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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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依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果然沒錯,水壺的確在體育課的時候留在體育館裡了。
我走向舞台,彎腰拾起水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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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鐘響已過十分鐘,沿途已經聽不見三五成群的男生大聲喧嘩。
我則是剛從體育館拿回被遺忘的水壺,正準備回教室收拾書包回家。
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奔跑應該不致危險,所以我加快了腳步。
爬上五層樓梯,向右走到底,到達的是全校離校門最遠的班級,也就是我所在的三年七班。
嘰軋—
推開許久沒有上油的門,本該空無一人的教室內,我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女生,趴在桌上,時不時抖抖肩膀,發出啜泣聲。
那及腰的整齊的末梢,梳得服服貼貼,不用看到臉也知道是誰。
「陳詠儀。」
名字的主人聽了我的聲音嚇了一跳。
「賴逸昕...?」
「你不回家坐我位置上幹嘛。」
她抬起了頭。
「啊...坐錯位置了嗎...」
她站起身,準備要拿起書包。
「坐著吧。」
我拉開右前方座位的椅子,反坐面對著他。
「你先回去吧,我等等會關門的。」
「開什麼玩笑啊,我再怎麼無情也不可能丟你在這哭吧。跟我說看看吧,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他...他跟我提分手...」
依然是在哭的語氣。
我跟她其實有私交,也知道她是在說他喜歡很久上禮拜接受他告白的學長。
接下來的半小時,我就只是默默的聽著她抱怨、自責、崩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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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拖你這麼久...」
「沒事,反正我回家也閒得發愣。」
經過一陣抒發,她的情緒已經緩和了許多。
我高她一顆頭,所以並肩而行的狀況下要窺見她的臉是有難度的。
儘管如此,我依然在熙來攘往的馬路上向右轉了頭,發現他正在看著我。
「啊...不要看我...眼睛都哭腫了。」
那毫無防備的模樣,讓我心中激起了一片浪花,那有點像是在路邊看到一個紙箱內有著六隻剛出生的小貓,以及一封收件者寫著「你」的信。
「沒有很腫啦,真的在意的話就站在我後面吧。」
「嗯...」
她走到我的背後搭著我的肩膀,額頭靠在我的背上。
為你好也為我好吧。
「今天很謝謝你。」
「小事啦。」
尷尬,只有偶爾會冒出幾句對話。
我到底是因為什麼理由要落得這步田地,其實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突然她慢下腳步。
「我家就在這裡了,謝謝妳還陪我走回來。再見」
潮水退去後,海灘上留下濕潤的沙,踩在上面總會有些惆悵的。
「等一下!」
她回過頭看著我,看似有點被嚇到。
「今天星巴克買一送一。」
如果海水能流過腳趾之間,那便是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