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SG 9 ─ 第九邊境防衛隊

 

 

「斯巴達人不問敵人有多少，只問他們在哪裡！」 這是美國陸軍三角洲部隊對 GSG 9 的讚美之詞，這塊刻著這些話的牌匾現在掛在 GSG 9 位在波昂郊區的聖奧古斯丁總部內。

 

GSG 9 的隊徽

 

提到德意志聯邦共和國的精銳反恐怖部隊，對軍事有些熟悉的人，甚至玩過 FPS 遊戲的大概都叫得出 GSG 9 的名字。德國聯邦國防軍雖然在 90 年代之後成立了 KSK 特種部隊，但是 GSG 9 仍然是德國對抗國際恐怖主義的象徵。

 

但是 GSG 9 是從悲慘的教訓中成立的。1972 年的慕尼黑奧運本來應該是當時西德政府向全世界展示新德國進步和平的一面的最佳機會，為了洗刷人們對德國人窮兵黷武的形象並且和 1936 年的柏林奧運有所區別，保全被降到了最低的程度。一般警察不被允許進入奧運場地和選手村，而是由特別組成的無武裝保全人員負責。不少運動員外出狂歡後晚上就直接翻牆回到選手村內，而不通過安全檢查。

 

9 月 5 日凌晨，八名巴勒斯坦恐怖份子拿著 AKM 步槍和托卡列夫手槍闖入以色列選手村，殺害了兩名以色列運動員並且挾持了其他九人，其他幾名運動員則是成功的逃離。恐怖份子要求以色列釋放 234 名遭到拘禁的罪犯，並且要求西德政府釋放德國赤軍 (RAF) 的兩名恐怖份子。

 

西德政府立刻指派聯邦內政部長前往了解情況，由慕尼黑警察局長兼奧運保全負責人和巴伐利亞州內政廳長直接和恐怖份子談判。西德政府拒絕了以色列要求派遣特種部隊前往救援的要求，表示願意出無限額的贖金來贖回人質，並且願意用高級德國官員來和以色列人質交換，但是都遭到恐怖份子拒絕。

 

蒙面的恐怖份子站在以色列運動員宿舍的陽台，這已經成了慕尼黑事件的代表照片

 

正在和恐怖份子首領談判的西德官員和奧運會代表

 

最後，恐怖份子決定帶著人質前往埃及 (儘管埃及已經表明不願涉入這起事件)。別無選擇的西德政府只好擬定救援計畫。根據逃離的以色列運動員，恐怖份子總共有五人，警方在慕尼黑附近的 Fürstenfeldbruck 空軍基地準備了一架波音 727，並且說服恐怖份子在安靜的軍用機場會比記者充斥的民用機場妥當。警方在塔台和停機坪附近共部署了五名射手 (並非受過專門訓練的狙擊手，只是較有射擊經驗的警察)，並且在客機內安置了偽裝成機組員的警察。恐怖份子和人質將搭乘巴士離開選手村，然後換乘兩架直升機前往機場。警方的計畫是當恐怖份子的首領和副手上客機進行檢查時，機上的警察就制服他們，然後讓狙擊手解決其他的幾名恐怖份子。

 

當恐怖份子搭上巴士時，警方才發覺恐怖份子總共有八名，而不是之前報告的五名。當恐怖份子在直升機上時，原本埋伏在 727 上的警察覺得他們的任務成功希望越來越渺茫，最後在眾人投票表決後決定放棄任務離開客機，但是卻沒有跟塔台裡面的主管報告。而警方狙擊手們只配備了沒有瞄準鏡或是夜視鏡的 G3 步槍，而且沒有通訊設備。計畫是當塔台的狙擊手開火後其他人跟著開火。

 

恐怖份子首領一登上空無一人的客機就發覺自己被耍了，他們迅速的跑回直升機，接著就和警方展開了長達四十多分鐘的槍戰。直升機組員只得倉皇逃生，但是被綁在直升機上的以色列人質卻無路可逃。當警方的裝甲車趕到時，恐怖份子向其中一架直升機扔出手榴彈，並且對另外一架直升機上的人質掃射。

 

遭到炸燬的聯邦邊境防衛隊直升機

 

血跡斑斑的直升機，是德國政府心中永遠的痛

 

九名以色列人質全部遇害，一名德國警察在槍戰中殉職，五名恐怖份子遭到擊斃，三名被捕。同年 10 月 29 日，一架德航班機遭到挾持，恐怖份子要求釋放慕尼黑事件中遭到逮捕的三名同夥，德國政府無條件的答應恐怖份子的要求。恐怖份子抵達利比亞時受到英雄式的歡迎，遭到擊斃的恐怖份子的屍體也被送到利比亞，並且以全套軍禮下葬。(獲釋的其中兩名恐怖份子後來遭到以色列情報人員暗殺)

