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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幻想戰役》

作者:焦連│2013-03-02 13:49:09│巴幣:54│人氣:426


       白晝的大城市裡,沒有吵雜的喧囂,馬路上也沒有熙攘的車流。有的只是為數眾多的黑色人形,低著頭,稀稀落落散落在街道與馬路上站著不動。

        就在某大馬路的中央站著一個女孩,外表看來十三歲上下綁著馬尾的少女。身上穿著淡黃色短袖上衣和牛仔褲。臉上的表情極度驚恐,全身每一吋肌肉都在發顫。惶恐的視線不斷在那些黑色人形之間來回穿梭。

        就在這個時候,黑色的人形竟然開始朝向少女的方向快速移動。這番逼近的壓迫感終於讓女孩大叫出聲。就在大叫之後,女孩身體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但是那些黑色的人形仍舊以極快的速度往女孩的方向靠攏。女孩想要逃,但是她的雙腳卻只是不斷的發抖,完全使不上力。

        就在少女面前的黑色人形已經近在咫尺的地步後,少女反射性的開始向後爬,但是也只是用手的力量拖著身體緩慢移動。

        不過就在移動了極短的距離後,少女因為撞上了一個物體被迫停了下來。少女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將頭轉過去,竟是那些她想要逃離的黑色人形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時少女才發現,自己的四面八方都已經被集結成團的黑色人形完全圍住。四周黑壓壓的一片,一絲縫隙都沒有。

        沒想到這個時候,已經將少女完全圍住的黑色人形開始用疑似是手的東西往少女的身體伸去。
 

        「啊────────!!」
 

        少女幾乎是用全身所有的力量去釋放這個驚恐的尖叫。少女睜開眼睛,隨即映入眼簾的是粉刷成淡黃色的天花板。

        「呵──呵──」少女從床上坐起,整個人仍舊在剛剛惡夢的餘震中還沒有辦法平復心情。少女的臉上流滿了冷汗,靠近臉頰的頭髮也都被冷汗給浸濕。就連枕頭上也都有點滴的汗漬。

        「叩-叩-叩-」短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這又讓還沒從驚惶的震盪中走出的少女再次嚇了一跳。頭迅速的轉向房門口。

        「思薇,妳沒事吧?又作惡夢了嗎?」外面傳近房間的是成熟且溫柔的女聲,當然,語氣中不免帶點擔憂。聽到這個聲音讓思薇定心不少。她知道現在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了。

        「我沒事。」

        「那就好,妳要下來吃早餐嗎?」

        「我等一下就下去。」聽到女兒的回答後,思薇的母親便沒在說話,隨後取而代之的便是下樓的腳步聲。

        思薇用漫無目的的眼神掃過了一遍自己的房間,這個房間並不大,擺設也不多,只是牆壁依照她的喜好漆上了淡黃色。不過卻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填充玩偶,他們充斥在這間小巧可愛的少女房裡。

        雖然已經天亮但是整間房間卻因為窗簾的阻隔,顯得陰暗。不過思薇並不會將窗簾打開,讓陽光撒落進來。並非她不喜歡陽光,思薇害怕的是外面的世界。

        就在小學的畢業典禮之後,她和來參加典禮的母親在回家之前順道去了一家家庭餐廳吃飯。就在他們要離開之前,思薇去上廁所,但就在那裡遭到了綁架。

        過程之中,她的雙眼被蒙住,耳朵也被塞上耳塞讓她完全不知道外界所發生的事。

        當她的眼睛再次重建光明時,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道強烈的白光映射在她的眼睛,讓她根本看不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接著再她眼前出現的便是數個黑色的人形,朝著她伸出手。到此她便失去了意識。

        但是說也奇怪,那些綁架她的人就在綁架她之後的第二天夜晚,把這個是去意識的少女丟在某一個派出所的門口,隨後揚長而去。歹徒沒有要求贖金,事後思薇的父母帶她去做身體檢查,也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或是被侵犯的跡象。讓思薇的父母鬆了一口氣。

        雖然遭到綁架的過程中沒有發生任何事,卻對思薇的心靈造成不小的傷害。

  雖然思薇本來就是個內向的小孩,不過她的性格乖巧溫順,加上外表可愛,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雖然不擅長較談,但是人緣很好。但是現在的她不再敢與外界接觸,也足不出戶,完完全全的對「人」產生恐懼。國中都已經開學了三個禮拜了,思薇學校都不曾踏進去過。

        思薇的父母雖然擔心,但也無能為力。只能靜靜在一旁守護自己的孩子。

        思薇在換上家居服後便走到樓下的餐廳於母親一起享用早餐。

        「最近接連發生在世界各地的神祕破壞事件,就在昨晚再度發生。這一連串的神祕破壞事件幾乎都發生在晚上,而且破壞規模極大,每一次發生都會造成許多民宅建築物毀損以及民宅內熟睡的居民死傷。從第一起神祕破壞事件發生開始到現在世界各地已經有100多條性命喪生還有近三百多人輕重傷。

