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へ落ちていく
垂直落下
スカートひらりと真っ逆さま
止まらない
止まれない
この衝動を止める愛があったら
──荒姬──
「這是怎麼回事啊？」
驚呼連連中，街上的人無一不抬起頭來看向天空的異狀，連屋子裡的都紛紛跑出來一探究竟。
「天空怎麼突然暗了下來？」
「喂！快看那裡！」
「日、日出了？」
「怎麼可能一天日出兩次？」
「還有那裡是南邊沒錯吧？」
「而且好像和一般的日出不太一樣……」
「這不是在作夢吧？」
陽光透出天際線，貫穿幽靄噴薄向街道，金黃隨著雲影幻化成各種色彩，最後隱沒於投射在大氣上的大地倒影。
一時間道路上塞滿了人，但卻無人移動半步，一來大家都震懾於這樣不可思議的現象，再加之──這個日出太美了！
這是足以奪去所有人目光、言語、乃至行動的光景。
頃刻間，整個瀞靈廷陷入寂靜之中。
隨著天空異相的出現，神宮最深處被布幔層層包裹的御床裡，重物的撞擊聲跟硬物的摩擦聲混雜而成的無機質聲響不疾不徐地溢出。
地上扎滿的木札先是不規律地抖動起來，隨後火燭在一陣劇烈搖曳便猛地一齊熄滅，房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地真暗中，伴隨而來的是整個房間的每一處都開始吱嘎作響，蠕動的符礼字也跟著產生窸窣地爬動。
即便房間發生這般令正常人都想尖叫著奪門而出的詭異現象，神宮的成員們卻一動不動地整齊列成縱隊站在御床前，好像這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為首的玄應一二三，沉著聲音悠悠說道：「『舍那』已經離開了神龕，恭請宮司下意。」
無機質的聲響再次填滿房間，這次聲音一落，震動的木札與房間的怪聲都平息了下來。
「領命。」玄應一二三彷彿能聽懂這個聲音，朝御床深深鞠了個躬，轉身對所有人宏聲喝到：「聖輿出鑾！」
天空發生異樣的三個小時前，歲納走進刑事部，裡面已經有三個人等著他了。
一位滿臉橫肉的臉上留著大把的絡腮鬍，全身上下都是粗糙的古銅色皮膚，最大號的死霸裝和羽織也宛如隨時會破裂一般被他的肌肉向外撐開，頭髮略長且粗糙地綁成一個簡單的馬尾。
一位頭髮短而亂，面貌乾淨但不秀氣，輪廓鮮明的五官與冰藍色的瞳孔就如同刀鋒一般透漏著銳利地氣質，雖然是位死神卻穿個近似軍服的西裝，每條燙線都被不偏不倚地熨了出來。
一位已經沒有半點頭髮，與之相對的是長及膝蓋的白色鬍鬚，讓人懷疑他會不會一開口就吃盡自己的鬍鬚，即便如此老態龍鍾，卻能隱約看出藏在死霸裝底下的身體其實十分健壯。
「抱歉，是我來晚了嗎？」歲納趕在他們開口前先賠了個不是。
「沒有。」回應他的是坂本，聲音可以聽出正忍著哈欠：「我們也剛到。」
他的表情十分糟糕，隨時可能打起瞌睡的睡眼惺忪讓他的眼神顯得更加犀利，嘴角也正因壓抑著打算砍了吵醒他的人的心情而緊繃著。
不過動用權限召集他們的人並不在這裡，取而代之的的是默默站在一旁並未入座的龍造寺。
歲納坐下後，龍造寺微微點頭向大家致意後，用與幾乎無法辨別五官的衰老臉龐不相稱的堅實嗓音開口：「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容我說明一下，本次我只是作為一個調度方的代表出席，二番隊並不會干涉本次的指揮，此外由於二番隊成員一旦接近七番隊便可能產生防備，因此我們也不會參與實際的行動。」
「正好。」大城戶沒好氣的說道：「我可不希望被她給頤指氣使。」
「而且這個陣容，我大概能猜到她是什麼打算。」大城戶來回看了看另外兩人後，將目光停留在歲納身上：「不過在那之前得明白一下，你知道我們要去逮捕的人──荒木愛咲到了什麼程度？」
「斬魄刀和不可讓她與星川接觸。也就是僅止於入職時被告知的地步而已。」
「那首先得詳細告訴來龍去脈呢。」坂本擺了擺自己的腦袋，稍微驅趕了一下睡意：「不理解事情有多嚴重的話，可不能隨意就參與逮捕，而且也不能糊里糊塗地當上隊長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抓自己同僚吧。」
