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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十六幕——「戰爭章.之三」5

蘇雪 | 2021-05-30 20:19:05 | 巴幣 30 | 人氣 209


  與瑟普爭執,或者說唯單方面對瑟普發怒後,她在自己的房間醒來,連自己當初是如何回到房裡都毫無印象。唯拿了魔神PDA確認時間,還有一個鐘頭才輪到她站哨,她又看看床邊的書桌,預定昨晚訓練後要製調製的魔藥原料還躺在桌面上。

  一覺醒來,最先感受到的是對瑟普的抱歉。她知道誰都有迷惘和脆弱的時候,在面對未知時,少有智能體能保有堅定的心智與承擔後果的勇氣。瑟普已經捨命奮戰過了,他沒有否定以多數民眾為重的觀念,只是他同樣重視一起面對強敵的夥伴。瑟普即使身心疲憊,也撥空陪伴她鍛鍊,她卻無法控制好自己情緒,而傷害了長年的好戰友。

  她只是更生自己的氣,生氣自己在緊要關頭時總不在場。她深知抉擇與負責的沉重壓力,向來寧願自己承擔,如今卻為了自己的無能與軟弱,想將這份重擔推給他者,希望他們能做出令自己滿意的成果,卻又擅自幻滅、失落而氣憤。更差勁的是,到現在她都還無法完全放下這種想法。期待貴族能為民眾釋出更多資源,期待神族、質點者等高階智能體的救世立場能更加明確……

  已經過去的事情無法挽回,與其生氣,不如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做足更多面對難關的準備。這道理她再明白不過,但是該如何變強?該變得多強,才有資格與瑟普他們踏上同樣的戰場?該用什麼手段,才能對上管理質點者、聯合軍幹部,讓他們更重視傷亡數字所代表的意義?

  五月二十二日正午,克米里昂號收到最新戰報。兩天前,索貝克無預警襲擊薩爾巴德,防衛系統抵擋敵方侵略未果,首都已遭攻陷、失去聯繫,派出的調查隊無一倖存歸來。

  不能將克米里昂號送入死境,薩勒曼王公開一處吉埃伯的軍事基地,位於薩爾巴德東北方的山裡。那擁有山壁偽裝,與四周環境融合為一的機密設施又被稱為「安全屋」,將成為聯合軍的臨時根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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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她也在訓練室進行自我鍛鍊,這裡能找到和世界樹中相似的模擬訓練場。她挑了少有義勇軍活動的時間,在這裡獨自試斬了她在加入義勇軍以來,能想出的各種材質,成果不差,但她更希望能將繁亂的思緒一併斬除。

  千行在唯準備收尾時走入訓練室,豪快地拔刀準備與她一較高下。唯看了他手中的利刃……以往她特別排斥與智能體用實戰兵器比試,更厭惡擂台上的殊死戰。這次她卻接受千行的邀約,因為她已經對瑟普說過,為了救世的目標,應該勇於承擔罪孽,親手犧牲少數。過去她一直是這樣的戰士,今日也該繼續磨練自己的心智。

  代表聯邦踏上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千行、在她脆弱時會默默伸出援手的千行、讓她欠下重大命債的千行、在迷惘時會為她著想而出言責備的千行、她重視的千行……

  下得了手?她告訴自己「必須下手,必須要贏」,若有一天,在他們為救世理念發生重大衝突的時候,她必須維持自己的信念。

  為了目標,她想過奪取光之種的能力分給各國單位、想過更換質點者以利義勇軍應用權能……很多很多。那些在大眾面前無法直說的邪門歪道,她卻認為是真正為民設想的方法,也為此做過許多調查和嘗試,只是一直沒有真正拿出過成果。世上原本就有許多徒勞,平凡人類的努力通常不會有所回報,她只是想多,也做多了這些事。要真正成就什麼、拯救什麼、守護什麼,平凡人類就必須比高階智能體們抱持更強烈的決心,手段必須更極端激進。

