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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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８、聖女與源頭
穗香平穩地落在了結冰的浪頭上，然後在眾人的歡呼擁簇下跳回地面。
「不管看幾次都還是覺得很厲害啊。」我向穗香說。
「欸嘿嘿…還好啦。」穗香搔搔臉頰。
我沒有奉承的意思，穗香的斬擊已經到了我不用〈全能〉就完全跟不上的速度。
「我承認剛才那確實有兩下子。」
漢米爾頓女爵走過來。
「過獎了。」面對神情依舊冷淡的女爵，穗香禮貌性的回應，但對方卻又補了一句。
「不知道帝國中央派來這麼強大的戰士是有什麼居心。」
穗香沒什麼反應，就在我要替她開口時，蘿絲已經氣憤地湊到女爵面前：「喂！就算妳是帝國之盾，這樣對待穗香也太失禮了！」
女爵俯視著蘿絲：「省了反駁我的力氣吧，我還有事沒完成，就先失陪了。」
說完，女爵轉身走回路邊的橋梁斷裂處，在附近找了一個沒有結冰海浪的缺口，縱身跳下。
「真是不可理喻……不過我也有些在意那條墜落下來的龍，牠的情況應該不太樂觀才對。」
穗香已經走到了剛才漢米爾頓女爵跳下的地方，她站在邊緣朝下看了看，然後朝我們招手示意過去。
「我們也跟上吧。」
來到剛才穗香將橋樑斬斷的切口這，從剛才女爵跳下的地方看去，底下整片運河的河面全部都被結成了冰。
在前方不遠處的冰河上躺著一隻沒有動靜的巨大生物，全長大約有十幾、二十公尺，有著箭矢狀的長頸頭部，其兩隻前臂的側面有巨大的翼膜，就是用來飛行的翅膀，在身體底端還有相當粗壯的長尾，看起來能夠輕易掃平一棟普通的民房。牠的身形比我想像中還瘦弱一點，但那深褐色的龍鱗相當厚實，光是看就能明白一般武器根本不可能傷其體膚。
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龍種，而且這還只是幼體……難以想像如此強大的物種，會被疾病或詛咒削弱至此。
穗香躍下，穩穩地落到了結冰的河面上。這裡大概兩層樓高，蘿絲應該沒辦法……
我一把將蘿絲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然後也跟著向下跳。
「欸！？」蘿絲發出驚呼。
「怎麼了？被高度嚇到了嗎？」落到穗香旁邊後，我將蘿絲放下。
「不、不是啦…只是，希望下次可以先提醒一下……」
我剛才太專注在龍身上，沒有想那麼多……感覺好像浪費了什麼好機會？
我們沿著冰面行走，沿路避開了一些崎嶇的結冰浪面、傾覆的大小船隻，來到了漢米爾頓女爵身後。
她蹲著、望著幼龍的左臉。幼龍的左眼看著眼前的人類，貌似認得女爵的臉。牠那充滿利齒的巨口正輕微地一張一合，那強大的雙顎好似只剩下微弱的氣息。
「你們又想做什麼？」女爵頭也不回地說。她的語氣平靜，沒了剛才的氣魄。
穗香仔細端詳著奄奄一息的幼龍：「牠的情況……」
「這不是你們需要關心的。」
「是『黑雪花』吧，已經很嚴重了。」蘿絲面色凝重。
「啊啊，是又怎樣。哈，你們肯定覺得很可惜吧？好不容易救下的龍還沒用來博取到我的信任就要死了，運氣還真是不好呢。」
面對漢米爾頓女爵的一番諷刺，蘿絲這次並沒有發怒。她走到女爵身旁蹲下，看向幼龍的眼眸，並將手緩緩放上其臉龐。
「這……不是疾病，而是一種詛咒。力量強大，而且……充滿了惡意。」
女爵轉頭、雙眼瞪大看向蘿絲：「妳能明白？」
「我能確定的只有這是詛咒而已，這種類似的感覺我已經體會過無數次了，不會認錯的。只是……」
「只是什麼！？」
蘿絲低下雙眼，眉頭之間是許多憂愁。
「……只是這詛咒的源頭極為深遠、範圍廣泛，比喻起來的話，就像是站在海面上，往一片漆黑的海底看去那樣。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彷彿深淵般的力量。」
女爵像是聽到了壞消息，憤恨地撇開了視線。隨後她站了起來。
「這樣啊，看來妳的確稱得上是聖女，但也到此為止了。這就是你們要的吧？取得研究進展，再來只要拍拍屁股走人，就能又向世人謊稱一切都解決了。」
「不，我想試著救牠。雖然大概無法根治，但應該能給牠不少時間。」
「什麼……？」
蘿絲抬起頭，女爵看著眼前的前聖女感到不可置信──對方的眼神是認真地想拯救這隻幼龍。女爵的心底有什麼層積已久的感覺再度復燃。
「妳是說真的嗎……？真的有辦法治療這孩子？」
「我會試試看，但不能保證根治。首先，我必須要先找到『標記』。」
蘿絲左右查看著幼龍的外表。
「標記…是指那個吧？」女爵指向幼龍的頸脖根部。就在該處的腹鱗上，有著一小塊雪花形狀的純黑標記，模樣相當不自然，就像人為畫上去的那樣。
「好深……」
「顏色深淺就是嚴重程度。」
「這樣啊。」
蘿絲走到標記處，用那纖細的右手放上幼龍的頸部，撫摸著黑色的雪花圖案。只是一個不超過蘿絲手掌的渺小標記，其力量卻足以奪走一條巨龍的生命。
呼嚕嚕嚕……幼龍從喉內深處發出一點聲響，蘿絲的手感到震動。
