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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終章.完」(下)

作者:全然無理│2023-03-22 00:54:29│巴幣:8│人氣:116

在第三場對決,順序幾乎不再有明顯差異,他是跟其他數百名義勇軍一起對戰『清泉騎士』的犧牲者。

才剛被王國招喚,他面臨的狀況就無比嚴峻;在清泉騎士的廣域性法術之下,無邊無際的整座競技場已經被暴風雨席捲,不斷打下的雨滴不光是持續造成著傷害,還開始化作冰霜凍結他們所有人。

還好,這恰巧是他能處理的類型。
只見他熟練地扣下板機,無數的赤紅射線瞬間猶如蜂群般散開並竄上自身戰鬥服表面,彷彿有生命一般不斷沿其迴路高速纏繞、覆蓋、凝聚,馬上構成了第二層具防禦性的高熱鎧甲,對附著於身上的冰霜進行昇華與熔化,並透過高熱能量的控制發出著定向爆破震開被蒸發的雨滴,消除暴雨的威脅。
而在這層高熱鎧甲之上,周身的氣流也受到閃焰的移動所帶起、絞入,形成第三層的風暴鎧甲進一步加固攻擊與防禦,先行替接下來可能的攻擊做好準備。

身披嵐焰鬼裝,他搶在暫定不動的清泉騎士準備好下一步之前旋身瞄準,極高溫的強力光束猶如來自地獄的業火自槍口湧現,於電光火石之際,在空中劃出只要擦身而過就足以起火燃燒的完美暗紅色直線瞬間襲向目標。
但這發足以擊滅萬軍的焚化炮一如其他將近一百人打出的攻擊,並沒有發揮太大效果。
對義勇軍而言是傷害的雨絲打在施術者身上時反而是高效治癒,溢出的生命力甚至不斷堆疊出層層護盾,這無窮無盡的防禦終究將他們的攻擊消耗殆盡,如同舊世界傳說裡每砍掉一顆頭就會馬上長出兩顆頭的怪物。

還沒來的及思考該如何應對,清泉騎士就繼續開始了她那無視世間法則的幻想招換術。
僅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狂風暴雨尚未止歇的競技場被海水所填滿,規模難以量化的驚滔駭浪挾帶浩瀚偉力不斷沖刷地表所有物體,如此陣勢想必足以勝過地表上的任何一種廣域攻擊。

與他接觸的海水化作滾燙蒸氣模糊他的身影,他展開背後雙翼一躍而起,使自己暫且先遠離莫名充滿生命反應的海面。
就在這時,他自己的感知以及戰鬥服所傳達的資訊同步告訴他致命的情報,這些資訊無一不顯示出此刻充斥的過量生命反應無一不是來自於水體本身,換句話說整片海洋實際上就是懷有敵意的幻想生命。
在他意會到這個事實的時候,下方大海也凝聚出觸手之形往上迅速竄伸,要將他拖入海面,他只能一邊隱去自身形跡並放出以假亂真的誘餌轉移注意力,一邊不斷迴避反擊。

真不愧是意志最為堅定的騎士,正當他依舊持續警戒,先前的巨大海面隨著敵方將詠唱進入下一階段而瞬間凝固,轉變為冰河之餘也無情地殺死了還浸在海裡的義勇軍,覆蓋到其他義勇軍身上的海水也開始不受控地結凍。
還好有在幾乎第一時間就遠離海面,對水氣的處理也足夠到位,否則他恐怕也會陷入極危險的狀態吧;不過即使如此,他卻也能充分感受到不該有的森森寒氣───那寒氣甚至連靈魂都能襲捲。

根據上次所示,從遠方出現的巨人景象到這次降臨的冰霜,甚至是『凍結』本身,就是第二隻作為召喚物存在的幻想生命了。
他謹慎地不斷排除仍在持續降下的暴雨,並尋找展開反擊的時機,估計該優先排除哪個目標。