        「但是整起事件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每一起事件發生的時候都沒有目擊證人,根據受到攻擊民宅住民的說法,事發的一切都相當突然,完全沒有預兆,就這樣直接的發生。發生事件的各國國防單位也指出這並非世界恐怖份子的攻擊手段,各國警察與國防單位會針對這次事件進行深入調查。

        「也因為這些神祕攻擊事件都是在毫無預告的情況下發生,使得尚未發生這種破壞事件的國家也都提高警覺。我國國防部也在稍早發佈聲明。」早安新聞裡報導著最近國際間沸沸揚揚的神祕攻擊事件。

        就如同新聞中所說,攻擊事件發生時完全沒有預警,就這樣突然的發生。事後也無法查明造成破壞的原因,非但不是瓦斯氣爆,也和恐怖攻擊沒有任何關係,就好像有著隱形的力量在進行破壞。

        「我吃飽了。」就在這個時候,思薇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但是桌面上卻還留有許多根本沒動過一口的食物。

        雖然母親認為現在就讓思薇慢慢的走出那件事對她所造成的陰影,不過身為一位母親,她仍舊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日漸憔悴,自己卻沒有任何作為。

        「小乖,要不要試著去上學呢?」母親在思薇要走上樓之前開口問道,這讓思薇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去看向自己的母親。

        這個問題事實上思薇自己也不知道,雖然害怕人群,不過對同齡的人說不定仍舊可以正常的來往。

        「媽媽會每天載妳去上下學的。」母親繼續用慈愛的溫柔試圖說服思薇。母親的溫柔的確起了很大的作用。其實思薇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因為對自己的擔憂承受了多少的壓力、暗自流下了多少眼淚。

        「嗯。」思薇點點頭,表示回應。那就去吧,給自己一個機會,也讓爸爸媽媽能夠多多少少放點心。思薇以這樣的心情做出回覆。
 
 


        思薇換上從拿到至今都還沒有穿過的制服,以及嶄新的制式書包。跟著母親來到所要就讀的國中。

        一進學校,母親就帶著思薇去找到思薇的級任老師。並且跟級任老師說明思薇為何三個禮拜都沒有來上學的原因。

        思薇的級任老師是位男性,一位外表二十多歲的老師。他給人的感覺並不是經歷充沛的熱血教師,也沒有沉著幹練的感覺。而是比較向冷漠的冰塊,要說為什麼會給人這種感覺,這和他看人的視線脫不了太大的關係。

        思薇的母親還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就這樣把思薇放著不管,讓思薇直接和不熟識的同學碰撞。就會像是把一塊生肉丟進飢餓的獅子群中。

  他在聽了思薇的事情之後沒有做什麼反應,只問了一件事:「妳的功課很好嗎?三個禮拜沒來上課,進度會落後別人很多喔。」

        面對這個問題思薇沒有回答,手緊緊抓著書包的背帶。眼神只看著地面,身體還有些微微發顫。

        「思薇她……」

        「抱歉,思薇媽媽,我想聽思薇自己說。」就在思薇媽媽看到這樣的情形,要開口解圍時,級任老師阻止了她。雖然這讓思薇的母親有些感到驚訝,不過他能理解老師這麼做的離由。

        要是不由自己踏出第一步,那麼別人再怎麼努力也都是徒勞無功。

        「我……我沒有問題。」思薇用孱弱的聲音回答。聲音小到即便級任老師的耳朵就在思薇嘴巴的附近,也快聽不到。

        「好,既然妳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去教室吧。思薇媽媽,您就先回去吧,我會照顧著孩子的。」級任老師從椅子上站起,對著思薇和思薇母親說道。

        「老師那就麻煩你了。」看到老師在小細節上面的注意讓思薇母親放心不少,也讓她對這位老師改觀不少。她在跟思薇說了一些叮嚀和囑咐之後便離開。

        不過面對唯一一個能夠使之安心的人離開,思薇心中的不安才正式浮上檯面。依依不捨的看著母親離去的方向,其實她現在非常希望馬上衝過去抓住母親的手,並和她一起離開這裡。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隻厚實的手掌放上她的肩頭,這樣的突如其來,讓思薇嚇了一大跳,她快速的將頭轉過去要確認手掌的主人,那便是她的級任老師。

  「也不用嚇得這麼誇張吧,在學校的話就放心吧,我們都會保護妳的。班上的人也會,雖然那群小鬼裡面有不少怪人,不過大家都是好人,不用擔心。」聽到級任老師這麼說,思薇的心裡才稍稍平覆不少,而且她好像依稀能夠感受到從那支手掌透過肩頭,傳到心裡的溫度。

  然後級任導師就領著思薇往他們的班級走去。

  這是一間再當地有一段歷史的國中,腹地並不大。全校總共有五千多人。走廊的一邊是教室,另一邊則是一百五十幾公分的矮牆,讓在較高樓層的學生在下課的時間可以眺望整個校園。學校H形的主建築外,還有一間特別術科課所使用的教室。

