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在洞穴外面,狂亂飄散,加上我們脫下失去保暖作用的衣服,冷風令我和夏目瑟瑟發抖,只差我們沒有抱在一起取暖。
取而代之的是,原先就躲在這裡避雨的寶可夢,分別在我們周圍的空地躺下,看起來就像是把我們團團圍住,也多虧如此,我和夏目也不至於被凍暈。
「哈……哈哈…」
「浩宇?」
可能是夏目以為我凍瘋了吧,他一臉擔心的,隔著寶可夢地看過來。但我只是被這一幅似曾相識的光景給觸動而已。
「我沒事啦,只是現在這個情況,令我想起小時候,和進一起到山洞避雨的情景……」
「是這樣啊…我剛才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讓浩宇發笑的事呢。」
「哈哈,對不起對不起啦。」
「那作為道歉的賠償,浩宇你可以和我說說當時的事情嗎?反正現下外面雨勢這麼大,我們也只能呆在這裡沒事做。」
「也是啦~只不過那時候也只是和一群寶可夢圍在一團取暖而已。只是…當時的我還沒有這麼喜歡寶可夢就是了……」
「誒?那麼浩宇當時是?」
「小時候,我雖然不討厭寶可夢,但也沒有很喜歡牠,因為在那時候的我,眼中的寶可夢是非常陌生,所以也不敢靠近。」
「嗯…我好像能夠理解。小時候,我也很怕班基拉斯牠們,現在倒是覺得牠們沒什麼好怕。」
「嘛,如果不是野生的話,確實不用擔心,但是當時的家裡都沒有寶可夢,所以我在那時候也不是能夠分清楚,每次都是媽媽…母親安撫著我,叫我不用怕。」
「感覺是個很溫柔的母親呢。」
「是啊,直到現在我都感謝她,一個人將我拉扯長大。不過先不談這個,先繼續說我是如何喜歡上寶可夢這個事情上。」
「嗯,我洗耳恭聽。」
「那我繼續說咯。雖然當時我很怕寶可夢,但是進已經是志願成為寶可夢訓練家的人,每天跟周圍的同齡小孩說着寶可夢的事情,說着要成為怎樣的訓練家。可能是我自己也在憧憬冒險這件事,所以當進提出到附近森林冒險的時候,我也不受控制的,跟著他走到森林。」
「聽起來,浩宇本身似乎是先喜歡冒險,之後才喜歡寶可夢的呢。」
「嗯,因為某些理由,所以我自小就想到不同的地區冒險,體驗那種不受拘束,自由自在的日常生活。」
「原來是這樣。那麼你們走到森林之後發生什麼事,令你們困在山洞之中?」
「啊…聽起來可能很糗,但當時我們走了沒多遠就迷路了,而且還下起大雨來,最後我們也就只能躲在一個山洞中。」
「那還真的是災難呢。」
「也不完全是啦,多虧那次不像樣的冒險,那場大雨,我才能近距離接觸到寶可夢,明白牠們和自己一樣,都是會被大自然所影響,渴求安全感的生物。」
「嗯……確實,在自然面前,人類和寶可夢都是弱小的存在呢。」
「所以…所以我們才更應該和攜手合作,一起成長,一起面對困難。這次的事情也是,多虧呱呱泡蛙,我們才得救。」
「是啊,到現在為止,我都很慶幸自己選擇了牠。」
「ケロ。」
「嗯,但是光靠寶可夢的話,能夠做到的事情始終有限,所以我們訓練家才更應該竭盡所能,在適當的時候和場合,派出相應的寶可夢,作出最恰當的指揮……而我卻沒能做到這一點……所以才會輸給進……」
「浩宇……」
皮卡丘牠們倒下的畫面,深深烙印在內心深處,估計是永遠都揮之不去的吧…但是!
