揹著槍,推著手推車,他將手推車推到定點後將手推車向上一抬,嘩啦一聲,車裡的碎石瓦礫堆如同土石流般的滑出車來。

    「注意。」李彥勳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注意!」我們異口同聲喊道。

    「剛剛接到消息,第一連失守。」李彥勳吞了口口水。「我們班奉命到H點設置機槍陣地,所有人十分鐘出發。」

    這下好了,機槍陣地。

    「他媽的一定要我們去嗎?」包子將大圓鍬往土堆上一插。

    「他們來就來,怕他們唷。」一個上等兵坐在一個土堆上抽煙,腳邊擺著一把T91步槍。

    我和貓仔拿到了一支T85榴彈發射器以及三顆四十MM穿甲榴彈。

    老K扛著他的T74,包子和老馬合力將一挺五零機槍,剛才那個上等兵提著五零機槍的三角架,貓仔走在最前面當警戒兵,我跟另一個士兵各揹著兩箱彈藥,就連李彥勳都放下了身段幫其他士兵扛彈藥,正所謂御人之術遇事不推諉,事情帶頭做,有功重賞有過重罰。

    H點是一個小土坵,這個點可以俯瞰一三連的動向,因此戰略地位重要,因為沒有足夠的人力可以加派人手,因次我們搬被派來這裡送死。

    李彥勳分派下去,以三個人為一組,機槍設在至高點,我、老K和一個一等兵在同個組裡,那個一等兵長的高高瘦瘦,他說他叫小天,本名吳樂天,原本在部隊服志願役,後來戰爭爆發被送上前線。

    老K反覆的打開機匣蓋,確認子彈有沒有確實上膛,連長又派了一個班手在我們的後面,不過那個班有俗稱「烏龜砲」的七五山砲,那老東西本來已經退役了,就跟六五K2以及五七步槍一樣,結果戰爭一爆發那些老東西又從墳墓裡被挖出來服役,這些事情全是從李彥勳那裡得知的。

    「以前我老爸常說,中共打台灣用飛彈轟就行了。」老K躲在散兵坑裡抽煙。「後來事實證明他錯了。」

    「我地也長這麼說。」小天擦著槍,說道。

    夜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食勤兵送來了飯盒,一聽到飯盒相互碰撞所發出的「喀啦喀啦」的聲響我的肚子也餓了起來,沒多久每個人都拿到了一個飯盒,我打開飯盒處理著裡面的飯菜,雖然都是冷的但是大家都餓了。

    H點的前方是一條橫在我們面前的馬路,馬路過後便是一片果園,而果農為了避免被戰火波及早已逃離。

    飽餐一頓後我們把飯盒堆疊起來等食勤兵將飯盒收走,我們背靠著散兵坑的胸牆休息,或許我們都把這場戰爭想的太慘烈了,也許我連一槍都還沒開戰爭就結束了,就跟鍋蓋頭一樣。

    但是,有可能嗎?

    就在我半睡半醒之際,眼睛閉上了的時候,忽然有人把我搖醒,我猛然的張開眼睛,老K將T74抵在肩窩,小天則是一手抓著步槍另一手搖著我的肩膀。

    我拿起我的T91步槍望著前方,一抹抹的人影從果園裡竄出。

    解放軍!

    那群解放軍一共十一人,他們似乎沒有發現我們,逕自的朝著我們走過來。

    沒有命令我們沒有辦法開槍,但是又怕不開槍他們就會直接穿過我們,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那一群解放軍突然在我們前方停下。

    「台軍!」一個解放軍大喊。

    「幹!開槍!」李彥勳焦急的大喊,我們在他下達命令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扣下扳機,那十幾個解放軍當場倒地。

    這下子解放軍知道我們在這裡了。

    「解放軍!」在最前方的士兵大喊,最上方的五零機槍開始以弧形的方是向前方掃射,老K的T74也開始怒吼,一些試圖登上來的解放軍被機槍或步槍的子彈打死,從土坵上滾下來。

    一顆顆的傘降照明彈從後方發射出去,然後在解放軍的上頭落下,這也增加了我們作戰的優勢,上方的重機槍仍在怒吼,前方五.八MM口徑彈以及H點五.五六MM口徑彈的聲響傳遍了整個H點。

    我盲目的向前射擊,有沒有打到人我根本不知道,不發一槍到戰爭結束的希望已經無法實現。

    「裝彈!」老K將機匣蓋打開,並且從彈藥箱裡取出彈鏈上彈。

    「裝彈!」小天大喊著。

    一個解放軍衝破土坵下的重圍衝上土坵,眼看距離逐漸的拉近,老K和小天大叫叫我開槍,我把臉貼在槍托,瞄準那個解放軍的胸口,食指用力的將扳機扣下,「砰」的一聲,那個解放軍的胸口中了一槍,一頭栽進散兵坑裡。

    不殺一人到戰爭結束的希望無法實現。

    老K已經裝彈完畢,他拉動拉柄上膛扣下扳機,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五零機槍仍在傾洩著子彈。

