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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終章.之三」

作者:全然無理│2023-02-28 20:44:22│巴幣:12│人氣:176
光之種歸來以後,義勇軍再度結成以後,這座城市又一次陷入混亂。

身分尚且不明的嶄新仿災悄然展開攻勢,本身不露其面,卻讓數量前所未有的空殼同時被喚起。
潛藏的空殼、因為各種因素還沒被消滅的空殼、才剛出現的空殼幾乎占滿央城每個角落,如果末日有景色可言,那八成就是這種風景吧。

『我接到義勇軍那邊的特別任務要跑,Void wrecker的現場指揮權先轉給妳。』

此刻,他正透過覆蓋全城的智子通訊網,從意識層次直接向自己的副官對話。
本來他還有正規軍的職位在身,但他現在卻得到來自房卡的,義勇軍那邊的優先任務要進行。

『細胞』與『未知』,這兩個仿災都曾經造成極重大破壞,前者最終被控制住而遭到嚴密收容,後者則是以不同型態數度進攻央城後唐突消失。
但如今它們兩者都出於不明原因再度出現,把央城拉入空前的絕境。
如果是『細胞』的話早已準備好應對方法,對自己來說不足為懼,但『未知』可能就有點棘手。望著那片覆蓋整片天空,扭曲摧殘所經之處的黑色巨雲,他的意識裡竟也浮現出撕扯般的不適感。

是『同極相斥』嗎,那麼相性也太差了。在面目全非的街道中,度過一個又一個混亂空間的他不禁想要苦笑,現在他可以理解為何方才對自己的『觀測』會呈現那種結果。

作為可能是全央城最神秘的部隊,Void wrecker的全貌除了他自己之外幾乎沒有其他人───包括同營的前義勇軍成員,能夠知曉,也沒有人可以把握這支部隊到底還藏多少底細。
而就像是匯聚舊世界所存一切的央城反而達到空前輝煌,虛空的手中自然握有無數巔峰造極的尖端。
自從時間的瘟疫之災結束,逐漸崩壞的時間法則也終於被他們抓得運用機會。雖然只是以管窺天的,非常狹窄的直覺程度,但藉由逆熵演算,他們已經足以在條件允許時展開稍微跨越時間尺度的窺視。

而他事前看到的,是作為義勇軍卻狀態不完全的自己,沒有撐到最後一刻。
於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以什麼形式,這些涉及連續性的細節他一概不知,然而他幾乎可以確定這次自己凶多吉少。

『...對,在未知製造的暗區探點路,妳讓他們繼續應敵,隨後我就會回去支援。』

不過,反正凶多吉少早就不差這次了,就算真的跟他看到的一樣發生,那也不該被他在意。
安靜地握起義勇軍時期常用武器,把這當成是某種限時復刻的他,忍受並挑戰著隨未知所鑄成的渾沌領域逐漸接近而愈發增加的不適感,一如三年前一樣獨自踏上赴死的腳步。




呵,結果竟然是以這種形式實現。

被逐入『未知』的異界裡,他默默承受著那熟悉又陌生的,時間與空間不斷糾結纏繞的無序感。
本來他以為這次未知如此張揚應該會選擇直接碾碎所有敵人,豈料目標為了殺死自己所採取的實際行動,卻是毫無徵兆朝他的位置唐突展開傳送門將他從已知世界驅逐,彷彿要針對性地強制送走他一樣。

該不會那個仿災也感到『同極相斥』吧?他對這個問題並沒有答案,就像未知之中沒有任何規則的容身之處。
不過,某方面來說這走向倒是還好,如此一來儘管觀測結果已經收束,卻是以一種相對可控的過程發生,看樣子先前的一概不知反而成為最大的優勢。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做呢。雖然有點感覺不到軀殼是否還存在,但至少意識本身還是可以確立的,他在虛空之中飄盪,發力持續抵擋對自身存在的否定,像是正在模仿布朗運動的一縷輕煙,依循思維擾動的抽象激流尋找看能不能做點什麼的機會。

