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支章－賽雷斯提亞（２２）

身為情報集散地，千杯所在地點不是巴利魯的核心，而是出沒人士較複雜的邊緣地帶，移動到城牆的時間會比領主護衛隊短很多…但當以歐吉為首的冥王夢魘傭兵團還有千杯重要人士全都登上城牆往下看，大概只有精神年齡超過一百歲的非常人才能完全免疫城下的黑色悲劇。

城牆下面的黑影，在賽雷斯提亞並不晴朗的陽光照耀之下，只是更顯灰暗氣氛而已。在裝甲包覆下，他們的姿態動搖到看起來不像是生者，舉手抬足之間都有一種新手操偶師還不知道該怎麼控制操線板、不熟悉懸絲鬆緊調動技巧而生的笨拙…讓人根本看不出它們單體到底在作什麼。

是要打招呼？還是要來個友好的拍背打頭？喔！還是要演默劇？嗯？要叫服務生來點餐嗎…

十個百個散落開來可能還不好理解，只不過它們的總數真的太多，當數量已經需要用萬計算，趨勢性自然會從那些不可解的動作以萬倍的強度傳達出來：它們打算攻城！攻打一座不管它們生前打不下來的巨城。

先不提大樹剛展露不久的巨藤兵，在有十層城牆防禦之下，光是巴利魯城守團就能夠把它們全部打死不只一次！但，更嚴重問題也跟隨而來：究竟要把這些傢伙打死幾次才夠？這些明顯是死後之物的無名傢伙們，究竟想要死幾次才夠？

以大樹氣根為骨，靠堅韌大石當肉，用大樹樹汁當血…巴利魯的城牆不是能輕易攻克的目標，但對死屍而言並不是如此，它們全都用應該已經腐爛變軟的肢體一次又一次的拍打壁面，在牆上留下已經看不出血性的黑色黏漿…手斷了？用腳踢；腳折了？用牙咬；連牙齒都斷了？那改用頭錘！

連頭炸了都沒關係！還有身體可以被行動比較順暢的同伴拿起來當投石機的子彈砸！只摔一次不夠就多丟幾次！一群死屍用上死士的死脾氣態度攻城，這可是可以把人活活嚇死的場面。但更嚇人的卻還在後面…

碎成渣的肢體還有沒裝著者的戰甲，會被一些看起來是醫護兵的黑甲兵用黑鐵擔架全部收集起來送到後方，然後努力拼湊出另外一隻黑甲兵來繼續攻城。

雖然…它可能有八隻腳，靠有著七個傷痕的身體接著六隻手，五個鼻子、四個耳朵、三顆眼睛…兩根鬥牛的巨大彎角長在耳朵上方，最後在背後追加一對大禿鷹的翅膀…

是！攻城的不只是人軀，還有獸屍！不亞於魂獸的威脅性，但有著魂獸沒有的實體…還沒有肯定的退敵方式！

因為不管怎麼看，都沒有人能從這十萬黑甲兵之中看出一個像是死靈術士的總指揮！連神、跟神相仿的生命都不例外！

很多士兵看到一半就忍受不住，跟隨著和樹一起在城牆上面檢查昨天晚餐的消化進度；也有不少人跟凡伊文一樣，看到臉色發青、四肢僵直無法動作；了不起的隊長級人士勉強可以強自振作，幾次大口呼吸之後睜眼瞪向遠方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但像費特，就算神情憔悴，也得拿出所有骨氣跟膽量，大聲的問一句「誰敢跟我下去討伐危害巴利魯安全的妖物群？」

然後忍受幾乎全士兵疑惑的視線共同質疑『『『『『『『『『『『誰敢啊？』』』』』』』』』』』

答案還沒問就已經知曉，但還是有幾個士兵硬是終止自己的嘔吐、停下自己的顫抖、結束自己的逞強走到費特身邊後單膝跪地「「「「聽從智囊團差遣。」」」」讓費特找到了一點點心靈上的安慰。

