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支章－賽雷斯提亞（２３）

正如在人類歷史上，有很多流傳又或者失傳的事蹟…所有手段硬要分類，也可以像是協法特與涅磊德一樣，分成乾淨俐落跟骯髒齷齪兩邊。當然有很多人會為了面子問題而堅持要選擇前者，但對於工作會跟生命綁定的傭兵而言，只要能解決問題…都是好方法！

哪怕這個方法要向相當於自己兒子的人請教、哪怕這個方法要靠相當於自己學生的人準備材料…哪怕這個方法可能會讓整個城的人將近一周吃不下飯！歐吉也果斷的選擇使用。

於是，整個巴利魯動起來了…

「再加油，大家！跟在下一起努力啊！」地冰兩系的術士與和樹聯合起來在第一層城牆上硬砌出更高的複合晶體障壁，高到只有投石車有辦法把物品拋出去，硬到就算是對方的投屍車也只能勉強砸出裂痕。

「術式變化！光之護封劍、光之拒馬槍！」雷系術士則在小米率領之下，持續對城牆外數十步外的區塊製造阻礙。

「大地崩裂拳！」　「黃道星陣鬥術第十式，羯角聖劍！」　「雷卷狙擊刃！」　「分享獨奏！」　「幻影刃！」

扣除凡依文的其他冥王夢魘傭兵團成員則負責瞬間清除少數接近城牆的步兵，好減低任何可能的突發事項發生機率…

因為凡依文得用那大家都歡迎的業務笑容一邊苦笑著道歉，一邊從雙生空間袋裡面掏出這次圍城黑甲兵殲滅戰的決定性戰略兵器：包在冰塊裡面凍成固體的排泄物。

沒有人知道希比到底是怎麼搞出這種大冰球，每一顆的半徑都相當於一個正常成人身高，裡面卻包著一顆直徑相當於正常成人身高的屎尿集合體。要能夠長久處理這樣的彈藥，所有經手者幾乎都得穿著在雪山上才需要的厚重衣物，活動上並不是很方便…自然多少出現了些嘆息。

不過負責進行投石任務的人聽說這是在顧忌他們身心健康之後才特別調整，不然本來是整顆都是排泄物「「「「「「巴利魯榮光長存阿！」」」」」」每個都誠心誠意的高聲歡呼，再沒有任何抱怨。

看著這些人真心歡呼跟認真工作，比他們認識葉爾跟希比的凡依文『還是不要告訴他們這裡面除了排泄物外…還包著靠濃縮蟲屍製成的天然毒液跟人工合成的腐蝕液好了…』決定把一些事實悄悄的封印在不為人知的歷史之中。

由於敵人很明顯仍然需要有內容物，黑甲有所依附才能夠進行行動。那麼，只要在對方重新依附之前，讓血肉產生劣化，黑甲就算有保鮮功能也不夠用…短時間內效果可能不明顯，但只要能長時間持續進行，那可是就算灰零也救不回來的慘狀。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黑甲群體也需要進行劣化，於是內部混入了一種專對金屬有效，堪稱王者的腐蝕性液體…

這是在得知大概戰況之後，希比基於冥水概念把永恆投擲．傾倒版．土屎流變化之後而得的概念性戰略：加速腐化！

羊皮紙最後面滿是嘲諷的對著黑甲問了句『傀儡，想不想墮落到更悲慘的境界？』

但在凡依文終於大喊「全投石機填彈員，上膛！全投石機砲手，就定位！填彈員，後退三步！砲手！發射！」宣布生存戰略開始之後…

歐吉卻必須自問『我們，得忍耐悲慘的生活多久？』

人人都有排泄的需求，但不是人人都能無視排泄物在世俗普遍象徵的骯髒…為了守護一個城市，幾乎搬出一整個城市份量的排泄物砲轟的人，這種事情不是很常見，卻不因它的稀少性而珍貴…累積起來的腥臭，讓全巴利魯的犬科動物失去生活動力，懶洋洋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這，還只是開始而已…

