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他......還在加護病房。」伊利諾淡淡地將文森的情況說給班導,以及一旁三個一臉便祕樣的男同學。
「是嗎,沒事就好......」
「什麼叫作沒事就好?」
班導被伊利諾那宛如冰湖的淡藍色雙眸瞪視,頓時嚇得忍不住發抖,連話都說不好:「那個......能保住一條命......」
「我沒說過有保住一條命,老師,現在文森可是還在加護病房,還沒醒來!」接著,伊利諾惡狠狠地對那三個男同學道:「你們......把文森當沙包打,就只因為他長得和其他人不一樣,說著不一樣的語言?還說他是私生子?無知!愚蠢!」
伊利諾回想起自己兒子的日記本,隱約還能看到幾頁被淚水沾濕的痕跡。
為什麼自己沒有早一點察覺!他為自己的後知後覺感到懊惱。
「先生!請冷靜,他們只是孩子,就只是愛玩了點,其實很乖的......」
「他們是差點害死文森的殺人兇手!」伊利諾抓起班導的衣領,怒吼:「事到如今,你這個加害人還要為他們辯護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間接加害文森的!」
「唔唔!?」班導想起自己之前相信了男同學們的話,而一再地不理會文森的解釋,想到這裡,心中的罪惡感直線上升。
男同學們聽到「殺人兇手」這詞,嚇得哭了出來,以為自己就要被抓去就地正法了。
此時,伊利諾的外套口袋裡響起音樂聲,他鬆開抓著班導衣領的手,連忙從口袋掏出手機,跑到辦公室外接聽。
十幾秒後,伊利諾又走進來,冷冷地道:「文森醒了......然後,在我得到讓我滿意的道歉之前,我是不會罷休的。」
※
伊利諾一抵達醫院,便朝加護病房直奔過去。
打開門,就看到張曉依正照顧著文森。
「Sandy,怎麼樣?小文沒事吧?」
曉依勉強地扯開一個笑容:「沒什麼大礙,等等就能轉進普通病房了。」
聞言,伊利諾就鬆了一口氣。
「小文,對不起,我沒有發現......」
文森只是微微地搖頭作為回應,如此沉默的反應讓伊利諾感到困惑。
「請問是愛德華茲先生嗎?」醫師走過來問。
「我就是,」伊利諾問:「醫生,請問文森他......」
醫師伸手打斷伊利諾,並示意他到加護病房外再談,伊利諾跟著醫師離開加護病房後,醫師才開始述說情況。
「我就直說了,因為撞到頭的關係,所以有輕微的腦震盪,我們在急救時發現他身上多處有瘀青......我想您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嗯,剛剛已經去過學校問清楚情況了。」
「不過這都還算事小,現在他可能還有所謂的『創傷後心理壓力症候群』。」
伊利諾似乎聽到了一個很不妙的名詞,他決定問詳細一點:「請問那是什麼?」
「簡單來說,一個人在遭遇重大壓力,像是戰爭、虐待、災難、霸凌之類的狀況,心理狀態產生了失調,會做惡夢、失眠、失憶,或是產生多重人格之類的,而且不見得治得好,一個差錯的話,他可能會為了保護自己而傷害別人,不是沒有這樣的案例喔。」
還真的很不妙。
「真的不能治好嗎?醫生?」
「可以進行心理輔導,但剩下的看他自己。」
「欸......」
完全不確定會有甚麼發展。
伊利諾開始對未來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