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霸雄輪舞 第八回-倫敦
10月19日
格林威治的南側，陽光照映在大地與泰唔士河的水面上，並且維多利亞與李奧波德正行走於河畔。
在格林威治宮苑附近的「Old Royal NavalCollege(舊皇家海軍學院)」是格林威治的重要建築物之一，並且是以巴洛克風格的建築風建成的。
而在都鐸王朝時期由當時有名的建築師建起的舊英國皇家海軍學院總共分成兩棟建築物，並且一邊緊鄰於格林威治宮苑附近，另一邊面向了泰晤士河的那一側則建了一個水門。
其中一棟建築物被稱為「The Chapel(教堂)」，另一棟則是「The Painted Hall(彩繪之廳)」。
教堂之內設有禮拜堂，並且其中放置著無數張長椅，並且其擺飾帶有強烈宗教風格和莊嚴肅穆的感覺。
另一邊的彩繪之廳中，則有天花板上華麗的壁畫與內部數十餘張餐桌和其他雕刻而成的古典擺設，英國的尼爾森將軍也葬在這一帶。
最後在教堂和彩繪之廳外是一個大廣場，在經過一個小階梯往與格林威治宮苑相反的方向走過去後，就是一座雕像和泰晤士河水門。
「讓皇女殿下缺席萬國博覽會，與德意志總督的長子來此散步，實在是讓我心有愧疚呀。」李奧波德望向泰唔士河的時候，如是開口說道。
反正都被我的兩個弟弟慫恿來此了，要做就只能做到底了。」維多利亞雖然紅著臉這麼說，但是她卻露出了笑容。
「由於為了怕被識破，維多利亞來到了格林威治南側之後，就換上了普通的連身長裙並且裝扮成普通的女孩。
結果就是李奧波德變成了維多利亞暫時的「騎士」，然後維多利亞也就變成了李奧波德的「旅伴」。
「但是先不要管我有沒有出席，你沒有出席本來就已經很奇怪了。」維多利亞在河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之後，如是對李奧波德開口。
維多利亞在這時候斜眼瞥見了一個似乎穿著襯衫與外套，手中拿著一把黑色的手槍，正盯著自己與李奧波德的男子。
但是下一刻，那個男子馬上就在維多利亞眨眼的同時，從被維多利亞看到的地方憑空消失了。
結果那兩個傢伙到頭來，還是找了特務監視我們的行動。維多利亞對此不禁苦笑了一下。只是這些特務，恐怕也都是懂得如何活在影子中的人們吧。
李奧波德並未注意到維多利亞的表情的變化，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泰唔士河，並且緩緩開口。
「反正我的姊姊會負責出席這種場合，所以她總是叫我趁機到處看看，因為她知道我不喜歡出席人多的大場面。」李奧波德笑了一下:「這樣說起來，我的姊姊還比我的父親貼心呢。」
「或許你的姐姐，跟我兩個弟弟都有些相似呢。」維多利亞不禁笑了一下:「只可惜我的弟弟們似乎很少這麼做，否則我可能已經得到奇怪的外號了。」
李奧波德在這時候注意到，一隻鳥飛到了他的面前，並且從自己前方的草地上跳到自己的面前。
維多利亞笑著伸出了手指，並且那隻鳥在那之後跳到了維多利亞的手指上，而維多利亞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但是那隻鳥很快的就又飛走，而維多利亞則是苦笑了一下:「照這樣來看，我並沒有那麼受歡迎呀。」
「不過妳很顯然是個溫柔的女孩子，或許妳成為女皇的話，是真的有辦法為這個帝國帶來新的可能性的。」李奧波德說道:「就像維多利亞女王與伊莉莎白一世，妳未來也可能真的能與這兩個祖先一樣。」
跟維多利亞女王和伊莉莎白一世一樣…維多利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禁失笑，然後才重新開口。
「你太抬舉我了，我現在只是個皇女。」維多利亞苦笑著回答:「我怎麼可能在登基之後，真的能夠開創另外一個時代呢?」