不到三天。敵方確實如希比所預計，開始出現無法挽救的潰爛。當潰爛的程度與份量開始變大，一股蒼蠅跟兀鷹相當喜歡的臭味自然瀰漫而出，那並不是人類能夠真心接受的味道…

「「「「「「嘔噁噁噁噁…」」」」」」而是能讓人反胃嘔吐，再也不想進食的人間地獄。

「嗚痾…」身為領導者之一，費特很努力的忍住了胃中翻騰的浪潮「…哈哈，卡特拉斯，要是當初希比先生開這個藥方給我，我還真沒有把握能夠撐過去啊。你們怎麼忍住的？」

「啊？老大有交代阿！要塞鼻塞！」少年開朗的從鼻子裡取出讓他跟著自豪的物品「這老大作的！超厲害！不管什麼味道都聞不到…嗚噁噁噁噁…」

拿出前後反應判若兩人，同時證明了那組鼻塞以及現在環境有多糟糕。

這幾天來軍隊出動的次數是過去的三倍，消耗的伙食卻是過去的三分之一…因為不管面前的菜餚多美味，仍然改變不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在墳場的廁所中進食的事實，改變不了現在的巴利魯比亂葬崗的糞坑還要臭！

明明已經有十層城牆阻擋還加上從大樹軀體吹出的強風，仍然吹不散瀰漫在巴利魯整體的味道…一股發酸的爛肉沾上腹瀉者的泥漿態排泄物還混入榴槤萃取液之後壓縮幾千倍都還比不上的濃郁…惡臭！

戰略實施一周，情況開始有了轉變「「「「「嗚啊阿阿阿…」」」」」壞的那一種。

即使是外星文明的裝甲，終於也撐不過這樣長期的砲轟、擋不住裡面存在的大量液體，開始生鏽…而爛了一整個平原的殘渣…則開始發霉！又多了兩種味道，混在一起的效果對人類而言已經痛不欲生，犬科寵物群則是慘叫不已…

儘管農夫群很期待之後的耕種期可以在多肥沃的土地上面工作，但所有商家早就被這七天幾乎與外斷絕聯絡的影響弄到慘不忍睹。工人們的所有建設都被迫中斷，派到城牆周邊進行防禦工事或者維修投石機…害的從費特以下的領主館政務人員們滿頭大汗，不知該怎麼把這次的損失給彌補回來。

璋瑯、涅碧莉姆、米多斯…本來就審視生命的角度跟立場就不同，還能保持不在意。年輕一輩的和樹、艾爾甚至是最穩重的凡依文，開始出現了煩躁甚至是暴衝的情緒，逼的歐吉不得不出重手把他們敲昏，好避免再進一步出現混亂與問題。

又硬撐了一個禮拜，就算巴利魯本來如何團結，差不多也到了崩潰的邊緣…儘管兩周以來無人傷亡這件事情如此難得，街道上面仍然出現了忘記自己為什麼能夠在這生存，零星的抗議人潮。

而城外的黑甲軍團，就算殘破、不完整、滿是惡臭…大概也還有五萬「…還…還要撐兩個禮拜阿？」即使是星象，看著被雲層遮蔽的不完整星空，臉上也少了過去總是存在的笑容。

「不用撐了，星象。」　「咦？為什麼？希比送來新絕招了嗎？咦？小米，你怎麼不講話？」

「…你把話都講完了，要我說什麼？」笑的相當詭異，小米抖著手上的羊皮紙「先說好，這招很毒，你要有心理準備。」

「嘿嘿！希比的方法一定有用！我看看…」笑著接過羊皮紙，星象並沒有出現小米預期的驚愕「…咦？這什麼意思啊？」

「唉，你剛剛的反應讓我忘記你是星象了…」拿回羊皮紙，這次塞給一臉沉重的凡依文「…看看你家團長的指令，然後說這是什麼意思？」

「是…米多斯大人…這…這這…」只看一眼，凡依文就激動到不能自己，雙手發抖，表情介於興奮與害怕之間「…這是趕盡殺絕啊！原來這兩個禮拜就是為了…」

「沒錯！就是為了這一手！武裝煉金術士教戰守則第一條：第一手永遠只是誘敵…好好記著吧，這是你團長最愛玩的把戲…真是的…沒想到連我也被玩進去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星象再一次把羊皮紙拿過來，只是看了半天，還是搞不懂那簡單的一行字…

