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裊裊的從一棟修道院式的大宅煙囪飄出,接近中午的炙熱豔陽,肉食跟麵包濃厚的香氣從食堂向外飄散。
一名修女,吃力的提著大鍋子,裡面裝的是雜燉的蔬菜湯,當他將大鍋放到長形的木桌旁的小檯子上後,揉了下發酸的肩膀跟手腕後,轉頭看向桌面,隨即皺起了眉頭,用著帶著歲月與容貌不符的嗓音對著再主位上的肉食責難著。
「吾主,請不要為了無聊的事浪費神力,這樣會寵壞他們的。」
「…………………」
「嘎啊!莎伊,我親愛的 莎伊‧錫耶 我唯一的大教宗!」
那份肉排,發出吵雜的嘆詠調告示者看似年輕的修女身分,
「嘎~這樣你會找不到伴侶的喔!」
變成肉排的神明這樣說道,
「呵,這到沒關係,我已經結婚了。」
修女發出了輕笑,坐上屬於自己的位置,對著盤子上的神輕柔訴說,她的雙眼像是狐狸般的瞇著,注視因為突如其來的事實,驚訝到站起來的肉排上。
「嘎?!什麼時候的事情?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沒告訴我!」
驚訝之情表露無疑,多年來這個多元宇宙中唯一信仰祂的人結婚居然沒通知,而且一點徵兆都沒有,這是連神都會訝異的狀況。
「沒錯。」
女子用溫柔的聲音回應,
「在二三一五年前,一個叫做 東‧史塔布 的存在。」
她摘下黑色的修女帽,露出金色躍眼的披肩長髮,
「祂讓還是深淵蠕蟲的我活了下來。」
「並且告訴我,」
「當我遇到困難不幸時,」
「那是凡物自身的選擇與遭遇,神不給予苦難考驗。」
「當我遇到感動幸運時,」
「告訴我,」
「那是凡物自身的命運與機會,無須讚美神之名諱。」
「告訴我,」
「神因信仰而存在,凡物卻因存在而存在。」
「無須為神奉獻、犧牲、感動、憤怒,該因各取所需。」
「吃吧,為了生存。」
「吃吧,為了幸福。」
「吃吧,為了過去。」
「吃吧,為了現在。」
「吃吧,為了未來。」
「吃吧,為了他人。」
「吃吧,為了自己。」
修女懷抱著自己的帽子,虔誠的禱念著,這讓她面前的存在沉默的語詞。
「……感覺我們的相遇被妳美話了很多。」
肉排上不斷的冒出鮮美的肉湯,然後無力的啪答一聲倒在盤子上。
「您什麼時候會再來?孩子們都很想念愚果爺爺呢。」
莎伊露出了溫柔可掬的微笑,用期待的語氣問道。
「……必須永別了。」
失去了狂躁,東‧史塔布 這個存在說著,成神後第一件事就是解散自身的教會,與其他神祇不同,不為追求力量而成神,單純的他只是希望有一個所有人都不會感到飢餓的世界,也成來不覺得自身偉大,與其信徒界線也相當的模糊,像長輩、族親、朋友、長官、更甚至……戀人。
「是嗎?」
莎伊對此沒有任何的疑問,有的只是淡淡的理解。
「……妳不問……為什麼?」
東‧史塔布 覺得自身上千年的歲月都白活了,也許跟不常動腦有關,躺在盤子的肉湯中,神的思維,發現了自己存在這麼久,一點相關的經驗都沒有,也許祂算混的最差的神祇,就連這個世界的諸神亂戰時,也硬是被其他包括象徵記憶與書寫的神祇,給遺忘。
「當您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說,神之事務,不是吾等凡物可插手的。」
女子依舊是一副溫暖的神情,但其中還是摻雜的一點點失落,過去的時光中,她的神會無辜失蹤、沉默或是突然失去連繫,可是如此的明確表示要拋棄自己確是第一次。
「但是希望您可以回來,修道院的孩子們,真得很想念您,……也想請您吃您最愛的餅……最後一次。」
莎伊最後還是將眼賭閉上了,卻沒有等到回應。
「永別了……吾主……吾愛,我將永遠等待您的回歸。」
修女已經感受不到曾經若有似無的感應,將右手舉起白光隨之閃現,身為神眷教宗級的信仰者之力,直接跌落到一般教士的程度,而原本記憶中,屬於神祇力量體現的神蹟之術也隨之消失。
「好了孩子們還是要吃飯,還有準備交接,在這住了快四十年了,人們應該也起疑了吧?」
