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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rvana~再次轉動之時 1:1:1新家
從教堂開始總計五十三分鐘的車程就抵達位於蓬心縣梟梟鎮龍巖里的曹家宅邸，曹家的圍牆是蘇杭風情的青瓦白牆，牆上刻著巴洛克式的雕花，看著車窗外的景象以為遇到了迴圈，才發現這圍牆一直一直延續。
「我家很大吧！你以後也會住在這裡，家裡還有一片池塘……」雨妍從剛才就一直注意著我，在剛上車時她曾向我搭話，不過我果然不擅長聊天。
「我們以後要一起生活，所以請告訴我你的名字。」在車發動後，雨妍等不及向我搭話，但是我應該說過我沒名字了。
「我沒有名字，所以我才無法告訴你。」她聽了我的話就歪著頭，表情和在樹蔭下時如出一轍。
「可是 只要是人就會有名字。」看來我不是人類，一般的人類出生約莫三千克左右，並且要歷經一段長期臥床，吃喝拉撒都要有專人看護的日子，但是我和他們一樣的擁有靈魂，而且我也是和他們一樣的血肉之軀，這樣的話我只差名字了。
「那你幫我取一個。」困惑，非常困惑。這個小孩在說什麼？帶著著表情她說「這種事是媽媽才會做的。」
「神父說這孩子在大火中喪失了家庭和記憶，所以他不知道名字。」曹若燕透過照後鏡觀察著我們，或許是針對我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不過幸好有她的說明，否則我說了實情她也不會明白吧。
「對不起 我又讓你回想過去的事了。」
「我不是說了沒有那種回憶嗎，不用道歉。」於是尷尬的氛圍就一直持續。
「我們到家了。雨研妳等下帶著他去認識環境，媽媽還有事要做。」兩扇藤花金漆鑄鐵門向內劃出對稱的半圓，在眼前的是一條白色石磚步道，步道兩旁是白馬的石雕，就在一座仿古代樓閣之前。
「媽媽我先帶他去主屋，他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間嗎？」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牽著走，急急忙忙的被拖著跑，看著她興奮的樣子我無法阻止，還好這幾天我有運動，否則我無法跟上這速度。「不對，他暫時要住在慕曦那裏。」
慣性讓我直接撲在雨妍身上「為什麼？我旁邊的房間都沒人呀。」但是她幼小的身軀沒有倒下，她接住我將我抱住，心跳聲清楚的傳入我耳裡，這大概是她
第一次頂撞母親。「慕曦也不應該住在別館，我們不是家人嗎？」聲音逐漸變的細小，像是遠離的笛聲。
「雨妍 有些事要等妳長大了，有所歷練後，妳才能真正的理解，所以現在聽母親的話好嗎。」蹲下來抬起頭向雨妍說這一段話後，曹若燕又走回車裡，直到她駛離後，雨妍才再次開口「好的，母親。」
雨妍的腳步變的緩慢而優雅，我可以輕鬆的跟著，但是我卻有一種討厭的感覺。
「這裡是皓日樓，是曹家的主邸，不過我想媽媽是不會讓你來的。」這座樓閣是鋼筋混凝土結構，我走在這棟樓四周的走廊上，西面是入口，南面是晒衣場，北面及東面則是露台，上面擺著藤椅和咖啡桌，在這裡可以透過落地窗看見裡面，在主邸中央有一座小型的枯木山水。
「那個好像是為了風水才放的，在客廳裡放這個真的很奇怪。」但是這個造景所佔的空間相對於這棟樓不過九牛一毛。
在這觀景台可以看見一旁的水塘，水塘中游鱗浮蓮的詩意，樓閣外鳴蟬映竹的禪意，庭園裡舞蝶綻花的生意。在湖上還有一座圓亭。蚊子一定很多。
連接建築之間是架高起來的走道，走道的柱子與廊頂是以榫卯結構做出，漆上紅漆的樣子卻像神社鳥居，在步道外面是繽紛的花園，栽種著松柏梅竹等水墨畫的常客，還有牡丹、茶花、海棠這類鮮豔的花卉，這麼大片的花園應該要請園丁。
「不是那邊，我們要走這一條路去朱陵閣，那裏是你以後生活的地方。」說完我又被拉著走了。
「那我剛才那一條路會去哪裡？」在步道上可以看見一棟兩層樓的建築，這棟建築的設計偏向西方，像是教堂的感覺。