武裝煉金術士．奧義：永恆投擲．烈炎之魂

後續給予的物品就相當明顯：油瓶、燃燒瓶、火焰瓶…沙漠枯草球、人類廢紙團、風乾毛皮球…

緊接著出現的行動指示更是滿載希比流的惡意，於是…

「敬告，全巴利魯的無能居民…」凡依文被迫穿上希比連一次都不屑穿的巴利魯智囊團制式禮服，在和樹趕製出來的飛空遊街用水晶馬車上拿著超特製的擴音石模仿潔一貫的蔑視口吻「…你們難道不覺得可恥嗎？在這場攸關故鄉存亡的大戰之中，你們做到了些什麼？嗯，抱怨臭味對吧？為了親朋好友到現在無人死亡，你們做過了什麼？嗯，詛咒戰爭對吧？我知道你們的力量很弱，不足以跟敵人對抗，這是你們天生可憐的地方，用盡你們的身心靈去詛咒協法特的無能吧。但我真的沒想到你們更弱的是心靈！還沒跟敵人對抗過就已經破碎了。你們沒有自尊嗎？你們沒有驕傲嗎？你們連一點點想要證明自己生而為人的勇氣都沒有嗎？在我質疑你們是不是巴利魯人之前，你們有沒有質疑過自己是不是人？這兩個禮拜來你們有什麼行為能夠證明你們是？啊？沒有吧？你們最好不要到我面前炫耀你們忍耐臭味的那種基本動作，我可是在最前線指揮著臭味的誕生阿…」

一面吸收著同儕的表演精髓，駕車的和樹『雖然帶著鼻塞就是了…』忍不住偷笑了幾聲。

「…你們以為你們很懂什麼叫臭嗎？你們以為你們很懂什麼叫痛苦嗎？你們以為你們很懂什麼叫忍無可忍嗎？告訴你們吧，在巴利魯城牆跟巴利魯軍隊保護之下，你們懂的全部都是屁！」講到這段，即使現在站在應該沒有居民可以攻擊到的位置，凡依文仍然嚇出一身冷汗「不信是嗎？不信的人現在全部都按照巴利魯緊急避難手冊第五章第四條第三節第二項的規範路徑往城牆走！端起你們家用剩的廚房廢油、帶著你們不會喝的低劣粗酒、捧著沒有命你們根本用不到的暖爐用煤炭木材！走上城牆！你們會看到什麼叫做煉獄！你們會看到什麼叫做戰爭！」

全巴利魯大概有四分之一的人被這段不斷重複的宣言氣到瘋狂，畢竟，這兩個禮拜往敵人群拋射的彈藥有部分是在巴利魯制式命令之下，這群人才會羞恥或氣憤的每天固定協助市府人員清空家中糞池貢獻出來的…

但這些人卻被另外四分之三的人硬擠上行動軌跡，每個人手裡多少都拿著宣言中提到的東西…連小孩子都不例外的狀況讓凡依文意外於巴利魯的團結程度。

全城居民像是蟻群…雖然偶爾有幾個節點會少許停頓，但那是為了傳遞正確的情報而必然的浪費…之後他們會更加賣力的追回那份喪失、更加拼命的去獲取團體希望的目標。

只是當站上城牆「「「「「「「「哇啊…」」」」」」」」這輩子可能就只能看這麼一次的景象，讓他們全傻了。

五榖雜糧成就出來的事物經過型態轉換之後跟五穀雜糧被轉換過後的型態混雜在一起…五彩繽紛的色澤卻用無序的方式拼出了混亂的場景，而那些近乎死屍的存在卻仍然嘗試表現自己活著，一抖一抖的掙扎著…