  因為仍舊是上課時間,整個校園非常的安靜,除了時不時的讀書聲或是笑聲外,就是蟲鳴和來往車潮的喧囂。

  「就是這裡。」他們在一間教室前停下腳步。教室閉掩的前門後傳來任課老師清脆的教導。

  思薇抬起頭看向自己班級所屬的班牌。面對未知的未來,讓思薇的害怕之情又在心中發酵。

  或許是感受到了思薇的情緒,級任老師再度將自己厚大溫存的手掌放在自己學生的肩上,這次,他可以感受到從手掌傳來細微的震動。

  「不用擔心,我說過,雖然怪人不少,不過大家都是好人。我不會對妳的事多說什麼,妳只會被當成一個內向的人。就當做第一次上學吧。」老師未來安撫思薇如此說道。

  再次感受到人與人之間溫暖的思薇將視線從手掌轉移到手掌主人的臉部,不過手掌主人的臉部卻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仍舊那樣冰冰冷冷的外表。不過思薇此刻可以徹底感受到手掌主人的溫度,真真實實的溫度。

  「我先進去跟他們打聲招呼,然後妳在進來吧。」

  「嗯。」思薇輕輕的點頭。不過級任老師沒等思薇回應就已經開始動作,拉開教室的門走了進去。

  「抱歉老師,打擾一下。」級任老師中斷任課老師的教授。不過任課老師並沒有為此感到任何不悅,反倒回應級任老師一個甜美的笑容。

  「不會。」然後並停下了教課的動作,也一起加入等待著級任老師接下來所要宣布事情的行列。而從黑板上所抄的詩詞和語句的解釋看來,這節應該是國文課。

  「小鬼們,你們應該都知道班上還有一個大家都還沒見過的同學。這位若同學因為有些原因,所以至今都沒辦法來上學,不過她今天開始要加入我們學習的行列了。」話說到這裡,級任老師看向教室外,思薇的方向示意思薇可以進來了。

  思薇也了解級任老師的意思,不過在走進教室前,思薇做了一次深呼吸,並且重整了一下心情,就像級任老師說的那樣,把自己當做第一次上學。在經過這些心理準備之後,思薇才踏進教室。

  「喔───!是很可愛的女孩子耶!」就在思薇踏進教室,同學們可以看到思薇面容的那一瞬間,有些男同學馬上發出驚嘆。而這一聲驚嘆就像投入水中的石頭一樣,激起了漣漪,其他男同學也開始為了思薇的外貌發出驚嘆或是交頭接耳。

  「她就是我們班上的新成員:若思薇。」級任老師對著大家這麼介紹。

  「我就說嘛,聽名字就知道應該是可愛的女生。」又一位男同學高呼。不過不只是男同學,也有些女同學也開始因為思薇現在才來上學的原因嚼起舌根。

  「好了,冷靜一點你們這些思春期的小鬼,等你們毛長齊一點再來對女孩子品頭論足。還有,人家的家務事你們也不要太過關心,要是有人讓我知道有人想要侵犯別人隱私的話…...下場大家應該都了解吧。」級任老師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神充滿魄力和殺氣。

  「知道了!」雖然級任老師帶有魄力的威脅,但是整間教室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不知道是這位老師所謂的「下場」並不嚇人,還是眼前這群青春期的小鬼頭神經太過大條。

  「要好好相處這種廢話應該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那麼妳就先坐陳曦頡的旁邊好了,下課的時候來辦公室來找我拿教科書。」級任老師指著一個女同學旁邊,靠近窗邊的座位說道。

  思薇對老師點點頭,表示清楚。然後就自己走向自己的新座位。

  接收到思薇的回應後,級任老師把頭轉向站在水泥製成講台上的任課老師。

  「抱歉打擾這麼久,那麼就請你繼續上課吧。還有,要是待會這些小鬼要求妳讓新同學自我介紹的話,妳可以不用裡他們繼續上課。」

  「欸───」聽到打好的如意算盤被揭露,所以人都發出不滿的抗議。

  「少來這一套,給我乖乖上課。」說完,級任老師就轉身走向,門口走出了教室。

  「好吧,那麼同學們,我們就繼續上課吧。」國文老師這麼宣告著。不過班上的人都知道,國文老師個性溫柔婉約,是標準的「好」老師,好說話的老師。

  「老師,讓新同學自我介紹嘛,我們都很想認識新同學!」只要有了第一個人發起問題,其他人就像連鎖反應一樣,也開始要老師讓新同學自我介紹。

  不過這樣的要求,讓國文老師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不過剛剛實胤老師說……」

  「沒有關係老師,反正他又不知道。」就在國文老師想要透過重複級任老師:實胤說過的話勸學生們打消念頭時,卻被小鬼頭如此回應。

  「是誰說我不知道的?」一個充滿怨念殺氣騰騰的聲音從教室後門的方向傳至整間教室,讓所有人包括國文老師都嚇了一跳。所有人馬上轉過去,既然是繼任老師實胤出現在後門,臉上仍舊帶著思還沒有改變的表情。