    「停止射擊!他們後退了!」李彥勳大喊道。

    濃厚的硝煙味傳遍了整個戰場,老K將T74靠在散兵坑的胸牆上,我坐下來取出水壺大口喝水。「取水壺,打開瓶蓋,戰鬥後飲水,喝水。」

    「叫到答有!」李彥勳開始點名。「陳凱傑!」

    「有!」

    「吳樂天!」

    「有!」

    「卓仲志!」

    「有!」

    「李順發!」

    「有!」

    「馬展吉!」

    「有!」

    「包振興!」

    「有!」

    「沈正文!」

    「有!」

    「梁志遠!」

    沒有人回應。

    「梁志遠!」李彥勳大喊。

    我跟小天往嚇跑,只見那個上等兵和另外兩個士兵倒在散兵坑前,早已沒了氣息。

    今年,我二十歲,我所看見的不是青春和未來,而是戰爭和死亡。

    小天搖搖頭,將那三個士兵身上的裝備解下,他將一把六五K2遞給我,我接過步槍,將它扛在肩上,其他的班兵也開始動起來,開始搶救被擊斃的解放軍身上的裝備,老K架著機槍,警戒著下方。

    我們把繳獲的槍枝堆疊在後方,將彈匣、步槍給區分開來。

    「老共的武器用起來如何?」貓仔問道。

    包子將一把九五式步槍抵在肩窩,試瞄了一下。「比五七步槍輕多了,而且槍身短小,用起來比較自在。」

    「我還是比較喜歡T91。」我說。

      第三章:

    昨天解放軍的進攻令我所屬的班損失了三人,這隊於戰爭而言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痛癢的損失,其他的單位更慘,第二連失守,解放軍切斷了我軍的後路。

    糧食配給量越來越少,越來越低,量不夠質也差。

    食勤兵將一個紙箱送來,打開一看裡面的伙食卻叫人大失所望。

    只有麵包,沒有別的。

    「只吃這些東西叫我們怎麼打仗?」貓仔咬下一塊麵包,粗魯的咀嚼。

    「有得吃就好了還嫌。」老馬細細的品嚐。

    我沒心情說話,昨天的事仍歷歷在日,想忘也忘不了,通常一個人對於不想忘的記憶往往很容易就忘掉,但是對於想要忘掉的記憶卻會像膠水似的貼在他的腦部。

    白天,我們守著陣地,晚上,解放軍開始砲轟,我們所有人摀著耳朵靠著散兵坑的胸牆,我們補滿了子彈,將保險打開,準備在前方的第一抹身影出現時開火。

    屍體沒有妥善的處理在加上烈日的照射下它們發臭的時間比我們預估的時間還早,屍體招來了許多的食腐動物,蒼蠅、老鼠、蟑螂、野狗野貓,還有一種像烏鴉的黑鳥,至於是不是烏鴉就不知道了,牠們成天呱呱亂叫,吵的每個人心情煩躁。

    每天的糧食仍是麵包,一二連失守的關係我們被孤立在敵方戰線,連長下令將糧食配給減到最低,為了節省彈藥特別傳令「看不到不打,打不到不打,打不死不打」的命令,以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我們究竟到了前線多久,幾個禮拜?幾個月?幾年?事實上,才來了三天,才三天我們就經歷了槍彈、砲火和死亡,才三天我們就經歷了如同煉獄之火般的戰火,才三天,我們就見到了絕望和死亡,才三天……

    砲彈炸開了厚實的柏油馬路,炸出了一個彈坑,一顆石頭打中我的臉,我用手擦了下臉頰,手掌心還有一點暗紅色的血。

    解放軍似乎是在跟我們耗,不然以他們壓倒性的兵力絕對可以壓過我們。

    蒼蠅繁殖得越來越多了,就像那些像烏鴉的怪鳥一樣,牠們成天嗡嗡作響,吵的很多人心情煩躁。

    中午一到,食勤兵送來了麵包,這次的狀況比較好一點,因為這次的麵包裡面填滿了草莓醬。

    咬了一口草莓麵包,草莓的甜味在嘴中蘊開。

    「好久沒吃到草莓麵包了。」老K咬下一口麵包,喝了一口水。

    戰爭爆發前我只不過是一個餐廳的洗碗工,我跟我姊姊一起在那裡打工,日子過得相當平淡,我本來以為我會一直過著這種平淡的生活,打工、當兵、創業,然後找個女朋友,結婚、成為爸爸,但沒想到兩岸莫名的爆發了戰爭,我在戰爭爆發後的一週被徵召入伍,新訓中心裡面有著從四面八方來到這裡的小伙子,而我們這些人很快的就成了朋友。

    為了能夠讓我們更快的上戰場,原本的三十七天新訓改成了二十五天,取消了結訓假和懇親假,就是這二十五天,我們這些傢伙一起訓練、一起出公差、一起挨班長和其他幹部的幹,也許是因為戰爭帶來的壓力,這些幹部只要是一些小事,那怕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們都會用吼的,吼到我們都超想去申訴的,而我們也在結訓後來開心訓中心前往戰場,許多新兵的家人在我們上火車前紛紛前來送行。