在火苗上、火樹裡掙扎著。軀幹因為被火舌舔過而發出焦臭、肢體遭火焰塑形成章魚腳…徹底煮熟的那一種。

然而，它們仍然往巴利魯行軍。

只能匍匐前進，一邊前進肢體還會緩慢脫落…它們仍然往巴利魯行軍；壓過同伴的殘渣，輾過自己的失落…它們仍然往巴利魯行軍；卡在雷光的障礙，被電流嚴重灼傷…它們仍然往巴利魯行軍！

像是從傳說火焰地獄爬出的死屍，巴利魯城外如今彷彿神話場景重現，所有人連吐都忘記，只能目瞪口呆的聞著焦臭烤肉味、看著焦黑火人不斷往自己腳下靠近…

「死平民！愚民！賤民！就這樣容易受動搖的心態憑什麼跟人家當暴民！動作啊！」這種狀況也在希比的猜測範圍之中，凡依文不得不用罵的推進流程「手斷了阿？叫你們帶東西來不是叫你們拿著保暖！給我丟下去！能丟多遠丟多遠！能砸多準算多準！把你們這兩個禮拜來受的悶氣全丟出去！丟完了之後就給我滾回你們的狗窩，腳沒斷吧！能走吧？腳斷了就給我用爬的！少擋路！沒看到敵人是用什麼態度打過來的嗎…後面的給我差不多一點，不要擠不要推！遲早輪到你們看！少在那邊緊張！我還怕你們看不夠搞不清楚狀況！呆子！蠢蛋還傻著阿！給我砸！用力的砸！」

於是『匡啷』在第一罐由凡依文擲出的酒瓶碎裂在敵陣之中。

「去死阿！」　「可惡啊！」　「臭死人了啦！」　「滾離巴利魯！」　「巴利魯榮光長存！」　「大樹萬歲！」

巴利魯居民的情緒終於毫無保留的往正確的方向傾洩，不過…

「這場戰鬥結束之後，我想結婚啊！」當某個士兵不小心把內心話講出來。

「我要女朋友！」　「我要男朋友！」　「我想要有我生出的人！」　「我要洋娃娃！」　「我要皮球！」

場面突然變成奇怪的許願大會，彷彿城牆下的火海是許願池，而自己手中的助燃物是硬幣…只要用力丟下去同時大喊，願望就能實現一樣。到這邊希比也算有預料到，但沒有特別交代應對方案，因為這不是壞事，不干擾戰術運作…而希比沒有料想到的是…

某些願望確實實現了。

把心中累積了兩個禮拜的負面情感一次清出後…落差感、解脫感…全都變成增生正面情緒的土壤。女孩去玩具店、男孩去球場、少女跟青年都有了伴侶…巴利魯城內莫名出現了不像是戰爭的快樂氣氛，讓整個流程進行得更加快速。

不到一天！

所有巴利魯居民已經各上城牆投擲物品至少一次！有些投上癮的奔走了將近十次，而創下投擲次數最多的平民，則獲頒巴利魯榮譽市民稱號，今年免所有賦稅…城內，人心暫時安定。

而城外，敵軀幾乎全毀。

但看著大火之中的某些區塊，星象只能困惑的問「大叔大叔！你看那邊，是不是有還沒燒到的地方阿？」

「唉，星星小子。那不叫做還沒燒到，那是燒不掉的地方…我們的真正目標出來了。」

燎原大火之中只有一個區塊沒有跳動的紅光，不是因為燒不起來，而是因為熄了下去『啪嚓』如果忽略火聲風聲，應該可以聽到這踩碎殘渣踐踏草坪的輕響…在這絕對的煉獄境界，在這生者與死者都想逃離的環境中，還能夠邁步前行者必然有其特殊之處？

不！

它正是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穿著跟其它黑甲屍體相同，沒有任何花俏裝飾，各關節防護處也只是單純的圓弧護甲，單看外形根本不會特別注意…在那浪潮一般的黑甲動態之中，也沒有辦法特殊注意！