  「我說過我們會盯著你們的,抱歉,荏齊老師妳繼續上課吧。」看到實胤和學生們的互動,荏齊老師不禁笑了出來。

  「好了同學,這次我們正式的繼續上課吧。」

  「是──」這此幾乎全班都一起回答,沒有人有任何異議。

  而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思薇也認為這一切十分有趣,所幸自己的班導師並不是一板一眼的類型。緊張的情緒放鬆了大半。

  「妳沒有課本吧,我跟妳一起看吧。」沒等思薇開口,那位被叫做陳曦頡的女同學就主動來到思薇的身邊一起分享。

  「謝謝妳。」思薇自己並不自覺,不過此時她的嘴角邊微微的上揚。這是她這幾個月來第一次發自內心感到歡樂的笑容。

  雖然那次的綁架事件對她來說雖有扭轉性格的影響,不過現在看來,思薇原本那個開朗活潑的性格並沒有被完全遺忘。

  看到這種情形,實胤老師也才感到稍微的放心,然後便從教室的後門悄悄消失。
 
 
 


  當下課鐘聲一響起,台上老師一宣布下課便幾乎所有同學就像看到蜂蜜的熊一樣,朝思薇的座位一擁而上。然後便七嘴八舌的開始問思薇問題。其中不外乎興趣、以前讀什麼學校、愛好、甚至是喜歡什麼類型的男孩子都有人問。

  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迴避了「不來上學的原因」這個問題。

  不過面對大家如此熱情的發問,讓思薇有點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從何回應,面露些許的難色。

  「你們全部人一起發問,是要叫新同學怎麼回答,一次一個人問問題啦。而且想要認識別人,要先介紹自己吧。」剛剛上課時與思薇一同分享課本的陳曦頡看到思薇面上的難色,便出面幫她解圍。

  「那就我先來吧,我叫林又山。最喜歡的是就是……嘻嘻……」這位叫做林又山的人就是說:「聽名字就知道應該是可愛的女生。」的人。他的話說到一半,就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在思薇的身上游移。

  「唉呦-你這個大變態走開啦,要是嚇到新同學怎麼辦?新同學妳最好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跟這個大變態單獨走在一起,不然啊,可能會發生很恐怖的事喔。」另一個女生推開林又山,出現在思薇的視線前如此說道。

  不過就在這個女生說出:「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時就好像開啟了思薇的記憶開關,那天被綁架的情景再度出現在腦海中。陷入恐怖回憶思薇的眼神失去焦點漸漸放空,並且身體反射性的發起抖來。

  「若同學,怎麼了嗎?」率先發現思薇異狀的是最靠近思薇的陳曦頡,也因為她離思薇最近的原因,她可以感受得到從思薇身上飄來的恐懼。聽到陳曦頡的問話,所有還在笑鬧的同學都停了下來,將注意力放在思薇身上。

  但是即便陳曦頡的呼喚都已經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思薇卻好像沒有聽到,仍舊在那驚恐的狀態。兩眼發直,身體顫抖的幅度也逐漸加大。

  「若同學!若同學!」因為剛剛的叫喚沒有反應,陳曦頡這次加上了手去推了推思薇的肩膀。但是就在陳曦頡的手碰到思薇肩膀的瞬間,思薇的肩膀反射性的縮了回去,反應之大讓陳曦頡嚇了一跳。

  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思薇呈現這樣的狀態,在場的所有人都屏氣凝神,靜靜等待著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不過就在被陳曦頡碰了一下之後,就像是關閉回憶的按鈕,思薇的思緒總算擺脫了那對黑暗的恐懼,回到了現實。不過當她回到現實的第一個畫面就是身邊的人都用驚訝且稍稍帶點懼怕的眼光看著自己。

  「?」思薇丟給了陳曦頡一個疑惑的眼神,希望她能夠為自己解惑。陳曦頡了解思薇表情裡的含意,不過她本來就打算詢問剛剛所發生的事。

  「思薇同學,妳剛剛整個人都在發抖,怎麼了嗎?」陳曦頡代替所有人,詢問道。而沒有發出詢問聲音的人則是用眼神表示出自己的擔憂之情。

  被如此大量視線包圍的思薇,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身邊人們對自己的關心與擔心。

  但是導致剛剛自己的怪異行徑的原因,思薇已經不想再去回憶了。所以她只是搖了搖頭。
「沒什麼,我沒事的。」然後思薇低下頭,表示出不想被過問的狀態。

  只是如此激烈的反應,怎麼可能會沒事呢?這個謊說得太明顯了。不過所有人也都同時了解到這是一個不可被觸碰的議題,所以也沒有再多加過問。不過這卻現場陷入了一個尷尬的沈默。