才能比較有面子的轉身「那麼，大叔。從現在開始，巴利魯還有行動能力且有戰鬥意願的人都聽從您的命令，請問…我們該怎麼作？」

「呵，這問題問的真好啊…」扛下問題跟目光的人則只能苦笑「…還能怎麼作？拿全力跟它們拼了阿！」

「這…」聰明人一聽就知道，這不是莽夫的妄言而是智者的無奈反諷，或者是反問。

反問『你確定就憑這樣的武力全上能跟對方換命嘛？』

「不跟你小子開玩笑了，大叔沒打過守城戰，只看過幾本戰略指南書籍…」　「您真博學。」

「當有過在地下城差點被困死的經驗後，你也會想要學軍伍調動手段的…老掉牙的故事先不提，先告訴你這看起來大概也沒戰爭經驗的小子兩個好消息跟一些壞消息。」　「是，請大叔指點。」

不光是費特，就連凡伊文甚至是還在檢查昨天午餐的和樹，都恭敬的走到一旁等待自己肯定也不知道的知識。

「好消息之一，這群死傢伙的指揮官肯定不懂什麼叫做包圍戰術，所以真的萬不得已，理論上巴利魯居民還有三個方向可以逃跑；好消息之二…」　「是，第二點是？」　「就是你至少還有一個好消息。」　「欸？」

「要偷笑了，不胖的小子。都被人攻城到城下對方還有明顯弱點就代表有機會，要是連這個弱點都沒有，面對這群不會累不用吃飯的死鬼，你以為你有多少本錢跟底牌可以跟對方鬥？」　「痾…承蒙指教了。」

「聽好了，接下來是壞消息。第一點，看起來對方還是有飛行部隊，只是現在還沒群體進攻。叫你們的弓箭手千萬要在對方正式起飛前就把對方打下來，最好是看有沒有投石機直接打成肉泥最實際。否則真的飛起來，大叔不覺得這群打不死的蟑螂你們的人有辦法全部克服恐懼感，發揮百分之百的能力成功擊墜敵人；第二點，敵方有拼湊合體的能力，所以攻擊準則是盡可能完全毀滅。能拿大槌砸的就不要拿刀砍、能用火燒的就不要用水潑…大叔再重複一次，目標是讓它們盡可能完全毀滅，做不到這點完全毀滅的就是你們…」　「…」

「…少這樣瞪大叔啦，改口說成我們可以吧？」　「不好意思，冒犯了。」

「第三點，現在是非常狀態中的非常狀態，把你們之前固有的軍事體制暫時都拿到墳場裡面埋掉或者倒進垃圾場。現在開始要全民皆兵，男女老幼能幫什麼都歡迎，跟你們家的內政官講清楚，沒有弄好接下來大概是長期抗戰。找齊全你們領地的所有宗教神棍，運氣好會有很多喪事要他們負責主持…」　「痾，這是運氣好？冒昧請教，那運氣不好呢？」

「運氣不好？」歐吉板起臉「運氣不好就是連他們自己都變成喪事主角，大家都一起躺在土地上面當食屍鳥的三餐兼點心兼下午茶兼宵夜，連這也要大叔講？」　「…恕我愚昧。」

「第四點，目前這群傢伙都只是步兵階層散兵配置，萬一開始出軍伍組織性行動，那你要祈禱你們之前的軍隊訓練夠扎實，否則就是死；第五點，目前看不出這是敵人的部分兵力還是最大兵力，如果偵查兵夠多又夠膽，你們最好派人去周遭探探還有沒有伏兵；第六點…」　「咦？您不打算請求援軍嘛？」

「你這肉體不胖心靈倒是豐裕過頭的小子…是認真的以為當敵人是這種怪胎的時候，還會有勢力願意伸出援手？」

「這…」

「不把情況解釋清楚，對方就不會派出足夠的援兵；把情況解釋清楚，對方就不會派出援兵。你倒是想一想你要你派出去的外交官怎麼交代事情。」　「這…」

「看你這傻臉也知道你覺得交代不了，所以援兵的部分就先跳過。第六點，目前只有這個系列的敵人，但不代表一直都會是如此。你最好祈禱跟你們有仇的勢力不會趁機攻打、魂獸不會想要跟著來玩一場大的；第七點…」

「痾…請稍等，大叔。」一個矛盾點讓費特終於忍不住出手打斷歐吉的發言「您剛剛不是說只有一些壞消息嗎？怎麼突然變成這麼多壞消息？」　「啊？你小子不要告訴大叔說，你不知道做人要謙虛啊？」　「…受教了。」