「那裏是客房，名字是叫…叫…樂月閣，你可以帶朋友來這裡玩。」她的情緒又再次高昂，女性的感情都這樣難以捉摸嗎？不過雨妍的想法很好猜測，她只是因為我對這片宅邸感到好奇而高興。
「這裡就是你以後的住所，很抱歉我無法照顧你，媽媽她不想讓我們太親近，不過慕曦也住在這裡。」說著說著她走上了階梯，一樓的廚房和餐廳等一下才會帶我去，打開了第二間房的房門，裡面是圍著浴巾的小女孩，年僅六歲的劉慕曦，雖然房門不是我開的，我也應該表示歉意「對……」
「啊啊啊——！」衣服沒穿好就撲過來真的好嗎？沒有什麼比釋放此時的情緒更好，慕曦知道我窺視過她的內心，那段她無法說出口的經歷，所以才不顧一切的想殺了我吧。
她的拳頭像微風陣陣，對大人根本造成不了傷害，但是這對現在的我是痛得哭出來了，看見我防禦頭部就往腹部追打，我只能在地上抱起身子，像燙紅的蝦。
「快住手慕曦！門是我開的，不要打他！」雨妍把她抱起，像是抱起嬰兒一樣輕易。慕曦的則像被叼起後頸的貓，全身僵硬在空中「他以後要和你住在一起，這次的意外是我的錯，請不要錯怪他。」
她們相擁著，慕曦緊緊抓住貼緊那比自己還幼小的孩子，雨妍她不明白慕曦為什麼那麼激動，只能撫摸著她的背部嘗試安撫情緒。
直到她哭吼著無力的癱倒在肩上，也任由她在耳邊放聲嚎哭，
直到她泣不成聲的全身顫抖，發出不成言語的聲響，
直到她默然流淚，傳達著沒人能懂的情感。
「我先出去了，慕曦要穿上衣服，不然會感冒。」在喪禮看見的慕曦，她想追著父母的身影，這對所有的孩子都是一樣的。但是她再也沒有可以撒嬌的人。相信他們會回來的結果，她的話語也跟著傾聽者離去了，認為世上再也沒有值得說出的事物，只是一顆被吹飛的蒲公英，任憑世間的流向擺弄，只是沒有人知曉的一場悲劇，人散曲終就拉下帷幕，但是這本該就這樣結束的事，卻有人掀開偷窺。
就是我叫喊著活下去，她不知道我只是因為感覺到她那份死亡的誘惑，才對自己喊話。所以她對我憤怒，對我擅自的窺視、不負責的亂語和自以為是地作解，這些讓她無法安心地去。我不想了解瘋子的世界。
我已經走到隔壁的房間，這裡應該是雨妍原本要帶我來的地方，五坪大的房間裡家具齊全，我躺在涼涼的木地板上，閉上雙眼放空腦海，讓時間肆意流走。
「好暗 好冷 好餓……」哪裡傳來的聲音，環顧房間不見人影，這棟房子鬧鬼嗎？這段話感覺在那裡聽過，但是我沒聽過這個聲音
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吧，她恢復了語言能力，但是依然被困在那天的夢魘中，夕陽照在走道上，窗前花盆的影子像是一棵樹。
我敲了慕曦的房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找她，但我還是打開了門。
瞬間，黑暗從門口衝出，就連餘暉也被吞沒。
什麼都看不見，腳邊好像有冰冷的海浪流過，腳底的觸感像是果凍，伸手向前碰到的是人類的皮膚。
「慕曦是你嗎？」這種感覺在哪裡經歷過。但是感覺不一樣，手掌貼著的是溫暖的身體，和那個不同，我不願回想起。
「我是慕曦呀。」前方傳來呆版的聲調，呼吸隨之吹向我。「媽媽……媽媽…！」
「我不是你媽。」慕曦抱住我不放，血腥味從她身上傳來。
「不要丟下我！我想和爸爸媽媽一起走，我一個人什麼都做不到。」
「我不是你爸媽，你看清楚 我只是個小孩。」
「為什麼你們要這樣！你們什麼時候才要帶我走！……」慕曦語無倫次的嚎叫，我的胸腔被壓迫著，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沒事吧？是做惡夢了嗎？」睜開雙眼還是我原本的房間，剛才那個是夢呀。
「我夢到劉慕曦要讓我窒息。那種感覺非常真實，身體要被折斷了。」那種感覺到現在還殘留著，真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哈哈是嗎，不要害怕，她很喜歡你。」你一臉尷尬的笑不就說明事實並非如此，我知道你是想讓我能忘掉被追打的事，但說謊是不好的。
「被打的不是你，你是不會懂的。」說完我想坐起來，但是被什麼纏住了？是人類的手。是一個熟睡的小女孩。噩夢的延續，不管了…「話說你有事來找我嗎？」
