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拉曼杜的聲音打斷尤勒丹斯綿綿不絕的夢境。「今天要讓你練習一下對法術的控制。」
「什、什麼?」尤勒丹斯打了一個大呵欠。同時對自己能那麼快對這群非人生物能那麼快放下戒心感到驚訝。
「反正趕快起來就是了!」拉曼杜看到他那表情,沒好氣地直接把一套新的衣服砸到他頭上,便走出房間。
尤勒丹斯不情願地起身,揉了揉眼睛。搞什麼啊,這精靈……
昨天還警戒成這樣,今天卻睡死了……尤勒丹斯無奈地搔了搔頭,果然知道對方背後的故事會比較容易信任嗎……他睡眼惺忪地換好衣服,然後來到餐桌旁。
「早餐趕快吃一吃吧。」拉曼杜揮了揮手,示意尤勒丹斯坐下。「等下有得你忙的。」
他坐到精靈身旁,拿了一塊麵包,「今天要做什麼呢?」
「等下你就知道了。」拉曼杜神秘的一笑。
尤勒丹斯咬著麵包,眼角餘光瞥著拉曼杜,想看出任何有關早上行程的端倪。
但他只是自顧自地翻著手中一本封面寫了歪七扭八文字的書籍,完全看不出任何線索。
過了片刻,籃子中的麵包不知不覺地被清光了。
拉曼杜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麵包籃,無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那我們開始吧!」
拉曼杜抓著尤勒丹斯飄下樹屋,並領著他穿過樹林,直到一條小溪邊才停下。
尤勒丹斯還來不及對剛才那段飛行表示任何驚訝和刺激的感言,便被拉曼杜硬拉到溪旁。
他的力量比任何正常人類都還要大。尤勒丹斯突然認知到這點。
拉曼杜指著溪邊的一個水桶和一個勺子,「你今天早上要做的事只有用那個勺子,舀水裝滿那個桶子。」
「……就這樣?那剩下的時間要幹嘛?」尤勒丹斯莫名奇妙地問道。畢竟這實在是太簡單了嘛!
「喔?」他嘴角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你辦不辦得到,都還是個問題呢!」
為什麼?
待尤勒丹斯走近後,才發現了問題所在……「勺子怎麼沒有底?」他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勺子。
「哈哈……」拉曼杜大笑著說道。「所以我才說你辦不辦得到,都是個問題啊。」
「……你!」尤勒丹斯被氣得說不出別的字。
精靈輕鬆地一閃,躲過他的拳頭。「薩登!」
「可惡!居然這樣就跑了!」尤勒丹斯撲了個空,只能看著他瞬移離開的那一個點,自顧自地生著悶氣。
也不知為什麼,明知用無底的勺子不可能撈起水來,尤勒丹斯卻認命地拿著勺子走到溪邊蹲下。
往下一撈,水立刻從盆底流了出去,半滴都不剩。他一開始還試著保持冷靜,往復幾次後,也逐漸失去了耐心,脾氣也愈來愈暴躁。
時光迅速的流逝,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當空。
尤勒丹斯的腰和背都因蹲太久而酸痛、抗議著,肚子也開始咕嚕作響。也不知第幾次失敗後,他站起來,重重地把勺子摔成兩半,怒吼:「該死的精靈!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媽的,頂多就是當不成龍騎士嘛!」
瑟蕊冷靜的思緒突然傳進他的腦中:「你就算學不成魔法,也是我的騎士。」
尤勒丹斯維持著把勺子摔下去後的姿勢,整個人像石化似的,嘴巴張成O字型,半天也合不起來。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他愣愣地看著瑟蕊從樹林中走出,動作就像貓一般悄然無聲。
「我什麼時候來的,也不重要。」她眼中帶著笑意。
「這到底跟魔法有什麼關係?」尤勒丹斯瞪著她,比了比地上裂成兩半的勺子問道。心靈有相通成這樣嗎……那不過是短暫的想法……
「當然有。」她發出了一連串低沉的吼叫,就如同那時在長草叢時一樣,一會兒後才說道:「算了,我幫你一把好了。」
「妳、妳笑我?」尤勒丹斯指著幸災樂禍的巨龍,臉脹成醬紅色,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又怎樣?」瑟蕊毫不在意,「在龍族裡永遠都是強者生存。」
「現在不是在龍族裡啊!」尤勒丹斯大吼。
「不要對我大呼小叫的。」瑟蕊瞇起眼睛,爪子用力戳進河邊濕軟的泥土裡。「你自己決定要不要我的幫忙,或是要繼續在河邊曬太陽也是可以。」
「要!當然要!」尤勒丹斯什麼面子都不要了,急急忙忙地說道。
「手伸出來。」
「呃……左手還是右手?」
「有標記的是哪一隻手?」她不耐煩地說道。
尤勒丹斯伸出右手,平舉至胸高。
「手心朝前。」
尤勒丹斯照做,瑟蕊彎下頭來,抵住他的掌心,緩緩輸送她的能量過去。唉,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自己幹嘛對這人類那麼好?難不成,自己真的開始接受他了嗎?瑟蕊在心中碎碎念著,也不怕被尤勒丹斯發現。要那不成氣候的傢伙發現她心中想法,說不定比一隻地精要屠龍的機率還低。
尤勒丹斯感覺到一股能量自瑟蕊那邊傳來,就如同昨天拉曼杜那樣,不過不像拉曼杜那樣快又急,而是緩緩地、輕輕地引導、拖拉著他體內深處的力量。