忽然,他注意到自己的行動出現某種改變,起初是細緻而幽微的差別偏轉,接著愈發快速與清晰,彷彿沿山坡滑下的雪橇,他開始往某個不自然的方向墜落。

無止盡地不斷沿著某種居於兩個世界中間的夾縫下墜,象徵宇宙內在祕密的,並非能以言語形容的無限奇觀如同萬花筒從他的周圍飛馳而過。
以體感時間而言,切至最小單位的剎那與足以供宇宙生滅的永恆被畫上了等號,每一瞬都連接在一起,過去加上未來互相重疊而又分立;他感覺自己正乘上一股浪潮,其速度遠遠超過了時間與空間本應允許的速度,甚至足以擾亂交錯事象的精密運作,就這麼流向不可知的彼端。

心懷警戒的他感受這股正在拉動───或者說召喚自己的力量,邊觀察它的流動邊將可能的選項一一刪掉。
不是空殼,不是彩虹盡頭,也不是希莉卡的『王國』...就在他刪到這裡時,逐漸明顯的力量開始顯示出新的紋樣,令他辨認出這股力量的本質,擷取到藏於其中令他熟悉的訊息。
原來如此,明白真相以後他轉而在移動中抓住這道奔流的控制權,策動它在逐漸清晰的現實表層劃開裂痕,並匯聚於某種薄膜上的對角,巧妙地借力使力把萬物結構產生的弱點打破。
霎時之間,炫目光芒填滿他的視野,為他所知的物理法則沿著空間的軌跡紛紛歸位。
回過神來,他已經再次身處於央城,站立在某處的斷垣殘壁,與迴盪的交戰聲相同。

「沒想到我也有用上這個的一天。」

順著能量痕跡的殘留,他理所當然地轉過頭去,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始作俑者。

「不客氣,這沒有超出我的預想。」

與他對視的對象不卑不亢作出回應,頭盔自動化為粒子狀收束,露出底下白皙容顏,烏黑秀髮也沿著難以蓋過曼妙身材的裝甲垂下。
那是他的副隊長,某方面來說實力稱得上不在他之下的存在,也是他回到義勇軍之後接下大部分實質指揮權的人。

「那麼,現在怎麼樣了?」看樣子與自己對話的人確實站在自己面前,他暗自確認現在所在地點,並接收著重新連線後流進意識的資訊。

「如你所見,這邊剛好有一些狀況需要隊長你去處理。」

「喔?」他若有所思地觀察來自對方所傳達的事件,這情況確實由他來會比較恰當,並且不得不說還挺有意思的:「所以你才從那邊千里迢迢把我拖過來?」

「對,我認為此時對你在義勇軍的任務而言可視作一個結束。」具有與他相似人格特質的少女分析道。

「第一,物理上的距離過於遙遠,現在要趕過去幾乎得穿過整座央城與所有戰區,風險上不恰當。
第二,未知造成的法則崩壞與暗區濃度已經超過允許值,區域時間被控制的當下,我們的手無法觸及該處。
第三,對那裏的世界來說,你的死亡仍被固定為事實,基於這點你不會被允許趕上。雖然很遺憾,但你應該信任你曾經的同僚,剩下是他們的事了。」

她伸出手指,本來想推一下眼鏡卻想起自己現在沒戴眼鏡而作罷:「綜上所述,現在很適合隊長兌現你說過的話。」

靜靜聽完對方分析以後,他問道:「所以,我得與你離開?」

「應該說,」她的頭盔再度覆上,並往側邊讓出一個身位:「你會與我離開。」

如同只有掌握路線的人才能從心靈的迷宮走出,虛空之間的每一句對話都潛藏從表面字詞無法探知的內容。
聽聞此言,他頓了一下,暗自驚訝於對方竟在很大一部分的程度上擺了自己一道。

「...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選擇接受副隊長說服,啟程前往對方所提及的戰線。

「那可別讓我失望啊。」

與那些科學樂觀主義者不同,他沒有想要造福些什麼,也沒有想要拯救些什麼,更沒有想要保護些什麼。
他只是在隨意而為,並見證自己的隨意而為究竟能激起何種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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