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長篇-三生夢迴 第八章-軍令x抉擇

【軍令x抉擇】
之後眼前的場景一再轉換，雲起霧開、日轉星移…珏知道這就好像是有個旁白在告訴他：〝過了好多個日子之後...〞一樣。
『你曾說過我們都戰死在沙場，那經過剛剛那個到那天，過了多久了？』珏不知道術式外的梟會不會聽見，幽幽的開口問著。
『…大概一年吧。』術式外的梟正背著珏的身體躲避著惡靈的追尋，當他聽見珏的聲音時，淡淡的回答道。
——「…我這樣逼你面對前生是不是很殘忍呢？你明明有了新的人生，但我卻止步於不同的世界…如今還要讓你面對如此灰暗的戰爭……我是不是很過份呢…？」梟在心裡想著，他頓時有些後悔，因為他們的過往中悲痛大於快樂，讓珏置身其中的旁觀著這一切，似乎真的是太頭了。
『我知道了。』聽見了梟的聲音後，珏回答著。
接下來他便沒再聽到術式外的梟傳來的聲音。
轉換場景停止了，眼前的一切同樣停在漫天飛舞的煙硝和遍地的屍骸。
『看來到了那天了。』珏心想，雲淡風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報告！！連長官！上面的長官傳訊來了！說…說……」簡易的兵營不見杜梟的蹤影。
——珏頓時覺得有些心慌。
「說啊！」連珏拉過傳令兵至沒有人的指揮室，對著傳令兵沒有一絲耐性的吼著。
「說不會再派援軍過來了！」傳令兵堅忍的說完軍訊，神色中盡是絕望和無助。
不會再有援軍了…但這裡是前線，若是失守，敵軍必是窮追猛打。
連珏聞言絕望的嘆了一口氣，明知這個作戰要塞勢必會拱手讓人。
他們守不住的，要逃嗎？……
背棄國家、背棄人民和政府…
……不對。
國家已經背叛他們了。
人民已經逃到安全的南方了，只有他們還在和外敵打仗…只有他們。
那這樣還不如…
「…杜長官呢？！杜梟呢！？他在哪裡！？」連珏踉蹌的抓著傳訊兵的衣領問著。
『…？！』珏在一旁看著，警覺眼前的連珏神色中閃過一絲瘋狂。
「杜長官…帶著弟兄們在…在最前線和鬼子作戰…！」傳訊兵兩腿發軟的回答問題，無力的半跪在地上。
「最前線…」連珏哽咽地喘著氣，胡亂的用手抹著前些日子被刺刀擦過的臉頰，無助的推開了傳訊兵。
「…告訴第三、第四線的兄弟們，我們……」連珏痛苦的拽起木桌上的軍用地圖。
「…我們回家吧！」連珏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抹開了淚水。
「…連長官！！你、你要逃嗎？！」傳訊兵聞言，直接跪倒在地抓著連珏的腳踝咆哮。
「你要棄第一、二線的兄弟們於不顧嗎？！你要背叛國家嗎！！？」傳訊兵怒吼著，他無法相信平時最為尊敬的長官會如此決定。
『逃…？』珏驚慌的看著連珏，心中既感到失望又感到絕望…但他又覺得眼前的連珏並不是這樣打算的。
「笑話！！」連珏怒斥著，一拳朝著傳訊兵打了下去，傳訊兵一邊為了兄弟們痛哭著一邊趕忙用手阻擋著連珏的重拳，就是不願放開連珏的腳。
「是國家放棄了我們！！……我們為了城裡那些夜夜笙歌的有錢人打仗、為了那些無依無靠的老百姓打仗！為了這個殘破不堪的國家打仗！！換來了什麼！？……」傳令兵無語，只是一直哭著。
「…我要你帶著第三、第四線的兄弟撤離，照著上面的地圖，延著軍用地洞逃走…在安南山的西面出逃…那裡的地勢低窪…應該可以藏避幾日。」語畢，連珏抓起了地圖，將地圖拿至傳訊兵的眼前。
「…連長官…？……那你呢？」彷彿不敢置信般的，傳令兵遲遲不敢接過眼前的地圖。
『你要去找他…？！』一旁的珏吃驚的看著連珏鐵了心的樣子，想伸手抓著連珏的肩膀的同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對方的胸膛——他碰不到任何東西。
「我去接第一和第二線的兄弟。在戰火延燒之前，第三、第四線的士兵撤退的最快……去吧，別讓他們再失去更多了…這場仗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星期了！」音調裡已再無更多的悲傷，連珏知道如果再不行動，他只會失去更多、更多他所珍惜的一切。
「連長官…我…」傳令兵顫抖著，實在無法違背良心接受眼前這人的囑託。
「去啊！連長官的話也不聽了是不是？！這是軍令！這裡、在這個軍營！我最大！！」連珏雙眼噙淚的怒喝著，強迫眼前這個年僅20的傳令兵服從。
「…報…報告！是！」痛苦的接下了長官手中的地圖，傳令兵拿著通訊器準備要退出軍營。
『…』珏悲痛的咬緊了牙關 ，他知道連珏的決定就是他當年的抉擇…若是再讓他再選擇一次，或許…
結局還是一樣。
「朱言凱！」見對方即將離開營帳，連珏大聲的叫喚道。
「是！」傳令兵聞言止住了步伐，雙眼紅腫的睜著。
「同志！再會！」朝著傳訊兵行了軍禮，連珏的軍靴重重的踏在地上。
「同志！再會！」知道這一別即是最後，傳訊兵忍住了淚水和滿腔的悲慟，同樣行了軍禮。
『…』看著傳令兵離去，珏回頭看著連珏。
「…」見傳訊兵離開了營帳後，對講機也傳來了傳令兵對著第三、第四線的士兵傳達撤退的訊息，連珏扛起了步槍和刺刀，拿著軍用物資離開了營帳。
「編號1076、編號1076…這裡是士兵長連珏，上屬直接下達了軍令，第一、第二線撤退至第三、第四線的軍線上，立即撤退！再重申一次…第一、第二線立即撤退！」連珏快步的踏上了北面的戰場，臉上毫無剛剛那悲痛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