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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鞠 第三章 集合啦!主人遇到危機的鞠與主人消失不見的藺

懵夢 | 2021-10-14 08:00:02 | 巴幣 22 | 人氣 301






第三章 集合啦!主人遇到危機的鞠與主人消失不見的藺

  如果世界上有神的話,拜託……

  替我照顧好那個孩子。
 

  又是那個夢。那是個柔和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名溫柔的女性。

  好像聽過那個聲音,但如同埋藏在深刻的記憶當中,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知做了多少回的夢,對於鞠來說,早已到了該習慣的程度。或許哪一天不做這個夢才覺得奇怪。

  美好的早晨,但鞠怎麼樣也高興不起來。距離藺的消失已經三年過去,自己是沒長大多少但很多事情已經到了物事人非的程度,諸多事情已經大大不同。

  房間的格局已經拓展了一些,為了擺放她那越來越多的衣服,多擺放了一個衣櫃。同時也增添了一個帶有鏡子的梳妝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化妝品。

  原本白色透明的窗簾也換了個色彩,粉紅色顯得多了些許少女氣息。整間房間的粉色色調更多了種夢幻的浪漫氣息,更不用提櫃子上、窗台上有空間可擺放就放上去裝飾的布偶,那無非是陪伴著少女的好朋友。

  如果拉開窗簾,窗外的景色透過乾淨的玻璃窗便能窺知外頭的景色。不久前連葛的房子也消失無蹤,身邊的熟人一一都離自己遠去,雖然不比藺那時痛苦但心情也是很不好受,這種事情無論歷經多少次都無法習慣。

  現在四周鄰居的家越來越少,這所代表的意思無非表示主人身邊越來越孤單。

  不過對於守護靈來說,主人還是最為重要,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鞠每天早上都會看窗戶外頭確認有沒有新鄰居──這絕對不是因為擔心主人會孤單,而是擔心她會不會出事……

  若不是守護靈必須守護好主人,她也不想花那麼多時間關心主人,她只是覺得雛小小隻的很可愛,這只是很基本任何人都會油然而生的情感,才不是因為特別喜歡她。

  確認今天又沒有新鄰居,鞠忍不住嘆了口氣,但隨即又像是否定自己擔憂主人想法似的拉上窗廉。先去挑選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想先把身上的睡衣給換下。

  隨意只考慮個五分鐘左右,換上了一件白色的連身裙,腳穿著顏色相襯的白色涼鞋,在鏡子前展示了一圈後,便滿意的往樓下走去。

  不用化妝,因為沒有特別出門的安排,沒刻意精心打扮也是這個原因。

  下了樓意如往常地對著長老打了聲招呼,一樓的空間就沒有什麼變化,僅僅多了扇通往廚房與餐廳的門。早已習慣的家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今天估計也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的一天。

  當走到一樓時,與長老問了聲早安,與平時所見相似的光團沒有絲毫與記憶不吻合的地方,但無論等了多久都沒有絲毫回應,鴉雀無聲的使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長老?」

  再次確認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音,鞠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在她八年的記憶裡從來沒有長老沒有回應的情況,從來沒發生過,這讓她產生了某種違和感,好像一覺醒來就過了數十年的時間,熟悉的事情完全變了樣。

  第一時間便是想拜訪鄰居,他們或許會知道些甚麼事情。即使不知情至少幾個人聚在一起集思廣益也遠比只有孤身一人還來得強。

  鞠立刻衝向大門,直接將門推開,聞到外頭的潮濕空氣,迷霧隨著打開的門緩慢的流進屋內,這樣的景象讓她震驚,因為剛剛從房間窗戶往外望去的風景可不是如此。

  伸出手就會被埋沒在迷霧當中,視線差到連自己的手指也看不見。世界被迷霧壟罩著,發生大事的氣息也愈加劇烈,不好的預感敲響著全身的細胞,下意識地就抓出了自己的玻璃匕首。

  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門,輕聲細語地將房門關上──門似乎能有效阻擋迷霧,至少要保留一塊令人安心的淨土。