她用力的站起身後轉身,從櫃子裡拿出大顆的搖鈴,邊想要將孩童們安置到那去。
這個多元宇宙中永遠有某處出現小教堂,明明是神殿卻沒有神像也沒有看到象徵神的標誌,有的只有一名擁有與容貌不符嗓音的年輕修女。
世界之上,虛無的交界處,這裡是諸神的聚會所,公正、秩序、生命、精靈等等善良諸神,大地、死亡、時間等等中立諸神,暴亂、殺戮、瘟疫等等混亂諸神,再一個由祂們所共同搭建的界域中,用著各種的表情看著面前的神祇。
祂將閉著的單眼張開,這是一名堅毅老者為形象的混亂中立神祇,祂列開了嘴。
「好了,我將會把我的神軀跟神國堵在裂口上。」
祂從左手袖口,拉出一大疊紙張,用力的甩出,而它們就像有生命一樣飄浮在所有神面前,
「哈,凡人的紙,各位都是神,呵。」
祂嘲弄的說著,
「我也不要各位立下什麼契約,這沒有意義,如果不想大家連同這個多元宇宙都完蛋,妳們之間的戰鬥最好收斂一點,無數次的神戰快把這個世界打爛了,除了幾個腦袋有問題的大部分不想一起掰掰的都在這邊。」
食物之神如此的說道然後頭也不回的跨越對神來說毫無意義的距離,來到一個小小的黑色面前,再一片虛無中漆黑的圓點卻是如此顯眼,那是裂痕是一個慨念,叫做世界的慨念,想也知道它出現問題的後果。
「這下有意思了。」
牠是一個經常被眾神遺忘的古神,起源連祂自己都不記得了,教會信徒也少到近乎於零,甚至連記載都比民間故事或鄉野謠傳還要不實在。
但確是最接近創世神的存在之一,因為祂主要掌管的是……食物,一個不起眼,跟力量完全扯不上邊的東西,但確如此接近世界的本質。
這裡是時間與空間截然無意義的地點,祂先是把自己的力量跟一部分的意識灌入一塊鐵板中,甩入黑點。
「哼!被撕碎了嗎?完全感覺不到了,算了。」
神是如何做事的?
一個思想,小小的意念,祂們想要改變一件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差別只在於消耗的大小跟有無其他神祇的干擾。
「莎伊……」
祂張開屬於自己的領域『暴食』,一個十分形象確也常見的名稱,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吃掉所有被 東‧史塔布 認定為食物的物件,然後將其轉換成能量,而祂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世界這個損毀的概念吃下並且轉換成新的世界概念。
「這將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在次發聲時,祂已回到神國中屬於她自己的坐位,那是跟神祇身分即為不相符的椅子,隨處可見的木頭,粗糙的手工,跟祂面前的桌子是一套的,隨手拿起桌面上有些寒酸餅,他咬了口。
「呼……我到底在幹嘛?應該讓秩序側那些正義神經病來做才對,要好好的活下去……」
帶著傳達不到的話語,龐大的神國壟罩著『暴食』的領域,就這樣融入了一個不到二十公分的平面黑點中,然後消失。
「……」
「……」
「……」
「……」
「嘎啊!!妳餓了嗎?」
未知地帶的某處,一群飢餓的孩子,被看似可以賣幾個銅幣的大鐵板驚的措手不及,
「哇啊!妳是什麼東西?!」
多日沒有進食連膽子都大了起來,他們其中有人甚置偷過冒險者的錢包,
「嘎?東西?呃?我?啊!」
一股香味,四散在這由多名孩子占據的小屋子中,
「嘎!先這樣叫我好啦……牛排‧蛋‧黑胡椒‧蘑菇醬‧好吃!反正有一天我一定會想起來。」
當然這群早已經餓壞的孩子們,沒人理他,髒髒的手也不怕燙,直接抓上食物後瘋吃。
「嘎啊啊!!別搶!還有很多呢!」
用喧囂狂躁的聲音,宣示著這群即將迎來不凡命運的孩子們的未來。
嗚啊~暴走的靈感!這是前傳性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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