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
瘟疫之災終得平息,滋生毒素的靈魂洪流也被淨化,在白雪飛揚的北境大地,女神的捷報高聲傳播,瘟疫的樂章就此畫下休止符。之後,紮根於喀爾登的世界樹,也籌備了回到阿斯嘉特的計畫,那瞳仁奇異的金髮官員為此而到來。
法政廳長的尤里──以他為世界樹遷返計畫的關鍵,加上遠在聯邦的魔導院院長莉瑞斯的配合。方針確立後的那一夜,送別會在世界樹展開了,包含族長瑪奇在內親自餞別,喀爾登人也參與這場送行。
一如既往的嘩鬧充斥現場,而那頭頂皮帽的藍眼男性亦像過去。奧菲斯淡然地靜觀一切,也或許並沒真的在關注、甚至讓目光一絲駐足在誰、在什麼上。即使嘴舌眾多,紛雜的聲音裡他仍然聽見了些「趣味」,這使得慢不經心撥著弦,似感無味的平淡面容有了波動。
瘟疫造成的大水已經平復,但彷彿餘波、彷彿有什麼沉澱的因此浮出,緊接瘟疫之災的結束出現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而那異變,都是屬於西方的勢力──
那有著他所留心之人,天籟之音的撒拉弗、還有傳說中愛著人世一切的救世主──西方大教國梵亞斯。
來自梵亞斯的羊角少女,名為泰絲羊啼的她忽然失蹤;而世界樹更在最近遭到刺客襲擊,驚人地能潛入世界樹的敵人正體,則與那個梵亞斯教宗有關。為什麼會這樣呢?
奧菲斯也和人們一樣疑問,本來不是合作得好好的,怎麼那個泰絲羊蹄消失、而西方對於四災義勇軍這邊的方針也好像有了丕變,在此的撒拉弗們都不告而別,甚至還有刺客襲來?
困惑、好奇,但也覺得有趣──
而也因此,就像是在這些異變下產生的徬徨,更如同從而被催發出的預感,在身為總召的尤克允諾給予難得的一天休假,在此之後的世界樹即將回返時,奧菲斯、還有些義勇軍都是這麼地想的。
有這麼順利嗎?
而之後,果然啊──
那一刻,無比耀眼的白光席捲視野,眾人眼中僅存著無可取代的白,前一秒還在喧嘩的義勇軍聲音也消失在剎那。於是,四災義勇軍確實離開了喀爾登。
只是,目的地卻遠遠偏離預期。
不──白色褪去,不再是北方的雪色,亦非剛才襲來的光。奧菲斯望著眼前的荒涼,位於周遭的怪樹被相形對比的「紅」襯托得更詭譎,血色的天空下樹木彷彿有意識,像是要以其他的生命體或動力來彌補自己的枯槁,正紛紛糾纏著突然出現的世界樹。
血紅、淒涼、怪異,這不存在於地表一般的景色,已經不能只用偏離形容了。
世界樹返家的路線,從在大陸上的橫向跳躍,被迫地成為縱向的「下墜」了。
這裡,就是名為「浩劫地獄」的所在。
「……」立身世界樹的奧菲斯注視眼前敵人,那如藍湖泊的青眼映著對比的紅,在人體臟器般色澤的紅天下,渾身被鐵包裹、頭的形狀怪異而像長方形的奇妙生命,正大量地朝著世界樹展開攻勢。「那就是,地獄的生物嗎?」
尤克的迎擊指令發佈,奧菲斯根據指示而和義勇軍們一齊就位。他持弓佇立,觀察間感到新奇地呢喃,量多得幾乎淹沒陸地的怪物,像蒸氣般的煙從他們長方形頭部的嘴吐露,手部也像作為武器似有著電鋸、槌子、長刀等型態,頗是有趣。
被稱為「拾荒匠」、尤克情報敘述裡身為低等惡魔的牠們,化為鐵色的浪潮接近而至,義勇軍們開始了各式各樣的迎擊。不知是誰果斷發動質點技能,場景頓時一變。