  空氣中沒有任何異樣,正常的反而毛骨悚然。一切都像是在說「她想太多了」,看似有異樣但其實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事情發生。

  鞠不敢鬆懈,即使感覺不出有危險仍然不敢大意,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隱藏在迷霧中的怪物一口吞下。

  聲音,一直有個微弱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個小孩子啜泣的聲音。那是唯一能感知到外界的唯一資訊,鞠不疑有它,立刻朝著聲音的來源緩步走去。

  握緊手中的匕首,哭聲離自己越來越靠近,即使極力壓低自己的腳步聲仍然發出不少聲響,只是那個聲音來源似乎並沒有發現危機靠近,啜泣聲並未就此中斷。

  無法依靠眼睛去做判斷,只能聽聲辨位。這對於鞠來說有些許不利,匕首的長度導致攻擊距離與自己的手臂沒有延伸出去太多,攻擊容易落空,導致容錯值偏低。

  如果是偽裝弱小的擬態,這下攻擊沒有得手對於她的立場非常危險。即使確定自己仍然沒有暴露,也絲毫沒有掉以輕心的打算。

  即使心態沒有鬆懈,但當空氣中原先純淨的水氣多了些許血腥味之時,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人砍了一刀。

  俐落的刀法,直接劃過了右手手臂,這一刀不深不過痛楚也後知後覺的緊接而來,神經傳導稍微慢了一拍,如火灼燒的刺痛。

  鞠沒有往後退卻也沒有繼續向前,而是直接使用自身的能力直接將自己的傷轉移給對手。那瞬間的直覺反應直接瞄準了對方的左手,這是項賭注,而似乎剛好賭對了,在一聲哀號之中聽見金屬落地的聲音。

  聽來像是小孩子般高亢的聲音,這點讓鞠忍不住一愣,頓時忘記應該先把對方武器沒收的事情。

  「我們是家人……」

  金屬的刀刃閃爍著一絲鋒利,在主人的遲疑之下停在了鞠的右側,不自覺脫口而出的話語差一點就讓自己成了刀下亡魂,陷入沉睡。看似驚險但她卻沒有感到後怕呆呆地站在原地,試圖隔著迷霧看清對方的樣貌。

  只可惜最終只有聲音傳達。

  「家人……?」

  對於這個詞感到陌生,喃喃重複了一遍。手中的刀刃也隨著自己停下的攻勢而緩慢放下。
 

  鞠回過神,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她不可能沒注意到,這段對話是那麼熟悉、是如此似曾相似─
─雖然她內心一點懷念的感覺也沒有。
 

  她知道對方也是守護靈,應該是主人新認識的朋友,這點判斷在她八年的人生經歷中很直覺的就能做出判斷。

  畢竟窗戶面向的位置只有一個方向,無法正確看透四面八方的情景,說是疏漏可稱不上只能說當初下判斷時過於武斷,加上長老的異常狀況,她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不過現在發現還不算太晚,否則鞠現在早已將對方的性命給奪走。透過能力轉移的傷口若非手臂而是心臟等要害部位,對方早已倒地不起。

  收起了匕首,展現出沒有敵意的樣子,打算先將對方帶離開迷霧,至少要先看清楚對方的臉比較好交談。

  即使,她已經大概猜出對方是誰。
 

  一身適合靈活活動的裝扮,與記憶中的厚重和服不同,輕巧的裝扮使得肌膚裸露的面積過於暴露,只差人還是小孩子沒有多少引人遐想的魅力。

  一頭的長髮,外型亮眼的性別有些撲朔迷離,看起來畏畏縮縮的模樣看上去還真像隻迷了路的小動物。

  事實上除了那把武士刀外各方面都與鞠記憶中的差別很大,有些新鮮。

  多少抱持著敵意,刀子仍然掛在自己的腰間,沒有離身的意思。雖然乖乖端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但小心警慎的模樣彷彿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驚動到他,而且還是會有非常誇張反應的那種。

  將一杯熱可可放置在對方面前,杯子輕柔敲擊桌面的聲響還是讓整個人因為受到驚嚇肩膀震了一下。


  手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在能力的作用下已經不見痕跡。無須包紮因為整個傷口已經全數轉移給無辜的泥土地了,不須多此一舉。