質疑全部變成擔心後，歐吉又多說了十幾個壞消息，差點讓費特從擔心變成死心「差不多就這個樣子了吧？城上的士兵留給指揮官指揮他們進行反擊性的防守態勢，你小子可以去準備其他周邊事項了。」

「是…那…這方面的內政相關知識我們可能比較欠缺，請問大叔…能不能請您跟希比先生還有安小姐一樣跟著一起指點一下…」　「大叔跟著你跑的話，你打算找誰來牽制這些死傢伙？」　「咦？大叔您剛剛說…」

「都講成這樣你還不懂？大叔離開這邊的話，你要找誰來阻止這些沒命了也要上的死傢伙把攻城進度往前推啊？你該不會以為單靠在城牆上堅守就能打退敵人吧？」　「可是…您的意思是…」

「唉，還聽不懂？大叔的意思是，等等大叔得帶人下去吸引這群死傢伙的髒手，不然你根本撐不到防禦機制完全建立的那時候。」

「這…」費特傻了一陣子後單膝跪地「…費特．歐必斯提在此謹代表巴利魯對喪先生您獻上最誠摯的謝意…不過，請恕我好奇，您究竟看了多少戰略書籍呢？是不是方便推薦幾本讓我也充實一下…」

「大叔老啦，哪還記得那麼多書名？前前後後不多，大概看了一百多本而已，你自己到書店找應該也有得買吧？」

「…您真是太謙虛了。」

費特多少有點失落的離開了，在走下城牆的最後一眼，那雙眼睛裡面充滿的疑問是『難道茵菲莉亞人都這麼強大嗎？』擔心、恐懼、疑惑跟慶幸。

而在歐吉往城牆下看的眼裡，恰好只少了最後一個情緒。一個轉頭，慶幸因為眼中的某人而出現「好了，我注意你很久了，找姐姐小子！還不趕快給大叔從實招來？你到底是有什麼特殊絕招，到現在都還一臉無所謂的看著這群怪物啊？能讓你有把握到這種程度就趕快講出來讓大叔喘口氣啊，人老了，心臟承受不住啊。」

「大叔？你剛剛的說明氣勢可一點都不老，少在我面前提那個字了。」　「好，那大叔沒辦法活的比你久了，快說！」

「真是…這種態度到底是希比從你的態度上學到還是你從希比身上學到的？算了，其實我沒有什麼特殊絕招，只不過是上輩子看過類似又更盛大的狀況，沒什麼值得驚訝而已。」　「而且那還是你一手造成的對吧？」

小米一絲得意的壞笑「正是…如此。」蓋不住滿臉落寞。上輩子的一切並不全是能在大太陽下檢視的良善行為，特別像是這種操弄他人生命的事情…不管直接或間接，都已經身為肇因太多太多次。

體貼的無視那股哀傷「那大叔反過來問，在這種狀況下，是你會最擔心什麼狀況…找不到姐姐除外…」

「其實…真的沒什麼好擔心的。」　「唉，那就慘了，代表這些傢伙全是棄子，死了也不足惜。」　「正是如此。」

「好吧，那只好再問問我們的客卿…璋瑯小姐？有沒有什麼好方法對應這些傢伙？」

「嗯…目前沒有呢，如果你們願意讓我找後代來吃光他們的話或許算是有？」

「衷心的感謝您的好意，但請容許我們心領。」先是魂獸再來龍人，現在還有一大堆屍甲兵…從費特跟守城士兵就看得出來巴利魯已經進入了精神崩潰的邊緣，如果再出現某些黑色紳士淑女大舉跳起食物回收圓舞曲的場面？

巴利魯的民心有很高機率會提前瓦解，不攻自破。

「接下來是新進暫定團員，嘿！涅碧莉姆！建功升級成正式團員的大好機會來了！副團長大叔在這邊保證，如果你有好辦法解決目前的問題，團長肯定會很開心的煉製一大堆風系裝備讓你吃個夠！」

