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霜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設定
長文; ;
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內,手上著銬,身上的衣物和記憶中相同。天花板和內部裝潢均是薄灰色的,有一扇開著的門,些許的光芒從那個空間裡投射進來。我嘗試弄開手銬,只是一直發出聲響。
掙脫不了…手銬仍在我的手上。
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綁架的一天,接著聽見了微弱的腳步聲。男人的影子在門口停住,然後才進了來。
是一名鳶色髮,以及有相同色瞳,右眼包著繃帶,身材修長,持著餐盤的男子。
「哦呀…小姐已經醒了…」他走到床邊的桌邊,拉開椅子並放下餐點。
「你…是誰?」
「小姐不需要知道。吃早飯了。」他用叉子叉起食物,一旁的兩個罐子很奪我的目光。
「那是調味料嗎?」
他斜睨了下那小罐子,淺淺地微了微笑。
「那是毒藥。若小姐嘗試逃跑,我會在你的食物內加入毒藥,但小姐願意乖乖的,另一瓶就是解藥。我在你的食物內下了慢性毒,小姐聽話,我會給你裝有解藥成分的水。」
我眨了眨眼,恐懼雖大,但保命是重要的條件。
不確定他會做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行動,也只能按他的條件行動了。
「吃嗎?」他切開蛋,是半熟的。我搖了搖頭。
「我不吃沒熟的東西。」他和我對視一秒之後,叉起了其他東西,又再次詢問我的意見。
他認真地將食物分成小塊之後,緩而溫柔地將食物送進我的口中,直到盤上只留下那顆半熟蛋。
「我可以自己吃的。」
「誰知道小姐會不會噎著了呢」他以極為溫柔的口氣說出,並遞給我一杯糖水。
「房子裡是能四處走動的,唯獨門不能開。」
「但門並無上鎖,小姐若是逃了,下場可不太美好。」他平靜的說完,相對因為緊張而心跳加速的我,微喘地看著他離去。
等待他離去之後,我緩緩地走向門口,並開了門縫,瞇眼著看。外頭均是高牆,而門外的正下方正式走下去必死的高度,我關上門。將門鎖上。
「哦呀…小姐自己鎖上門了嗎?那就不必擔心小姐會逃走了呢。」
他輕輕一笑,只是在一張淺藍灰色的沙發上,閒情似地看起了手掌大小的文庫本。
我頓時感到絕望,可不能投死,但也只能依賴對方了嗎?出了神地軟腿在地上,只得一滴滴淚無奈地掉。
「小姐哭了的話,我可是會心痛的呀?」
他放下手中的文庫本,半踮腳式地走到我面前,接著蹲下。
我抬頭看他,淚水堵住視線,過沒多久又繼續哭泣。
「別哭了」他用有些冷的手拂過我的臉龐,試圖擦走眼淚。
而他抹過,又會再添上新的熱流。
「哭吧…?」
聽到他說這句話,我反而止住了眼淚。
他的眼底並無透出一絲光亮,而是入神地凝視在他面前,映滿他眼中的我。薄唇微張,想吐些什麼卻收了回去,他站起身,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不想認輸,但也不能不服從。
微熱的淚水,又滴了三四滴後,我爬起身來,回到醒來的小房間,坐在床上,露出哀愁的眼神發呆。
他或許並無傷害自己的本意。
但若是能探測他的本心的話…也許…
我握緊手心,確認自己溫熱的體溫並未因為強烈的失望而冷卻。
屏息,踩著輕巧的腳步。
找尋廚房花了一點時間,在找到廚房前,我誤入了一間像是醫藥間的地方。
…
滿滿地藥味,硬生生地刺入我的鼻腔,混雜著淺薄的血味,以及在前幾個房間內沒看見的繃帶。
滲著血的,破損的,全新的繃帶均凌亂地充滿整間屋子。
有一種不具名的悲傷忽然地就湧了上來,當我觸碰到它們,我的眼淚一滴一滴像排了歪七扭八的隊,從眼眶至雙頰,迅速地流淌到我拿滿它們的那個手心。
那個男人身上都是繃帶,他受了很多傷。
那是他溫柔的原因嗎…?還是因為他…不 不。不…
不想去臆測,不想去理解…想…
念想使人痛苦…替他人著想也非常痛苦…但他人為我過度著想只會使我掉更多淚。
不知不覺間,淚水及啜泣又占滿了我規律的吐息。
「小姐又在哭了呢。」
我緩緩地轉頭,一瞬間,我感覺我離他很遠,離這個我完全不認識的男人很遠。這幾捲繃帶加深了我們的距離,他的寂寥我也許才碰到了一點,卻足以使我難過的感覺心都要碎了一地。
奇怪,明明不需要在意他,可憐他的不是嗎。
看見他後,淚猖狂地掉,彷彿要滴成一座湖一般。
他這次靠近我並未為我擦淚,而是默默的將我手上的手銬解開,解開後,我抱著淚,扯著幾段被我浸濕的繃帶往灰色的小房間奔去,並蜷縮在床上,緊抱著繃帶哭泣。
他將有點厚的毯子蓋在我的身上,這種不合宜的體貼使我屏聲啜泣。
「就那麼在意嗎?繃帶」他的話語細細地,緩緩地傳入我的耳中。
「嗯…流了很多血的樣子…」我抽抽噎噎地說著。
「但不重要不是嗎」
他用戲謔似的口氣說,我只得收復情緒,面對他這種人,不必掉太多淚的。
我告訴自己
雖然我告訴自己。
待腳步聲離去,我著了魔似的,把繃帶纏在雙手上,抱著殘淚入疲累的夜。
夢裡,我笑著。笑著笑著就哭了。從灰色轉為彩色,又轉回灰色。最後,一片漆黑。但是有一束極為悲愴的光無由地照了進來。
彷彿是他的腳步,是他那摸不著頭緒的溫柔,又或是我們兩人之間過遠的距離…
醒來,又是一早。
對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垂著眼打盹。他的睫毛很細很長,在小睡時露出的無害模樣,並沒有使我逃心使燃,而是暗心自喜。
我坐起身來,細看著今天的他。似乎很疲累的樣子,數秒之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
「小姐 吃早飯了。」
他用叉子做了和昨日相同的行為,我輕扣住他微涼並包覆繃帶的手腕,搖了搖頭。
「我不吃。」
他顯然不驚訝,拿起裝有毒藥的小罐子,倒了一滴,兩滴在那一口食物上。
我放開他的手,想著接受這種行為,也許能減去我心中的傷悲也不一定。
但是他將食物轉向他自己,並張嘴要吃。
「我吃…」
我一把搶過他的餐具,默默地停頓了很久,當我已經要送入口中的時候,瞟到對方露出的一絲痛苦神情。
其實對方也很痛苦吧?下毒什麼的…很背德不是嗎?
