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嗡嗡』的耳鳴,她回想起為了擺脫糾纏、她藉著走位故意讓對方把自己踹到下水道孔蓋附近,再透過翻江手重擊地面掀起的煙塵脫逃
當『下水道』從腦中浮現後,她隨即便感受到來自腳底傳了的濕冷感、河浪回過神時、四周已經成了狹窄陰濕的下水道
她仰頭,望著那不斷傳出人聲的水溝孔洞,河浪沒有多想的策動內勁運使了一招江竹月天打在下水道的入口處、將整個區域給弄的坍崩、好讓追兵無法順利的找尋她的蹤跡
就在她以為暫時脫險而喘口氣時腳踝突然就被『某個東西』給抓住了、對方緩緩的從積水之中緩緩的探出了身子、腐敗的惡臭與毫無生息的低鳴從對方的身上傳出、河浪很快的了解到那是一個不死生物
她先以一個狠蹴將對方踢了個身首異處、接著在一腳踩斷了抓握住自己腳踝的手掌、激烈著反抗聲在死寂的下水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就像是叫人起床的晨鐘般,她的四周開始此起彼落的傳出殭屍的低鳴
大量的不死生物本能性的向著生者的方向移動,所幸這群殭屍們的作戰能力還不及頭頂上的新義勇軍要靈敏積極、只消一轉眼間河浪又放倒了兩三個
右手短刀飛舞快速的卸下了一隻殭屍的手臂;正當她轉身翻掌準備往另一隻殭屍的天庭招呼時,一股異常的熟悉感突然向她襲來、令她身子不住發了個寒顫
她注意到眼前的殭屍身上裝備、即使他的皮肉有些腐敗裝備也相當殘破;但扛在肩頭上那長滿倒刺的巨大肩甲依然非常的顯眼
那裝扮河浪是見過的,她還記得自己曾在安全屋的飯堂見到他與夜臨交談後、還曾私底下拿對方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毫無疑問的、眼前的殭屍是義勇軍的一員,那歇還不及逃離的、被殘忍虐殺的人之一
這時他突然驚覺、這些死不瞑目的屍體很有可能都是義勇軍、或者棋他因為狂亂而自刎的人們、他們屈辱的被處以極刑、死後不但被當成污物垃圾般傾倒入下水道,甚至還被人如此褻瀆屍身
高舉的手掌躊躇不進、將質的身體也不斷地在顫抖著、她心緒焦亂分不清是悲是怒,而對方卻沒有因此停下腳步、見河浪不動,四周的殭屍隨即便向她撲來
「!!!啊啊啊!!!」
隨著一陣野獸般撕心裂肺的咆嘯聲在封閉的下水道內回響、如同宣洩怨怒般的河浪毫不保留大張拳腳,所經之處宛如狂浪過境滿布瘡痍
隨後她倚靠在下水道的牆壁上、看著被肆虐而過下的殘支斷臂,自己竟作出了用這些人的屍骸發洩自己的情緒的舉動、一種無力感瞬間便佔據了心頭,她感到疲憊、似乎光是要往前一步都覺得困難
這時她聽到一個聲音,一個來自口袋裡、來自房卡的聲音,那是唯的聲音,自己似乎誤打誤撞的進入的通訊範圍之中、從內容聽來對方似乎正透過房卡向周遭不特定的對象進行集結的建議
聽到了令人信任的聲音、她突然覺得自己又有前進的動力、而明確的行動指示也成功的為她迷惘的思緒指出了一條直路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朝著房卡指示的方向移動,隨著距離越接近、吵雜的戰鬥聲響也跟著越發明顯、她一面處理掉同樣以唯的方向前進的機械與不死生物、就在相當接近的時候,她認出了在唯附近的人的身分
說話的聲音、高精密的電元素操作在加上那種如話撈般的說話方式,各方面的條件都指向一個人、一個她暫時不太想打上照面的傢伙
緩了緩腳步、河浪皺著眉頭的想著、自己就別急著衝過去認人、先在附近協助清理敵人好了
不過瞬息萬變的戰場可沒有讓人任性的餘裕、就在打定主意後沒多久、一大群機械士兵立刻的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朝著唯等人的方向一連開了數十槍
伴隨著少年慣性的垃圾話、大量的機兵被拈壓轟飛,然而隨著更多的機兵逐漸聚集,激烈的破壞轉為大範圍的壓制
眼見苗頭不對的她,立刻拔腿朝著被電磁場給壓制住的雞兵方向急速的逼近、同時雙手凝聚起玄冰的內勁向前釋放
「喂喂喂……這數量是怎麼回事?不覺得有點太小題大作了嗎?我們這裡才兩人一鳥唉!不用到這麼熱情吧!」隨著少年鬆開電磁力的同時
致寒的內勁所掀起的冷鋒也跟著席捲而來、倏忽地將機兵腳下的積水給凍結、牽制住對方、緊接在後一道道冰矛的籬笆自平滑的冰面穿出、貫穿了這些被困住的機兵、將它們的牢牢釘死在原處
「不只兩人一鳥!」
另一個她曾聽聞過的聲音也跟著接踵而來,夾帶著高溫的光與熱、聲音的主人以流星之姿切入戰場、轉瞬間便把這些被河浪釘死的機兵燒熔解體
緊接在電流奔竄之後、冰火交疊間機兵的身影灰飛煙滅,於此同時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我來支援了,史丹利先生、唯。」