「事情的起點要追溯到大約三百年前。」大城戶清了清喉嚨開始講起：「震驚全國的星川家和荒木家滅門案，其實兇手正是當時是星川鉄舟未婚妻的荒木愛咲。」
「喔？」歲納瞪大了平時細瞇的雙眼，佯裝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這麼大規模的殺人案，為什麼身為兇手的她沒有死刑已經很驚人了，結果連無間都沒有被關進去，反而是成為了隊長？」
「原因很複雜。」大城戶舉起手指，一條一條羅列地解釋著：「但重點來說的話：一來根據調查後推定的結論，這場滅門殺人案的起因是荒木斬魄刀的意外失控；二來星川向法院請求對此案網開一面，擔保此事不會再度發生。當然我們並不知道讓他如此請求的原因是不想再失去親人了？還是不惜廢棄和望月家的婚約也要結婚的荒木讓他深愛到了這種地步？」
「因為星川既是被害人、也是四大貴族當家，鑒於身分的特殊性，法院破例考慮了他的請求，在和中央四十六室反覆商議後，法院提出了三個條件：第一如果斬魄刀再有失控，屆時荒木將被視為現行犯，無須逮捕令、任誰都可將之逮捕；第二此情況被逮捕後無需經過審判，直接入獄；第三擔保的星川視為同罪。而中央則由蛛伏為首，聯名通過了特別條例，將她任命為七番隊隊長，讓護廷十三隊在最近的距離防範她再度失控。」
「也就是說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隊長，而是位被監視的緩刑犯囉？」
面對歲納的疑問，兩位隊長一齊點頭肯定。
「沒錯。此外發生滅門案後，荒木也因為不明原因變得精神異常，除了需要用藥才能保持神智穩定以外，就是你所知的，她一旦與星川私下接觸就會產生極端的攻擊性，護廷一定程度也是為了防範這件事。」
大城戶說完坂本做出來一點補充：「不過神奇的事情是如果他們是在隊長會議這種公事場合見面的話，荒木並不會有反應。」
星川以參與會議次數極少聞名，但那似乎不是為了主動迴避和荒木碰面，雖然只有個位數的案例，但星川與荒木皆出席時，目前都不曾發生攻擊事件。
「這樣能明白這起事件的嚴重性了吧。」大城戶說著舉起自己的斬魄刀向兩人強調：「她的斬魄刀和我的一樣是現存三個『天災級斬魄刀』之一，而且相比未經許可不得在瀞靈廷卍解的乙級禁止的轟炎，妄欲殘絕因為類似病毒，再強的靈壓也不能對其防禦，因此是未經許可不得在瀞靈廷解放、卍解的甲級禁止。」
照片上這樣的慘狀應該僅僅是從她斬魄刀裡失控溢出的靈壓導致，一旦真的始解了，便會如同滅門事件一樣，她靈壓範圍內的靈遲早全會滅亡殆盡。大城戶不由得壓低著嗓子說明著。
不具備破壞力的斬魄刀，往往有著更危險的毀滅性。
「所以要逮捕荒木，如果無法讓她不解放斬魄刀，那麼就沒有意義了。」一想到這，坂本板起臉，原本就帶著起床氣的表情，此刻從低氣壓變成熱帶氣旋：「但是這就有兩個麻煩的地方，首先作為有案底的人，她對接近七番隊的靈壓很警戒，所以無法指望光照院之類的非常人幫忙。再來她本身的戰鬥能力倒不算是隊長裡的頂尖，但她的體質十分特別──靈壓能讓身體產生全方位的抵抗能力，刀也好、火也好、毒也好，全部都能抵銷掉，甚至瓦斯托德的鋼皮都無法與她相提並論。」
「這樣的話，勢必無法仰賴一擊制服她呢，反而應該採取消耗戰，用無休止的攻擊令她無法動用斬魄刀，直到她應接不暇出現後，再一舉拿下。」
「沒錯。」大城戶說著，從懷裡拿出已經備好紙張的木製板夾，邊寫邊思考著。
「我們三個人的話......就由歲納找個藉口讓荒木走出七番隊後發起突襲，在白打的間合內她不可能有時間解放斬魄刀的。而坂本則負責關起整個七番隊和周遭居民，不能讓混亂導致萬一出現。」
「而我要在她的靈壓感知無法觀測到的高空以始解待命，在歲納使荒木產生破綻後，用轟炎降下全力一擊將之擊倒，那時就麻煩坂本你引導攻擊位置了，在如此高空我也無法鎖定位置。」
大城戶很容易被以為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但其實硬碰硬更接近於個人尊嚴上的頑固。
當事情不再只涉及自己時，他的作風比起武鬥派更像是頭腦派──或者說，四番隊和十二番隊以外的隊務都必須能夠頂替的支援隊隊長，其工作內容與戰鬥能力無關，必須要有高度的指揮能力才能勝任。