「呵呵…副團長，您不覺得前面的引言跟後續的獎賞有點落差嘛？」　「人老了，記憶力不好，年輕人要多包涵。」

「是是…不過很可惜，這群東西因為變質了，體內狀況劣化的相當嚴重，我不是很想吃呢。」

「那真是太好了，大叔也不希望你吃它們。」其實一開始就沒抱持太大希望，只是姑且問問的歐吉並沒有動搖的太厲害「所以聽好了，目前我們冥王夢魘傭兵團很不幸，在傭兵工作清單暫時只剩跑下去跟這群黑皮小鬼一起打混的選項…好了，老鼠小子別吐了，只要你不受傷大叔不介意你等等當作表演雜耍吐在他們身上…蜥蜴小子少開心，下去的成員沒有你的份，你在城上輔助城守戰鬥效果比下去大…白蟑螂！別想偷溜，能在天空亂走的你等等得跟老鼠小子組成兩人小隊打游擊！璋瑯跟涅碧莉姆有合作經驗組一小隊、星星小子跟找姐姐小子是老搭擋…大叔是機動組，會看情況混進去當個肉盾幫你們挨打。記著，絕對不要被碰到，這是對待亡靈生物的第一準則，大叔絕對不希望得把你們跟著它們一起滅了…咳，按照慣例先來呼個傭兵口號…璋瑯小姐你應該多少知道吧？」　「嗯，大概吧？」

「很好啊，那就大叔喊開頭…今天戰鬥～之前！」硬是把話題轉調，認真過度的和樹還因此而滑倒在地「我們可能還有謹此一次的特殊打手，大家得掌聲鼓勵…是不是？紅龍？蘭緹絲？」

「唉呀呀，大帥哥客戶的老師眼睛很利嗎？這樣都被看穿了嗎？沒有人類衰老的特徵呢。」

「雖然場合不是很適合，但讓大叔…喔不，在你們面前應該不能用這個自稱，我太年輕了。對吧？化身成人的紅龍跟蘭緹絲？還是我該說可能藏有咒龍石的成年龍族先生小姐？」　「「又被看穿了。」」

「請說這是聽出來的。詳細要討論等我有命回來再說，總之，請跟著我們下去滅敵吧。冥王夢魘傭兵團！今天戰鬥！」

「「「「「「「「明天舉杯喝酒吃肉！」」」」」」」」

看似鼓舞士氣的口號，用意卻是讓人想起自己最深層的慾望或執著。程度越深，求生的態度就會越發堅定。七人各展手段跳下城牆，自動分成四個小隊開始攪亂敵陣。

「閃電刃！閃電刃！喀喀，沒想到雷電這麼好用啊？」　「啊，艾爾大，小心背後！天雷槍！」

不論射擊或挑刺，電流都能讓軀體出現不自主的亂顫…哪怕是死軀也不例外！

「喀喀喀！我真是太強啦…喀喔？喀靠？這些死鬼也會用閃電？」　「痾…艾爾大，剛剛是米多斯大電你的…」

「喀靠！你這變態人妖！幻影刃！」艾爾氣的放棄射擊改用斬擊，被魔腱魔火包覆的水色刀鋒一閃即過，被穿過的黑甲兵紛紛倒地…而艾爾也已經站到小米身前，居高臨下…卻多少有一點點害怕的大吼「喀，你是要打架是不是？要打就來！我會把你送去給這群死人當童妓使用。」

「哇啊！艾爾大，不要這樣…天雷槍！打完再…迅雷天翔擊！」在一旁驅散敵人，和樹東蹦西眺，就擔心自己認識的人有所損傷。

聖劍卻只是被高舉向天「我只是要讓你知道，那種微弱的電流不要說是強！連強的右下角那隻蟲都當不成！星象！」

「喔！知道了，小米！」本以黃道星陣鬥術狂斬猛刺的星象突然攻勢全收「強硬的星光化為堅盾守護眾人！防禦泉水…」

天魔導法則「吾身處於天光滿溢之處，汝置身於黃泉門開之所，出現吧，光輝之槍，神聖意識！」反過來攻勢全開，讓葉羽光翅的色澤從粉紅轉為殺氣滿載的血紅。

「…湧泉啊！將萬物一同化為瞬間即褪的驟雨！」星陣鬥術最強防禦才剛展開…

四肢幾乎同時做出不同動作的小米「對在場污穢的靈魂賜下制裁的光芒！」也把三四十輪複雜的咒術光帶互相連接纏繞，完全建立出天魔導法立體咒輪陣形…　「無傷之雨！」　「閃耀天雷審判光！」

