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沒想到會在有生之年再接到你的電話,儘管...我們相愛的時候,曾經是讓周遭朋友都欽羡的一對,畢竟...分開的時候,你走得這麼決絕又驕傲。
我已經不太記得當初的心碎了,其實唯一記得的是我對你還有著深深的恨意。
就像我跟小遠分開時恨著小遠,我大約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漸漸在歲月中平撫了自己,但是之於你...我曾經說不出要花多少時間。
話筒中竄入我耳際的,曾經讓我每次聽到,都會跟著心悸顫慄的痛惜,魂魄都要隨著追隨飛馳的傻氣。
你歡樂的笑語,讓我感受著像擁抱一隻可愛小貓的狂喜,你每次跟我吵架的哭泣,都讓我總是心痛到不能自己,好像身體都要跟著心臟一起崩裂碎去。
你告訴我你打我手機已經打了三天了,我回答我手機故障了,時靈時不靈,今天才收到我有未接來電的簡訊,沒想到回撥的對象是你。
也許你看得到網誌,也許你看不到網誌,反正你都那麼神通廣大,可以透過我根本一點都不親近的朋友拿到我的手機號碼了。
我訝異你聲音的不快樂,我告訴你真的很巧,因為前幾天我才跟別人聊到你,你艱澀的微笑問我:「談到我什麼?談到我當時的變心冷血嗎?」
我在這頭靜靜的不作聲,伶牙俐齒的我不想讓你難堪,我準備給你來個默認,這是我對於你當初的狠毒最厚道的報復了。
我也告訴你過幾天我就要換手機了,你會在這時候找上我真的太讓我震撼了!你追問我我會不會給你新號碼?我想了很久才開口回應我不知道。
「你...我想...你應該到現在還是很恨我吧?」你的聲音有著壓抑過的哽咽。
「.......」我還是打定主意要默認到底。
我想我不懂你,即使相愛的時候,我們曾經那麼靠近,可是分手的時候,我真的認為一敗塗地的我,不配說自己懂你。
你說過你想要安定,後來你嫌我給你的感覺太安定,你說你喜歡專一,結果你說我乖到讓你沒有醋勁,你說我是上天送給你最珍貴的禮物,後來你棄如敝屣,你說有一天如果必須離開我,你寧願馬上死去,結果你的簡訊一直告訴我你在花蓮在墾丁。
這一切的一切,原本我已經覺得或許事過境遷,可是隨著你的傾訴,我才驚覺我對你的憤懣居然洶洶湧而來。
「你現在單身嗎?」
「怎麼可能?」我的聲音一定透露著復仇的快意與甜蜜。
「喔...那...他對你好嗎?」相對應的,原來你的聲音顯得落寞蕭索。
「很好啊。」比照起你所給予我的折磨,當然誰都對我很好。
「其實當時你沒有做到你答應我的一件事。」你的聲音沉靜了很久,忽然又像被扯住頸子不甘心的跳了出來。
「喔?什麼事?」
「你曾經在我面前發誓,如果有一天我被別人搶走,你必須不顧一切的把我搶奪回來,可是你沒有,你很乾脆平靜的放棄我...」
我飛快的打斷你:「那是必須建立在我們兩個仍然相愛的前提,而不是你對我已經厭煩之極的時候,我在那個時候再爭取什麼,只會被你看不起我的感情,我有我的驕傲跟自尊,我有努力挽回過你,甚至哀求過你,結果你給我的是一記多麼狠辣的回馬槍?」
「可是你有跟我約好,我們永遠都不要吵架,都不能對對方發脾氣,如果有一方生氣,另外一方必須要努力逗到他開心為止。」講到這裡,你哭了起來。
「現在...說這個做什麼?」我嘆了一口氣,準備住嘴了,不再譏刺你了,大家都說我能言善辯,我真的只能說我用在另一半的身上,永遠都不到我功力的十分之一,我真的對另一半無法鐵石心腸的加害,永遠都只能心慈手軟的認栽,常常對方在吵架會沾沾自喜的以為擊敗了我,可是他們都不知道,因為我喜歡他們,所以我什麼都願意讓步,包括那些什麼血氣,包括那些什麼輸贏。
我一直以為當年你跟我分開,你跟著那個人交往到現在,因為你表現得那麼勇敢,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早就經歷了自己都數不清的愛。
休息完後,我的心情受了很大的影響,我想到你常常在街上牽著我的手,我都因為害羞,故意不著痕跡的甩開,我想到跟你躺在一起時,我也因為難為情而背對著你,我想到下雨天時,你躲進我的雨衣,抱著我的身體,我想到連我刷牙洗臉,你都要跟出跟進,感情是很微妙的東西,我們當初如此相愛,你可以在一次鬥嘴中對我完全沒有了喜歡,我想這是我到現在仍舊不解與困惑的。
這麼相愛,都能分開,我還能對你有什麼期待。
我告訴你;目前的手機怪怪的,所以我準備換新手機。
「如果...你不想給我新手機,你可以給我你的MSN嗎?」
「我現在有你的手機了,我想一想,我覺得應該給你的話,我會主動給你」
「那你...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嗎?我下南部玩時,可以去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嗎?羊羊說你越老越可愛呢。」
「我搬家了,而且我越來越老,越來越醜,你後來交的那個比我帥一百倍。」我偶爾才回應,其實我沒搬家,不過我猜你不會無聊到特地下台南來看我有沒有搬家。
「.......」你終於無言也安靜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當時自認情比金堅的我們,都能被某些意外拆開離散,現在的我一點都不意外,也非常篤定的應證了原來人生有更美的緣份,在前方等待。
也許一定要跟你分開,我才會活得美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