    包子緊抱著女朋友,一直說著他會回來,他難道不知道說會回來的往往都回不來嗎?貓仔的老爸用他乾枯的雙手為他整理衣領,貓仔笑得很不自在,老馬的老婆抱著他的女兒,他老婆的肚子還有一胎,他老婆擔憂的摸著老馬的臉,二姐將一塊手帕塞進我的口袋,囑咐我千萬要小心,媽媽整理著我的衣領,她一句話也沒說,默默的流下眼淚,老爸則是一直望著我不說話。

    在哨音響起後火車也開到了月台,打開的車門彷彿是要通往地獄的地獄之門,新兵們緩步踏上火車,在家人的目送下火車離開了月台。

   

        第四章:

        謠傳解放軍要進行一場大攻勢,我們對這謠言抱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不過解放軍戰線後方每天總不時的穿出引擎的運轉聲,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是在運送坦克、步兵和火砲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補給。

        該死,我真希望我是猜錯的。

        已經開始斷糧,糧食的配給越來越低,原本的早中晚各一片麵包變成了一天一片,到後來的竟然演變成了一天半片,我突然開始懷念起我最討厭吃的青椒了。

        這天我們躺在散兵坑裡睡覺,忽然間我被劇烈的騷動給驚醒,小天正在散兵坑裡胡亂搗股,他提起槍托四處亂打,最後他抓著一個不明物體把它提起來。

        他正抓著一隻死老鼠。

        那隻老鼠很大、很肥,想必是吃了不少的好東西。

        「把牠扔了吧,噁心死了。」老K說。

        小天卻突然抽出腰間開鋒後的刺刀,說道:「難得有肉怎麼能浪費呢?」

        說完開始將老鼠剝皮。

        一種噁心的敢於瞬間襲上了我的腦門,他真的要吃那隻老鼠。

        「說不定過幾天情況就會改善了,別自虐。」我試著勸止小天做出這瘋狂的舉動。

        「我就怕撐不到那幾天。」小天說完將一塊老鼠肉放進嘴裡。「閉著眼睛吃可以讓你不覺得難吃。」

        我們不打算升火,因為升火很容易引起敵人的注意,我閉著眼睛將一塊老鼠肉送進嘴裡,血腥味在我的嘴中散發開來,一陣陣噁心的味道停留在我的嘴中,我好想扁小天,但是這又是我自己要吃,扁他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我們三個一口接著一口的吃著老鼠肉,我突然懷念起那些我補喜歡吃的東西,我想我會有一段時間不會吃肉了。

        我用水壺的水漱口,然後又吞下去,因為水絕對不能浪費,不管是降溫還是止渴補充水分,甚至是消化食物的時候水都相當的重要,雖然說漱了口但是口中仍有那股血腥味,腦海裡仍是老鼠活著的情景。

        「以前戰爭配發馬匹還有一個好處。」小天用袖子擦掉嘴唇的血。「那就是沒東西吃的時候還可以宰馬吃馬肉。」

        「可是回去的時候,長官問說『馬呢』的話那我們該怎麼解釋?」老K問。

        「就說在我們的肚子裡就好了。」我說。

        最後我們三人都笑了。

        突如其來的哨音打斷了我們,緊接著李彥勳走過來對著我們說道:「我剛才接到消息解放軍正在攻擊各區域的防線,排長命令我帶五個人去埋地雷,有誰自願?」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彥勳等的不耐煩了,他開始指派。

        「小卓、小天、包子、阿文、阿福,你們跟我到A點,其他人繼續守在這裡。」

        場景一下就轉到了A點,這條柏油馬路已經被炸爛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是些置在沙地上零零星星的柏油而已,我、小天、阿福揹著槍,拿著小十字鎬輕輕的挖開沙地,然後將一顆型號不明的地雷放入坑內,然後緩緩的蓋上沙子,另外兩個士兵一個士官包子、阿文和李彥勳在路邊的水溝裡,以馬路為依托掩護著我們,通常戰爭片裡面每次這種場景都會有敵人,希望這種鳥情節不要出現在現實。

         「他媽的這裡可是最前線耶。」阿福忐忑的說道,他將最後一顆地雷埋好後將他的槍從背後取下。

         「搞定。」我將十字鎬插在後腰,將我的T91取下。

         「搞定了就趕快閃人。」小天也將他的T91取下。

        我們三人趕緊順著自己的腳印退回來,忽然「砰」的一聲阿福的腿被打中,阿福向前一倒他的臉好死不死的撞到他剛才埋的地雷,又是一陣地雷的爆炸阿福當場被炸死。

        「阿福!」我大喊著。

        「敵襲!隱蔽!」李彥勳大喊,然後提起槍向前方掃射。

        小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水溝一跳,跳下後也提起槍射擊。

        「小卓!快進來!」小天大喊。

        我趕緊跳進水溝,阿文趴在地上不知所措,解放軍刻意不打他。

        「掩護我!」小天提起裝有榴彈發射器的T91步槍,他對著前方的稻田發射一顆榴彈後爬出水溝拉著阿文就往回跑。

        我們不斷的扣下扳機擊發子彈掩護他們,小天先將阿文推下去後自己也跟著跳下來。

        「阿福!阿福!」阿文在脫離險境後大叫著,但阿福已經沒辦法在起來了。

        側翼突然傳來了車輛引擎的運轉聲,我轉頭一看,他媽的!

