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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群狼的小故事之九

作者:銀風月希│2014-09-09 21:22:40│巴幣:18│人氣:289

  沉悶的陰雲壓得很低,風勢卻很猛,氣溫也逐漸低了起來。

  站在曼海姆的紀念碑邊,她環抱著消瘦身軀,黑色的風呼嘯著從耳邊擦過,除此之外聽不見一切聲音。

  即使天空像是墨水般濃黑,但她只能愣愣的靠在石碑邊,一動也不動,心中盤旋著數種想法,卻揪成一團,遠離城鎮的環境,能讓她不用疲於思考交際內容。

  越靠近月影山脈,不論是當地家族或是酒館間都能看到各種名目所舉辦的大小聚會。

  在觥籌交錯間彬彬有禮地談笑著,調侃著無傷大雅的風流韻事,有距離地親近著相互問候。

  微微的屈膝禮,掩飾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藉著香木摺扇抿在嘴邊的,是志得意滿的詭秘笑容;告別時象徵性地兩手相握,傳達著不動聲色的威壓與惶恐無力的臣服。

  這一切令人如此的熟悉,卻也讓她心生不滿,非常不滿意。

  她所想要的不是這些,人們所稱讚的美麗面容,與傳聞中傾城天香的女子,猛虎的未亡人相比,不過是顯而易見的謊言。

  人們表達著順服致意,宣誓著自己與自己的家族完全聽命,也是因為她是狼族。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水神的眼淚順著狂風漸漸落下來了,擊打在雪白石碑上,混濁黑泥地上,消瘦身軀上。

  那感覺真的很疼,就像是在”過去”受著挨打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她仍沒有離去,她有著一件非得親力而為的事要作,這一點折磨又算得上什麼呢。

  冰冷石碑上刻印著紀念之人,冰雪女王———希兒比維絲,而她打算印證傳言。

  在被戰事打亂以前,此處本該是肥沃土壤,能夠讓人民安居樂業的,滅炎日使其淪落成毫無人煙的荒野,也使她無須擔憂有人經過。

  希兒比維絲有著許多漂亮禮服與金銀珠寶,當她還是一個被"母親"抱著的小孩子時,她就會伸手玩弄對方鮮少配戴的寶石飾品,為它們在光下閃爍的樣子而著迷。

  就像母親的珠寶並不少,只是對方不喜愛佩戴這些琳瑯滿目的首飾,那弧度柔和飽滿的唇上以艷麗的胭脂點妝,看著她偷偷試穿高跟鞋,首飾或化裝品,總會嘴角彎成一個微笑,揉亂她的頭髮說:「小梅兒呀,你真可愛!」

  當然她富有魅力的母親,不只是在外表上出眾,梅兒自身的劍術武藝也是由女王啟蒙,但複雜的數字與工作總是佔住母親的寶貴時間。

  直到見到眼前一切,梅兒才能相信母親的努力並非浪費的。

  噼噼啪啪的踏水聲打在裝有滿滿獨角獸金幣的木箱上,還有一些寶石混在其中,發著奪目的光。

  她將那枚鑽石戒指收在盒中,不管是"帕茉”或是”梅兒”,都還沒有資格戴著、沒有結束戰爭的強大能力。

  希兒比維絲除了與生俱來的魔眼,能夠讓她贏得冰雪女王之名的,也是猛虎戰爭,揮動鋒利的冰霜劍,拒降者鮮血點粧了那頭粉嫩長髮,一身鮮紅取代了嫁衣,撕毀的婚約不會影響狼與獅子的盟約,但也讓其與父親選擇攜手邁向祖先的道路,那便是繼承了伊耿之夢的噬日狼吧。

  她的先祖,偉大的征服者,高掛在”赫拉列斯”宅第之中的肖像,模樣是否真的如同英雄世紀那般,誰也無法考究,現今的”弒日狼族”,僅剩的相同之處,也不過是少數的金瞳。

  而象徵純血的金色頭髮,在這個與多種家族聯姻過後的”赫拉列斯”來看,訴說著繼承了來自阿爾雷薩的獅子公主們的血統,就連她都會這樣想著。

  梅兒受著冰雪女王的教育,比起蕾雅公主因母家為身具野心的孔雀,形同沒有自己思想任人擺佈的美麗藝術品,雖為質子,但實際上她早已有著敏銳目光,只要宮廷間一點紛亂、一點騷動、一個契機,甚至沒有刻意的行動,只要留給眾人一份與眾不同的印象,等同是奠定日後權力遊戲中,不被輕易擊倒。