「那我要來說正事了，媽媽要你和慕曦在晚上六點來皓日樓，要慶祝你們成為家人。」
曹若燕是我的養母，但是我讀不出她的經歷，看不見身上的因果，因果被隱藏的原因只有幾種可能。
第一 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事物，在此世的因果鍊之外，像是菲那樣的存在。
第二 能夠偏離因果鍊的事物，只要本身的力量足夠，就可以脫離干涉，甚至 反過來干涉因果。
第三 不能觀測的事物，看不到就不存在，那就不會對因果產生影響，但是有那 樣一種事物對因果有影響卻看不見，那就是因果本身。
大概是這樣吧。
但是養母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我也不清楚，但是我還是要和她相處。
「你們總算來了，快點進來，媽媽在等妳們。」雨妍站在東面的露台上，雙腳與肩同框，雙手抱胸，心情看起來不錯。
「抱歉，這條路比想像中還要長。」只有月光照著前方的路，扶著欄杆才能抵達皓日樓的光火，慕曦怕黑，我只好走在她前面，移動速度就變慢了。
「沒關係，媽媽今天準備了很多菜，所以快點過來。」看來是正式的晚宴？不過我也沒衣服好換。
「餐廳在哪裡？我們趕得上嗎。」餐廳位於客廳和廚房之間，位於房屋北面。
「我會帶你們去，不用擔心。」這就是身為姊姊的自信吧，雖然以年齡來說慕曦才是姊姊，但是她病了。
一張大圓桌可以坐十幾人。雨妍和養母坐在我和慕曦的對面，看著眼前一桌的菜，我想養母也有病。「因為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日子，所以就多準備了一點，你們可以盡情享用。」
「謝謝您的盛情款待，但我這小孩子的肚子承受不住。」四個人裡面有三個小孩，兩個還要用兒童座椅，一桌子的佳餚只是浪費了。
「一般的小孩可不會像你這樣說話，你可以不用那麼拘謹，像個孩子一樣度過你的童年就好。」我的童年應該還有幾年，雖然思考方式還是小孩的程度，但是隨意讀取他人的我已經不是純真的孩子了。
「我會的，不過我也不是你所認為那種孩子。」我們沒有再說什麼，就開始了晚餐，不得不說養母的手藝不錯，不知道一個人是怎麼準備這麼多料理？
慕曦在吃飯的時候一直煩我，她的手比我還長，又叫我夾菜給她，小孩子都這麼煩嗎？這只是正常的現象，這個歲數的孩子會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刻意的做出這種行為。
養母正在對面愉快地看著「她也是你的孩子，你不來照顧她嗎？」
「慕曦也是我的孩子，不過她比較親近你，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剛才的話是不是被誤解了？這是刻意的誤解，這就是大人的方法。
飽了，就算再好吃也吞下一口了。「雨妍你先回去休息，我和他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媽媽我來幫你收碗盤。」她飛快的在廚房與餐廳間奔走，不知道什麼時候連我的碗筷也收走了。
「謝謝你雨妍，收拾好了就可以休息了，假日再帶你出去玩。」
「那爸爸也會來嗎？」說到這裡，養母的微笑的說「爸爸這禮拜回不來了。」雨妍便靜靜地走出餐廳。
「可以請你們向後退一點嗎？我要收拾餐桌了。」魔力在流動著，圓桌下的地面發出光芒，眨眼間桌上的食物消失了。
「這是什麼魔術？」我不禁的發出驚嘆，但是一旁的慕曦卻是平靜地看著。
「一個對家庭主婦還算方便的魔術，不過讓你們留在這裡不單是為了這個，接下來要請你們牽著我的手。」曹若燕漫步繞過圓桌，長髮和裙擺一同擺盪，然後他握著我們的手，下一瞬間空間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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