        一輛載著解放軍的可車正朝著我們開過來,小天對著卡車扔了一顆手榴彈,手榴彈滾進車底在車底爆炸順勢引爆了油箱當場將那輛卡車炸翻。

        「撤退!」李彥勳左手抓著步槍右手壓著鋼盔大喊。

        一顆手榴彈滾進了水溝,掉到了阿文的腳邊,阿文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手榴彈當場在阿文的腳邊爆炸。

        「阿文!」我吐出一塊小石子,只見阿文的兩條腿都沒了,肚子被炸開,肚腸全部從那個洞裡流出來。

        「啊啊啊啊啊!」但是阿文沒死,他靠著胸牆痛苦的大叫,幾乎要把槍砲聲給蓋過去。

        我咬緊牙根,握緊了一下拳頭然後又放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撿起掉落的內臟塞回阿文的肚子裡,他竟然還活著,他竟然又這麼強大的意志力支撐到現在。

        我跟包子小心翼翼的將阿文抬起來以免那些臟器又流出來,小天在最後面掃射,掩護我們撤退。

        我們順著水溝回到戰線,我們七手八腳的將阿文放在擔架床上,兩個擔架兵趕緊把他抬起來,忽然砲彈打中了附近的一塊空地,那兩個混蛋竟然直接臥倒將阿文給重重的摔倒在地,這下阿文叫的更大聲了,同時把內臟翻騰了出來。

        一個醫務士連滾帶爬的衝過來,是個女的,她一手壓著鋼盔一手提著一個醫藥箱。

        只見她命兩個士兵按著阿文的兩臂然後將阿文的內臟塞回他的肚子裡然後用針線把傷口縫合起來。

        必須立即送他到後方醫院否則他死定了。」醫務士在縫合完畢後對著李彥勳說道。

        「我會說說看。」李彥勳說完就走。

        那個醫務士命兩個醫務兵將奄奄一息的阿文抬走。

        阿文的尖叫聲還迴盪在我的耳裡,在我的腦海裡,在每個人的心坎裡,李彥勳踢翻一個空的彈藥箱,然後他反覆的踢,將一切的怨氣發洩在這個該死的木箱上。

        「他媽的王八蛋!」李彥勳邊踢邊罵。

        第五章:

        「為什麼我非得幹這種事情?」我不解的提著空的醫藥箱不解的問。

        「因為你能幹。」貓仔打趣的說。

        我苦笑。

        我們來到連隊的野戰醫院,奉命拿些醫藥和繃帶,但是野戰醫院都供不應求哪會有多餘的給我們?

        由於野戰醫院設備簡陋藥品缺乏,因此傷患的死亡率相當的高。

        我跟貓仔以及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老馬到了野戰醫院,野戰醫院是用幾個簡單的軍用帳棚所搭建,傷患躺在裡面,醫護人員正忙著照料。

        我們三人走進去,上次那個醫務士正在急救。

        「你!」那個醫務士指著我。「過來幫忙。」

        我趕緊跑過去,那個傷患傷得很重,胸口有一個彈孔,鮮血不斷的流出來,她示意我在傷口上施壓,我別過臉看著地上,雙手緊按著傷口,我感覺到胸口在在流著溫熱的血以及他起伏的胸口。

        「我不想死……」那個傷兵強忍著痛楚,支支吾吾的說著。「我還有老婆孩子,我不能死……」

        過沒多久,胸口不再起伏,但是傷口還在流血,我把視線轉向他。

        「他死了。」醫務士左手撐著病床右手摀著臉,隨後一個醫務兵用一塊白布殭屍體蓋上。

        我蹲下來,把頭枕在交疊的兩臂間,老天呀,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這個請求很過份嗎?

        「這是無法避免的。」一隻手輕撫著我的肩膀,我抬起頭來,醫務士屈著身子,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們順道去看看阿文,阿文一直嚷著好痛苦,我往他外露的肚皮一瞥,他的肚子已經腐爛,蛆蟲不斷的從那堆爛肉鑽進鑽出。

        貓仔忍不住吐出來,老馬拍拍他的肩膀,順順氣。

        「你這算什麼!他都長蛆了!」貓仔在身體比較舒暢後也不管那位醫務士的軍階比他高,逕直的抓著那位醫務士的衣領罵道。

        「我沒有辦法,他需要更好的醫療資源。」醫務士甩開貓仔的手。

        我們拿到了兩捆繃帶,繃帶上有一點的污漬,一看就知道這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再用熱水煮過的回收繃帶。

        H點。

        老K用打火機點火,一張照片出現在微弱的光源中。「她很正吧?」

        我跟小天點頭,在這戰爭中,每個人最需要的就是希望,老馬有老婆小孩、貓仔要繼承家業、包子有女朋友,而我有什麼?