「沒事、沒事的，我這就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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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蘿絲的話語剛落，她的手便發出了白色的微弱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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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絲輕撫著黑色的雪花標記，手上發出的微微白光彷彿螢火蟲般有生命地躍動著，緩緩地包覆住黑雪花、滲入幼龍的體內。
「那不只是單純的光，」身旁的穗香目不轉睛地喃喃著：「好多……全是運轉中的聖屬性法陣……」
原來是這樣啊，那如螢火蟲般閃爍的微光，每個點都是一道奇蹟。也就是說，以前所看蘿絲施展的治癒魔法，並不是單純只有光輝而沒有法陣，而是因為過於大量的法陣聚集在一塊，所以才誤會了。
光輝還在作用著，幼龍原本快闔上的眼皮再次睜開，彷彿要失去力氣的瞳孔也再次移動了起來。
女爵馬上湊到幼龍的臉旁：「亞提米！」
像是回應著她一般，幼龍微微動了下頭。
這讓女爵一直以來都冰冷的表情總算露出了笑容：「又有力氣了…亞提米……」
隨著蘿絲的ＭＰ減少，名為亞提米的幼龍開始有些動作，像在迫不及待想要再次飛翔一樣。
「嘖，不要亂動！我還沒結束！」蘿絲用教訓小孩的語氣訓誡著，看來是專注到完全忘了對方是強大的龍族。
不過蘿絲一罵完，這強大的龍就馬上安分了下來。
我們目不轉睛地看著蘿絲持續施放奇蹟，不知何時，結冰運河兩旁的岸上已經擠滿了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地，多半是在討論這邊的事吧。看來已經有不少人認出來，蘿絲就是大家曾經口耳相傳的聖女大人了。
「治療結束了。」蘿絲說著，但她手依舊放在亞提米脖子上，光芒也尚未消退。
「那麼…」
「不過我還想再探尋得更深一點。」
ＭＰ：３７５３１０９／３７５６０００
雖然以蘿絲的程度來看，好像沒有消耗多少ＭＰ，但三千的消耗量已經可以把我這副肉體的總ＭＰ量消耗光三次了。
「探尋得更深？什麼意思？」女爵問道。
從剛剛開始，蘿絲就一直盜汗，臉上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僵硬。
「她想找到詛咒的源頭。」穗香說道。
「嗯，我想找一下…黑雪花的線索。」
從蘿絲的模樣看來，彷彿探尋詛咒的源頭比讓這條龍恢復活力還要更加困難。
「源頭嗎……」漢米爾頓女爵看著蘿絲，好像有什麼想說。
「女爵大人怎麼了嗎？」我問道。
「啊、不、沒什麼…關於黑雪花的源頭…」
「唔！？」就在女爵要說什麼的時候，蘿絲突然悶吭一聲。
她手上的光芒消失，整個人向後摔倒，剛好就在蘿絲身後的女爵馬上彎下身接住她。
「謝謝……」
「妳沒事吧！？」我馬上蹲下確認蘿絲的狀況。
ＭＰ：３０４０６６５／３７５６０００
ＭＰ消耗了好多！？比起剛剛治療亞提米時還要花得多了好多。除了大量汗水、過度換氣，身上倒是沒有受傷、沒有異常狀態、ＨＰ也沒有減少。不過怪了，ＭＰ還剩下這麼多，應該不至於這麼疲勞才對。
「沒事…」
蘿絲扶著女爵的手站起來。看起來更有活力的亞提米也抬起頭來，靠向女爵跟蘿絲兩人。
女爵摸上亞提米的臉龐，馬上確認牠的瞳孔和氣息：「亞提米！你真的看起來好好多，真是太好了……」
亞提米像是回應般，用鼻尖輕輕撞著女爵的手。
我與穗香扶著還站不穩的蘿絲，即使她相當疲累，還是開口說道：「我是暫時清除了在亞提米體內擴散的詛咒魔力，但我無法根除源頭。」
她伸手指向亞提米的脖子根部──黑色的雪花印記還是在那邊，只是顏色比剛才淡了許多。
「就跟妳剛剛說的一樣。」我說。
「嗯……那真的是沒有盡頭的根源，要從這解決我完全束手無策，只能看能不能找到詛咒的實際源頭了。」
女爵對此看起來欲言又止。此時，旁邊岸上突然傳來了聲音──
「團長大人──！運輸隊伍來了！」
站在那的是拉頓副團長，他身後一群飛龍騎士團的騎士們還帶著一些工具，看來是要運送龍隻的。
漢米爾頓女爵沒有扯開嗓子回覆，只是簡單地朝拉頓的方向點點頭，對方就了解了他們老大的意思。由拉頓帶頭的隊伍開始移動到結冰的運河上，往我們這走來。
「等下我的手下們會把亞提米帶去龍場，檢查牠的狀況，如果你們想跟就跟來吧。」女爵摸著亞提米的臉，頭也不回地說。
我跟穗香、蘿絲高興地互看了看。
總算，這下我們的委託總算是可以有點進展了，得趕快回去跟伊芙老師、貝莉學姐報告。
不過，女爵的話還沒說完。
「……關於詛咒、『黑雪花』，我應該知道些你們想知道的。」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