  一再於夜深人靜之時,梅兒才會慢慢地思考著,如此世故的自己,還有所謂的「意中人」付出痴情和真誠,對其展露微笑。

  當然,其實梅兒並不清楚這樣的「意中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戀人,也許只是為了撫慰平時的提心吊膽和被深宮壓抑導致出的寂寞的一個寄託,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究竟從何時開始,梅兒發現自己的多夢,而且經常重複著同一個夢境。

  在那個夢境裡,不斷循環著,漂浮在湖面的是金色的瞳珠,混在水中的是鮮紅的血液,栽種在岸邊的花卉盛開綻放著,看不清容貌的女子伸手撈著血水。

  同樣情境在她的夢中已不知幾回。

  夢中,梅兒化身世人聞之發寒的魔女。

  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在腦海中不斷重複再重複,不論醒著的時候思考些什麼,做些什麼,似乎都絲毫不會影響當天,繼續循環這同一個夢。

  她在母親的梳妝台中,也見過大大小小的盒子裡,深色的絲絨襯托著絢爛的寶石,不見得華貴,卻無一不精美。
 
  起初,她將此視為一場噩夢,到底在眾人眼中,她曾是與阿爾雷薩皇子聯姻的候選,這存在具有的含意自然是相當重大,從另一方面來講,也是為甚麼孔雀會保住她這枚質子的原因之一。

  如今的七國確實陷入了非常混亂的狀態,如果什麼都不做,任由這樣發展下去,到最後被反噬的不會只有獅子,甚至是權力遊戲中自許為勝利者的孔雀、冷眼旁觀的狼群等等……

  不管是誰都保證不了七國恢復以前的和平狀態,那麼能夠進行的方法中,也不一定有她便能影響許多,這樣自欺欺人的念頭萌生於腦海中,也許就像他人所說的,順其自然也許更好。

  所以她沒打算阻礙皇子與叔叔的復國大業,她還沒傻到令自己陷入死胡同之中,渾身濕透沒有讓她感到寒冷,相反的打從心底的溫暖。

  她離開的時候,帶著令人安心的回憶,帶著對於希兒比維絲的敬愛,還有希梅歐大公給予的弦月長劍…………

………………卻唯獨留下了那枚鑽石戒指。

上面刻著女王名言:『先擔起責任,再談愛情』。




  迎來大雪的今日,不見冬陽的升起,到底仍在曼海姆境內,依然飄著綿綿細雨,但已經離她慈愛的"奶娘"的家越來越近了,近到連同先祖們的事蹟都成了幽暗沼澤的泥沼,混沌又深不可測。

  傾盆的雨勢,即便再健壯的馬兒也受不住冰冷的秋雨,何況連綿的雨水使道路泥濘不堪,能夠派出的信使僅有代表著知識,卻不畏狂風暴雨的貓頭鷹。

  她並不擔心信件會遭人攔截,一封寄往黑曜城,告訴那個至今仍掌握著狼族權勢,始終融於以黑暗為景的"夜之大公",她依舊安好。

  若要從曼海姆境內前往月影山脈,必然會經過位於兩地邊緣的幽暗沼澤,曾經的銀蛇剛特也是以此作為領地。

  「一步錯,步步皆錯,萬劫不復。」

  海市蜃樓,這詞彙並不只有西域國通用,幽暗沼澤只是形容外觀,索伊特才是正名。



(圖片來源:blood-in-roses)

  在此的試煉與所見,又是多麼切合那首"黑與紅",遠在皇城郊外的皇后花園,葛蘭蒂絲花海的景色似同夢土的出現,但她早已不是愚蠢的女孩。

  也不怪"魔術師"溫達・剛特會選擇此地,作為他與世無爭的隱居之處,走在陌生又熟悉的湖邊,聽著沙沙的樹葉搖曳的聲音,心情是那般平靜。

  正史與歌謠都未有多說,在"魔術師"出仕一夕之間成為獅子宮廷的紅人之前,與妻子之間的相處,多半是相敬如賓、平靜談笑吧。

  但當他們出發前往陽炎城的那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那蕩漾著孩子純真笑聲的湖邊,失去奧菲莉雅那溫和笑容,那安然靜好的歲月,終究回不去了。