金燦的輪盤如日高懸,彷彿王冠般的輝煌光芒綻放,這是尤克質點的「宏偉的大王冠」。世界樹的保護機制也隨之啟動,結晶劇生而出、轉瞬蔓延,包覆迎擊點的露臺,奧菲斯聽著身邊義勇軍的讚歎聲,也欣賞當然不被庇護的拾荒匠們的慘狀。
但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女聲響起。
不明的黑泥緊接著從露臺竄出,奧菲斯和義勇軍們在詫異間反應不及──不,應該說是沒有反應的機會。因為不僅僅是露臺,漆黑濁泥也從身上冒出,在人們無法理解之間,就像地獄裡不甘的惡鬼緊纏眾人。
接著,從各處出現的黑泥像史萊姆聚集,轉眼成為一面浪濤般高大,唰地將包含奧菲斯在內的數十名義勇軍沖刷下去。奧菲斯即刻意識這意味著什麼,採取了對應行動。
水之魔力運輸出體,在身體表層形成保護,抵禦因離開世界樹保護範圍而難免的天頂王冠的效力影響。接著,他半空御風緩降,眼見底下無數拾荒匠,被黑浪拋出的他們無疑像被丟進食人魚池的食物,而這些抬頭的拾荒匠,就像等候啖食一般。
同時,義勇軍們爭執的聲音傳來,因為尤克為了他們這些脫離庇護範圍的義勇軍,主動地將王冠的效力停下,但有些人慷慨激昂地不惜犧牲,有些人則不以為然地想要自保。
然而他漠視生死,更有著享受被四災索貝克親手殺死的體驗,在那臨死一刻暢懷而笑,奧菲斯當然絲毫不關心。人們爭論時,他的目光僅僅投向了忽然出現的那女性。
他根據情報,比照那個女性的模樣──是了,對方就是之前潛進世界樹的刺客,而突然出現的怪異黑泥也是她的能力。
「一時撤退!」
在奧菲斯觀察、思忖時,附近的義勇軍意圖抽身,連帶旁邊的他也因此離場了。
……
……
……
之後,聽說世界樹來了位新客人。她是有些義勇軍曾見過她的地獄魔王,八原罪之一的「狂喜」瑪麗皇后。似乎是個心思難以捉摸,表現像小孩單純、卻也因此又有著不能輕忽的純粹殘虐心的存在。奧菲斯對她暫時沒有興趣,因此不會與她有不必要的接觸。
在那女性──曾經的「獸名目錄」、如今的十二門徒,名為亞斯她錄的她,聯同拾荒匠的第一波攻勢後,四災義勇軍也有了下一步的獸群葬坑的方向。
於此期間,奧菲斯感興趣地整理著世界樹內的相關風聲,包含西方態度驟變的至今疑點。總之重點是在失蹤的泰絲羊啼,還有名為獸名目錄的這歷史事件吧。
他想起之前在北境戰鬥時,曾經聽見喀爾登族長如此稱呼泰絲。
獸災的奪能之獸,貝希摩斯……「世界的變革者」。
然而,就像在南方時的遺憾,被塵埋的古老歷史最終亦未能理解完全,這次與西方相關的事件亦牽扯了久遠的過去似,同時有著不為人知的什麼。因為,根據奧菲斯前往智慧圖書館查到的相關資料,貝希摩斯應該是耶穌基督的十二門徒,更是被肅清的叛徒。
那麼,泰絲羊啼就不是貝希摩斯了吧……為什麼喀爾登族長會這麼說呢?
真是奇怪呢──闔上書冊的他心想,同時玩味的笑意從唇角勾起。他想著梵亞斯教宗對世界樹的針對、對泰絲羊啼的追尋。他有預感‥…
這次的樂章,蘊含著更多趣味,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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