        「戰爭結束後我就要娶她進門。」老K一直望著那張照片。

        一架飛機突然從我們的頭上呼嘯而過,老K趕緊將火吹熄,我們緊靠著散兵坑的胸牆,不多久那架飛機又朝著我們飛過來。

        夜暮中,那架飛機十分的難以辨識,究竟是我軍的IDF戰鬥機還是解放軍的強五攻擊機?亦或者是解放軍的殲八或殲十,也有可能是我軍的RF5偵察機。

        那架飛機在H點上空繞了幾圈後離去,我們三人鬆了口氣。

        一顆顆的砲彈落在我們的陣地中,我們咬緊牙關把臉貼伏在散兵坑胸牆上,所有人除了咒罵還是咒罵,為了節省彈藥我們受命不能還擊。

        「他媽的他們還要炸多久!」老K兩手壓著鋼盔大罵。

        我咬著左手手背,不說任何他媽的一句話。

        阿文的情況越來越糟了,他的狀況一天比一天的差,這天他從一個醫務兵的手裡奪過一根鐵筷子,一筷插進那個醫務兵的喉嚨,那個醫務兵身子一軟躺下。

        「阿文!冷靜點。」李彥勳勸阻道。

        「不要過來!」阿文抓著鐵筷子大吼。

        「阿文,忍耐點,援軍就快來了,冷靜點。」李彥勳試圖拿過筷子。

        「我說不要過來!」阿文拿起筷子示意要刺人,眾人趕緊退開。

        「阿文,撐著,想想你媽媽,撐著點,你絕對不會有事的。」上等兵武仲文上前勸阻。

        阿文突然將筷子反轉將筷子插進自己的胸膛,眾人趕緊上前把筷子拔出,阿文又在流血,每動一下他身上的蛆就掉了一地,一個快要死的人哪有這樣的力氣將筷子刺進自己的胸膛。

        當天晚上,阿文死了。

        「如果結局是這樣一開始殺了他就好了。」包子背起步槍說道。

        「我們等不到後援了。」貓仔望著阿文的屍體說道。

        「不准說這種話。」李彥勳瞪了貓仔一眼。「現在士氣是最重要的。」

        「士氣……」一個一等兵喃喃自語道。「幹你媽的士氣。」

        「講話小心點,李彥勳抓著那位士兵的衣領。

        那個士兵直接甩開李彥勳的手。「我操!」

        「你看看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我們要怎麼打?」那個士兵終於崩潰,他歇斯底里的亂叫。

        「你想投降?」李彥勳瞪著他。

        「是又怎樣?」士兵反問。「除了投降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去呀,去投降呀。」李彥勳悄悄的扳下步槍的保險。「看你最後會死在誰的手上。」

        「連長已經下令槍斃任何投降或意圖投降的士兵。」李彥勳重申連長的命令。

        那個士兵蹲下來,開始放聲大哭。「可惡!為什麼我會被困在這裡?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他媽的時間點,連長來了。

        「各位,我們已經確定援軍被解放軍擋住了,我們只有戰死和投降這兩個他媽的決定。」連長的眼神掃視著我們所有人。「或者是第三條路。」

        我們全部看向連長。

        「突圍。」連長突然說出這兩個字。

        所有人默不作聲,然後所有人開始吱吱喳喳的討論起來。

        「小卓,你有什麼想法?」包子問道。

        「天曉得。」我說。「如果真要突圍那可是場硬仗。」

        良久,一個才十八歲的士兵大喊:「操他媽的!拼了!」

        第二個士兵看了他一眼,然後響應了他的吶喊:「等死還不如戰死!」

        第三個士兵、第四個士兵也喊起來,尤其是第四個士兵,他更是激動的大喊:「操!反正不管怎樣都是死!那不如死好看一點!」

        「上吧!」第五個士兵誇張的舉起他的T74排用機槍。

        看來是要冒死突圍了。

        我們動用了僅存的物資,每個人的身上盡可能的多塞些彈藥,我的口袋裡全是彈匣,口袋都裝了彈匣非常的不自在,老K將彈鏈纏繞在身上,還將一條彈鏈掛在脖子上,如果他光著上半身然後又全身都是肌肉的話那現在的他還真的有點像史特龍。

        「看起來怎樣?」老K問道。

        「很帥。」我說。

        包子取出刺刀將刺刀紮上,我們帶足了各式裝備在夜間出發。

        風吹著人高般的雜草左右搖擺,月光的照射下能見度還不算太低,我緊抓著我的步槍,T85榴彈發射器塞了榴彈,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大攻勢,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希望這次攻勢後戰爭就結束了,雖然我知道這不太可能。

        幾組人馬將T91榴彈機槍、五零機槍、六十公釐迫擊砲以及一百二十公釐迫擊砲給架設好,前方是解放軍的陣地,陣地作落在一個小村莊。

        所有人嚴陣以待,從六五K2到T91,T74到M249,我甚至還看到有士兵拿南非製的MSG40半自動榴彈槍,國軍戲稱為連發縱火槍。

        我深吸一口氣。

        我有什麼可以牽掛?老爸?老媽?老姊?老妹?