  他們在千行選定的沙漠模擬戰場對峙,這是只在判斷將死之際才能喊停的全力死鬥。面對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魔法、異能操控力都遠勝於自己的千行,她沉著以對,揮劍一一斬除非物理攻擊類型的雷電、爆炸、刀氣,甚至阻斷千行那足以切割空間的猛烈橫斬。

  千行有著獨特的生死觀以及對戰鬥的執著,他可能捨命保護唯,也可能為了完全擊敗唯而乾脆動殺手,無論能否復活,只要她不認輸。對這時的唯而言,千行是最佳的訓練對手。

  他不怕疼,斷了一臂也沒怎麼影響他的戰鬥動作,軀幹被斬也不流多少鮮血,眉頭不動一下;他速度快、耐力驚人,即使多次使用異能、非物理型劍技又受了傷,也不見他疲憊。反之唯的每個動作都必須謹慎衡量體力消耗,以及自身的性命安危。對戰經過二十分鐘,她就因為調息不順、體力恢復不及而在走位上出現微小的閃失,被千行的雷爆炸傷半邊臉,不但失去半邊視力,強烈的激痛逼迫她使用更耗能的戰法提高戰鬥的容錯率。

  純粹的物理,純粹的劍擊,雖然艱苦,唯總算在戰鬥開始半個鐘頭後將千行逼入死地。掌中精妙的控刀,讓她持打刀施展長劍術,只見手腕翻轉,看似猛烈斜斬,實則揮刀撇擊。千行總算放下武器宣布戰鬥結束,唯那柄佈滿灰白斑點的黑色長刃,靜靜地貼在對手的頸邊。

  他們在千行提供的醫療艙裡,以聯邦自豪的治癒技術修復肉體的損傷。

  她用嘶啞的細微聲音問向面無表情、坐姿自然的千行:「與那些和千行交手過的義勇軍對手相比,我沒有輸給他們⋯⋯對麼?千行⋯⋯」

  「妳很自卑嗎?」千行語氣平淡地反問,頓了一會兒才說:「自成為義勇軍之後所有的敵人的話,扣除底比斯神殿守護者以外應該沒有吧。」

  唯原本是指,像這樣和千行切磋過的義勇軍,千行回答的範圍似乎涵蓋更廣。「底比斯神殿」,她曾在南行使團的來信中看過這個單字,這時的唯卻想不起更詳細的資訊。

  「我⋯⋯我不知道到底該自信還是自卑⋯⋯」儘管是再次拿下一勝的現在。她告訴千行自己無法被主官選入特別作戰隊伍的無奈,以及見到被選上的義勇軍無法帶回成功的不甘,還有對於質點者還有挽回局面的手段而不使用的憤怒。

  唯說:「如果是我⋯⋯如果我能夠在場⋯⋯就是要當場殺了那些義勇軍,也會讓貝瑞爾消滅神官的!我有覺悟、我做得了選擇、我可以承受那些責難、我能下得了手!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不選我⋯⋯

  要完全除掉索貝克,還無法預估究竟需要多久的時間,目前還沒有明確的攻略方向不是麼?這種抉擇的時刻只會越來越多,民眾們不是義勇軍,不是冒險者⋯⋯他們未必能夠復活呀!想多拯救一些生命,難道錯了?不值得麼?」

  「這也不是取不取捨的問題,試問平民全部死光留下義勇軍對抗貝索克殘忍,還是義勇軍和英雄們死光留下平民們對抗貝索克更為殘忍?」千行這麼說,他還問了:「四源神和一個普通民眾一樣嗎?質點者和義勇軍都相同嗎?每一個沙兵所連結的對象,妳都不清楚吧。」

  他更信任尤克的判斷,認為他們理念相近。至於聯合軍幹部、義勇軍以外的大量民眾,對千行而言,是「將生殺大權隨便交付給他者」的生命,只該「順從最後的命運」,是指順從尤克為他們安排的命運?