「當亨利七世在伯斯沃斯的戰場上拿起理查三世的王冠的時候，他也不曉得自己的後代會開創一個輝煌的王朝。」李奧波德擺出正經的表情:「隨隨便便就否定自己的可能性的人，通常都是對於自己抱持太多非必要懷疑的人。」
但是我真的能夠像我那些傑出的祖先一樣，成為能幹的君主嗎?維多利亞在這麼想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臉熱了起來。
「但是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亨利八世，也無法成為喬治三世，更不可能成為愛德華七世—像他們那樣，被人們所歌功頌德的君主。」維多利亞小聲的低語。
<*附註1:George III(喬治三世)乃是英國在漢諾威王朝時期的君主，拿破崙戰爭與美國獨立戰爭都是他在任內所發生的大事。而後世的人們將其統治視為君主政治權力萎縮的一個延續，以及君主慢慢轉形化身為國家道德形象的時代。>
<*附註2:Edward VII(愛德華七世)乃是英國在維多利亞女王的統治結束後，登基的新任國王。由於愛德華七世任內，英國的社會與科技有延續並擴大維多利亞時期的繁榮，因此其統治任期也被稱為「Edwardian Era(愛德華時期)」。>
「妳不一定要成為妳那些傑出的祖先，因為妳跟他們的特質都不同。」李奧波德將手放到了維多利亞的肩膀上:「就像我永遠無法成為像我的姊姊那樣傑出的人，妳只要是妳自己就好了—因為只有妳，才能夠創造屬於妳的價值。」
雖然真正碰觸過自己的異性只有家族中的人，但是維多利亞卻很意外的發現自己並不排斥李奧波德的碰觸，而且反而還給予自己某種程度的溫暖。
就像李奧波德有著名為「姊姊」的標準，而被他人規定了那種程度的自我 ; 我也是因為有著傑出的祖先，才總是為自己規定那種程度的自我。
維多利亞不禁笑了出來。但是跟那些傑出的祖先比較之後，所被規定出來的那種自我，恐怕已經變成是難以達到的超我了吧。
「你說的沒有錯，的確也只有我，才能創造屬於自己的價值。」維多利亞笑著站了起來，並且在那之後對李奧波德說道:「那麼，你還有想要去哪裡嗎?」
「如果妳不嫌棄的話，可以再陪我把舊皇家海軍學院嗎?」李奧波德笑著回應:「我的姊姊待會會過來，我想在那之前再把這邊逛一逛。」
「那你還等甚麼，我們就先去逛一逛吧。」維多利亞笑著這麼說之後，馬上就跨出自己的腳步。
不過卻也是在這時候，維多利亞才頭一次，感覺到了自己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某種感覺。
維多利亞回到格林威治北側半島之後，將馬匹歸還給了馬廄，並且很快就來到鑽石宮的外圍。
只見維多利亞已經換上了軍服，並且她在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之後，才重新現身來到此處。
「今天萬國博覽會的展覽，還算是順利吧?」維多利亞遇到克洛維斯的時候，如是對克洛維斯問道。
「當然順利了，而且父親還忙到沒空去找妳呢。」克洛維斯笑了一下之後，湊近了:「維多利亞那位帥哥如何，他算是對的上皇姊的口味吧?」
「他…還滿有個性的，而且其實也算的上是聰明。」維多利亞的臉紅了起來:「只是他其實是德意志總督—斐特列公爵—的長子，而且也很明顯是偷偷溜出來的。」
「難怪想說很眼熟，原來也是我們每半年就會見一次的熟人嘛。」克洛維斯笑了起來:「照這樣來看，或許皇姊不用擔心未來婚嫁的對象了。」
「亂講一通，我們只是…偶然間相遇的兩個人呀。」維多利亞一聽弟弟的調侃，突然覺得有些羞窘:「更何況，我們最多也只能算是對對方略知一二的朋友。」
而且我們之間的身分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維多利亞在這麼想的時候，不禁發出嘆息。如果只是朋友的話，或許真的是可以。