希比花費將近半個月的計策至此才正式發揮效果：汰弱留強！用外星文明最高峰灰零都無法違逆的方式！

「喔耶！萬歲！希比超神的！這樣我們就只剩下一個敵人要打了耶！大叔！走吧！把它解決掉！這樣我就可以整晚專心看星星了…咦？小米？你怎麼跟大叔一樣皺著眉頭啊？」

「因為這是對我們而言最糟的狀況，怎麼能不皺眉頭？」　「哪有？只剩一個敵人耶！一個耶！不是一萬個耶！」

「基本上希比剛剛送來的最新提示上也是把只剩一個目標列為最危險狀態…算了，看你滿臉疑惑，肯定想不出來吧？和樹，凡依文，過來！」

「咿！是！米多斯大！」　「米多斯大人，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抽考！」　「「是！」」

「題目：為什麼十萬敵軍在希比計策之下，最好是只殺掉九萬，反而清到只剩一名對我們而言是最糟的狀況。」

「這…」罕有的，這次凡依文毫無頭緒。更稀罕的…

「啊！在下知道！因為這代表它被神煉了！十萬只剩它一隻的話就是十萬倍的強！就像老大叫在下一直凝練的長槍！比在下普通亂做的厲害很多很多喔！」竟然是和樹答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差一點點就是標準答案，但算不錯了。這值得我叫希比誇獎你…」　「萬歲！米多斯大誇獎在下耶！」

「…不過正確答案除了它應該可以吸收同伴殘渣之外，它應該還具有以一己之力控制其他將近十萬同胞的效果在…這才是希比最擔心的效果。」　「咦？可是米多斯大，它可以控制的黑甲死人都已經被老大燒光光啦？」