  一股沈重的低氣壓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雖然有人試圖為這樣的情況找一個破口而想要開口發言。但是就在想要開口的瞬間卻有覺得有一股壓力壓在胸口,讓自己喘不過氣來,也沒辦法開口說話,只好作罷。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在心裡祈禱著上課鐘聲能夠快點響,好來儘快結束目前如此尷尬的氣氛。這還是身為學生的他們第一次如此殷切的期盼上課的鐘聲。但是被壓迫的好像不只是他們周圍的氣壓以及呼吸,甚至連時間的流動也被抑制著,停滯不前。秒與秒之間的間隔猶如生與死的界線,只要橫跨過去,就能看到一線生機。

        而思薇則是因為自己將原本開心的場面弄得如此尷尬感到十分愧疚而稍稍低下頭。她不斷思考著該如何才能改變現況,在思考的同時,她的視線不斷四處游移,希望能夠找到些破除沉默的話題。

        就在下一個瞬間,思薇的目光,被一個男孩給完全吸引。跟她一樣坐在最後一排的男孩。他獨自坐在那好像在書寫著什麼東西,表情專注的看著桌面,左手不斷的在紙面上來回穿梭。
男孩的外表非常好看,帶著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精明幹練。沉默的樣子散發出誘人的魅力,就是連制式的制服,在他身上看起來卻也相當有形。

  思薇看著這個男孩,看得出神。

  「他叫葉博陽,但是跟名字不一樣,是個冷酷的傢伙。」大夥看到思薇突然凝視著一個方向,而且一動也不動,便順著思薇的視線一起看了過去,發現思薇正在看著葉博陽。

  「對呀,人是長得不錯啦,雖然腦袋很好而且還很會畫畫,但是個性爛到一個極點。」多虧了這位葉搏陽緣故,現場的低氣壓被一掃而空。談話再度熱絡了起來。

  「妳這麼說該不會妳喜歡他吧!」

  「什麼啊?我只是說他長得還不錯,又沒有說我喜歡他!」

  「喔──臉這麼紅,還說不是!」眾人們開始說笑打鬧了起來,就像平常一樣,完全把剛剛的一陣尷尬拋在腦後,如同完全沒有發生過一般。但是思薇並沒有加入打鬧的行列,眼睛仍舊被那個充滿神祕氣息的男孩吸引。

  「若同學該不會喜歡他吧?」將思薇一舉一動看在眼底的陳曦頡突然問道,這讓思薇突然感到臉上一陣羞紅。

  「沒、沒有。」思薇逃避著陳曦頡詢問的視線,還不時向葉博陽飄了幾個眼神。其實思薇會被葉博陽吸引的原因並不是喜歡,而是另一種思薇說不出的感覺,總而言之,她就是會被葉博陽給吸引。

  「雖然我並不認為葉同學是一位壞人,不過他很少跟人親近,所以實際上是怎麼樣的人我並不清楚。若同學,如果妳真的要進攻的話,最好小心一點不要受傷了。」聽到陳曦頡接下去的話,讓思薇的臉比先前更紅了。

  「並不是你所想像的啦,我只是……」對於陳曦頡的誤會,雖然思薇想要解釋清楚,但是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對那位葉博陽到底是什麼感覺,一時半刻之間思薇不知道如何解釋,這讓思薇說話變得結結巴巴,語不成句。

  看到思薇極力想要解釋清楚的模樣,讓陳曦頡不禁笑了出來,那是一個充滿甜美的莞爾。

  「若同學慌張的樣子真是可愛。」

  聽到這話,思薇噤下口,表情變得不好意思,連耳根也紅透了。

  「對不起,我不是在嘲笑妳,只是若同學慌張的樣子真的很可愛。」雖然害羞的低下頭,但思薇的視線仍舊不斷朝葉博陽的方向游移。

  就在這個時候,久違的鐘聲響起,圍繞在思薇周圍的人群也漸漸散去。這場小小的歡迎會算是畫下了句點。

  不過除了剛剛圍在思薇身邊的之外,還有一個人對思薇投以關注的人光。

  「幹嘛啊,不過是一個討厭上學的人,一群人像狗一樣圍上去搖尾巴,真是可笑。」作在自己座位上的,說出這番言論的是一個有著微卷金色長髮,外表長得像外國人的女孩。視線高傲的撇過因為鐘聲一哄而散的人群。

  她身邊還坐著另一個女同學,在那位女孩的旁邊,這位女生的外表就顯得普通許多。她點頭如搗蒜的附和:「我也這樣覺得。」

  長得像是外國人的女孩叫做:黃安芸,是中法混血兒,從小外表便出眾,受到不少異性和長輩的青睞,在加上因經商而富有的家世,自小嬌生慣養,被有如公主般對待。因此個性有點高傲、瞧不起人。還會利用那些想要接近自己的男生,成為自己的「僕人」。

