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天喵原創－夜行(十三)】

　　這畫面有些詭異，老者手中抓著不知道從我身體那邊長出來的透明絲線一臉輕鬆的邁著大步走，我跟在一旁看著那條幾乎看不見的絲線不斷回到自己身體裡，即便老人收線的速度有多快，那條線卻永遠也不會纏在一塊。
　　「先生，吾輩就老實說了唄。」老者在和我閒話一段後突然說了這樣的一句，我沒有做什麼回應，只是安靜地等著後續。
　　「關於您的學弟這件事，您就別深究了唄。」
　　「咦？」我驚呼出來，老者只是揮揮手要我在安靜下來。
　　「您總不會還想著要吾輩去救他唄？他可是將您推下車，導致現在這狀況的人喔？」
　　「話是沒錯，可是……身為他的學長，我還有些點……疙瘩吧？」其實我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情，但是無法就這麼放棄阿本倒是真的，不過真把他救回來了，我又該用什麼樣的態度或者眼光和他相處呢？
　　「唔嗯……看您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明白自己究竟想要怎樣呢？要救還是不要救，這些事情讓您很困惑吧？不過在那之前，吾輩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就要您放棄那位學弟吶。」
　　「什麼？」
　　「這麼說唄，吾輩沒有能力救他，這才是吾輩想講的話。」
　　「沒有能力……？」
　　「是的，雖然吾輩懂得許多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就是無法有他道可以走。吾輩問您，就按照您的想法，那輛公車的終點您覺得會是那裏？」
　　「終點……難道不是什麼鬼門關之類的嗎？」我是真心這樣假想的，但是老者並沒有點頭。
　　「錯誤，那輛車並不是如您所想是通往冥府的車。那輛車很單純的只是將亡者戴往他們該去或想去的地方，陰界中不分東西亦也不分時光，人的一生被稱作旅程，這個想法完全的體現在陰界之中，往者想到那就到那，被肉體囚禁了一輩子的人們在死後終於能夠得以宿願，自由地前往各地，這就是那輛車的始源。」
　　「所以說沒有冥府這種東西的存在嗎？」我驚呼出來，但老者卻反問我一句：「存在？您如何決定存不存在？」
　　「耶？這是什麼玄學還是禪問嗎？」
　　「非也，吾輩只是想知道對您而言什麼東西代表存在？什麼東西又是不存在？」
　　我歪著頭想了一陣子，最後給出了「那些妖鬼我看見了，所以我認為他們存在，但是我沒見到冥府所以我不確定究竟存不存在。」這樣的答案。
　　老者第一次對著我莞爾一笑，接著說：「很接近吶，但不對。」

　　陰界，是萬物匯集也是一物無存之處。
　　這句話是老者在我們回到現世後最後跟我說的一句話，但我直到現在也是似懂非懂，不過回憶起那晚，我和老者所談的話，仍然讓我有種莫名得悸動。
　　「對您而言存在與否關鍵在於親眼所見，但那只是針對您個人而已。世界之大又怎會只因您所想而造呢？」
　　「我又沒說世界要按照我的想法去長……」
　　「那麼，世界是如何造就？咱們的現世就吾輩的了解，是經由時間來完成，萬物皆由時間流逝而成長而出現，但是陰界呢？誠如吾輩所說，陰界不分東西南北也不管時間，單純的由進到這來的人或物所造就，任何人都能夠到達自己想去的彼岸。西方極樂是如此，陰曹地府亦是如此，妖鬼如此，神佛也是如此。」
　　「……那也就是說？」
　　「幻想﹑妄想﹑理想什麼都可以達成的世界，這就是陰界……」我倒抽一氣的說：「這樣不是太……」
　　「但是！這裡唯一沒有的就是，活著的東西。」老者大聲地打斷我的話，接著用令人膽寒的眼神看著我說完他的話。
　　「活著，最重要的是什麼？您知道嗎？」我搖了搖頭。
　　「最重要的是腐爛啊，活著的東西隨著時間會消逝會敗壞，這才叫做活著。所以沒有時間的陰界，沒有活著的東西，有的只是單純的思想，而因為眾多死去的人或物來到陰界，陰界裡有的東西就越發多采多姿，這就是陰界的全貌，至於究竟想到那個地方去，則由您來決定，任何地方都有，即便沒有只要自己想要便會被造就出來，很棒的世界吧？」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老實說老者所說的太超乎我的思想，根本無法想像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所以說吾輩說救不了您的學弟，還記得吾輩說過決不可待到終點嗎？」
　　「記得。」
　　「其實根本就沒什麼終點存在，只要是心裡有想著：「啊，是不是快到終點了？」或之類的想法，終點才會到。所以之前吾輩要求在第二次回到同樣地點下車回到現世，只是很單純要求你們記得這件事，才能不被陰界所迷惑而無法回到現世。」
　　「原來是這樣嗎？」正當我在為這件事佩服之時，老者從懷中拿出了之前用的黃紙。
　　「至於這些黃紙實際上是用來裝載那些孩子的容器，方法是什麼請您別過問就是了。吾輩要說的是，這些孩子之所以能得救，也只是很單純的不明白陰界和恐懼，才讓陰母樹有機可趁，而咱們才有機會能夠救回這些孩子。」語畢，老者又將黃紙收回懷中。
　　「然而這樣的觀點卻無法用在您的學弟身上，追根究底就在於不知恐懼為何物還有認為自己了解陰界，這樣的念頭會讓他無法離開陰界，咱們亦無法追尋他的下落，更甚者即便能追尋吾輩也不願意前去。」
　　「為什麼？」
　　老者看了我一眼，才慢悠悠地回答：「您學弟所希望的世界，所想見的事物並不是什麼好地方吶。」
　　聽完這句話後，我沉默了一陣子才點頭表示同意，同時也意味這我將放棄救阿本這件事。
　　「順道一提，咱們現在能夠回現世，還是仰仗您與肉身的連結，雖說吾輩一人也能回去，但是如果沒有您只憑吾輩一人大概是無法救您的。所以您也算是自救啦，咕嘟嘟……」
　　老者最後又用那詭異的笑聲笑了幾聲，而我則有一種了卻的心情，似乎已經能接受阿本不再回來了這件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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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晚安～我是很久幾乎快要回不來的天貓。

　　其實最近心情一直很微妙，對於寫小說這件事情。

　　但是那是題外話了，對於這次久久才打出來的這篇文章，還是沒能完整地做出結尾阿阿阿

　　不過至少又前進了一點，所以我要去洗澡然後好好放鬆一下了！

　　那麼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