看到自己的姊姊很罕見的露出有些扭捏的神情，克洛維斯就知道維多利亞如果再次與李奧波德見面的話，可能真的會對對方產生感情。
克洛維斯發現由於已經傍晚了，因此賓客們早就都已經離開花園，他便對維多利亞說道:「不然我們就去找雷納德，然後就先聊一聊吧，皇姊覺得如何?」
此時的花園內，已經只剩下零星的桌椅，而其中噴水池上方的騎士雕像則像是孤獨的戰士一樣眺望著花園。
「皇姊，妳有要來坐一下嗎?」正在指揮工作人員收拾桌椅的雷納德注意到了維多利亞與克洛維斯的時候，如是大聲問道。
「你先留一張桌子，我去拿一下茶，待會我就過去。」維多利亞對雷納德回話，並且示意克洛維斯先過去。
維多利亞很快的就把一壺茶與幾個茶杯裝在碟子上，並且將碟子端過去，然在雷納德留下的桌子與兩個弟弟一同坐下。
「父皇晚一點才會過來，我們就趁這個時間，來下一盤棋吧。」雷納德拿出了一組西洋棋，並且將其架起來。
「你們兩個下就好了，我對於這種棋子類的東西一向不太擅長。」克洛維斯喝了一口茶之後，如是說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就直接用黑色的棋子了。」維多利亞對雷納德這麼說，並且順手就拿起兵的棋子，然後往前移動了兩格。
「抱歉啊，今天因為跟一些官員談了一些事情，所以就比較晚過來了。」理查皇帝回到格林威治行宮的時候，維多利亞姊弟已經用完晚餐了。
「歡迎回來，父皇。」由於三姊弟都坐在行宮的客廳下棋，因此他們很快的就站起來，並且如是打招呼。
現在的克洛維斯和雷納德都穿著休閒襯衫與長褲，而維多利亞則是穿著白色的連身長裙。
不過理查皇帝卻走到一旁，並且在走向樓梯的同時，對維多利亞說道:「維多利亞，妳待會來我的房間一下，我跟妳談一些事情。」
不會吧…下午去溜躂的事情被發現了?維多利亞一瞬間望向兩個弟弟，但是克洛維斯和雷納德卻也都是困惑的表情。
維多利亞在這時候嘆了一口氣，然後就走向樓梯。真是沒辦法，看來只能跟父皇從實招來了。
上了二樓之後，維多利亞沿著迴廊來到了理查皇帝的房間外，並且在那之後敲了一下房門。
「進來吧，維多利亞。」理查皇帝的聲音從中傳出，並且維多利亞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
「父皇…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維多利亞走進了房間之後，將門輕輕的關上，並且如是問道。
房間內的擺飾非常樸素，窗邊放置著兩個馬匹的雕像，並且房間的兩個角落分別是床鋪和招待用的空間。
理查皇帝揮手示意維多利亞在沙發上坐下，並且維多利亞坐下之後，站在窗邊看著夜景的理查皇帝才開口:「今天下午，妳跑去格林威治的南側了吧?」
維多利亞訝異的望向了自己的父親，不過理查皇帝嚴肅的表情並未改變:「告訴我的並不是克洛維斯或雷納德，而是在那附近的其他特務。」
所以那個時候遇到的特務，並非當時在那邊的唯一特務。維多利亞這麼想的時候，突然站了起來:「對不起，我今天怠守職務，願意接受任何責備與處分。」
「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我想要跟妳談談那位男孩子。」理查皇帝說道:「如果我的資訊沒有錯的話，妳與李奧波德似乎很能聊得來。」
「那個…我知道他出身自德意志總督的家庭，可是我覺得我們只能算是比較投緣而已。」維多利亞將頭低下，並且聲音變得非常小聲。
「庫拉雪斯基家族其實算是丹麥出身的貴族，而且也算是帝國境內少數勢力不容小覷的貴族。」理查皇帝說道:「以未來可能的通婚對象來說，我並不反對妳與李奧波德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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