「啊！我懂了，米多斯大人。團長大人是不是擔心它能夠控制想要攻擊它的人？」

「是的…」咒詛著自己今世的無力，小米顯得有點怨恨「讓我代替你團長回答你：正確答案，可惜沒獎品。」

「咿？那怎麼辦？米多斯大？啊！在下身上的大海賊套裝有穩定精神的能力耶！這樣子可不可以讓在下不被操縱？」

「…你去試一次不就知道了嗎？」　「咿！在…在下會怕…」

「不要說你會怕，希比也怕。怕到時候他得放下自己要做的事情，趕來這邊把被控制的你給宰了。」　「咿？」

「啊，小米，好了啦！不要再逗和樹了啦！我相信希比一定有設計什麼好方法對不對？趕快說出來嘛！」

「星象，為什麼你偏偏在這種時候能夠猜得特別準？」　「我哪有猜？我是相信希比好不好？」

「算你說的好…拿去吧，這是希比為我們設計的最後一張底牌了…全都要賭在視力最好的你身上了。」

再次整裝，全員進入戰鬥狀態，神情上多少有了幾分慎重…敵人的真正實力是未知數，貿然進攻相當危險，但任憑它把殘渣全部吸收強化自身更加危險！

「術士團！第一陣上前！地系上級術法聯合頌唱！目標：火勢特別強大區塊…開始！」

「「「「「「「「「「潛藏在大地裡的破壞力量，覺醒吧！大地幻滅！」」」」」」」」」」

「術士團！第一陣後退！第二陣上前！雷系術法聯合頌唱！目標：第一陣掃蕩範圍以外區塊…開始！」

「「「「「「「「「「微小不可見的雷光，聚集成為無堅不摧的浪潮！電光波濤！」」」」」」」」」」

「術士團！第二陣後退！第三陣上前！冰系術法聯合頌唱！目標：熄滅所有火焰…開始！」

「「「「「「「「「「凍結就是你們的末日，至少讓你們在剎那間粉碎！擁抱末日！」」」」」」」」」」

「副團長大人！」　「走了！小子們！今天戰鬥！」　「「「「「「明天舉杯喝酒吃肉！」」」」」」

冥王夢魘傭兵團七名精銳（實際上幾乎相當於全團）背負著巴利魯全城的注目與希望，衝向那肉眼明明看不太清卻光是存在就具有十萬敵軍等級龐大存在感的敵人。

跳下城牆，衝向敵人…騎乘岩龍、展開晶翅、身覆星光、踏空而行、御風飄盪、幻影衝刺、光葉懸浮…七種不同前進方式更加讓巴利魯守兵們熱血奔騰。

將幻影刃改為移動技巧的璋瑯本來在最前方，然而「喀喀喀！不用你動手，璋瑯！讓我來就好了！」魔腱因主人企求愛慾因而爆衝，被黑火包覆的白衣硬是超越了所有人。

「大笨蛋，小心點阿…」　「當然啦！我要保護對我最好的蓮嘛！所以，蓮，你也要…」　「知道了，會幫你啦！」

雷宿槍板機連續二扣「「雷鰻狙擊刃！」」水雷混合而成的彗星，帶著略為晃動而難以捉摸的軌跡轟向敵人。

人未到「「去吧！」」聲與招先至，眾所矚目的第一擊，艾爾跟蓮並沒有打算就這樣光榮回城，卻也期待看到敵人重重受挫。

但「嘎吼啊…」最後的黑甲兵，最強的黑甲兵…頸部承載的頭顱突然出現了微妙的亂顫…

「跟…」而只有星象看得出來「…跟射擊晃動的軌跡相同？」

從腰部開始以下半身毫無動靜，只靠著上半身的變動，黑甲兵的嘴巴就完全對準了雷鰻；從頸部開始以下全身毫無變化，只有頭盔突然出現跟艾爾攻擊相同的光芒…　「「吃…吃掉了？」」

那發即使是巴利魯城牆應該也能打出個大洞的射擊，就這樣一點不剩…全成為對手的養份。

在戰場上完全傻掉就是最好的靶「嘎吼啊…」黑甲兵頭顱再轉，對準艾爾胸口張開嘴，雷鰻狙擊刃的光芒再閃…

「真霸猛擊裂破！」卻沒有正確射出。岩龍以山崩之姿呼嘯而過，一口氣撞歪了黑甲兵的準心。從黑甲兵身上轉生的雷鰻狙擊刃洞穿了巴利魯城外薰黑的雲層，讓戰場驀然出現一塊刺眼的區域…

偏術法的戰鬥必須捨棄「用你的刀！白蟑螂！」歐吉知道，戰況已經演變成需要實在給予肉體創痛。

於是「「幻影刃！」」一白一灰，兩道身影以蟑螂遊竄於世的極速拉出兩條黑光…

『鏮』卻沒在敵人身上留下黑痕，甚至連個擦傷都沒有。

「退開！璋瑯！」兩手猛的高舉，比天光還刺眼的兩顆火球合成偽日「分享獨奏！」

對濃縮的黑甲兵，施展濃縮的火焰…如果濃縮比例相當，結果應該相仿。但「嘎吼啊…」最後黑甲，雖然吼出的聲音有些痛苦，仍然用兩手鐵爪硬是插入火球之中…

「嘎吼啊！」硬是用物理形式破解了能量術法。

「唉呀，看起來復原的程度還不夠徹底呢…還以為它會死的呢。」涅碧莉姆不怎麼在意。

「嘎吼啊！」敵人卻明顯因而暴躁，兩手往地上一個比較完整的黑甲抓去。

「你別想！星象！」　「喔喔！羯角聖劍！」　「天雷轟頂刃！」星光與天光，交錯而成的否定記號。

否定了黑甲的行為『鏮』　「「沒砍斷？」」卻沒否定掉黑甲的存在價值。

「米多斯大，星象大！讓開，讓在下來！」無意識之中模仿了希比的突襲方式，風雷交加的晶體翅膀先被打成粉碎再構成比單純板塊更為靈動的雙翼。最速突刺，挺出的是和樹最強的凝煉長矛「天翔瞬迅槍！」

一直以來動作並不誇張「嘎！」但黑甲兵突然用力側跳…只為了閃開那以被預知能夠洞穿戰甲的鑽刺。

避過了胸口被刺出山洞甚至整個上半身粉碎的可能性『嚓』左肩的黑甲邊緣仍然散成飛灰，顯示和樹的攻擊確實有用。

『太怪了，這個壓縮黑渣到底多能克制術法能量？剛剛那幾下全都失效？結果老鼠小子並沒有特別突出的攻擊…反而這麼有效果？』腦中疑問一個接一個靠著重拳砸向地面，轉化成張口咆嘯的岩龍從地竄出。