  察覺她沒有敵意,這才沒有逃跑,不過要普通交流還是有些困難。

  鞠簡單的自我介紹後,才得到了差點聽不見的細小聲音說出他的名字。藺這個名字非常熟悉,但出自對方口中聽上去卻帶著無限的陌生,彷彿只是同名同姓,完全是不同人。

  或許真就是不同人吧。鞠一點都不意外自己竟然沒在對方身上追尋太多過往的身影,即使有著極其相似的容顏,但在她眼中確確實實是不同人。

  而也是這時她才發現,記憶中已經沒有留下太多與藺的回憶。

  「你剛剛為什麼要哭?」

  「……」

  「不方便說嗎?」

  「……妳不會相信。」

  「我不會的。」

  鞠微微搖搖頭,她知道的,就算是再怎麼荒謬的事情,一定都與一早起來所產生的異樣有極大的關聯。
 

  「我的主人,消失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說出口的話語比想像中,還要嚴重太多太多了。
 

  事情的發生在很多年前的早晨,原本陷入半沉睡狀態的藺從睡眠中驚醒。

  一睜開眼睛,便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宛如被什麼東西所掏空,說不上來的感觸,只覺得失去了某種非常重要的東西,渾身都感覺不對勁。

  這股不對勁的感覺非常強烈,強烈到說是生病也不為過,放著不管總有一天恐怕會嚴重到抓狂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這是對方會獨自一人哭泣的原因嗎?顯然並不是,沒有人會因為自己身體不舒服而哭,往往都是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舒服才會有所悟的情緒波瀾。而對於守護靈來說,能嚴重到哭出眼淚來的也只有一個原因。

  ──主人出問題了。

  簡單的推論,邏輯沒有半點問題。雖然鞠已經答應不會懷疑,但有些疑點還是有些奇怪,那是最根本的問題。

  主人與守護靈之間存在著聯繫,而這個聯繫直接影響了後者的存活。守護靈不會死,除非主人撒手人寰,否則守護靈只會陷入沉睡。

  主人消失──這個字詞很直觀的有兩種層面可以解釋。一個是死了,另一個則是找不到。但對於有著沒辦法主動切斷聯繫的守護靈來說,兩者根本不可能發生。

  「長老呢?在睡夢中有沒有聽見長老有說什麼?」

  「……長老?」

  對方不認識長老的樣子不像假裝,這讓鞠有些錯愕。

  不過她還是很快冷靜下來,自己畢竟是特殊案例,鮮少守護靈的主人一出生就遭遇危害,她也不曉得正常流程會是如何,說不定對方的主人也遇上了不可抵抗因素。

  只恨現在沒有葛能夠詢問,自己也從來沒有好奇過。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也只能暫且先了解發生了甚麼事情。

  「進門時不是有看到一團光球?那就是長老。」

  給予提點後藺果真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的神色看的出來只是不知道稱呼。既然明白就好溝通了,只是她接下來的反應卻像是懷疑對方再說什麼的歪了歪小腦袋瓜。

  「長老時常不在不是嗎?」

  「咦?」

  兩人驚訝地互看了好幾秒,無非是那聲驚呼讓兩人開始懷疑他們是否在說相同的話題,萬萬沒想到連這種事情都有代溝。

  彷彿說的是不同人,繼續追究只會導致事情變的愈加複雜,鞠只好先暫停這個話題,打算先帶對方出門,畢竟繼續這個話題只會有更多問號產生倒不如先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多一點人來交流資訊,總比兩個人在那邊想破頭仍然一頭霧水還來的有意義。