同步大吼，最硬星光盾、最強雷光矛彼此之間沒有矛盾，四具人軀毫髮無傷『慟轟轟轟轟轟轟轟…』而周圍本來不斷靠近的黑甲兵，則因為金屬的原罪，被殛燒到全身焦黑彎曲，隱隱還有一種肉香跟焦臭混雜在一起的異味瀰漫開來…

隨性的看了一下周圍倒下的目標約莫百個，而再外圍一圈大概千餘具殘軀還能在地上隨著電流一抖一顫，小米皺了皺眉「看起來比預想中還耐打，我本來打算一次電爛一千以上的…」

「喀哈哈哈！怎麼樣！耍帥失敗了嗎？沒本事就不用在這裝高手！讓開，讓專業的來！蓮！來用新招！」

「大笨蛋，你還能有什麼新招啊！」　「當然有啊！複合水跟電的狙擊刃！準備射擊啦！」

「唉…」艾爾都已經做好狙擊槍射擊姿態，蓮只能不甘願的「…海蛇狙擊刃。」　「喀喔喔！雷鰻狙擊刃！」

雷電後發先至，奪取了海蛇的身體而轉化成更龐大的蛟龍。先被水流沖刷再被電流穿透，被命中的黑甲兵身上都多了一個大洞，嚴重的失去平衡而倒下…

但狙擊刃為了破壞力而犧牲的範圍「真可憐，讓別人幫你攻擊，結果才擊滅二十三個垃圾？」就變成小米最好的笑柄。

「喀你…」

「啊啊！艾爾大！米多斯大！在下向你們挑戰！來比賽誰打爛的敵人比較多！開始！瞬迅槍！轟霸天翔擊！」

電流、被串刺的敵人、長槍…還有期盼笑容的心願全部放在攻擊中一併轟出『轟隆隆隆…』彷彿隕石天降的威勢，還沒落地就壓得目標範圍的黑甲兵動彈不得。砸到目標，跟著能量還有碎甲爛肉一起猛烈衝出的強大氣浪…震爛了四五十具活屍、吹垮了三四百組爛肉。

「好耶！現在在下第一名！」為了平息紛爭，和樹不惜把焦點拉上自身「艾爾大，米多斯大！你們要輸給在下了喔！」

「「你還早！」」　「聖雷預言！」　「閃電刃！神速百連發！」才總算讓小隊危機暫時解除。

遠遠的見證一切，爆發地系鬥氣牽引晶靈好讓全身都用堅石硬土保護的歐吉相當欣慰。左腳側踢讓左邊黑甲兵的上下半身分家、右手格檔動作彈開了前方黑甲兵的抓擊還順便打爛了右方黑甲兵的頭顱。

捕了一記右腳中段踢，前方黑甲兵徹底失去平衡，被歐吉右手單手抓起，一次下勾拳軌跡把敵人變成鉛球一般甩出，擊倒了它後方十幾具黑甲「好耶！這麼久沒打保齡球，看起來功力沒退步啊？不過…都以為自己已經很悠哉了…沒想到果然是人外有人啊…」但跟不遠處的戰況相比，歐吉的表現不過是讓人點頭認可的水準而已。

「呵呵呵，可愛的小男孩們…聖潔泡沫！」似乎有多重人格的涅碧莉姆，進入戰鬥後嫵媚與性感雖然仍在…

「就讓你們升天吧～以慈悲為懷的冰靈為名，讓你們在鮮明的棺柩中入睡！」卻會增加了很多殘忍，多到足以把她其他性格全部掩蓋。一顆家用水塔等級大小的水球才剛砸壞順便弄濕約百名黑甲兵「嚴寒冰棺！大地幻滅！」

就把它們全部當成遠洋漁船的魚貨般冰封，再靠著近乎瞬間發動的地系上級晶術，以無數從地面冒出又收回的無數岩龍角頂爛了一切…黑甲兵彷彿被弄成近乎全黑的黑砂糖刨冰，如果沒仔細看說不定還會誤認這是草莓口味…因為涅碧莉姆會開著玩笑「啊嗯…呸呸…果然不好吃呢。」以吃下去後再吐掉的方式嘲弄這些沒有生命的生命最後一次。