  在十三個家族歃血為盟合力將龍王逼入獄窖,所揭曉的黎明紀元中,本以為走向權力,走向獅子,能夠一圓和平之夢。

  在追逐夢想的路上,卻也背離著那雙相似的眼睛,越來越遠,最終,失去了那良人。

  並因此情,放棄了為民著想的夢想,用其餘生,去背負贖罪責任,這般矛盾的性情,也存在於銀蛇後人身上,一如先祖的天賦。

  她依稀想起一人,那與"魔術師"有著相同眼瞳,心思如同其名———莉莉,她親愛的奶娘,將那美好歲月奉獻給所愛與孩子,而自己的純真或許早已與其埋入無盡深淵了吧。

  襁褓中的記憶已然模糊,對於燃燒了陽炎城的黑色夢魘又揮之不去,可是若非那樣,身邊沒有狼族的人,她才能夠真正的認得自己的血親,而不是被貴族忽略的僕從。

沙沙———沙沙———

  越是進入沼澤中心,樹木也顯得粗壯茂密,屬於曼海姆的濕潤泥地也少上許多,隨意的靠在樹邊休憩,看著樹蒑處灑下的陽光,心思放鬆許多。

  「小帕茉!」
  『帕茉乖,奶娘會看著妳長大的。』

  輕啞的聲音穿越記憶而來,原來,並不是只有圖像能被保存。對小小的幼兒來說,聲音更能通曉她們的內心。



  那些時光說不上漫長,卻是那般刻苦擰心,經歷過滅炎日的受難百姓們,還是使她避開了進宮命運後,便開始反覆病著的奶娘,那一頭白髮也是在那時所熬出。



  而眼前的清瘦女子,有著一頭金黃稻穗的長髮,面容更無受病痛之擾,那對黑曜石眼瞳,如同過往清晰明亮。

  「小帕茉!不認得我了嗎?」

  「奶...奶?」

  她怎麼可能會忘呢,無憂的童年時代,粉嫩的自己曾經聽到對方的聲音而笑得開懷,溫軟的小身子被抱在懷中的充盈感,可是這裡是索伊特,是會將貪欲放大,幻化出渴望而無法得到的事物,所以也被世人稱為【夢土】啊。

  她多麼希望能夠依著世人謠傳,及時察覺後,那個幻境就可以成真,常駐夢中,但夢在怎麼長久,也只會是夢啊。

  「好久不見,小帕茉。」

  「奶奶,我很想您,真的,真的......所以不要在扔下我一個人了好不好!」
  
  那懷抱的溫暖,那雙手的柔軟,熟悉的聲音,那個叫做奶奶的人擁著她的時候,彷彿她是世界上最寶貴,也最美麗的東西。

  那時,也是這樣的聲音,哄著她,逗著她。那聲音如此溫柔,卻是那樣寂寞。

  她向前蹭進了女子懷裡,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獨有的花果清香,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可以呦,小帕茉可以留在這裡,永遠的和我在一起,小帕茉,奶奶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所以,留下來吧。」

  「我.......」

  她還記著奶娘那些年交代好的言詞,她才會義無反顧的回到狼群之中,步入那充滿荊棘的少女年華,因為奶娘到最後都為她打點好了。

  『如果最後還是敵不過命運的安排,你仍是回到了陽炎城,千萬記得,別跟它賭上自己的命;踏進索伊特,千萬不要沉醉於美好夢境中而不能自拔,那是【永恆的夢魘】。』

  「不行啊!不.....行啊!」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該多好,如果她還沒有長大,那該多好。

  「小帕茉說什麼呢!只要你願意,奶娘我一定會陪著妳的。」

  這一時間,她淚如雨下。

  原來傳聞是真的,索依特能讓人看見最渴望的東西,哪怕渴望之物是逝去之人,女子特意加上的關鍵詞不是別的,而是作為扶養她時,所使用的自稱———「奶娘」。


  「奶娘...您也在考驗我嗎.....」

  她帶有鼻音的語調與止不住的淚,並非是哀傷,對於女子半透明的身影,她知道早在多年前,黑袍神使者伴隨於奶娘,對方卻堅持要前往撒迦塔納斯的本宅一趟,還有當時還未離世的索特迎接她們時,那平靜的笑容。