 

慕尼黑事件讓西德政府顏面盡失。以色列人質在德國遭到殘忍的殺害，這對努力想要改變形象的德國人可說是奇恥大辱。一名當時在 Fürstenfeldbruck 機場塔台內的德國人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讓這種情況發生，他的名字叫做烏里希.華格納 (Ulrich Wegener)。

 

GSG 9 之父兼第一任指揮官

烏里希.華格納將軍

 

當時是中校的華格納是聯邦邊境防衛隊 (Bundesgrenzschutz，BGS) 的軍官。BGS 算是準軍事組織，隊員同時兼具有軍人和警察的身份。慕尼黑事件當時華格納就擔任聯邦內政部長的軍事顧問，也是唯一涉入救援行動計畫的軍人。慕尼黑事件後德國政府決定成立一支反恐怖部隊，但是在聯邦國防軍中成立可能會要對付德國人 (德國赤軍等恐怖份子) 的精銳部隊十分容易就讓人產生納粹 SS 親衛隊的聯想。最後德國政府採納華格納的建議，決定在 BGS 成立此一部隊，聯邦內政部長授權華格納負責籌備。聯邦邊境防衛隊當時總共有八支大隊，所以新單位的名稱就決定為第九邊境防衛隊 (Grenzschutzgruppe 9)。

 

華格納和 GSG 9 隊員，這是 GSG 9 成立初期的標準配備

 

當時世界上真正具備反恐怖作戰能力的特戰部隊只有英國的 SAS 和以色列的參謀總部偵搜隊 (Sayeret Matkal)，華格納和聯邦邊境防衛隊的軍官們便和兩支部隊取經並且共同訓練，將所學的專長傳授給 GSG 9。華格納在英國 SAS 期間的訓練雖然有完整的紀錄，但是德國和以色列都不願將兩國合作的內容公開。據說華格納曾經以觀察員的身份隨同參謀總部偵搜隊參與恩德比機場的突擊救援行動。

 

1977 年 10 月 13 日，德航 181 號班機遭到四名恐怖份子挾持，GSG 9 首次執行人質救援的機會終於出現了。恐怖份子挾持了這架 737 客機後就一路在地中海和中東各國到處飛行，同時要求德國釋放遭到逮捕的恐怖份子。當班機抵達葉門時葉門政府拒絕讓班機降落，甚至用車輛擋住跑道。耗盡燃料的班機只好在沙地上強行降落。當機長下機檢查起落架時，情緒極為不穩定的恐怖份子指控機長暗中和葉門政府勾結，在乘客面前槍殺了機長，並且將屍體殘酷的拋出飛機。德航 181 號班機最後副駕駛的操控下在索馬利亞首都摩迦迪休降落。機長死前將恐怖份子數量這一重要情報轉達給當局。

 

遭到挾持的德航 181 班機，事後德航將此一客機大修後繼續載客服務

 

挾持案一發生，GSG 9 就立刻出動。華格納率領 GSG 9 隊員登上一架德航 707 客機追著恐怖份子，並且還有兩名英國 SAS 的特戰隊員隨行。最後在得到索馬利亞政府許可後降落在摩加迪休，並且用他們搭乘的客機進行演練。索馬利亞軍方高層見到了 GSG 9 的演練後立刻同意讓 GSG 9 執行救援任務。當時恐怖份子的情緒正逐漸失控，甚至將機上販賣的免稅酒倒在人質身上，威脅要殺害人質。德國政府通知劫機者他們所要求的恐怖份子已經得到釋放，正在前往索馬利亞。GSG 9 奉命執行救援。

 

華格納和五人 GSG 9 特戰小組

10 月 18 日凌晨，GSG 9 展開火魔法救援行動 (Operation Feuerzauber)。負責機場周圍警戒的索馬利亞特種部隊在客機前方兩百呎處生火，吸引恐怖份子的注意，當時三名恐怖份子都擠進了駕駛艙想要一探究竟。GSG 9 從機身後方的盲點前進，準備從客機的逃生門發動突襲，華格納本人親自率領其中一個小組。

 