其他義勇軍的攻擊告訴了他遠方的巨人僅是吸引火力用的幻想,未曾停止施術的清泉騎士則已疊加到近百上千層護盾;前者沒什麼意義,後者的話───護盾同質性有點太高,做好確切準備應該還有機會。
下定如此判斷以後,他觀察到開始有其他義勇軍的攻擊搶在自己準備完成之前突破了看似不可突破的護盾;看樣子判斷是正確的嗎,他還沒來的及徹底確認,幻想法術就伴隨整片冰原爆開而進入下一階段。

怒濤與堅冰,固態與液態,他猜測若是以這個規律進行,接下來這強大能量反應所帶來的劇變應該會是一反常態,足以讓逐漸適應的義勇軍們再度措手不急的『蒸發』性質。
然而,不按牌理出牌的清泉騎士所喚起之物,卻是猶如黑洞將競技場上所有目標一併吞噬的漩渦。
僅經過連他都沒反應過來的最小片刻,百分之九十九的義勇軍就全部消亡,他也與其他義勇軍同時消散,從第三場比賽之中下場。

───不,他下場的時刻還沒到,這場比賽的賽制遠不只如此。




在第三場對決的延長賽,或可稱之為賽末點,他獨自面對曾經的義勇軍總召,經過無數次輪迴隱藏身分至今,公義與信實的『白騎士』。

這倒不是因為他自己的威脅性夠大或是遭到陷害之類的,而是白騎士劃分時空的質點權能所致,他隱約知道其他七百六十三名義勇軍也在面對相同狀況。
就像有時候物質的戰爭與非物質的戰爭必須同時進行,層次到達此番地步的賽局遠不只是單純地在戰略或戰術上加以對抗那麼簡單,它必須在最後表現為具有儀式感的戰鬥,也就是一定要有一場明確分出勝負概念的戰鬥,才能真正劃下句點。

他無比明白這個道理,白騎士的舉動可能也是對應這種概念;不管如何,絲毫沒有給白騎士空隙的他馬上就開始攻擊。

在他的構想理,自己譜出的銀河狂想曲除了同步展開將對手碾碎以外,更加聰明且具象徵意義的用法,就是從星羅棋布的無數兵裝之中針對性地不斷解放足以克制對手同時又最契合當下狀況的部分,串成每一招都切重要害卻又近乎無限連段的多層次緊密抹殺。
攻勢之中包含著攻勢,攻勢的結束是另一種攻勢的開始,看似互相獨立卻又具有形式不等的連接,某方面來說就如同六殿舌獄,這無論是層次、精密度與複雜程度都是超越現實極限的空想,但在不受規則制約的當下,他的空想終於得以完整實現。

伴隨猶如不可解的方程式一般環環相扣的攻擊瞄準展開,白騎士成為他實現構想的唯一一個目標,最後的決鬥在這時開始。



結果,他還是輸了。

反物質、次元壓縮、時間逆行...明明已經幾乎所有東西都用上,明明已經做到天衣無縫,明明已經足以擊敗任何對手,窮盡一切所構思而成的狂想曲卻依然被白騎士一一破解,彷彿不可解的方程式也被解開了一般。
在互有交錯的對決過程中,他還充分發覺白騎士對自己的刻意配合,甚至有餘俗與自己言語交鋒、論道辯理,令他在世界的最後時刻藉由這些對話又意外地對自己有了新的瞭解。

最終,燦金的劍刃在幾秒內刺穿了他的本質,徹底奠定了勝負結果。

『───我比上次更有所突破了?這是你今天的最後一個心靈雞湯嗎?』

垂死的裝甲像一座冰冷的墳墓,但他莫名感到自己十分平靜,比前幾年的任何時刻都還要平靜。
嘴角流著暗色的鮮血,他漂浮在虛空之中,快要闔上的紫紅雙眼看向神情貌似有些複雜的白騎士,語帶苦笑地向對方致意。

『...呵,好啦你說的都對,就這樣吧。我們走著瞧,白騎士。』

不管如何,確實大鬧一場,確實有無比精彩的見證,也算是滿足的他象徵性地敞開雙臂,迎接朝自己覆蓋而來的黑暗,迎接自己的消散。
接下來,當自己再度睜開雙眼時會發生甚麼事呢?他並不知道,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意識消失殆盡的最後,他只是默默地向那終將被遺忘的救世主告別。

然後,故事劃上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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