「總算是找到了、這種時候可別落下咱啊」
熟悉的聲音代表著可信任的戰友、著實令人信心大增
在安吉兒的重裝火力壓制下順利打開了破口、較遠的敵人也被史丹利精準地貫穿
埋伏在地的死屍與穿越過火線的機械則在漆黑打刀與象牙白短刀交織而成的劍網中迅速放倒
四人的協調作戰雖稱不上默契十足,但憑藉這經驗與戰場反應,在相互掩護下眾人順遂的越過了破口、成功的在唯的引導中回到了地面上層
面對同行的友人們、即便她有著飛燕這樣靈巧迅速的美譽、腳下雙足還是比不上被上的一對翅膀,讓她身居在列子的最尾端
在眾人魚貫穿越過水孔蓋向地面移動的時候、她快速的從腰包中相繼翻找出兩物、右手隨即朝背後的地面投擲,在它敲擊到地面後立刻在該處製造出了一面魔力盾、阻擋下身後飛來的大量攻擊
成功脫離下水道後、他們同樣的遭遇到大量的伏兵、面對這些武裝民眾及自警團等武裝人員、唯與史丹利的行動轉而變的保守、並試圖以最快的速度脫離這些人
相比於其他人;河浪在離開下水道前便將純淨之炎給緊握在自己的左手中、在竄出孔洞後她便立刻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對著道路另一端的人群
掄起拳頭強催內勁、在純淨之炎的異能下、玄冰的內勁化作灼熱的炎流
「給我全都停在這裡!焚九州!!」
河浪高聲吶喊道,悍猛的氣勢瞬間讓這些缺乏戰鬥經驗的敵人給震慑的停下腳步、抓準時機她朝著一旁的高樓揮出焰拳,在剛烈一擊下樓房瞬間掀起赤焰應聲而倒、橫臥在地面的軍民兵以及河浪之間、形成一道難以跨越火焰高牆
如同再現橫矛處一般的,就在河浪成功完成斷而準備向前繼續前進時,她再次感覺到那股抽離感、將她從戰場中、從四周的溫度、從身上的傷痛中抽離的空虛感
她試著不斷回想之後發生的事情來保持自己的思緒,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彷彿一旦停止思考,自己就會消失在這片漆黑之中
隨著地面的道路被中斷後、高牆後方很快的便飛來大量的殺傷兵器,隨著一聲又一聲的『發射』傳出,箭矢、火藥、魔彈、冰雹也跟著撲天蓋地
就在這些致命物即將落在眾人身上的時候,一股旋風捲起將他們給吹散、為前來的夥伴們開出了一條道路,朝著前方望去她很快的便捕捉到了黎瑟安的身影
接下來的畫面便開始模糊、好像掉入水中顏色逐漸剝離的水彩畫、記憶中的形象逐漸溶解在無盡的漆黑中
而不同於先前的空洞、虛無的感覺,每當她開始回憶後續腦袋便會感到陣痛、耳鳴的幾度的中斷了河浪的注意力,彷彿在抗拒她繼續往下想
「我記得...在唯進入要塞之後我便與黎瑟安會合...」按著太陽穴強行壓下令頭殼欲裂的疼痛,她藉著口述來保持思緒清醒
接著唯利用這座要塞對街道進行了第一次無差別的炮轟,面對堪稱煉獄一般的破壞力肆虐過後、他們總算是獲得了稍稍的喘息空間
這種行為也引發了史丹利的強烈反彈進而與黎瑟安發生了些許較大聲的語言交流、而這些聲音才立刻讓河浪從發楞中回過神來
河浪透過玄冰內勁的應用來協助黎瑟安處理傷口、有時她的目光會隨著敲打撞擊的聲音落在一旁的史丹利身上,不過倒是沒有特別的說些什麼
她知道自己曾聲言令色的要唯保證自己絕不會在戰場上輕易留手、也知道眼前這傢伙大概是個什麼性子,只是她萬般沒想到,手法會是如此的激烈
隨後,要塞這邊自然遭到報復性的針對、仰仗著要塞的恐怖火力,河浪等人不斷的重複著逼退試圖接近的敵人後又被下一個敵人給攻擊的無盡輪迴、
在大軍一波又一波的洗禮之下,要塞發出驚天巨響,終於開始崩解、倒塌
「姊妹!!」
當轟隆聲傳撤雲霄,黎瑟安不顧一切的大喊出聲。
黎瑟安的聲音彷彿像是警鐘般、在河浪還沒來得及思考前,那聲呼喊便促使著令行動;她不是個擅長思考的人、身子動的總是比腦子還快、在她腦子還半片空白的時候、人已對著要塞縱身衝了進去
她仰仗著輕功身法在坍塌的落石與機械零件間踏足借力蹬牆而上,細碎的零件灑落而下、在千瘡百孔的身子上留下新的痕跡,然而她卻無暇分心於閃避這些凶器、在此之前她已經消耗了過多的體力與精力、深怕自己一個閃神,便錯失了找到『姊妹』的機會
「....!!」直到這時河浪突感豁然開朗,纏繞的五里霧煙消雲散一切也跟著清晰,她想起了自己眼中的最後一幕
雙膝跪倒在破碎的磚板地上,手裡懷中緊抱著唯的她仰頭看向要塞的天花板
在耀眼金光的背景中,她看見一隻金屬支架如同一柄奪命的長矛般的從空中朝著兩人墜落而下
『不行!這樣下去咱倆都會死在這裡!!』
咬緊牙關,河浪硬是朝著旁側的出口將唯從自己的身上給推開
支架的尖端朝著自己飛來,接著一切都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