根據華格納日後受到專訪時表示，GSG 9 當時並沒有如一般傳聞般的使用 SAS 所提供的閃光震撼彈，西德政府的確要求 SAS 提供震撼彈支援，但是當 GSG 9 在杜拜測試時發現這批震撼彈內含磷的成分，在狹窄的機身內使用可能會燒傷人質，更嚴重甚至可能會讓飛機起火。GSG 9 雖然帶著震撼彈，但是最終沒有使用。SAS 隊員究竟有沒有參與行動還是純粹在 GSG 9 的演練中擔任指導也不得而知。

 

三個突擊小組從逃生門攻入用德語和英語要人質趴下，並且對恐怖份子開火。一名恐怖份子在死前滾出一枚手榴彈，但是在座位下爆炸，只造成幾名人質的輕傷。三名恐怖份子最後遭到擊斃，一名重傷遭到逮捕。一名 GSG 9 隊員脖子遭子彈貫穿，但是沒有大礙。所有人質都平安獲救。

 

GSG 9 隊員步下德航班機，受到盛大的歡迎

 

華格納和 GSG 9 隊員受到表揚

 

86 名人質和 GSG 9 隊員最後搭乘德航客機返回西德，受到英雄式的歡迎，GSG 9 也成了德國的新民族英雄。不少西德青年捨棄參加聯邦國防軍，而是選擇聯邦邊境防衛隊，就是為了有昭一日能夠加入 GSG 9。GSG 9 還負責逮捕重大危險的罪犯，支援聯邦刑事局 (Bundeskriminalamt，BKA)，逮捕恐怖份子和跟監 KGB 或是東歐情報機關 (如東德的 Stasi 或是捷克斯洛伐克的 StB 等等) 的情報人員。GSG 9 也在西方各國建立起了響亮的名聲，當時以色列邊境警察指揮官在索馬利亞任務後稱讚 GSG 9 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反恐怖部隊」。

 

正在進行建築突擊訓練的 GSG 9 隊員正徒手攀爬進入目標建築

 

GSG 9 的英名讓其躋身西方國家最優秀的反恐部隊之一，但是德國人民對 GSG 9 的信賴在 1993 年 6 月 27 日這個對 GSG 9 慘痛的日子遭到了挑戰。當時 GSG 9 奉命支援 BKA 跟監兩名赤軍恐怖份子  Birgit Hogefeld 和 Wolfgang Grams。德國式的官僚作風代表 BKA 必須要通知所有當地管區的單位，而且讓所有相關單位都參與行動。當警方在 Bad Kleinen 車站陰暗的月台試圖逮捕兩名恐怖份子時，雙方爆發了槍戰。一名 GSG 9 隊員 Michael Newrzella 在撲倒其中一名恐怖份子 Grams 時遭到 Grams 開槍擊中殉職，而 Grams 則身中多槍，最後舉槍自盡。

 

Bad Kleinen 車站的月台

 

精銳的 GSG 9 隊員殉職讓全德國震驚，但是這只是惡夢的開始，有德國媒體接著報導指出當時車站內的幾名民眾聲稱目擊到 GSG 9 隊員在陰暗的月台對著當時已經倒在鐵軌上的 Grams 近距離開槍射擊。恐怖份子不是自殺而是遭到 GSG 9 隊員處決，這個新聞轟動了全國，德國赤軍宣誓要對 GSG 9 復仇，為遭到「刺殺」的同志雪恨，有民權團體公開要求解散 GSG 9 重組，甚至連當時聯邦總理柯爾的不少內閣成員為了自保也發出同樣的呼聲。

 

正在進行突擊訓練的 GSG 9 隊員。

這是 GSG 9 在 80 年代和 90 年代初期的標準戰鬥服和裝備，也是 CS 系列玩家所熟悉的 GSG 9 的樣子。

 

聯邦總理柯爾駁斥了所有對 GSG 9 的指控，憤怒的指出「一個殺害警察的兇手居然比英勇犧牲性命的警官更受重視」，並且公開的前往 GSG 9 的總部表示慰問。但是 GSG 9 的名聲沒有多久就得到洗刷。同年 8 月17 日，一架荷蘭皇家航空的客機遭到一名埃及人挾持，降落在杜塞多夫機場。GSG 9 不發一彈就活捉了挾持犯，解決了此一事件。原本嚴厲批評 GSG 9 的德國媒體也轉而稱讚 GSG 9 的表現，讓 GSG 9 恢復了聲譽。

 

GSG 9 的狙擊手

 