最終黑甲的動作也因此跟著靈敏化…地面是它的領空、空中有它的地面「這…這是魔腱的移動方式？」才交戰不到三招，艾爾在雷雲中苦練才學會的閃避技巧，蹬地飛行的時機、踏空行走的訣竅…幾乎全都被偷走…

瞬間，最終黑甲比艾爾或者璋瑯更像是隻蟑螂…黑影遊竄在數十條岩龍奔騰的區域間絲毫不顯凌亂，而且速度有逐漸上升的趨勢，逼的歐吉也不得不加快自己揮拳的節奏。一時間，沒有人能夠介入戰局。直到…

在旁看了大概百拳「「「清楚了！」」」三重疊合的女性嬌音，都讀穿了最終黑甲的行動法則！

「出來吧。我的魔劍…涅碧莉姆…」玉手在虛空中晃動一下，停止時，已多了把如鮮血般深紅、如野獸般張牙的兇器…

「我的後裔！把靈魂的碎片借我用一下…啊，當然，我是不會還的喔？」璋瑯嬌笑一聲，雙手短刀上突然抹上了一層黑灰色的霧氣、散發著廚房最深處角落的芬芳…

「…聖劍，是時候表現出你到底有多鋒利了。我會拿奧里哈爾剛短刀刻下目標痕跡…」

『然後把那條痕跡畫成峽谷對嗎？好的。』　「那就拜託了…」

「「「喝啊！」」」三條身影同時躍入空中龍谷，奔馳在飄盪龍軀上，不斷接近目標。

「嘎吼！」最終黑甲感到威脅，大吼一聲速度雖然又往上升…

「等你很久了！臭傢伙！」卻被歐吉掌握到上升的幅度，奮力搶拍讓岩龍狂舞的陣行比目標再快上一步！

數十條岩龍頭碰頭、尾接尾，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骨架「老鼠小子！蓋城牆！」

「咦！啊！是！在下會努力的！」再靠著和樹這半個月努力囤積的經驗「喝呀！」

…以岩龍為骨架、晶體為絲線，補成了一個極大的繭，包覆住了四條人影。

無處可逃，無處能躲，學習能力異常的最終黑甲「嘎吼啊啊啊！」狂嘯一聲，雙手戰甲莫名變型成戰劍，一反總是被動的動作，正面衝向…

「喔喔？竟然第一個找上我…看起來它知道我體內缺陷最大呢？」兵器最嚇人的涅碧莉姆。

本來速度已經很快「你別想動我朋友！幻影刃！」暴怒之下，璋瑯的速度凌駕在最終黑甲之上許多。

「不過是個傀儡，倒是挺囂張的啊？」沒有被當作目標，感到被汙辱的小米搶先一步站到涅碧莉姆身旁…

「幻影回歸！」雙刀輕快揮出，留下的是深可見骨的重傷。

「唉呀？速度變慢了呢？本來還想讓你自己撞上來多受點傷害的…」舉劍斜指敵人，姿態優雅中夾雜些許銳氣…輕巧一個轉身！

沒有約定卻靠見識同步施招「「翔破裂光閃！」」超高神速連環刺擊，兩倍狂野衝出。要躲要閃，都已經來不及！

「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鏮…」金鐵相擊的脆響，如驟雨般轟出…

如驟雨般停歇。

「成…成功了！」看著趴在晶繭最邊緣的黑甲，上面滿是裂痕，周遭全是碎片，和樹忍不住最先歡呼「咦…咦咦咦？」

卻也是最後發現無用的人。

黑甲無風自動，所有碎片像是軍人般整齊回到原位，把裂痕全部擠光…轉瞬之間，最終黑甲再次恢復原本姿態「嘎吼啊啊啊！」再一次咆嘯著…卻不是對離自己最近的和樹示威，而對天喊出不滿，隨即衝回空中與敵人廝殺。