「放心吧,夏目。雖然我仍然對於敗北一事,依舊耿耿於懷,但是這點惡夢,已經不能再束縛我向往自由,向前邁進的心。因為我已經回想起來了,當初是進帶我來到充滿寶可夢的世界,所以即使敗給他無數次,那時候的我,都認為是理所當然……」
說到這邊,我不由得頓了一頓後,便繼續說。而夏目也在附近默默聽著。
「但當我跨越無數的障礙後,我和進的距離就不知不覺地縮小,從落後到並肩,再從並肩到超越,最初的勝利,令我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就是進也是一名寶可夢訓練家,他不會永遠都停留在一個地方。當我在世界各地,只會挑戰一道又一道高山的時候,進也在盯著我的身後,跨越難以想像的高山。所以那場敗北,不是偶然,而是進在那三年間,就已經開始準備,而我卻忽視了追逐之人的執念,在內心深處輕視他,認為自己也已經越過比他更加高大險峻的高山,所以才沒有安排最適合對付他的組合,而是我在三個地區之中,最得力的兩支……」
隨著我話語聲落,外面的雨勢也逐漸轉弱。
「但是我現在已經真正的想通了,如果我被追逐過去,那麼只要我用比他更快的速度前進,我總有一天會再次追上他,而且比他更早登上頂峰。只是…只是跟他走相同的道路,我就不可能超越他的想像,所以…所以夏目。」
「嗯,什麼。」
夏目仿佛猜到我的答案,但依然耐心地,微笑著等待我把答案化為力量的話語,確確實實地傳達出來。
「所以…我要去帕底亞地區…見識他和我都不知道的世界,認識陌生的寶可夢,挑戰新的高山,做好登上頂峰的準備……所以…我不能和夏目…一起在卡洛斯地區冒險…所以…對不起……夏目……」
「…沒事啦~真是的,浩宇想要挑戰寶可夢世界冠軍錦標賽吧,那麼確實不能和我這樣的新人訓練家虛耗時間呢。」
「不…不是這樣的……和你一起旅行,我一定會每天都過得開心快樂,也會找到不一樣的自己和答案…但是那樣的話,只是走著和進相同道路的話,我沒有辦法超出他的想像,以屬於自己的武器來擊敗他。」
「嗯…哈哈哈!」
「誒?夏目?」
我傻眼的望著突然失笑的夏目。
「哈哈,我剛才只是開玩笑而已,不用太過介意我。」
「嗯…嗯嗯……」
就在我還處於驚呆狀態的時候,夏目突然話鋒一轉,以異樣的目光和語調說道。
「不過既然甩了我的話,你就必須登上頂峰,然後……」
「然…然後?」
誒?甩?雖然沒有一起旅行,但說是甩,是不是有點……
「然後在頂峰上面,等著我和頑皮熊猫牠們,一起來挑戰你。是不是,呱呱泡蛙。」
「ケロ!」
「誒?嗯嗯,如果夏目的目標也是頂峰的話,即使道不同,我們也一定會再次相見。」
「是啊。不過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喔~」
「當然囉。」
定下一生難忘的約定後,我站立起來,伸直四肢,然後望向陽光溢出的洞口。
「誒喔~嗯?夏目,外面已經停雨了,而且貌似已經到了早上了。衣服…雖然還沒完全變乾,但感覺應該能穿了。」
「喔喔…是呢…不過浩宇……」 「ケロ!」
「知道了啊,轉身是吧……好了。」
「很好。」 「ケロ。」
過了一陣子之後,我們各自穿好衣服,山洞內的寶可夢也散去大半。
走出山洞後,雖然微風還是冷冷的,但好在早上晨光也不是省油的燈?沐浴在陽光底下的身體,意外地和暖。
「好了,該怎麼回去呢…嗯?」
原本十指緊扣地伸懶腰的時候,口袋中傳出一道微弱的電流,於是我便把散發出電流的石頭拿出來,高舉在頭上看著流動的方向。
「那是…雷之石?」
「嗯,以前在這裡冒險的時候,被人強迫收下的。只不過我的皮卡丘不想進化,所以一直留著,用來記念當時我們不依賴進化的心。」
「是這樣啊。」
我順著電流的吸引方向,望向天空。只見一個金色光影正迅速飛往這邊。
「皮卡丘!大比鳥!」
「ピカピ!」 「ジョット!」
金色的大比鳥平穩降落在我們的面前,但在那之前,皮卡丘已經跳到我的懷裡蹭來蹭去,差點弄得我全身麻痺,但我還是第一時間說。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多謝你們來找我。」
「ピカ。」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