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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RPG四期創作】第四十三幕——死亡章.之六

作者:VC│2022-12-12 22:40:01│巴幣:1,012│人氣:149




  鏡裂。

 『一天後開始柒殿的攻略!
  各方人員分組已經完成!只要有一隊成功找到『縮影』即可!』

  兵力集結、譁然激昂,來自於柒殿的眾獄大門之前。繼焦灼的劍士鎮守刀獄、劍獄、已經湮滅於瘟疫之災的曾經大國北方喀爾登的概念具現的冰獄、相同是以地區類型的浩劫地獄的概念具現的湯獄,再來是天獄、舌獄、如今的進度來到了第柒殿。

  本來,十殿光是有喀爾登、浩劫地獄之類的區域什麼的概念具現,以她所知的遊戲性說法來表達的關卡BOSS的閻羅,就已經很讓人意外了,當聽說了眾獄代表的是什麼,更是讓琳絲驚歎地吹了聲口哨。

  眾獄──即是已死的平行世界。

  換句話說,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種種。

  死亡之災,符合卻又諷刺地以死者們來呈現這場最終的災難。無論是身為代行者的后土黃龍的形象,或者被他改建阿斯嘉特而成的十殿,與之中被稱為閻羅的守關者,都是四災後的死者被加以利用,死亡之災說穿了即是已死者們形成的災厄。

  而平行世界在四災開始後,就已經陸陸續續像泡沫般消逝,到了死亡之災時更一個不留。只因這個世界、這個米德加爾特大陸的世界是一切的中心,只因除此之外的世界皆將因四災的開始而無可避免地破滅,早晚的差異而已。

  這是多麼可悲、又多麼不公平的事呢?

  根據琳絲所知,在這個世界早就有許多異世界的人,而她更聽說,在四災、在終焉審判輪迴開始前,有兩名來自異世界「神世」的人,也因此而造訪,甚至在阿斯嘉特引發事件。事件後來被記載,人們將之稱為──

  黑淵裡側鏡界:裡世界。

  據悉,神世如同其名,和這個擁有奇蹟的世界不同,是由神明們主宰、人類們隸屬,劃分許多氏族與地域,各行其政、各安所居的世界;而當中的神或許和這個奇蹟之世的有出入,但大部分是以其他世界的相關故事來詮釋他們的權能。

  例如,黑淵裡側鏡界的最初作者,來自「神世」的夜刀神禍雩,就是根據某地流傳的同名存在的傳說故事中的「禍津神」、「水神」等,被賦予了顯映萬象的能力;如禍津神傳聞生自人性的慾望之中、如水似鏡面倒映,「神世的夜刀神」能夠顯現出諸般事象。

  而「神世的夜刀神」禍雩也以鏡子來形容,關於平行世界的概念。

  破裂的鏡面將倒映出不同角度的像,如同於此,所謂的平行世界就是那些碎片,映照著名為世界的概念。平行世界只是概括的稱呼,包含但不限於異世界、可能性、不同的時空等等,甚至還能細分為平行世界、並行世界之類的說法。

  而其中一塊的碎片,這個米德加爾特的世界、這個奇蹟之世,則因為本身的異常性造成其它世界的破滅,「神世的夜刀神」禍雩為此而來。

  然而,一年後的「他們」明白了這是誤會。

  裡世界事件後的下一年──裡世界再次發生了,這次的犯人不再是那位夜刀神,但也是相同來自「神世」的她。

  她也是宣稱,「神世」由於這個米德加爾特的世界開始無可逆的破滅,然而理由卻不是先前的夜刀神誤解的異常性,而是在之後人們都切身體會,無論是誰、無論是哪個世界,平等而無可避免的世界級事件。

  即,終焉審判輪迴──四災。

  因此,神世、那個她們的家園逐漸地衰敗、然後走入了虛無。夜刀神、甚至她都試圖挽回不惜竊取這個世界的能量,只為了讓如同不安的殘燭般的故土,能夠多喘息些、能夠多讓自己所愛的人事物停留些。