90 年代的冷戰結束卻反而帶給 GSG 9 新的挑戰，兩德統一造成的嚴重經濟問題讓原本幾乎有無限制預算的 GSG 9 被迫得勒緊褲帶過日子。德國的經濟問題同時也產生了許多新納粹份子，這些以仇恨為中心，專門針對外國人的混混團體雖然人數不多，但是相當引人注目。本來不是嚴重的問題，但是隨著媒體開始關注這些團體，德國政府為了宣示反納粹的立場，只好指派 GSG 9 出動。蒙面的 GSG 9 隊員拿著警棍和盾牌從無標誌的賓士箱型車中出動，驅散新納粹團體違法的示威遊行，另外還有阻止新納粹份子破壞猶太會堂和或在土耳其社區縱火等等。另外，隨著冷戰結束，東歐和俄羅斯的黑手黨和犯罪集團也日益猖獗。當蘇聯軍從東歐撤離時，除了拆不下來的東西外，其他的下從步槍大至 RPG 火箭全都給賣了出去，這些當然也流入東歐不法集團手裡。GSG 9 也得面對這些越來越重武裝的犯罪團體和新納粹集團。

 

GSG 9 在 90 年代末期和二十一世紀初期換裝的新裝備

 

因為聯邦邊境防衛隊最終還是邊境警察，權力有限，德國在 2005 年 7 月 1 日開始正式將聯邦邊境防衛隊改制為德國聯邦警察 (Bundespolizei，BPOL)。已經不是邊境防衛單位的 GSG 9 當然不能繼續用原來的全名，只留下 GSG 9 的名稱，成為聯邦警察 GSG 9 小組 (GSG 9 der Bundespolizei)。

 

除了對抗恐怖份子和犯罪集團，GSG 9 同時也擔任政要保護的工作，並且在伊拉克等地保護德國外交官。當一艘德國籍輪船遭到索馬利亞海盜挾持時，兩百多名 GSG 9 隊員也出動登上德國海軍艦艇，在美國海軍拳師號 (USS Boxer, LHD-4) 掩護下靠近遭挾持的貨船。索馬利亞的救援任務雖然後來遭到德國國防部取消，但是 GSG 9 將在二十一世紀繼續保護德國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

 

現代的 GSG 9，戰鬥服從黑色改成深藍色系的。

 

GSG 9 的編制：

GSG 9 仍然保持三個中隊的編制。第一中隊負責一般挾持任務，第二中隊負責水上突擊任務，第三中隊則負責空降任務。行動時以五人特戰小組 (Sonder-Einsatztrupp, SET) 為主。

 

GSG 9 的武器包括：

GSG 9 初期使用 S&W 左輪手槍，後來在 80 年代改用 H&K P7 手槍。現在則採用 Glock 17。

 

突擊武器是以 MP5 衝鋒槍為主，後來也加入了瑞士的 SIG SG551 突擊步槍。在 BGS 改制後也開始採用 G36C。

 

狙擊步槍最初使用 PSG-1，後來也試用了 SG550，現在則使用專門為 GSG 9 設計的 DSR-1 狙擊步槍。

 

GSG 9 也使用霰彈槍，用的是 H&K 512 半自動霰彈槍，是 H&K 跟 Benelli 合作生產的霰彈槍，可說是後續的 Benelli 系列的始祖。

 

另外還有 MZP-1/HK69 榴彈發射器。

 

受到表揚和獲頒勳章的華格納

 

進行戰鬥訓練的 GSG 9 隊員

從 BGS 直升機上跳下的 GSG 9 隊員

正在逮捕嫌犯的 GSG 9 隊員

GSG 9 頭盔蒙布用的是 BGS 專用的迷彩。當聯邦國防軍因為輿論壓力 (最早推出迷彩時被批評為納粹復辟) 被迫改用傳統的草綠戰鬥服時，BGS 為了表示和軍隊不同採用了此一獨特的迷彩。GSG 9 也用此迷彩頭盔來表明不隸屬於聯邦國防軍。

 

正用 SG551 突擊步槍掩護隊友的 GSG 9 隊員

 

這才叫垂直部署啊...

進行客機突擊演練的 GSG 9 隊員

早期 GSG 9 所用的武器，右下方是 GSG 9 的武器庫

用繩索垂降的 GSG 9 隊員，用的手槍是 P7

正在賓士巡邏車上討論行動細節的 GSG 9 隊員

 

GSG 9 所使用的武器

 

GSG 9 的突擊裝備

GSG 9 的空降裝備

GSG 9 的潛水設備

 

 

進行垂降的 GSG 9 隊員

在改制為聯邦警察後，聯邦邊境防衛隊的直升機全部都改成新的藍色塗裝

GSG 9 總部上的牌子原來寫的第九邊境防衛隊在更名後就直接改成聯邦警察 GSG 9

GSG 9 隊員左臂上的是 BPOL 的新臂章

進行客機突擊訓練的 GSG 9 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