        就在我沈思的時候,發起攻擊的哨音響起,所有的士兵想前衝鋒,五零機槍和T91榴彈機槍開始朝著解放軍的陣地轟過去。

        解放軍迅速的部屬然後開始展開反擊,W九五重機槍的槍響開始響起,以及五.八公釐口徑的九五式步槍。

        「裝甲車!」一個排長大喊。

        一輛九零式裝甲車開到我們面前,機槍手操作著機槍對著我們掃射。

        「十二點鐘方向!裝甲車一輛!」一個下士大喊,然後被機槍給擊斃。

        包子迅速的瞄準然後開槍,裝甲車的機槍兵頭部中彈趴在機槍上。

        一個解放軍跳上裝甲車將機槍手的屍體拉出來然後開始操作機槍,三個機槍兵趕緊將一挺五零機槍架設好,架設完畢後開始掃射,五零機槍的破壞力先是打死了機槍手然後打穿了裝甲車,我不知道有沒有把駕駛兵打死,至少他停下來了。

        迫擊砲也開始砲轟,之前為了節省砲彈一直沒有使用的迫擊砲如今也派上了用場,一直沒有使用因此砲彈相當的充足。

        「一點鐘方向!機槍陣地一座!」一挺重機槍開始怒吼,打死了六個人,一個士兵提起連發縱火槍連續轟了六槍將他給徹底了結。

        幾個解放軍扛著一挺機槍往後退,他們的後面還有解放軍的迫擊砲提供掩護,雙方人馬都有傷亡,忽然側翼間傳出了槍響緊接著幾個士兵被打死,解放軍竟然繞到我們側翼架設了機槍。

        「兩點鐘方向!機槍陣地一座!」一個排長大喊。

        對許久沒打仗的國軍而言,沒有出現前方二點鐘方向敵機槍陣地一做事試問各伍個兵該如何處置的狗屁台詞已經算很不錯了,正想著的時候又有解放軍在機槍陣地旁架設了一挺八八式通用機槍,強大的火力逼的我們抱頭鼠竄各自找掩護。

        十二點鐘方向又有解放軍架設了一挺重機槍,但這次他們是架設在一棟房的屋頂。

        貓仔將一個重傷士兵拖到一輛翻倒的砂石車後面,一個中尉醫官正在急救,醫官旁邊是那位女醫務士。

        「注射嗎啡,他沒救了。」醫官下令。

        醫務士注射了一針嗎啡,只見那個傷患緩緩的閉上眼睛。

        機槍正在怒吼,但因火力過於強大我們也無可奈何,士兵們一個接著一個被打死。

        「那些機槍真要命。」貓仔裝上新彈匣罵道。

        「除非有人不怕死硬要衝上去。」老馬握著步槍說道。

        「掩護我!」忽然間早上那個十八歲的士兵拿起一顆手榴彈衝出掩體。

        「他媽的掩護他!」連長大喊,我們趕緊掄起手上的鐵武器朝著那兩作陣地招呼過去。

        只見那位士兵邊跑邊拔開手榴彈的插銷,他奮力的朝著屋頂的機槍陣地投擲手榴彈,手榴彈當場爆炸,正當那個士兵準備衝回來時另一座陣地的解放軍朝著他開槍,那個士兵被打的千瘡百孔。

        「破曉時突圍!一路傳下去!」傳令兵趴在地上匍匐前進,就這樣在陣行間傳下去。

        「破曉時突圍!」我拍著貓仔的肩膀大喊。

        「破曉時突圍!」貓仔也傳下去。


        第六章:

        破曉時分,霧氣涵蓋了整條戰線,仔細一聞,霧氣中還可以聞到些許的煙味,原來那不是霧氣,而是硝煙。

        整個連隊幾乎要死光了,我的腦中仍是昨晚的情景,黑夜中槍彈所匯集乘的火線看起來好像煙火,我本來還以為我是跑到了別的地方,究竟我是身在廟會的慶典?還是身在國慶煙火表演的場景中,但我回神時才發現這裡不是什麼慶典或表演,而是佈滿死人和傷患的戰場,敵我雙方的傷患躺在交火處掙扎,只要能就回來的就盡量救回來,但是距離太遠的想救他們根本是難如登天。

        「預備!」連長望著對面的解放軍。

        我望著對面,雙方陣營的距離才一百多公尺,近到我都可以看清楚解放軍長什麼樣子,樣子跟我們也差不了多少,一樣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和一張嘴,他們緊握著手上的槍械,正嚴正以待著。

        「上刺刀!」連長大喊。「一路傳下去。」

        「上刺刀!」士兵們一路傳下去,沒有榴彈發射器的步槍兵將刺刀取出紮上。

        貓仔抽出刺刀紮在槍口上,深吸一口氣。

        「衝鋒!」連長第一個衝出掩體。

        「殺!」士兵們紛紛向前進攻。

        昨天陣地中的解放軍開始掃射,最前排的士兵當場被打死,忽然間那作機槍陣地爆出了硝煙和火花,兩個士兵架起T91榴彈機槍前來支援,他們對著解放軍猛轟,當場將那座陣地給轟爛。