  但,命運卻不允許。

  因審判已至,生命即是罪孽,沒有生者能夠倖免,皆平等地在四位使者下領受制裁。

  因他們是平行世界的住民、因他們所愛的一切都是名為平行世界的一部分,因他們──只是平行世界。

  即使災厄的源頭來自其他世界,即使四災的代行者本身沒有這個意識、即使他們在原本的世界擁有多大的威能;如鏡照的殘片般的平行世界,終將徹底散逝,僅存這個奇蹟之世。

  因為,他們是平行世界──只因如此啊。

  這是多麼可悲、又多麼不公平的事呢?

  「……」

  望著面前的「她」,琳絲即使聽不見聲音,也不由得這麼地想。從得知眾獄的本質後她就揣著這樣的想法,直到跟著隊伍進入眾獄後、直到遇見了如鏡照般的她。

  

  第二次的裡世界事件的元凶──來自神世的地母神,帕蒂瑪。

  彷彿倒映般的相同臉蛋,長了許多的髮絲垂延散落,一襲異族風情的打扮和頭飾,即使皆已罩著一層焦般炭黑,但琳絲仍能辨識那與自己肖似的五官,她仍然可以知道,那就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沒錯──不是因為臉的關係,是因為那就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因此,她能夠看得出來、更是可以感受。

  「神世的地母神」帕蒂瑪……焦灼的地母神,靜默兀立義勇軍前方,在這呈現渡火遍生的廢土環境,她卻透著比起腳下的大地更明顯、更難以忽視的存在感。

  即使那只是空殼,卻彷彿體現出此身生前的冠冕,大地之母。

  放眼荒涼、唯有稍微沾附就是永劫的渡火之蓮淒綻,琳絲與義勇軍們凝神以對。這個世界早就混了許多異世界的人,因此就算有著與認識的人相同的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比起為此有多餘的感想、感觸,歷經百戰的他們更首先因那身姿感覺,不得大意。

  琳絲所在的隊伍在進入眾獄,幹掉些無以名狀的異世界生命體後,就因忽然襲來的壓迫感而同時凝神,視線一齊聚於那轟臨的身影,為之注目、為之驚心。

  此時,那屹立如嶽、更似創生之土的化身,地母神的空殼──舉手、投足。

  啊啊,以佛名之的信仰如此說:眾生平等,並無分別。
  那為何呢?為何是我們?為何有這般的差異?
  為何相同身為鏡骸,吾等連掙扎都不被允許?

  焦灼的地母神無聲無息,一步踏落──卻已是龜裂漫佈、荒土顫震!眼下如鏡將碎,從那身影的立足點急驟漫開,伴隨浩大的震蕩使渡火也爆綻四飛。她無語、她早已不具自我、其相已非本相,然而琳絲卻彷彿能聽見這樣的控訴。

  響應余的悲憤吧──她頓地,是故大地咆嘯!

  大地如鏡般粉碎、更像她所愛的世界粉碎──彷彿悲愴的哭吼一般,地鳴響徹!

  「Come on!(來吧)──Φοίβος!」琳絲即刻反應,光之精靈呼應她的召喚而化為一匹光之駿馬馱於其下,她驅使著而凌空。

  焦灼的地母神方圓的大地已然壞碎、已然淪陷為深不見盡頭的萬丈淵暗,許多的夥伴慘嚎著摔落不復,更有人閃避不及被飛散的渡火灼身。

  琳絲只能讓眼裡的遺憾一閃即逝,往往都只能如此。英魂的餘燼堆壘在心裡,將之化為活下來的自己前進的火焰。過去的夥伴如此、現在的夥伴如此、擊敗的敵人如此,如今對於面前的她,也更是如此。

  四災無人能夠倖免,而平行世界將因此淪亡,那與其坐以待斃、更為了守護愛惜的人們不如犯險加入對抗;也確實有許多異世界的人相信預言,在光害前穿越而至,就像帕蒂瑪在裡世界事件最終的告誡。