  不過因為黃安芸如此霸道的個性,讓她在班上私底下的評價非常差。不過她並不在意,即便不能再自己班上建立起王國,也能在其他班級「開疆闢土」宣言皇威。

  不過思薇才初來乍到黃安芸就對她沒有什麼好感的原因其實只是為了剛剛有人說出的一句話:「聽名字就知道應該是個可愛的女生。」不過在黃安芸在自我鑑定之後,覺得思薇只是一個普通人,根本配不上「可愛」這個詞。

  就像班導說的,這個班上聚集的怪人的比例是多了一點。事實上,在還不了解思薇情況的時候,班導也把思薇也算在怪人的行列中。
 
 


  上午的最後一堂課結束,班上的人開始三三兩兩的結伴要一起用餐。陳曦頡也來到思薇身旁。

  「若同學,我帶妳去認識校園,順便一起吃飯吧。」陳曦頡說起話來就像太陽一樣溫暖和煦。

  「嗯。」思薇點點頭。然後起身,要一起和陳曦頡往教室的後門走去。就在經過同樣在最後一排葉博陽的座位時,思薇的視線被放在葉博陽桌上的素描本給吸引住了。剛剛好像有提到,葉博陽很會畫畫。

  雖然內心知道未經允許就亂碰別人東西是不對的,但是在好奇心的驅使,加上葉博陽對自己的神祕吸引力。思薇的手不自覺的伸向那本素描本。思薇只翻開了第一頁,內心就因為紙上的維妙維肖受到極大震盪。

  素描本裡並非一般的人物、物品這樣普通的寫生素描,而時充滿各式樣神話裡的珍禽異獸,不論是在希臘神話裡出現的獅身蛇尾還有一對翅膀的奇美拉,甚至到中國神話裡的神精鬼怪都有,就像是一本幻獸圖鑑。

  而且筆觸細膩,每隻神話生物都栩栩如生,表情生動,畫工簡直可以媲美傳說中畫龍點睛的張僧繇。筆下的每一隻生物都彷彿要從畫紙上躍然而起一般。

  「葉同學真的畫的很棒呢?」陳曦頡在思薇專注在素描本時走到了她的身邊然後也加入看畫的行列。曦頡的突然出聲,讓思薇小小嚇了一跳。

  思薇對曦頡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繼續看畫。

  「把我的東西放下!」就在兩人仍舊沉浸在畫中的奇幻世界時,從外面回到教室的葉博陽看到自己的素描本被隨意的亂動,隨即火冒三丈的大喊。然後走上前一把從思薇手中搶回素描本。

  這一個小小的騷動,讓原本熱絡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往思薇他們的注視去。

  「別用妳的髒手碰我的東西。」被如此強烈語氣責罵的思薇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連道歉的勇氣也提不起,而看到思薇表情的曦頡則是將身體擋在思薇前面。

  「雖然沒有經過妳的允許就動妳的東西是我們不對,但是你也不需要說得這麼過分吧?」班上的人看到這樣的陳曦頡都有點出乎意料,因為這三個禮拜相處以來,陳曦頡就像隻溫順的小貓,說話語氣溫柔,從沒看過她發脾氣,這還是第一次。

  「對啊,葉博陽你說得太過分了!」不過就在陳曦頡打響第一砲後,其他人也開始抨擊葉博陽的出言不遜。

  不過雖然被班上大部分的勢力疾言厲色的抨擊,葉博陽卻都當成馬耳東風一般毫不在意,將素描本放進自己的書包後轉身要往門口離去。但是就在葉博陽離去之前,他以銳利的眼神瞪了思薇一眼。

  思薇的視線也和葉博陽銳利的眼神對上,思薇毫不保留接收到了葉博陽蘊含在眼神裡的敵意。思薇怯懦的避開葉博陽的視線,手緊緊抓著陳曦頡的衣角企圖獲得一點心靈安慰。

  發現思薇抓著自己的衣角時,陳曦頡就把手放在思薇的手上。曦頡手心的溫度傳至思薇的手上,讓思薇的心情平復不少。

  「沒事的,雖然我想葉同學沒有惡意,也許他真的很在意別人未經允許就動他的東西。那我們去吃午餐吧,午餐時間快結束了。」陳曦頡回復平常的溫和語氣。

  思薇輕輕的頷首。等待思薇點頭之後,陳曦頡就主動握起思薇的手,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的走出教室。
 
 


  通往歸途的車上,思薇的媽媽可以感受到思薇身上開始有細微的改變了,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不過作媽媽的就是可以感受得出來。

  「小乖,我們今天的晚餐出去外面吃好不好。」思薇的母親突然提議。

  「嗯。」思薇沒有多加思考就立刻輕點頭答應。這可是從那件綁架事件發生之後,思薇第一次答應去外面吃飯。第一次去國中、第一次和同學們說話也包括了第一次的惹別人生氣和被瞪,還有第一次對別人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今天發生了好多好多的第一次,還有,交到了一個朋友。想到這裡,思薇的嘴角,微微的上揚了一些。

  用餘光觀察到這一個細微變化的思薇母親,也跟著露出了笑意。這是這幾個月來思薇久違的笑容。
 
 


  今天是或許是思薇經歷過那段恐怖之後幾個月來第一次真正打字內心裡感到快樂的一天。
或許今天會做個好夢吧。在熄燈睡覺前,思薇這麼想著。事總是與期望相反,因為當思薇失去意識,進入睡眠沒多久,她的眼前就不再是一片睡眠時的黑暗,而是夜晚的街道。

  看到這個夜晚的街道,思薇就從腳底麻到了頭頂。全身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思薇四處張望了一下,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所在何處。直到她看到了壯麗的東京鐵塔。她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竟然身在日本的東京。

  但是說也奇怪,她從來也踏上過日本的土地上,為什麼做夢的時候會出現在這裡呢?