  唯可不這麼想,她說:「義勇軍和英雄,大多曾經是一般的民眾,我和一般民眾也沒有太大區別,如果索貝克當真如此強大,我們現在能做的不就是戰鬥到最後的一兵一卒,儘量削弱索貝克的能力,把希望傳承給下一代的救世者們麼?」

  千行提醒了「不是每個義勇軍都為保護所有智能體的性命為志向,義勇軍的目的各有不同,只是能為尤克所用」。隨著治療的完成度越高,唯的情緒反應也更加激動。她一點也不認同尤克這次的做法是最佳決斷。

  她滲著冷汗,忍受暈眩及耳鳴,將那些沒能對瑟普說完的想法全給傾倒而出:「無論這次是特拉希爾的派員計畫失誤,或是這些民眾進不了他們的眼裡,在我還活著以前,就會以多數民眾為重,為那些比我們更難以主宰各自命運的民眾揮劍。

  四源神、質點者能行使的權能比民眾和義勇軍強大,但沒有證據證明他們無法被取代!可以選擇的情況,我會優先協助高等智能體,因為他們能守護更多生命,但現況不是如此吧。就因為我不曉得沙兵連結了哪一個生命,所以不會認為消滅一個神官,那些高等智能體死亡的機率會比一個陌生的民眾或是比我還高。

  現在下手,犧牲的總數較少;現在不下手,未來被局勢逼著下重手,犧牲數量更多,那些高等智能體死亡的機率也會因此提升,這對我們有什麼益處!」

  「所以沒意外的話,如果以你我的任務次數來看。」千行看著上方,思考後說出他的猜測:「妳並非實力遜色與我或是其他人,而是更不受控而已吧。所以尤克才不會在重要場合把妳給投下去。」因為唯不好利用。

  「我不知道妳想怎麼做或該怎麼做,但是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還是在的。說了自己久經沙場,但沒去深淵走過一輪嗎?還沒體驗過在星光背後近乎無限的黑暗嗎?越早有覺悟和認知,妳就會越有效率。」

  千行越說越玄,唯實在不理解千行想說服她什麼?想要求她什麼?或者,千行只想了解她而沒有打算干涉?還是,這也算對她的一種支持?

  「我也許沒經歷過你們的深淵、黑暗,但就是為了不讓世界落入你們所想的那種境地,才無論如何都想做點什麼⋯⋯」唯搖了搖頭,「就算真的陷入那種深淵,在找到希望以前,我不會放棄,不能放棄的——」

  「這樣很美麗呢,耀眼的勇氣,我是什麼時後失去這種東西的呢……」聽了唯的回答,千行只是如此喃喃自語。

  在這充滿憤怒與悲傷的日子裡,規模如同光害、四災的強光再次照耀世界,那卻是無比柔和、溫暖的光芒。

  莊嚴的白百合在空中燦然盛開,各地同時下起了白百合花瓣般的光之雨,儘管無法觸碰,在那花瓣消融之後,卻彷彿有一股暖流悄悄滲入大家的心底。那是來自阿斯嘉特城的祝福,是那些被忽視的民眾們,努力傳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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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莉卡帶了幾名義勇軍,攜帶薩勒曼王室的金鑰,搭乘克里米昂號上的高速戰機「隼」先行前去修復光害後失聯的的安全屋管理者AI「雅盧」。

  五月二十六日上午,克里米昂號正式抵達安全屋。山中有個足以容納空母的巨大坑洞,垂直深度達三千米,被數層堅實的防壁保護。這裡原來是還有另一個重要的用途,是吉埃伯王室之墓,原名叫「蘆葦原」,內部還留有一些空墓穴,經過雅盧、義勇軍們協力改造後,便是能提供聯合軍居住的空間。

  進駐這安全屋以後,斬首隊將在文森、薩勒曼王的指揮下試探首都薩爾巴德,和應該還待在那裡的索貝克;調查團將由聯邦魔島院長莉瑞斯帶往薩爾巴德西方進行探索,她說,之前就在那個方位的底比斯遺跡接觸過拉之眼教團。