  然而,帕蒂瑪卻不能如此。第二次的裡世界事件,她的動機是透過自己的「根」扎穿次元而落在這世界汲取能量,轉化為本身世界的營養藉以維繫,但當光害發生、當四災正式開始後,她當時所偷得的能量就是杯水車薪。

  她只能以自己身為地母神的概念,去竭力鞏固直到再也沒辦法阻止,直到只能眼睜睜地望著相同奮戰的同胞形神俱滅、他們所愛的一切化為烏有、直到剩下自己仍在拚搏,直到死亡之災──平行世界皆死,孤身在虛無中的她,才得解脫。

  平等的審判、平等的死──這就是四災。然而,即使佛說眾生平等,佛魔亦無分別,可世間何來平等?差異自生而有,至無所不在。不幸與幸福,或許不過命運。

  對於這命運、對於這不幸、琳絲沒有仍在世者莫名的慚愧與歉意。畢竟這不是她的錯誰的錯,又怎麼需要道歉呢?沒錯,不是任何人的錯──

  「不是妳的錯。」光之坐騎上的她劍指低語,即使劍鋒所指、話語所向的對象已經不是能交流的對象,她明白。渡火燒盡願想、唯存空無軀殼,故名空殼。

  眼前空殼,是為焦灼母神。

  若有悲哀,是為所逝之愛。

  然如憤恨,是為命運殘酷?

  不──不僅如此,母親保護不了孩子,難道最痛恨的是傷害孩子的原因?

  是一樣的啊──身為一族守護神的琳絲,即使不曾交流、即使不同世界,但守護的心情是不具差異的。

  因此──

  琳絲和尚存的夥伴們眼神交換,早已歷經三災,即使擁有天崩地滅的威能,義勇軍們對於異界之神自無惶怯,她劍鋒擎天,光在白刃上綻放輝煌。

  「……」心神灰滅的空殼也如擁抱,焦灼的地母神敞開雙臂,即使所珍惜的所愛的諸般再也無法懷抱。如今的空殼不復當年在阿斯嘉特曾顯露的神威,但仍保有自己的神格而基本上能夠操控大地的力量。

  地鳴再次響起了,猛烈、高昂而好似轟天般響起。千仞地裂之下,若干的巨石浮空而簇聚那位母神,隨之攢積、凝聚,形成了無法一眼盡收的巨體。

  是日,天柱將傾,人們卻未競相走避,哪怕天欲崩之,彼等尚迎面相對。
  身姿挺拔而懷勇、更秉持義而決不退,更是由於這是活下來的人的義務。

  繁星的光芒集結在握。
  共鳴的祈禱匯流成河。

  明亮的光點收束於劍,她凝聚了光、凝聚意志。
  聖劍於焉成形,那是斬斷山峰、明映天地的劍。
  斬落,如宣判的神意;閃耀,是為璀璨的群心。

  至今種種,皆成就了那一束光。
  燦爛無比、綿延如悠長之道路。

  此光既為道標、亦為路途,其名為:

  「──『祝願之光的彼方』(Tomorrow)!」

  於此同時,義勇軍們也為之而紛紛發招,共同成就那通往彼方的光之大道──名為未來的道路。

  不是誰的錯,因此對於不幸的你們、對於消逝的你們,我們只能說聲遺憾,然後,連同你們那份繼續向前走下去,只因為我們活在這個世上。

  祈願匯流的光之河照耀獄境,更照亮了那焦黑的形體。

  ……

  ……

  ……

  在琳絲小隊打敗了徒具其形的異界之神後,另一支小隊似乎尋得眾獄中樞,達成了破解條件的他們讓眾獄瓦解了。

  「……」如同以往,仍活下來的她默默收劍。眾獄消滅、柒殿踏破,然而這還不是盡頭,他們仍必須走下去。平行世界的消亡使人傷憐,但諷刺地,因為這只能惋惜的不幸、只能嘆息的不公平,人們將因而更珍惜自己擁有的。

  因為,這就是世界──而我們,還活在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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