「咦？」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必須盡可能減少出手次數以掌握時機、找出缺陷，星象很努力的瞪著敵人一舉一動「怪了？」

「怎麼啦？看星星小子？」　「大叔，我搞不懂啊？」跟著歐吉一起走近繭，星象越走越是困惑。

「搞不懂什麼？」　「我不懂它為什麼剛剛不打破和樹的晶體板子啊？」　「因為它覺得打不破吧？」

「可是它連試都沒有試啊？怎麼知道的？」　「你會試著去摘星星嗎？」　「我小時候試過。」

「大叔沒話說了…」歐吉看著繭中的對戰，不住搖頭。雖然內部有三個我方夾擊，但情勢卻是對敵方越來越有利。

最終黑甲除了艾爾的魔腱功能外，漸漸的在攻擊中連雷宿槍的效果都嘗試模擬…雖然單發的射擊連和樹因為巨大肯定不夠緊實的晶體都沒打穿，但當敵人明明近距離用刀劍互砍，卻突然能夠放出擬似的術法攻擊？

如果在繭裡面的不是位階本就與人不同的璋瑯、有兩輩子見聞的小米、身體狀態不同常人的涅碧莉姆，隨便的換作普通人或者比較弱小的傭兵…例如現在很想介入卻無法介入的艾爾…

早就死了！早就成為最終黑甲生命的一部分了！

希比最擔心的精神能力也開始慢慢展露，嘴裡吼著的仍然是翻譯果凍也翻不出來的聲音，但卻開始有冰針、閃電、石塊回應呼喚，加入了攻擊的陣營。下級術法雖然不夠強大，但沒有人能保證敵人不會繼續在戰鬥中進步…

…除了一開始的戰劍外，黑甲模仿和樹做出了戰矛、戰劍也從單手劍變化成涅碧莉姆手中的鬼牙雙手大劍。

「嘎吼！嘎吼啊！」甚至，它懂得在急速前進的幻影刃終結瞬間，快速的利用動力連接在刺擊上有著更高速度的翔破裂光閃…讓場內三者都選擇不再施展更高水平的技巧，避免被學走。

「這下可諷刺了…對手不怕術法，有混搭術法能量的戰技大致上也沒在閃…單純只靠武力的技巧又學的起來？這根本就是逼大叔叫小子過來了啊？只剩下狂戰士那種沒有道理能學的打法能剋了吧？」實際上，在場還有人能夠達到類似效果…

但歐吉要隨時跟和樹修補大繭、星象則擔負起執行希比設計的最後一擊工作，都不能輕易出手。

「白蟑螂嘛…死了是沒甚麼關係…」而艾爾，如果放進去反而成為對方的養份，那還不如繼續放在外面比較好。

神的心靈、人工生命的肉體、漫長人史的技術…三者圍攻都沒辦法殲滅敵人，歐吉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方法能夠確實有效。

「嘖…要有夠強的力量啊…」　「力量？」

「對啊！最好是那種可以瞬間壓倒一切的暴力，應該就有用了。」　「好！蘭緹絲！」　「知道了，臭魚…」

突然，人智所知的最強力量出現在戰場，面對和樹的限制「喝。」僅是單純毫無花俏的一拳，就打出了一個能讓成人鑽進去的洞口。而，歐吉還看得出，這是紅龍把力量調整到剛好又極致壓縮在一定範圍與方向的結果。否則，就算是要讓整個大繭一起碎裂都不是問題！

『這下好了！贏定…欸？』本來正要放鬆，卻意外的從總是沒有表情的紅龍臉上看到跟蘭緹絲一樣不妙的表情。

是憤怒、是難過、是疑惑、是激動、是焦躁、是「怎麼會！」不願！

還沒弄清狀況，蘭緹絲的大喊「怎麼會是你？怎麼會死了？你也是龍啊？」總算讓歐吉找到癥結點…

「…原來…前任領主，不但是條龍…而且…」還是所有壞線索糾纏在一起的最糟癥結「…還掛在敵人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