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森林,秋季的寧靜正在瀰漫,一片,兩片,三片,匯聚的秋意堆疊在泥地上,月光溫文儒雅的在大地上畫出光影色彩,星輝斑斕整個夜空,比城市的燈火更吸引人們的注意,一種無限嚮往的神秘。
搭著夜風,兩個人影提著燈正在漫遊,赤裸的雙足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潔白的頭髮在柔潤的月華之下更顯璀璨,兩人行走了許久終於踏出了這片幽暗的森林,在懸崖邊的下方看見了橘黃色的整片火光。
「奎特!看到城市了!」
「哦哦!這樣就不用在睡樹上了!」
奎特與奎恩興奮地又跳又叫,他們在野外已經待了十幾天,每天都是餐風露宿,對於城市的嚮往與時俱增,柔軟的床,溫暖的被窩,充滿人聲的市場,不是他們不喜歡野地,而是單純的厭倦了無趣的森林。
對視一眼,牽起彼此的手,一股腦兒就往懸崖下跳。
「壓呼!」
眨眼間,清風圍繞,輕足落地,數十公尺高的懸崖已在天頂之上。
嘻嘻鬧鬧的兩個人,落地之後便往城市的地方快奔去,風在身側流過,樹葉在風流中旋轉,盤繞的樹根輕鬆跨越,巨大的岩石轉瞬拋卻,在森林裡騁馳對他們來講簡直輕而易舉,整個大自然就是他們的後花園,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覺。
「達陣!」奎特與奎恩高舉雙手在城市入口歡呼,像個傻蛋一樣被路人側目,然而他們並不在意,到達後就用著好奇的目光開始探索身處的環境,是座融合現代與中古的城鎮呢,兩個人的心裡想著。
看過了很多城市,有自然的部落,浮在水上的都市,傍水而建的古城,現代化的高科技聞名,若真要說,他們比較喜歡像這座城市一樣,保有著古老的外觀與氣息,卻也毫不脫離現代科技的便利。
這時,他們注意到了街上有一群小孩子,奇裝異服,簇擁著在每戶人家面前停留,敲門,大聲喊著不給糖就搗蛋的口號,然後門裡就會走出一個人拿著一把糖果放到孩子們的燈籠裡。
「今天幾號?」奎特問身邊的奎恩。
「好像是……十月三十一。」
奎特與奎恩再次互望兩秒。
「萬聖節!」他們同時發出呼聲並且面對面,雙手十指相扣的歡呼跳躍,又是像傻子般的舉動,旁邊的路人全部都繞過他們,如果能聽見他們的心聲,肯定認為這兩個人是神經病。
「搗蛋!」
「糖果!」
兩個人想也沒想,掏出魔女帽子隨便往頭上套權當是扮裝,開開心心的就混入那群孩子裡面準備分一杯羹,沒有南瓜燈籠裝糖果沒關係,可以用小袋子代替,反正大人們給糖果也不會在意你是拿甚麼裝。
就這樣,混在人群裡愉快的經過了第一家,第二家,第三家,大部分的人家都會笑笑地拿出點心跟糖果餅乾給小朋友,只有一些不太友善的人會擺臉色,這種的,奎特都會趁機惡作劇一番,當然只是小小的惡作劇。
例如,讓他家裡的椅子倒了,水龍頭開了,或是關門後褲子掉了。
反正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情,不過倒是逗得奎恩很開心。
走過了一家又一家,袋子裡的糖果不停地增加,綜觀而言,這座城市的人對孩子們要糖果的舉動還是很寬容的,而且除了他們這一團,還有別的小孩團體也在要糖果,只要看見別人要過糖果的地方,奎特奎恩所處的這團孩子就會繞過。
這算是一種互相體諒吧。
隨後,這團孩子也差不多要走到尾聲了,他們基本上是沿著大街一路敲門往稍微偏僻的地方去,看看周圍的房子越來越少,奎特與奎恩大致上有了點理解,手上的糖果袋早已裝的滿滿滿,心滿意足了。
給他們一點驚喜好了,畢竟也是混在人家裡面摸魚拿糖果的,兩人把糖果收好並且悄悄離開隊伍,比他們先到前方的一間小教堂,這裡他們方才感應過了,目前沒有人在這裡活動,接著,雙手揮舞,把燈籠裡的靈釋放出來。
稍微借用教堂的桌子拿出來外面鋪上白色桌巾,取來了蠟燭妝點在附近的牆面上,將繽紛的彩帶到處懸掛,然後還有些大小不一的南瓜當成裝飾品堆疊,最後,在所有的桌子上放上裝滿各式各樣水果的盤子。
而那些靈,就當作活人一樣自由在會場走動。
當孩子們嘻嘻鬧鬧得走到這裡時,發現了像宴會一樣的場景而愣住了,有一位女生的靈立刻笑著過去拉拉他們,像是在招呼一樣帶他們走進去,一開始孩子們還很害怕不知所措,然而在竄出兩三隻動物型態的靈之後就放鬆了。
小孩子果然很喜歡小動物,一下子就把所有的警戒心態拋到腦後,跟著整個會場的靈開始玩耍嬉鬧,雖然他們不會說話,沒有聲音,但是孩子們的笑聲卻填滿了整個教堂前院,原本的漆黑被渲染成了無數的色彩。
在幕後看著一切的奎特與奎恩笑著,桌上的果子與飲料隨著時間慢慢消耗,月亮逐漸上升到高空,當成鎮的大鐘敲響了第十聲鐘響,那些靈便開始勸著孩子們回去,雖然有些不情願離開,但是到最後大家還是乖乖地踏上歸途。
等到這場宴會結束,策畫的兩個人忙著恢復原狀。
「好累啊……奎特……」在把教堂的東西都放回去之後,奎恩索性直接趴到奎特背上,一次使役這麼多的靈體對他們來說是種負擔,即使身體能夠承受,然而修練還不到家啊「等等我們要去住哪?隨便找一間旅館?」
「嗯嗯,這個我來想就好,你好好休息吧。」奎特笑著,身體素質較好的他還有餘力,簡單的稍作休息後揹起奎恩慢慢往城市的熱鬧的地方去「旅館,旅館,找一間比較好的好了,得讓奎恩好好休息呢。」
依言,奎恩就在奎特的背上安心的沉沉睡去,帶著笑容。
疲累,那是當然的,但是兩個人覺得值得,那群孩子的笑容印在心裡,是種回憶。
甜甜淡淡的回憶,就像他口袋裡的糖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