「打不中喔？」相較之下，光是靠著頭上那兩根黑鬚東抖抖西點點，就能背對敵人閃開所有攻擊的璋瑯，大概算是一種異常的正常「幻影刃！幻影回歸！」

她只是很單純的用人類沒有的高速度搭配上人類的短刀技隨性的在敵群之間散步「幻影刃身！」順便再加上一點點蟑螂神力，在敵陣之間留下一兩打的能量卵鞘，而每個卵鞘又能夠誕生出數量不等的能量弱化版璋瑯，跟著本體繼續切割敵人的動作。雖然弱化版的璋瑯看起來只是個有點隨性的國小女孩，頭上顫動的兩根鬚也沒有色彩…

可是兩個國小女孩如果相撞，會誕生出一個國中女孩；兩個國中女性若是牽手，會合成一個高中少女；兩個高中女孩偶然背靠背，會融合成大學新生…而當兩個大學畢業生互相擊掌，外型與璋瑯相當的能量成熟體就誕生了！

歐吉不得不承認當這一群大小璋瑯「「「「「「「「「「「「「「「「「「「「幻影刃！」」」」」」」」」」」」」」」」」」」」有點錯落卻彷彿同時出招的喊聲，雖然聲音很甜美，而且不像蓮那樣總是不坦率…但難以應付的程度絕對遠遠超過一條項鍊所能及。

不過，跟剛自承是龍的紅龍還有藍緹絲一比似乎又不算什麼？這兩人在敵陣裏面的態度不算認真甚至說不上是閒晃「「喝！」」只是單純的舉手抬腳，像是在應付日常雜事一般隨性普通攻擊。

『怕』黑甲就裂了。　『咖』肢體就折了。　『瀑』汙血就噴了。　『破』腦門就炸了。

這讓才剛聽說艾爾曾經讓蘭緹絲稍微認真出腳的歐吉感到困惑『到底是白蟑螂太耐打？還是她那個稍微認真的程度比我想像中還要低？』

「哈哈，來玩一下好了？魔神腱，魔神腱！」因為現在的蘭緹絲，臉上可是帶著充盈的笑容踢出美腿的。而她隨便踢出的氣勁，對黑甲兵而言幾乎等於高速移動的壁壘，一碰就潰爛。

蘭緹絲外顯得很徹底，以至於幾乎連歐吉都要忽略紅龍默默在後方絞殺黑甲兵的動作。

手臂一伸、手掌一捏『喀拉』鎖骨就碎了。　『巴基』或者頸骨就爛了。

『鋪差』偶爾小失手，會直接插穿黑甲兵的臉部…而它們會被紅龍當成用過的火柴棒，輕巧的折成至少兩截之後準卻丟到一旁的固定位置，開始疊成小小肉丘。

儘管目前戰況如此順利，遠方城牆上面的吶喊跟尖叫都已經清楚到身處戰場都能清晰可聞，但那對於沒有生命的黑甲兵而言沒有威嚇性、對根本不屬於城防人員的冥王夢魘傭兵們則不具鼓舞性…畢竟光是站在場上，看不見邊緣的黑甲互相敲擊的聲音就吵得讓歐吉有些煩悶。

要不是聽覺在戰鬥中是有必要的，歐吉幾乎就想要用吸音石把這些聲音一併吸光，好讓自己能專心戰鬥。

畢竟現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領隊究竟有沒有在這之中？』

因為實在是太簡單了「喝剎！」架式正確、速度標準、位置準確的一記單純直拳，歐吉有自信可以一次打爛一具黑甲兵。如果加上基本的武術套路，簡單的幾個連環要清掉一個小隊都不是問題，更不用說是另外八個各自在敵陣之中嘻鬧戲耍的不合格傭兵。

然而，真的毫無變化。

只有威嚇性的攻擊、只具表演性的防禦、只剩堅持性的移動…湊合起來根本什麼都不是。要不是數量多到難以估算，歐吉甚至想帶領見習傭兵來這裡練習基本戰術。

「弱…好弱…太弱了！」畢竟數量遠輸對手，歐吉心中不斷壓抑想大鬧一場的衝動，繼續扎實的打出簡單樸實的拳、繼續堅定的踢出基本單純的腳…就是為了等待真正需要全力以赴的對手出現。