忍住哭泣,咬下,咀嚼 吞下。
「其實小姐不必勉強的,畢竟我可是抓你進來,脅迫你生命的犯人喔。」
他露出有些哀傷的微笑,平淡地說著。
「我沒有勉強。我只是不希望你死在我面前」
因為誰死了都很會很悲傷,但我死去就不至於那麼難過了。
「而且…我不覺得你是壞人」
他驚訝了一會兒,接著笑了。爽朗地笑了。
「霜小姐真實有趣呢。」
他笑的時候很好看,或許,是我有點奇怪也不一定。他今天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不知為何,有種小鹿亂撞的心情。
「你…叫了我的名字…」
他又垂下眼來,淺淺地微笑,但其中又包含了幾種悲傷情感。
…
「是小姐聽錯了吧?」
他拿走餐具,用乾淨的布擦拭了幾下,接著又叉起盤子上的食物。
他用他的食指與大拇指,抵住我的下巴,使我的嘴微張,並將食物送進我的口中。
其實心中很糾結的__奇妙的情愫,害怕 擔心,恐懼,以及滿腹對家人的思念,都使我吃不太下。
「我吃不下」
我用氣音告訴對方,深怕這話語會刺傷到他,然後一連串的連鎖不幸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只是很自私而已。他的廚藝並不差,但我卻沒有想要吃的動力。
比較想要安穩的被救出。
他放下餐具,接著他高挺的鼻樑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吻了一下,蜻蜓點水般的吻。
我感覺被侵犯,卻又有奇怪的感情出現。
是出自於安慰,又或是出自私心?
內心的不確定在搖曳著,對於回應期待的結果還太模糊,太模糊。以至於淚光閃爍,又留下期望的空虛。
他將東西收拾,一語不發地走去其他地方。
我握緊手,被單被我抓皺。
約是混著了不甘心還有孤寂感吧?內心的答案仍未浮現,現階段也只能忍者被負面情緒侵蝕的難受。雙腿曲著,抱緊棉被。
想著所謂安全感,記得自己沒安全感之時都會抱個什麼東西,而在陌生的空間,也只能包著膝蓋。他沒有給自己沒安全感的氣氛,但在生死徘徊處的感受讓我將近要瘋掉。
來了之後因為恐懼而心跳加速,不。也許是看到他才心跳加速才不一定。
不過我想拒絕這個可能,想試著逃避也是很正常的吧?畢竟對方可是抓了我,對我下毒的恐怖人物…
即便我對他一見鍾情,也只能當作吊橋效應…
但也許是太過悲傷,才這樣做的吧…?
因為沒有人能理解那份悲痛…我…
和他相處就會忍不住想著他隱藏的那一面。而且我越來越想知道。
我想打從心底相信他是好人。
而我也如此相信…
我走下床,然後看看他的蹤跡。
他坐在浴室裡頭,感覺像是浴缸。
衣服都沒脫就泡進了裡頭。
我在門外偷看著他,他雙眼閉起,漸漸地沉入裡頭。
…!?
......
我盡量不發出聲音的走近那裏,然後看著對方。
看到面前的景象後,我不禁倒吸一大口氣。
對方露出痛苦的神情在水中掙扎著,我將手伸進浴缸內,把他強行扶起。
「…不要…這樣…」
講這句話的同時,我腿軟跪下,手還扶在濕漉漉的他身上,從眼眶奪出豆大的淚珠。
「為什麼要救我?」他低沉地道,話語中帶點無奈。
「…我…」
「是因為我很可笑吧」
「不是的…我只是…」我急忙反駁對方,用著難過的神情看著對方。
「…我只是…喜歡你…喜歡你呀…」
翻湧的情緒滿溢而出,對這份情感取名為喜歡或許還太過做作也不一定…
他冰冷的手拂上我的臉龐,露出憐愛的神態。
「即使我知道這樣很奇怪…很不正常…但我快被這份情緒壓扁了…」
我的淚乾了又溼,濕了又乾。
「但我不想看到你死掉…可是明明我連你的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但很奇怪 很奇怪不是嗎?我還是覺得我喜歡著你…」
他用纖細的手指堵住我的唇,似乎是想叫我不要再說。
「…我也是 很喜歡霜小姐。 很喜歡很喜歡」
「…」眼眶因為他說的話而噙了更多淚水
「如果霜小姐願意的話 我是太宰 太宰治」
抱著不正當戀情的兩個人,在潮濕空氣的浴室內,交換誓約般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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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意負載=愛意付宰。
本來應該要甜甜的呀…= =(怎麼寫怎麼刀 歸剛誒
好喜歡這一篇; ;
碼了好久,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