  雖然這個疑問也出現在思薇的心裡,不過這個問題並不是思薇首要擔心的,因為就像她所害怕的一樣,她的周圍開始出現存在於她恐懼中的黑色人形。就像每次作這個夢所會發生的事一樣,那些黑色人形開始慢慢朝思薇所在的位置靠攏,目標自然是思薇。

  那些黑色人形越是接近,思薇的害怕就越是加劇。最後恐懼衝破了意象的界線開始對思薇的身理產生影響。思薇的身體開始大幅度的顫抖,全身的肌肉都使不上一絲的力氣。現在的思薇只能像待宰的羔羊,待在原地坐以待斃。

  『快點醒來!快點醒來!拜託,快點讓我醒來!』思薇閉上眼睛,不斷在心中祈禱,盼望再度張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景象是自己熟悉的房間。

  但是當思薇再度張開眼睛的時候,在他眼前的仍舊是東京夜晚的街頭,以及遍佈街頭巷尾的黑色人形。

  思薇的身上的衣服的衣領已經被冷汗給浸濕,呼吸急促。但是那些黑色人形還是不斷的向自己靠攏。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孤立無援的思思薇一切思緒皆因為恐懼而停擺,就在這個瞬間思薇的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早上在學校看到葉博陽的素描本,思薇翻開第一頁存在於希臘神話中的奇美拉,莫名的浮現在思薇的腦中。

  奇異的事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就在思薇的腦海裡浮現出那隻存在於畫紙上栩栩如生的奇美拉的時候,從天際邊傳來了一聲狂怒的獅吼。

  這聲獅吼徹底袪除思薇心中的害怕,她抬頭向天空張望,試圖找出那聲獅吼的來源。後來思薇發現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色龐然大物高掛在東京鐵塔上。

  就在思薇發現那個龐然大物的瞬間,又是一聲咆哮,然後那個龐然大物開始移動,它離開東京鐵塔的表面,來到毫無立足之地的空中。那個龐然物體的兩旁還有不斷擺動的黑影,想來應該是它的翅翼。

  然後,龐然物體就這樣照映著冷冽的月光朝地面俯衝而來。

  透過月光的照耀,思薇總算可以看清楚那個龐然大物的真實面目。那竟然就是有著獅身蛇尾還有著一對翅翼的神話生物,奇美拉。

  因為重力加速的緣故,朝地面俯衝而來的奇美拉,很快的就來到地面降落。而這巨大的神話生物就這樣降落到思薇的面前,巨大的奇美拉在將落實不僅將地面柏油踩碎出四個凹洞,甚至刮起了一陣旋風。這陣強勁的旋風將讓思薇跌坐到了地上。

  如此巨大的異獸,光是看到就覺得魄力十足,更何況現在那樣的猛獸是在自己的面前,壓迫感更是無法言喻。而且奇美拉尾端的蛇甚至在和思薇四目相望,舌頭不時吐出,發出「嘶──」的警語,說明危險即將發生。

  身為頭的獅身沒有回過來看思薇而是再度發出狂吼,吼聲響徹雲霄、震耳欲聾,這讓思薇摀起耳朵,不過卻沒有削減獅吼對耳朵造成的震盪。

  這最後一聲吼聲結束後,奇美拉馬上對那些黑色人形發動攻擊。前肢一個揮擊就讓不少的黑色人形飛騰起來。

  不過那些黑色人形沒有發出任何哀號或是悲鳴。就這樣直接掉落地面,然後一動也不動。

  不過這一些黑色人形被打到在地對於思薇現在所屬的處境沒有任何幫助,那些黑色人形依舊向潮水一般向思薇湧來。奇美拉就像是在保護著思薇,將所有接近思薇的黑色人形通通打飛。

  就這樣奇美拉在和那些黑色人形纏鬥了一段時間後,黑色人形終於不再企圖接近思薇,所有的黑色人形都只是站在原地不動。用著疑似眼睛的黑洞看望著思薇和奇美拉。

  見到那些黑色人形不再靠近思薇之後,奇美拉也不再對黑色人形發動攻擊。

  奇美拉回過頭,用熾紅的雙眼看著思薇,思薇也同樣看著奇美拉,只不過思薇現在因為剛剛所發生一切難以解釋的事物而目瞪口呆。

  奇美拉和思薇就這樣對望了幾秒,思薇的思緒才從停滯中重新開始運作。她心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是想要感謝這隻「保護」她的奇美拉。