即使是拼合出來的黑甲兵「源塊嵐猛射！孤心裂空射！」都挨不住在場最青澀的和樹猛烈一擊？這讓歐吉放棄了快速移動到混合黑甲兵旁一戰的慾望。

一眼望去全都是同樣型式的戰甲，很明顯程度相當，一拳一腳之間毫無意外之處，短時間內歐吉恐怕閉上眼睛都能自保不失。

無法突破的局勢讓歐吉開始有點焦躁，攻擊雖然仍然有效，卻隱隱有了一些細小誤差…雖然大致上只是敵人被砸爛之後碎肉的尺寸從小指寬變成姆指寬，但仍然有差！

漸漸的，碎肉的尺寸上升到跟肉舖販賣的狀況相仿「不妙！」歐吉才驚覺自己犯了一個初階傭兵常犯的錯。

「喝！」對天丟出信號彈。　『磅！』信號彈的聲音吸引了所有黑甲兵。

「「「「「「「「咦？」」」」」」」」但黑色象徵的敗戰意涵卻困惑了所有我方…

「巴利魯城守軍團注意！目標敵方陣營最後尾，投石攻擊…」但凡伊文的輔助攻擊已經不允許任何困惑「開始！」

巴利魯城現任守城警衛隊第一次的戰鬥，雖然心態中都還留著恐懼，但在執行命令上仍有出色表現，石塊的支援準確的打亂了黑甲兵進行後勤的流程。

「術士團！第一陣上前！冰系上級術法聯合頌唱！目標城門前所有敵軍…開始！」

「「「「「「「「「「凍結就是你們的末日，至少讓你們在剎那間粉碎！擁抱末日！」」」」」」」」」」

「術士團！第一陣後退！第二陣上前！地系術法聯合頌唱！目標第一陣產生之所有凍結敵軍…開始！」

「「「「「「「「「「潛藏在大地裡的破壞力量，覺醒吧！大地幻滅！」」」」」」」」」」

「術士團！第二陣後退！第三陣上前！雷系術法聯合頌唱！目標第二陣未擊中之殘存敵軍…開始！」

「「「「「「「「「「微小不可見的雷光，聚集成為無堅不摧的浪潮！電光波濤！」」」」」」」」」」

平常用來輔助民生、協助建設的術士團，轉回戰鬥用也恰如其分的產生效果，有效的清空了某個區塊的所有敵軍…

「就是現在！城門機關衛士，第一層城門，幅度一成，全速開啟！第二層城門弓箭部隊、城門守城軍團預備迎接所有不受歡迎的客人！在大樹與巴利魯的庇蔭之下！」

「「「「「「「「「「「「「「「「「「在大樹與巴利魯的庇蔭之下！」」」」」」」」」」」」」」」」」」連歡呼提升士氣都做完，能做的事情已經盡可能做到，剩下的就是屏息等待真的沒處理掉的敵人…

「「「「「「「「為什麼要提前回來阿？」」」」」」」」以及明明自認還能再戰十年的我方。

只有第二次感受到那股恐怖的歐吉，在褪去岩石戰甲之後還忍不住氣喘吁吁「呼…因為再這樣下去，我們九個會變成第一波犧牲者…真是太危險了。真的是只有親自去測才知道這群傢伙原來這麼危險…慘！這樣子更難應付了。」

「城門機關衛士，第一層城門，全速關閉！全員繼續保持警戒狀態！」從城牆上急忙趕下，但凡依文手中仍然是緊握著筆記本與筆「副團長大人，請問您為什麼要緊急退兵呢？剛才戰況應該相當有利才是阿？」

「因為那是個陷阱啊，蜥蜴小子…」苦笑著敲了一下凡伊文的頭「…再慢一陣子回來，你可就得率領巴利魯應付十萬多再外加九個黑甲兵了。」　「咦？您…您的意思是…副團長大人剛剛…」

「嗯，我們差一點被它們同化了。」

「咿！」和樹忍不住驚叫，小米才正想摀住那張嘴…

「不用擋了，讓他叫吧。」歐吉卻一反常態「讓他叫的大聲點，這件事情相當嚴重，確實需要大叫，最好是叫到全城的人都知道。怎麼？看你那臉藐視大叔的笑容，是嫌這個方法不好嗎？」

