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院落保持著它歷史的芬芳,不願與濁濁世間同流,盛開的蓮池散亂著清幽而隱晦的蓮香,一朵朵璀璨琉璃般的花朵清麗脫俗,何世海坐在明亮的廳堂裡望著那些花兒,陳靜的等待最後的歸期。
李昊宇走了,劉萱琪走了,他這一生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桌上的筆墨乾了又濕,濕了又乾,一幅幅的想念就懸掛在長廊不願拿下,路過的年輕記者僅僅是匆匆一瞥,卻也能深刻的體會其中的蒼涼與淡然,一個居住在深山臨終的老者,風中殘燭的生命在等待終焉。
「不好意思,我們來的有點晚。」年輕記者歉然地笑著。
「無妨,時間對我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坐吧。」年歲已高的何世海笑笑的沏茶。
「好的。」年輕記著坐了下來「那麼,我們開始採訪囉?」
「嗯。」
採訪的過程很順利,何世海基本上知無不答,外頭的日光從上頭緩緩斜落,昏黃的光線照到了廳堂內,對於一大把歲數的老人來說,這麼長時間的動腦跟回話是很傷體力的事情,不過問題也已經到了尾聲,最後一個。
年輕記者遞上了一張照片給何世海,一看見那照片她整個人傻住了,接著眼眶開始泛出淚光,那是一張很久以前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他跟李昊宇第一次見面的聚會,影像中的李昊宇似乎沒注意到鏡頭,以斜角側拍的方式留住了他的側臉。
何世海整個人都在顫抖,握著砲片的手更是搖晃得厲害,眼淚無法遏止的低落地板。
「……這張照片我沒有,可以給我嗎?」何世海帶著哭腔問著,年輕記者默默的點了點頭。
「謝謝。」蒼老的手捏得很緊很緊,眼光在對方離開後依然不曾移動離開照片。
「好想,再聽一次你喊我的名,可是……做不到了。」
最後一道暮光,打在那滄桑的身子上。
後記:
何世海在劉萱琪逝世後十五年,西元兩千一百年辭世,享年一百零六,終生無婚嫁,離世前手上仍握著李昊宇的照片不放。
何世海,C市人,生於XXXX年,卒於2100年,年輕時認識一位友人,並將畢生精力全數奉獻於他,用情極深。其文風瑰麗婉約,鎔鑄古風,晚年禪意深遠,著有詩集《紅風》,散文集《蘆葦花》《春櫻》,小說《今生來世》
跋:今生來世書我浮生一夢,觀之,潸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