以水來比喻,拉曼杜如果是波濤洶湧的大海,瑟蕊則像寬廣、無邊、緩緩流淌的大河。
那股力量被瑟蕊拉著、引導著,緩緩地在那道隔絕法力的牆壁後方迴旋。
過了片刻,裡面那股力量居然成長了三倍不止,就猶如一隻狂野的猛獸蟄伏在那牆後,準備隨時撲出來。
最後那道無形牆壁終於破裂,一股尤勒丹斯無法控制的龐大力量如潰堤的河水般傾瀉而出。龐大的能量在體內四處流轉,他只覺得全身燥熱難耐,體內能量急需一個宣洩的出口。
他當下轉向溪水,未經思考的,喊出連他自己都不知意思的詞語:「阿崔那!」
一顆直徑約一米的水球從溪面應聲而起,尤勒丹斯體內能量同時迅速地流失,直到勉強控制水球移到水桶上方才辛苦地撤掉法力,任水球落下。而那力量一時仍像斷了頭的蛇一般在他意識中亂竄,片刻後才消散。
水球直接落入水桶中,雖然水花四濺,裝滿水桶卻仍是綽綽有餘。
他喘著粗氣,就好像剛連續跑了幾百公尺似的。而原本就咕嚕嚕地響個不停的肚子,現在似乎又更餓了。
瑟蕊震驚地看著剛水球升起的地方。那是……!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累癱在地上的尤勒丹斯,搖了搖頭。這傢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她以爪子輕輕戳了戳他,柔聲道:「上來吧,我載你回去。」
尤勒丹斯意識模糊地踏入瑟蕊張開的掌中,再登上龍背,被神智不清地載回去。
回到空地,拉曼杜擺了一張桌子在空地中央。而雷克斯伏在明顯對他太小的桌子旁,一聽到瑟蕊的拍翅聲,立刻把頭轉了過來瞇起眼睛看著。
瑟蕊才剛落地,拉曼杜立刻向前質問:「瑟蕊,妳做了什麼?」
「我只是幫他引導他的法力而已。」她否認。接著思緒卻是充滿不安,同時封閉了與尤勒丹斯之間的連結,傳訊:「不過……拉曼杜,他剛才用的……是阿崔那。」
拉曼杜原本正在享受他自製的藍莓汁,這下全噴了出來。「真的?」他死盯著累癱在龍背上的尤勒丹斯瞧。
「我不會搞錯。」瑟蕊搖頭說道。
精靈的目光轉向瑟蕊又迅速轉回尤勒丹斯身上,之中多了幾分打量。
「嗯……」拉曼杜沉吟了一會。「我相信………之後的訓練會很有趣的。」
他走到瑟蕊旁,把尤勒丹斯從鞍座上扶了下來。「累壞了吧?先休息一下,其他問題待會再說。」
尤勒丹斯累得只說了一句「謝了」便一屁股坐下。
才剛坐下,他便拿起果汁便灌了一口,恢復了點力氣後半埋怨地問道:「為什麼要我去用無底的勺子舀水呢?」
拉曼杜抬了抬眉。這傢伙恢復得可真快,馬上就能問東問西的了。不過仍說明:「以往為了激發出一個人控制自己魔力的潛能,往往都是讓他去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比如說以濕柴升火、以破盆撈水等。這樣常能激出他的潛力。
「當然,瑟蕊會幫你作弊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他用帶著怒意的眼光看著瑟蕊。
尤勒丹斯雖然比較有精神了,但肚子仍餓的似乎好幾個月沒吃東西了,立刻抓起桌上的麵包就啃,拉曼杜說的話也沒聽進去多少。腦中只浮現了一個想法:激發潛力?是怒氣吧?
他見狀,微微搖頭,覺得好氣又好笑。「看你累成這樣,想必不管甚麼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吧?先吃一下東西,待會再談吧。」
尤勒丹斯從被麵包塞滿的嘴巴回了幾個模糊的回應,在嚥下去之後,又問道:「為什麼在施法後會感到特別飢餓、疲倦呢?」
「因為在你施用魔法的同時,那個咒語也會帶走你本身的一些能量。這就是為什麼法師不能隨便施法的原因。」拉曼杜解釋著,一邊瞪了他一眼。他是真的問題都問不完嘛!
尤勒丹斯又抓起一塊麵包,這次把它撕開後,塞了塊乳酪進去。「那它會取走多少能量呢?」
「不一定。」拉曼杜翻了翻白眼,對這徒弟過剩的好奇心完全沒轍。「使用魔法也有代價的。舉例來說,你若要以魔法移動一個物體,你也必須花與用手搬相同多的能量去做。如果這個能量超過你的負荷,你就會害死你自己。」
「那如果……」
「夠了!」拉曼杜急急忙忙地阻止他下一個問題。「很多你之後自己嘗試的時候就會知道,有危險的我也會提醒你,現在你只要知道,魔法不能隨便施放、也有很多限制就好了!」
尤勒丹斯又解決了另一塊麵包,悶悶不樂地喃喃說道:「原來魔法還有那麼多限制,真不好玩……」
原本一直悶不吭聲的瑟蕊,突然插話:「如果魔法沒有限制的話,法師早就稱王了。」
尤勒丹斯搔了搔頭。「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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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今天更新的應該都會有些莫名其妙XDD 我明天應該是沒時間更新,所以今天就先丟上來~
最近幾次的改動就沒有之前那麼大,一方面是大概就是這樣了,另一方面,是真的沒想到有怎麼去改=..= 不過這幾篇我自己還是不太滿意,之後會再看要怎麼改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