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閣下而設的精神煉獄》
第貮章 —— 粉碎心靈而行 , 我等終將自由
EP 43 還請你相信瘋狂的我
「你為什麼不可以讓我去死？！我受不了這一切了！」
「不行⋯不行⋯⋯因為⋯」
疑問的句子在左耳進入，右耳出去，是經過了大腦，唯獨是沒辦法掌握住
始終這道問題，如果認真思考，是無解
不是「無解」，是沒有我想要的答案
老實說，在經歷這一切之後，以及目睹她的作為後，甚至把我拉入仙境，要殺死我，至少，我猜她在變得如此感性前，我知道她掙扎過，在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時候上
心理學上，有一個論說：人是不會改變的
孩童時真性，三歲定八十，好歹我倆曾經是朋友、知己，我知道她和自己是同一種人
對於其他人而言，我們很跳脫
這只不過是因為我們總是想多一步在前
因為有時，有些想法，不是這麼輕易就能以言語表達出來
因為說話，是要有目的
因為多餘的感情，不該以說話講出，畢竟帶刺的話誰也不想聽到，但這情況經常發生，最終更會化為最惡的下場
因為維護關係，很困難
只是因為害怕
害怕失去
害怕去認錯
因為失去得太多的時候，不理性的「理性思考」得出的結果，往往是偏激的
被理性束縛的我們，被世界不溫柔對待的我們，心靈被無情粉碎的我們
很難不有「這是我的錯」的想法
卻，這也是真相
我們總是犯錯
我們原諒不了自己
但這沒關係的
那怕這代表⋯並不代表什麼
這代表了所有
我想得到的答案是什麼？我不知道
那麼，來撞錯吧
「不行⋯因為——」
—— 才不會先讓你從這煉獄中輕易解脫啊！ ——
我第一次，不知道什麼從喉頂跑了出口
第一次，我放棄了思考話語並對自己的感情屈服了
「這是什麼意思？」
「殺了這麼多人的你現在才說反悔？要死去？卻不把一直以來都掙扎著的我一同帶走？！這算是可憐我嗎？！」
「我可不值得！我毀了一切！因為我害怕！我害怕若然你依賴於我的話⋯我會傷害你」
「話是這樣⋯但 —— 」
「我只是真的這麼自私」
「我只是不想負上責任！我只是覺得我沒用！我成為不了一個盡責保護後輩的兄長！我也成為不了你的朋友！你可靠的支柱！！」
「爱麗絲又好，鈴木 花子也好⋯也只是一個人⋯我不在乎⋯但是⋯你要死去的話⋯」
血液，有點上不去頭殻的位置
「⋯單單死去，這只是同樣身負重罪的我們，一個讓自己輕鬆的方法啊！」
「後悔只是一個感覺⋯但即使如此⋯⋯誰真的會原諒自己呀？！你別自把自為，將想法加到別人身上才是啊！混帳！」
「就是因為無法被原諒！才更加要受苦！」
「活在這個煉獄中」
「我才不管你願不願意！」
手在震
「閉嘴！花子！我說！」
「我說得矛盾又如何！幹他的！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邏輯可言！」
「我們⋯要活下去⋯」
「不要自作主張⋯對吧？！」
「要活著⋯！」
只見自己的手，抓住的，只有她的手，冰刺已經溶化
回應，是嘲笑
本身的用意是那樣
然而少女的笑聲，越是持續，淚泣就越強
「說什麼傻話⋯哈哈⋯」
她放開了手，退後
「⋯有夠⋯愚蠢⋯」
雙手抱胸，是一個自我保護的肢體動作
少女側身，迴避自己的視線，困惑的眼神
「⋯那麼你要做什麼？先提提你，你不殺死我⋯是離開不了這裏的」
「不，我知道方法」
我說，回想著大和的話
『克服創傷的力量』
「哈哈⋯方法？」
「你不是大和，你在過去，並沒有克服到這創傷的力量，你要如何做到」
「所謂的改變夢境的力量」
「再者⋯我已經反省過了」
「仙境已經重拾原有的力量」
「如果大和或是任何人，包括你⋯進入了，仙境絕不輕易放手」
「即使你變心了？」
「這⋯⋯這是一時的⋯」
「我⋯我⋯⋯我一點也不覺得你所說的話有道理」
「毫無說服力，對，毫無說服力」
「若說，為了讓你活下去，我克服這創傷呢？」
「⋯⋯」
「你已經忘記了說話的方法了嗎？哈哈⋯」
「⋯⋯」
片刻的沉默，我開始對自己的行為失去控制，或是說，我正跟隨當下的想法，行事
少女注意到，覺得可笑，也露出悲哀
眉間的額，不是開心的上揚，也不是傷心的下皺
困惑，只是困惑
「仙境要你死」
「但是我做不到，對不起」
「我已經受夠了⋯」
低下頭，綠色的頭髮遮住了臉
「⋯閉嘴⋯怪物⋯」
「我知道自己在說在做什麼⋯我才是爱麗絲⋯」
「⋯⋯」
「⋯抱歉⋯我只是和一個你看不到的存在說話⋯」
對於自己眼中的自言自語，她解釋道
看不到的存在⋯
看不到⋯
破壞⋯⋯
「如果，我破壞這份記憶呢？」
拿起車內的破窗鎚，我走近人偶
走到她的後面
記憶中，車內只有一道沒有壞的窗口
如果可以，我那時可以從該處逃出去
不過，根本沒可能，在那時勢中
但現在 ——
「等等⋯你在 ——」
「 —— 住手！」
但我已經敲了下去，鎚尖的共振器將窗屏的透明度增加
同時，振動感亦在該手傳來
烈痛
「一茂！」
「⋯記憶是你自己的一部分⋯你這樣子，是在傷害自己呀⋯」
「但是⋯這能不能讓我們離開仙境？」
「摧毀仙境所寄生的記憶⋯可以⋯但是⋯」
「可以了，我明白了」
鎚尖的共振器，再次將窗屏的透明度增加，下次，應該便可以了
痛覺，無法無視，但胸內的衝動將之壓了下來
像骨折一樣的感覺
「⋯對不起⋯」
像斷開了一樣
「明明我打算⋯一起凍死好了⋯這麼麻煩⋯⋯」
下次，我的手也可能再也動不了
「我很自私⋯⋯對不起⋯」
「但對著這麼自私的我⋯你⋯」
「你⋯⋯你這打算⋯有什麼意思？」
呼吸，還是不穩定，但我拼命忍耐著窒息感，以最平穩而清晰的聲音，説
「我們一起活下去吧」
少女的眼窩流出一行又一行的痕跡
「⋯我恨你⋯」
最後一下
窗屏上出現了裂痕，一下子，碎掉，打開了
我的手，也好像舉不起了
頓時，一道綠光，照了進來
我知道，我認為，一切也要完了
「花子，我們 ⋯」
「一起離開吧」
轉頭，我看向她
「花子？」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