        解放軍開始後退,我軍乘勝追擊,我看見前方解放軍四散開來掃射,不少士兵被打死,打傷,一個士兵的小腿被整個打斷,他拖著殘肢爬到一面牆的後面。

        「靠妖!敵人火力太猛!」老K挾著T74喊道。

        解放軍在一棟房子的窗口架設機槍,裡面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一個士兵提起連發縱火槍連開三槍,將那棟房子給轟出了一個大洞。「搞定!」

        我們在房屋間戰鬥,解放軍憑藉著地形優勢反擊,我軍必須蒙受不小的損失才有可能打贏,當然,即使蒙受了不小的損失打贏的機會仍舊很少,我開槍打中一個解放軍的腳,那個解放軍倒地後仍拿著槍射擊,貓仔補了幾槍將他擊斃。

        另一座機槍陣地開始反擊,兩個士兵趁著機槍的槍口轉向時拿著手榴彈前進,忽然機槍槍口又轉回來射擊,那兩個士兵當場被打成篩子。

        我靠著房屋的牆壁,老馬領著一個士兵在與我所在的房子並列的房子牆邊,老馬提起裝有T85榴彈發射器的六五K2步槍射擊,但他仍沒辦法打到人。「他馬的!」

        「老馬!榴彈!」我喊道。

        「用完了!」老馬回喊。「你的呢!」

        我對著房屋發射榴彈,肩膀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後作力,爆炸後機槍仍在射擊,我將榴彈退出裝入下一顆榴彈。

        媽的!肩膀好酸!我聽說使用榴彈一個不小心會把肩部的骨頭弄碎,肩膀發酸算很幸運了。

        「交給我!」剛才那位士兵提起連發縱火槍,但他才剛探出頭一顆子彈直接打穿他的鋼盔,連發縱火槍掉在他旁邊,暴露在火線中。

        我伸手想要去撿。

        「小卓不要撿!」老馬大喊。「有狙擊手!」

        「小卓!」包子和小天冒著槍彈跑過來,此舉差點令他們被打死。

       「幹不要命了是不是!」李彥勳大罵,突然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脖子,李彥勳按著脖子叫一聲坐倒下來。「媽的好痛!」

       「第一班上前!二三班護住兩側!」排長李今達中尉靠在一面高牆的後面指揮著班兵。

        第一班的士兵向前,但在機槍的掃射下非死即傷,但這剛好引開了機槍的注意力,我不要命的上前撿起連發縱火槍迅速的將剩餘的三發打完,房屋的牆壁被轟了一個洞,機槍的射擊宣告平息,我將連發縱槍放在那位士兵的屍體邊。

        「小卓!貓仔!跟我來!」老馬比起手勢指揮。

        我們三人趕緊衝向前,一個士兵跟著我們衝出來,忽然一槍下來那士兵被擊斃,我們跨過死著和傷著的軀體從那個洞衝進房子對著還活著還在遍地掙扎的解放軍擊斃。

        我們衝向二樓一個戴著眼鏡的解放軍抓著匕首刺過來,老馬把槍一丟抓住他的手然後給他一個過肩摔。

        「去死吧!」貓仔一個砍劈刺刀當場劃破他的喉嚨。

        他背著一把怪模怪樣的狙擊槍,樣子看起來像閹割的M95狙擊槍,我撿起那把狙擊槍。「這啥怪槍?」

        「解放軍的JQ型重管狙擊槍。」老馬說道。「採十二.七釐米口徑彈,射程可達三公里。」

        這時包子和老K也跑上來,他們二話不說衝進一間房裡,老K在窗邊架設起T74排用機槍,老K開始掃射。

        「靠妖!坦克!」包子趕緊拉著老K落跑。

        「碰」的一聲,老K和包子五秒前所在的地方頓時被轟了一個大洞,兩人當場被震倒。

        「拎老木卡賀勒!」包子爬起來拍掉身上的土屑和灰塵。

       「他馬的!老共出動坦克了!」老K撿起T74大喊。

        我們五人趕緊往樓下跑去,一出房子一輛坦克當場撞破房屋駛到路面上來,解放軍的八八C式坦克,坦克的後面還跟著步兵。

        坦克轉動砲塔開砲,三個士兵被轟到飛起來,砲塔的同軸機槍還在掃射,打死了好幾個士兵。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個女兵抱著T91坐在牆邊痛哭,也不管逐步逼近的解放軍,天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命運。

