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秦嶺某處。
山巒連綿,月色透進了山谷,谷中營帳之內擺著一張地圖桌,四人正圍繞於此。
桌子一角,是一名身著中央軍軍服的少女,兩條麻花辮垂在肩上,翹起了腳就差放到了桌上,伴隨著一臉的鄙夷,盯著桌子另一角身著軍裝的男子。
「想不到堂堂一個旅長,竟然得在這窮鄉僻壤當運輸隊啊?我說,就不能把國璽跟那什麼鬼石頭讓我們帶著不就成了?我帶走之後,包花組找不到我,更甭提那什麼零鴨蛋能功力大增。」
「你個娘們懂些什麼,文物在,人在;文物亡,國亡,這可是我們民族的脊梁桿,怎能⋯⋯」
聽了少女先前一言,男子異常激動,雙眼都要冒出火來。
「開玩笑的——如果真要帶著國璽跟石頭跑掉,你們哪找得到我?更何況我家少帥有令,我也只得看著這些,那啥?對我來說跟本是舊傢俱一般的東西,我老家那兒的洞府可多了是!」
「李小青,過火了⋯⋯」在門邊的另一名男子小聲試圖出言制止少女,但如蚊蠅一般細弱的聲音,卻沒有被聽進。
「張學良?若不是他,委員長早已把共黨剿滅⋯⋯」
「然後呢?讓大部隊跟共產黨死嗑!這就是你趙一銘為什麼只能做個旅長!」李小青越發嘲諷。
門旁的男子提高了音量「李小青!」
像是嘴突然被誰給摀住了一般,李小青忿忿不平地盯著剛才出聲的男子,但還是無法吐出任何一句話,只得嗚嗚抗議。
有些歉意地來到桌邊,男子坐在了趙一銘的旁邊。「一銘兄,你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如果當時的戰況再繼續下去⋯⋯」
「劉賀,我知道,但是你們難道不懂得赤匪的影像力嘛?」
劉賀嘆了口氣,「而你也知道那隻瘋狐狸打得是什麼算盤,西安協議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趙一銘在地圖上稍微比劃,假使進攻西安的那場戰鬥真的開打的話⋯⋯不安在趙一銘的腦海裡蔓延。
「真讓她的計畫成了,我們中國還不三分天下⋯⋯」
劉賀頷首「那便是我們異士所得出的結論,爭論到此為止,我去換哨了,要是讓花組偷偷摸了進來可不好。」
劉賀走出營帳,離開了衛兵的視線一段距離,隨即一躍而起,離地十來米高,在山溝間矯健地如羚羊似,終於翻上了最高的山頭。
山頭上有一人身著漢衫,此刻正在照著某套路子練拳。
劉賀問道:「我們的練家子林傑今天打哪套?」
一臉得意地對方回道:「俺家祖傳的,義和拳!」
劉賀隨即坐下,用著超乎常人的視力緊盯著山谷間的每個角落。
自戰爭開打以來,已有半年之久,步步進逼的日軍也攻陷了南京,這就是為何他們今天不得不在這裡的緣故。劉賀是如此地無奈,只得望明月。
林傑也學著劉賀盯起了月亮⋯⋯好似該說點什麼,於是開口。
「劉兄⋯⋯俺見過她,但俺覺得,她興許不是壞人。就像是俺練拳,找人練拳,他們都當俺是壞人,活像是見了閻王老子似的,跑的飛似。可俺只是想練拳。還有交換禮物,他們帶著的東西很棒,俺用老家的地瓜換,那可好吃了!」
「也許不是壞人吧,但是,在這個時間點——她卻是敵人。」
「啊⋯⋯俺知道,她是敵人,如果遇到了,俺會揍她。」
冥想一陣,天色早已矇矇亮,劉賀睜開了眼,林傑也換回了國軍軍服準備回到營地。
終於趕上旅長趙一銘的講話。
「國民革命軍輜重部隊,『故宮』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