一個有勇無謀的人，就算全瀞靈廷乃至全屍魂界無人能敵，也不可能成為三番隊隊長。
當然無論怎麼說，機靈之類的形容詞絕對與大城戶無緣。
現役隊長中沒有一個人當了和他一樣長時間的副隊長，在輔佐隊長的漫長生涯中，如同背誦一般將各種狀況的對應和指揮，全刻進了記憶中，才成就了現在的三番隊隊長。
「大體上的戰略就是這樣了，如果有其他的方案或者需要加入的細節，在五分鐘內提出，雖然並不是說得和時間賽跑，但總歸越快越不會好。」
「這樣的話……」歲納用拳頭抵住下嘴唇思考了一會後，微微舉起手表示發言：「雖然用白打讓一個不會被打傷的人產生可趁之機的話，我有百分百的自信，但如果是爭取到足以讓人從數公里外的高空進行攻擊的時間的話，這就很難打包票了。」
並不是因為身為能歲納才做此發言，他對護廷所有人的實力和特性都很清楚，這個要求本身是真的不能說有把握，可以抗毒更是讓歲納的始解難以產生用處，何況要不要使用始解還在考量中。
坂本揣摩了一下，對歲納的結論有些認同：「確實稍顯強人所難了，但我必須隨時把握戰況好對大城戶進行引導，應該是沒有辦法幫忙。」
「再讓其他隊長加入聲勢過於浩大，很容易在接近前就被察覺，席官插手隊長間的戰鬥又太危……」大城戶的筆尖敲了敲板夾，隨後一連寫下了好幾個備案，但都自己劃掉表示不可行。
「原來如此。」歲納好像聽到了什麼關鍵字，突然靈光一閃，露出胸有成竹的神情：「那我有一個可行的提案。」
「真厲害。」
離開公安部後，猿田端詳著伊祁給她的大體照片，在前往九番隊的路上一張一張地把各種角度打量一遍。
「歲納那傢伙居然真的可以製造出一模一樣的屍體。」
「妳居然對別人有所稱讚嗎？」雖然伊祁這麼說，但她的口氣似乎沒有意外的情緒在。
「不是稱讚，是對事件本身表示感想。」猿田裝模作樣地鼓起臉頰，隨後繼續仔細地檢查每個細節：「本小姐的話外表上姑且沒問題。尤其肋骨部分的突出，他這應該也是利用左息疎物偽造的，這點要混淆視聽不難。但是其他部份我下手的話，一旦稍作接觸，任誰都能發現是贗品，而他的確瞞過了所有人，是一口氣混合了多種類的毒物嗎？」
「這就是這次行動實際上最期望收穫的目的。」伊祁接過猿田還回來的照片後講道：「七番隊和九番隊都少與外人接觸，單純要排除這兩個人其實可以用更簡單的方式，但這樣其實等於執行一次沒有回饋的行動。」
「而歲納，他斬魄刀的能力雖然我們知道，但具體可以辦到什麼程度卻不得而知。讓他偽造屍體和逮捕荒木，不但他的斬魄刀會對我們暴露更多細節，他的能力也會被其他人知道，到時候被其他敵人消磨的體力自然會增加，對我們來說有益無害。」
「真過分呢，已經在想著怎麼殺他了。」猿田發出了皮笑肉不笑的可怕笑聲。
「不就是這樣嗎？他必然也在準備怎麼殺我們。四面還有他，刀鋒都是互相抵在各自咽喉上的，不可疏忽片刻。」
「知道了知道了。」
沒過多久來到九番隊門前，猿田上前一步對著九番隊的門衛說：「二番隊，前來執行公務。」
「公務？」門衛看到二番隊，雖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拿起傳令神機確認了一下今天的預約：「如果是有要傳達給隊長的消息或指示，麻煩讓我們代為轉達。如果是要與囚犯交談的話，因為沒有事先告知，手續上可能要花費兩、三個小時才能完成。」
猿田毫不掩飾地發出嗤笑聲：「不愧是拷問隊，聽別人從口中說出來的話習慣了，居然變得這麼沒有想像力嗎？」
「您這是什麼意思？」本來見到二番隊就已經不是很樂意接待了，聽見對方無禮的發言更是讓這位隊士皺起眉頭，甚至右手已經伸向身體左側：「如果不是要務，九番隊沒必要放行你們，即便是公務也請擇日再訪。」
「我一開始就沒想要得到你們的許可。」
「『引頭頓首
無復
將地齊身
還諸淨土』」
後記：
開頭取自メル的《翡翠のまち》。
一邊上學一邊追虹甲還真累啊，好幾個都得事後補檔，累到我都沒啥話好說了，所以本次後記從簡！我還得去補檔呢，看完虹甲後看能不能快一點弄出下一章。
創作內容
緋紅、誓約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