 
  只不過之後兩人外出找了半天,仍然找不到有其他鄰居,所以今天也只好就此解散。

  聽著背後門關上的聲音,藺若有所思,思索著的是剛剛鞠對他說有關長老的事情。

  因為在他記憶中,長老應該有另一個稱呼。

  他微微張了嘴開口呼喚那個隱約記得的名字,只不過聲音細微得宛如喃喃自語,僅有自己能聽見,顯然是傳不到自己所祈求的對象耳中。

  再次開口說了一遍,這次聲音還是偏小但終於能夠傳達出去。

  「霞煙……」

  能傳達多遠?這個問題無非是個未知數,但站在鞠房門前的藺,有自己想法的喊出了一個自己曾經聽過的名字。

  然後那個人突然衝了出來。

  「有人在叫我喵?」

  如同小孩子般的雀躍,狐狸的象徵,耳朵以及尾巴大方地展現出來,不停地擺動著。

  間接表明了身分,霞興高采烈地看著這個年紀輕輕的守護靈,尾巴搖擺的更加劇烈。

  雙眼清楚映照出對方錯愕的神色,或許是沒意識到自己的呼喚真有人回應,甚至出現在自己面前。本身個性就非神經大條的人,受到驚嚇更是半點隻字片語都說不出口了。

  霞可沒有注意對方情形的那份體貼,搖著尾巴不斷逼近著對方,即使霞的身高不高,但兩人間的身高差還是帶著些許壓迫。

  「所以找我有甚麼事情喵?」
 

  在不斷的逼迫下,藺才終於緩緩張開了嘴。

  「能不能,斷絕我與主人的聯繫?」
 

  ──這個請求,會死喵。

  霞並沒有拒絕,只像是警告般陳述了事實。

  明白對於守護靈來說主人是多麼重要的角色,這個警告並不具備任何威嚇,有的不過只是提點。並非正常守護靈能夠提出的想法,就如同若甚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又怎麼會輕言放棄?若非已經痛苦到無法繼續支撐下去,怎麼可能輕率地做出這個決定?

  霞的身影突然變成了一個小女孩的模樣,耳朵以及尾巴都消失不見,就連容貌也找不到有絲毫的共通點,差異之大可說是完全成了不同人。不過整個人給人的氛圍並未改變,似乎只是外表有了變化,不如說這副模樣更符合她給人的第一印象。

  霞以小孩子的模樣用力的點了點頭,笑得極為燦爛。

  「如果想清楚的話,可以喵!」

  平行的身高,透露出了兩種感情。藺的眼中所藏著的,肯定與霞所想的完全相反。
 

  內心空缺的缺口,何時能夠填上?

  藺抬起頭,能清楚見到皎潔的明月。

  面對自己的決定,感到的是不捨與痛苦。不斷的後悔著,滿腦子都在苛責自己是否做錯了決定。但思考的盡頭卻覺得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若不這麼做,自己只會更痛苦。

  斷絕與主人之間的聯繫,日子訂在明天,據說整個過程會持續數天。

  ──因為還有事情所以不會陪到最後喵!

  霞如此表示,雖然沒有解釋自己要忙甚麼,但很顯然應該是撥空處理。藺對於對方沒有詢問感到安心又覺得恐懼,自己的所作所為旁人絕對無法理解,那是千言萬語也無法解釋清楚的情況。

  縱然有個正當的理由,但價值觀的差異本身就沒有能夠交流的空間。

  天上的明月沒有被霧壟罩,赤裸裸的直視著藺。

  他並不討厭這感覺,但即使討厭也毫無辦法。因為藺所在的家,存不存在都成了未知數。

  連家徒四壁都稱不上來,因為牆壁、地板都是不存在的,更別說家具,他甚至連自己現在所躺的位置是否是自己的家,都必須打上個大大的問號,就連鞠口中的長老他最後一次見到也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
在這環境之下,就算作為守護靈也會懷疑自己究竟在守護著甚麼。

  或許這件事情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但對他而言,已經快到極限了。既然這是目前為只能想到最好的方法,那麼他只能先做再說。

  就算是要奉獻出自己的性命,都無所謂了。他只想從這痛苦的地獄之中,尋求解脫。
 

  即使不被任何人接受、即使這會使自己一無所有。都沒關係,總比繼續痛苦的活下去。

  原本已經說服自己的說詞,卻因為今天新認識的人而有所變化。那聲「家人」觸動了心弦,久久不能自理。
 

  是不是應該,跟她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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