  底比斯遺跡,唯想起千行說過她的戰鬥能力不及那裡的守護者,接下來的行程想必十分艱辛,尤克也在會議中表示「現階段沒有任何勝算」。但此時她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想法。當然,對於尤克接下來說服義勇軍們持續努力,等待時機對索貝克發起總攻的積極打氣,也沒抱持信任。她知道不能在這裡放棄,也知道掌握希望必須付出代價,所以自己必須持續前進——

  正式任務開始前的準備工作,夜臨婕和唯為了尋找糧食與水源一度離開安全屋。婕流利地詠唱咒文,讓魔法為她們搜尋水源,她們只管騎乘各自的坐騎,在晚風中享受屬於她們的片刻寧靜。

  「唯,是我讓妳睡著的。沒有我,約瑟夫很難弄昏妳。」婕這麼說,「當時妳實在太疲憊了,可自己卻絲毫不查。那不要緊的,若換作是我,我也會埋怨其他人為何放任決策者做出錯誤的選擇,以及窮於表達反對卻沒人願意認真聽,而感到勢單力孤。」

  原來是婕。唯想,心理沒有太多的驚訝,更沒有任何不滿。她很清楚這些行動出自善意,瑟普是如此,婕當然也是。

  只是婕也聽說了她對瑟普抱怨的說詞,已經知道唯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許是比婕心目中更殘忍的冒險者,對於高階智能體和權貴也少有完全服從的美德。

  她記得婕是晨曦公主,也就是聯邦現任銀曦侯的騎士,雖然知道婕真正的身分是銀曦侯的導師,沒有明確的從屬關係,但總歸是權貴階級的關係人士,她對尤克等幹部、主官也十分注重禮數。究竟婕會如何看待這樣的她呢?

  加入義勇軍以來,她受到婕的各種幫助和關懷,她以為這樣的關係可以持續下去,或許這樣的期待會因為這次的衝動,在婕的心裡留下疙瘩吧。但唯又仔細想想,斯托克頓、薩爾巴德都遭遇慘烈的下場,她先前乖巧的面具大概是戴不久了,如果無法互相理解,現在就讓婕親自劃清界線也未嘗不是好事。

  唯告訴自己「這是為了掌握希望」,再難受都得忍下,因為在她視線以外之處還有更多飽受痛苦的生命。

  在唯還在挑選回應的詞彙以前,她們已經離開安全屋好一段距離,來到綠洲的附近。婕邀請她直接用自己的雙腳感受這片溫柔的細沙。

  婕卻在唯跟從後握住她的手,將她摟入懷中。這一刻感受到的體溫,溫柔得令唯想哭。這段日子她總忍著淚水。

  「我美麗的貓啊,別拘泥他人言語,為自己認定的正義而活吧,自信且堅強,聰慧又充滿決心。」她微笑,輕輕撫摸著唯後背、後頸,再摸向她的後頭部。

  她包容了唯的理念,以纖細卻有力的手和溫軟富有彈性的唇,給予她更多的撫慰與肯定。

  「謝謝妳,婕。」思考許久而再次開口的,是再簡單不過卻誠懇的謝意。

  「為了保護更多的生命,我可能無法一直當個順從的義勇軍、隨和的好隊友。」她的語速緩慢,為了讓婕能確實理解,「婕……若到了那種時候……」

  「別害怕。我會支持妳,總是。」婕對她眨了眨眼,自信地笑道。接著她牽起唯的手,與她一起邁向綠洲。











創作回應

BOOK
一直都承受著很多大責任跟壓力的唯qq,總覺得好久沒看到悠閒又奇幻的劇情了喔!
2021-05-31 00:42:33
蘇雪
嚴格來說只是自尋煩惱,對NPC們而言她只是很盧的小兵A,沒特別期待她做什麼吧⋯⋯(艸)
四災開始應該比較難輕鬆w
2021-05-31 01:16:23
純喫茶
唯身邊有不少支持她的好友
2021-05-31 18:05:17
蘇雪
我竟然現在才看到這留言……(艸)
河浪當然也是!
2022-07-17 01:33:04
純喫茶
WWWW
2022-07-17 01:3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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