  思薇慢慢從地板上爬起,趨步走向奇美拉。奇美拉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待在原地,等待思薇走近自己。

  思薇就站在奇美拉的左後腿,思薇手帶顫抖的伸向奇美拉的後腿,試探性的碰了一下。這一下觸摸,讓奇美拉發出厚重的喘息聲,這個突如其來的喘息讓思薇嚇了跳,縮回手閉起眼睛,就奇美拉對自己發動攻擊,不過奇美拉並沒有對思薇做出任何舉動。

  思薇觀望了一下,認為奇美拉並不會對自己發動攻擊之後,才敢再次鼓起勇氣伸手去觸摸奇美拉的後腿。

  奇美拉觸摸起來的感覺十分粗曠,就像是將棕毛刷的毛拆下來再植上牠的身體,極其粗糙。不過,卻可以感受到從粗糙毛髮底下傳來的溫度,讓人感到安心的溫度,就像是今天陳曦頡握著自己那隻手的溫度一樣。

  思薇對奇美拉微微笑。奇美拉也只是靜靜的待在那看著思薇摸著自己。

  突然之間,奇美拉像是受到什麼外力的攻擊,表情變得痛苦猙獰,並且大聲的號叫。見到奇美拉突然的劇變,思薇也慌了手腳。

  「怎麼了?」思薇像奇美拉問道,表情顯示著擔憂。因為現在的奇美拉顯得非常痛苦。

  當然奇美拉並不會回應思薇,就算回應了,也只是毫無意義的吼叫。幾經痛苦的號叫後,奇美拉激烈的扭動起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牠的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亂竄。

  沒過多久,奇美拉就開始胡亂衝撞,牠用自己的側身去衝撞附近的建築,好似這樣就可以減少自己的痛苦。不過從奇美拉仍舊猙獰的表情,以及痛苦的哀號看來並沒有幫助。

  但是奇美拉卻想不出其他方法,牠繼續衝撞其他住宅,許多棟連棟住宅都應聲倒塌破壞。奇美拉的痛苦卻沒有任何一絲減輕。

  「不要這樣子,冷靜一點!」思薇對著奇美拉大聲的呼喊,但是現在的奇美拉卻因為痛苦,而無法在聽到任何聲音。

  奇美拉撞擊建築物的部位從側身,逐漸改變成了頭部。

  在幾經猛烈的撞擊下,奇美拉的頭部漸漸的滲出血來。但是即便如此,奇美拉卻仍舊在傷害自己。

  「拜託你,停下來!!」思薇使勁全身的力氣大喊。

  在思薇大喊之後,奇美拉停了下來。不過並不是因為思薇的勸阻,而是因為最後的力氣耗盡,倒了下來。龐大的身軀倒臥在大街上,佔據了一整個廣場。

  奇美拉奄奄一息的喘息著,氣若游絲。

  思薇上前去,來到奇美拉獅頭的面前,她輕撫著奇美拉的鼻頭,此時的思薇已經淚留滿面,泣不成聲。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吼──吼──」奇美拉有氣無力的低吟,似乎想要對思薇解釋什麼。雖然思薇並不懂牠所說的含意,卻可以充分感受到牠的心意。

  「謝謝你。」思薇用手擁抱著奇美拉,並且將頭倚靠在奇美拉的身上。靜靜的陪伴牠直到安息。
 

  「小乖,小乖,起床囉。」母親的聲音,伴隨敲門從門外傳進房內。

  思薇睜開雙眼,現在已經回到了現實。是她那熟悉的房間。只是思薇發現自己的眼睛裡仍殘留著淚水,枕頭上也已經被眼淚弄溼了好幾塊。

  思薇坐起身來,擦了擦眼淚。告訴自己那只是夢,雖然真實,但是那只是夢。

  思薇看了一下在夢中觸摸奇美拉的那隻手,奇美拉毛髮的觸感和牠的溫度,甚至還殘留在上面。

  思薇只好告訴自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離開床要開始去學校的準備。

  就在思薇換好衣服後走下樓,走到餐桌旁,準備吃早餐的時候,電視新聞的報導完全吸引住思薇的目光。
 

  「昨天深夜,在日本的東京街頭,也發生了不明的破壞事件。用在東京鐵塔附近的建築物皆被不明外力攻擊、破壞。而且從破壞程度看來並非一般人為所能導致。但是同樣的事發當是並沒有任何目擊者,因此日本警方完全無法掌握任何一絲頭緒。」
 

  看著新聞畫面中被破壞街道的場景,一幕幕回憶閃過思薇的眼前。沒錯,那些的確是昨天夜裡,奇美拉暴走時所造成的破壞。

  但那不是夢嗎?怎麼會……

  「為什麼會這樣?」疑惑就像是漩渦一般,將思薇拉進無底的黑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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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佩特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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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2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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