  「帕茉,我還是你的奶奶,對嗎?」

   能夠在真正白首之時,再次相遇的二人,對女子來說,那份的確是一份真摯的感情。

  「當然,但為什麼是用"莉莉"呢?」

  剛特在葛加瑞語中有著疾病與憔悴含意,家族紋飾又是那巨龍之影的銀蛇,也不意外一族之人皆是消瘦身形與一頭金髮,但不管是茉莉或是莉莉,這麼清純質樸的名子,都不太可能出現的。

  「那是索特與莉茲的意思,從許久以前他們就這樣稱呼我,都成為一種習慣了。」

  提論到自己一生的摯愛與永遠的友人,女子怡然笑著,眼簾中的憂慮早已釋放。

  「我們不在之後,希梅歐有好好照顧你吧。」

  「是的,大人他對我很好。」

  那把弦月長劍就像是她背上的紋路,長伴著她,還有菲列克斯在今年生辰時,送給她的刻印有雙生狼神的水晶念珠,念珠中蘊含著護身的符咒,沒有因為她的身分,而改變態度,那一家人真的給了她太多,所以比起叔叔她更為親近希梅歐一脈。

  「那就好,我也希望妳能好好照顧自己,因為戰爭即將到來。」

  不管是莉莉或茉莉‧剛特,女子的志向都不在戰爭之上,但那不會阻礙一個人發揮他的才能,女子抬頭看向西北方,那個笑容有些僵硬。


  「不會有事的......」

  她如此堅信著,即便巨龍再現,她也無所畏懼,因為她是群狼的一份子。

  身旁的親人帶來了安慰,以及繼續奮鬥下去的希望,就如陽光一般,溫暖地照耀著心房,並指引著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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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珂.傑羅亨
見過西域國獨角獸,走到湖泊之國聆聽數不盡歌曲,而今天若獅子將再次跨過月影山脈。

少數本國年長學者稱赫拉列斯家族所統治的南域迦塔納斯為「君臨」,其典故必追朔到英雄紀元「征服者伊耿」章節,而若獅子下一個目的地便是千年前伊耿駕日狼
親率族人登入本國的初始地。

將近一年歲月對葛加瑞人來說一會兒時間罷了,可對若獅子彷彿數十年。

與星詠(西域)有基本交集、在艾德文(湖泊國)則是認清本國局勢。

赤色眼眸倒映出是遠方一處——月影山脈至高處的邸宅。

一身翠綠衣賞,據說是老祖母特別為「她」打扮,唯一美中不足卻是短靴。

魔術師衣物是若獅子為她而準備的紅色大衣服,褐色背心卻是遺憾。

那撒起嬌像隻害羞小貓兒的夜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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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安逸黑夜,距離若獅子千里之外的墨爾蒙——祭祀暴君提瑪瑞的狂信者,他們每日膜拜滿月血祭的動作越來越激烈,而今日……

「吾歸來。」

以身著憎恨與絕望的甲冑之姿,他——魔龍,將刀高舉赤月之下。

12-09 20:12

銀風月希
60%的真話,35%的假話,剩下的是潤色。

這種比例是最容易自如地說出來且讓人容易接受的。

要想將謊言說得跟真的一樣,就要第一個相信這些話。

所謂『自欺欺人』,就是這個道理——

如果根本是在說真話,那還有什麼緊張可言?

領著奶娘的贈別禮,可以藏在裙中的樸素短刃,離開索伊特。

「征服者伊耿後人,赫拉列斯族人,吾血之血,歡迎你的到來。」

抵達月影山脈的山腳聚落,白色獵鷹在赤月之下飛翔著,飄著鵝毛細雪的山脈令她感到寒冷,呼出的熱氣有著冬日氣氛。

「我是——潔洛西迪斯之女梅兒西迪絲,授希梅歐大公之令前來拜訪伯爵的。」

很有底氣地自報家世與來因,護衛與士兵稍稍欠身收起兵武,領她進入進入月影山脈。

「梅兒小姐,請在這稍後片刻。」

那一身純白色的禮服固然顯得高貴典雅,但除去點綴的珍珠飾品,還是稍嫌暴露,得到不少異性復雜的視線與她嘴角忍著的笑意。

「你就是夜之姬嗎?」

隨著清朗男聲在耳邊落下,藏青色的披風覆蓋住她的雪白雙肩,她回頭望去,那是一張與伯爵相似的少年臉孔。12-10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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