「請說這是佩服。」小米這次真的瞪了大叔一眼「拿恐懼來控制人群嗎？這個方法我喜歡。」

「請說這叫誘導，或者催促。」歐吉思考了一下，抬頭對全場大喊「聽好了！眼前的敵軍是變態、是魔物，最重要的是它們歡迎你們成為它們的一員。不準隻身跟他們對戰，不準跟它們酣戰超過一頓飯以上的時間，不準用盡全力只為了打垮眼前的敵人！知道了沒有？」

「「「「「「「「「「「「「「知道！」」」」」」」」」」」」」」

「傳令兵！把這個命令送到你們司令部、各面城牆第一線守兵，在午餐開始前我要全巴利魯的人都知道這三樣要求。」

「「「「「「是！」」」」」」幾個本就是快腿或者有高超馭馬技術的傳令兵，簡單商量之後各自奔走，效率讓人不禁點頭。

卻絲毫沒影響到凡依文，他只是繼續狂熱的看著歐吉「請教副團長大人，您是怎麼知道敵軍有同化我方的效果呢？」

「你忘記大叔曾經被某個黑甲控制過身體嗎？」　「「「「啊！」」」」

「在那些黑甲群裡面戰鬥，也有類似的效果：會讓你心煩意亂、想要破壞東西、想要殺掉擋在眼前的敵人…只不過淡很多，差不多是陳年葡萄酒與白開水的差別。當然這都只是開始，它們會努力的成為你的靶，然後趁你用力過度全身空虛的時候一舉奪走你的身體控制權。嘿嘿，這樣一想上次太大意還算是賺到，沒想到會從敵人計謀中賺到這麼寶貴的經驗啊…下次遇到那傢伙應該賞他幾次重拳當回禮才是。」

「原來如此，凡依文明白了。可是副團長大人，這樣子的話我們究竟該如何應對眼前的敵人？在副團長大人帶領下，連殺傷能力最強大的九人都不能長期作戰，難道我們得堅持守城戰直到消耗完敵方所有戰力嗎？」

「這個方案肯定是要放棄的了，剛剛進入敵陣才看到一個噁心到讓大叔都想吐的景象…」

「請問那是？」

「所有屍體殘渣會被黑甲用某種不知名的方式吃掉，成為黑甲長出新黑甲的養分。」　「咿！這…這…」

「沒錯，老鼠小子，繼續發你的抖吧。這就代表我們要打贏對方，必須要完全不折損人力，否則我方死的越多，敵方產的越多。喔！對了，別想讓大樹再弄那招大人偶來幫忙。萬一讓大樹被對方入侵同化，整個巴利魯毀定了。」

「可是…那該怎麼辦呢？副團長大人？目前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應對方法了。下一個步驟的行動究竟是…」

「睡覺！」　「啊？副團長大人？」

「不要懷疑，你沒有聽錯，就是睡覺。好好休息！找姐姐的，看星星的，該做甚麼事情自己去弄啊！冥王夢魘傭兵團，暫時解散，明天早上再回來這裡集合。」

歐吉不顧全士兵哀怨的眼光，逕自走向千杯的方向、率眾進佔千眠的床位…都還沒到預計的集合時間，已經在巴利魯士兵急忙的請回城牆之上「喔？看起來對方也不是笨蛋啊？過了半天就學會了製做投石車…喔不，是投屍車是吧？這還真是驚人阿？好險今天早上的法師團它們沒學起來，不然來個法屍團還真的難應付了。」

「大叔您就別開玩笑了！」費特焦急的喊「您今天早上吩咐的事情已經全部執行完畢了，現在究竟該怎麼辦？」

「別急，大叔相信接下來的方法你也會接受的。對吧？找姐姐的，該辦的事情你辦了沒？」

「辦好了，大叔。」小米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玻璃瓶甩給歐吉。

「很好，那大叔看看喔！臭小子，別讓大叔失望阿…」拿出羊皮紙，才看了一行「…哈！就這樣？就這麼簡單？哈哈哈哈哈！太簡單了吧！哈哈哈哈！煉金術，好個煉金術啊！」

「大叔！究竟是什麼方法？您這麼高興，想必很有用吧？」　「嗯！很有用！只不過…」　「只不過？」

「髒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