        李彥勳左手按著傷口右手抓著槍,他連滾帶爬移動到牆邊,看到那女兵在哭不禁大動肝火起來。

        「媽你的!你找死呀!」李彥勳背著槍,一手按著脖子一手拉著女兵的衣領往比較安全的掩體跑,一顆子彈又擦過李彥勳的腿。「幹!」

        「班長!」貓仔和小天提起步槍掃射。

        李彥勳幾乎是用甩的將那個女兵甩到掩體後,然後在她旁邊開槍,李彥勳一放手傷口又開始流血,老K趴在地上掃射,打死了好幾個解放軍,那輛坦克的砲管指向他。

        「啊幹!」老K趕緊爬起來往房屋跑去。

        「嗙」的一聲,老K幾秒前的所在地多了一個彈坑。

        「我要穿甲彈!」老馬喊道。

        我從收納袋裡面拿出僅存的穿甲彈然後像扔手榴彈似的扔向老馬,老馬單手接著後趕緊裝填那顆穿甲彈,裝填完畢後瞄準坦克的履帶,「噗」的一聲當場將坦克的履帶打斷。

        操作T91榴彈機槍的士兵將槍口瞄向八八C式坦克,四十公釐榴彈對坦克而言無疑是隔靴搔癢,只能祈禱他就像電玩一樣有耐久度。

        「一零五突擊砲!」一個中士大喊。

        一輛一零五突擊砲開上路來,操作T91榴彈機槍的士兵也不管坦克的砲管有沒有瞄向他們逕自的轉動槍口對準突擊砲,一個士兵用紅準火箭筒解決了那輛八八C式坦克,紅隼本身就能夠擊穿四百公釐厚的裝甲再加上是近距離攻擊因此還游刃有餘。

        一零五突擊砲不敵連續發射的榴彈攻擊終於爆炸。

        「撤!撤!」一個解放軍大喊,其他的解放軍開始後撤。

        「上!」連長抓起配槍大喊。

       「殺啊!」士兵們又開始衝鋒,解放軍開始向後撤退,但有些仍在抵抗。

        忽然解放軍的陣行中有爆炸的火花,數量M60A3坦克從我們的側翼殺過來,坦克停下來後開砲,砲彈打進了解放軍的陣行,看來援軍終於來了。

        「戰鬥還沒結束!繼續攻擊!」連長帶頭發起逆襲。

        我們繼續向前進發,一個斷雙腿的解放軍提起槍,結果被老馬擊斃,另一個落單的解放軍掄起九五式步槍掃射,三個士兵被他打死,貓仔和小天槍口一轉招呼過去將他給打死。

        解放軍撤遠後我們才停止進發,我望著交戰後敵我雙方的屍體,重傷傷患倒在地上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究竟是什麼力量足以讓我們自相殘殺到這種地步?

        「別亂動。」那位醫務是正在幫李彥勳清理傷口,李彥勳坐在地上。

        「有沒有煙?」李彥勳問。

        「沒有!」醫務士輕拍了他脖子上的傷口。

        「痛!」李彥勳輕聲叫喊。

        這是再幸運不過的事了,阿福、阿文以及其他的弟兄,雖然我跟他們沒什麼焦急但對他們的死我不免也感到悲傷。

        「要嗎啡嗎?」醫務士問。

        「給其他有需要的人。」李彥勳說道。

        野戰醫院擠滿了人,中傷傷患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抬進來,屍體被排列到外面,一個醫務兵將一具屍體睜開的雙眼闔上。

        「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老K扛著T74,望著那些傷患嘆道。

        是呀,是為了什麼?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即使我們想破了頭,即使我們把腦袋給整個劈開也想不出來

        「血庫的血不夠了,需要有人捐血。」那位醫務士跑向我們。

        這次我看清楚她的名字,周婉華。

        我跟老K二話不說跑進去,老馬和貓仔已經在裡面捐血,我跟老K坐下來挽起衣袖,我看著插了針頭的手臂,血液順著針頭流入導管流入血袋,很快的血袋裝滿了。

        「算我一份。」小天坐下來挽起衣袖,醫務兵拿起針頭重複著剛才對我的動作。

        「我還要再捐。」我在醫務兵拔出針頭前對他說。

        醫務兵將導管插入另一個血袋,寫又開始流出來,第二包血袋滿了,醫務兵將血袋處理好後將針頭拔出,我左手壓著沾有酒精的棉花,棉花正抵在傷口上。

        「有沒有愛心餅乾?」我打趣的問。

        「你想太多了。」醫務士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這是一場極為渺小的勝利,但卻是用血寫的勝利,家裡的親人如果看到這些用先寫捍衛國家的無名英雄會作何感想?這些只會罵我們的人應該來看看他們,他們渺小、殘缺的軀體,上帝呀,請指引我們究竟該怎麼作啊。

        我搖搖晃晃的走出去,一陣風吹過來,吹著我的臉,我聽見有人在說話,但我不知道他還是他們在說些什麼,我軍的部隊正在向前推進,朝著夕陽邁進著。

        「集合!」叫喊的是連長,連長左手掛著三角巾,差不多很多人都掛了彩。「排面班報數!」

        「一二三四……十一!」最後一員喊道。

        「四班滿五!」

        「報告連長,二連實到人數四十四員!報告完畢!」排面班的最後一員士兵報告。

        只剩下四十四人。

        「向右轉!」連長親自發號施令。「起步走!」

        一行人,朝著前方行進,四十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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