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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三個願望 - 18
作者：showdown│2013-03-22 14:32:09│巴幣：4│人氣：347
空
第一個月，初嚐願望讓人驚喜不斷，即使對傳說仍抱持戒心，但敵不過惡魔送上的果實；第二個月，擁有了不屬於人類的能力，並且利用它讓前個願望，發揮更佳效力；第三個月，得到成為超人的門票，卻無止盡地患得患失，為了願望到期後那無法掌握的未來，用盡了所有心力、時光。
會不會「沒有好下場」都是自己嚇自己呢？我曾這樣想過，但答案肯定沒那麼簡單，縱使這個月不好過，若撐過就沒事，不就有一堆人能享受幸福？不過，很快就不用再想這些，因為這一刻即將來臨，為此放學後哪都沒去，只待在家裡等候宣判。
門鈴響起……卻無法由視界裡發現蹤跡，來者身份不用多說，只不知會用誰的身體出現。
「你！」開了門，已有心理建設的我，原以為再兇神惡煞也不會感到吃驚，但眼前的倩影，卻讓人訝異地說不出話來。
「平同學，你都接受了惡魔，為什麼對天使的存在，感到震驚？」門口的女孩，用清脆成熟的口吻詢問。是的，稱我「同學」，因為她正是同年級的「雨潔」，只有數面之緣的大小姐。
「所以，你不是？」原以為雨潔也是許願者，而且早許滿三個願望，被要求充當身體，這麼聽來，這種過分強大的存在不只一個，而眼前的正是屬於不同陣營。
壓下滿腹困惑，先請她進屋，才慢慢得到解答。在上古神話中，移山倒海、轟雷火雨，有一部份的描述，是對大自然現象的無知，但亦有一部份，在描繪祂們的比拚。幸好這種過於強大的存在，隨著能量消耗漸漸消失，所以越接近現代，越少這類大規模、又不知究理的破壞被記載。
現今還存留的，幾乎都是低調和善，才能在這麼長的時光中，保留自身能量。就如人類一般，每個人或多或少有不同個性，祂們與世間的互動手法也不同。像雨潔的能量，容易與特定的人協調，雖然自行生活亦無妨，但往往會選擇附身，直到老去才尋找下一人。而且與惡魔不同的，被附身並沒有什麼傷害，反而在當世都會有極佳的作為，所以自稱為天使並不為過。
「為什麼？惡魔也很愛附身，人類的生活那麼有趣嗎？」雖然聽起來，雨潔是善的一方，但好好的天使不當，生命短暫、又有生老病死的人類，到底有哪點吸引祂們？
「這個由我來回答吧！」
客廳裡明明只有雨潔和我，卻突然傳出第三者的聲音，而且是那麼地熟悉。猛一回頭，一團霧狀暗影漂浮在窗邊，這情景觸動往昔記憶，好像在初逢的雨夜也曾看過。只是那時僅覺深深地恐懼，但現在卻不再害怕，甚至對祂終於現身，感到一絲喜悅。
「因為無聊。」惡魔向我點了點頭，緩緩地朝沙發直線前進，中途的阻礙如投影般，一個個被穿越。祂「坐」在雨潔對面後又道：「我的能力，不像天使般和善，無法去體驗一段又一段的不同人生，所以直接扮演人類，是不可能的夢想。」
「可是你還是附身了啊。」祂明知能力不同，卻執意進行，不就等於害人？雨潔說剩下大多「低調和善」，一定不包括惡魔。
「我問你，接受願望到現在，身體是變強還是弱？」惡魔不答反問。
「變強，由內到外都強。」雖然不滿作為，但事實我不會去抹殺。
「和天使不同，我能廣域去影響人，再加上操控許願者相互配合，很容易就營造出靈驗的意象……」
原來，惡魔不單單是能力強，算計也雜。祂不像雨潔，能找到完全協調無傷的身體，只好亂槍打鳥，靠著經驗去試，試我們這種有希望的人類。不管信或不信，大半許下的第一個願望，都不抱太大希望，直到享受過實現的美好，野心才會大起來。很奇怪的，無論第二個準備許什麼、有沒有想拿願望做壞事，都會開始想隔除惡魔的監控。於是，第二個願望，就由祂刻意引導，去習得讀心能力，這也是真正試煉的開始。
能夠撐過安裝，算是第一個關卡，不合格者會大病一場，然後被惡魔消去記憶，從此兩不相干，雖然可憐，至少享受過一個月的美好日子。合格者會開始探索操作，只是有些無法熟練使用、或被複雜的雙視界搞到害怕睜眼，第三個願望仍是能許，但幾乎不會有什麼效果，讓享受慣的人，主動運用規則三的特殊方法，成為惡魔的棋子。至於我，屬於最佳的結果，也成功改造了身體，得到目睹惡魔的機會。
「也就是說，這個過程，只是用來培植合用的身體？」可是他說過「不強求」啊？花了大把力氣，若我不答應，不就白費了三個月的精神？
「不見得是身體，當對手也可以。」惡魔漸漸將黑霧凝聚成人型，但只如國小般的個頭。祂伸出右手，平伸手掌又道：「來，擊個掌。」
我依言而行，卻好像打入水裡，有點阻力卻不似實體。正猜不透用意為何，祂卻意示再來一次，並且要我做好準備，用最輕的力量淺觸即停，因為反擊力道會很強。
「啊！」雖然有祂的提點，還是被震退，幸好有沙發接住，沒直接倒地。
「明白了嗎？再怎麼收攏能量，而你再怎麼加強，相差還是太遠。」惡魔平淡的語調中帶點無奈，操控人類生活，是可以排解無聊生活，但就像看戲，再精彩也只是旁觀。
從祂的解釋裡，漸漸明白「對手」的意義，隔著人類的身體，惡魔能更進一步壓抑能量釋放，如果我夠強，也就能有來有往地交手。
「所以，你想附在別人身上，然後與我交手？」
「對。」
「如果拒絕呢？上次那個被附身的，感覺身體被破壞地差不多，只剩空穀活著，如果加上對打，不等於在殺人？」
「你也很享受願望吧？只要答應兩個條件，就能繼續下去，我不會更改現有的效果。」
「一個是對打，另一個呢？」祂的說法，確實吸引著我，也不得不承認，在道德這方面，不如以往堅持。
「不許傷害我培育好的人類。」
這……哪裡算條件，根本是護身符啊！原本擔心惡魔不殺我，也有其他能力者找上門，現在祂不許同門相殘，再加上雨潔所云的「和善」，接下來的人生，有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快感。
「小仲，別答應！」從惡魔來後就沒開口的雨潔，終於出聲，但卻是阻止我接受條件。
「為什麼？祂在騙人嗎？」
「沒有，但你不是體驗過？與祂交手，被附身的人會受到極大損傷，而你也會因能量影響，身體漸漸被侵蝕。」
「真的嗎？」我轉而向惡魔詢問。
「一半吧。,但我不想傷害人類，更不可能讓精心培育的人，那麼輕易被損毀。」
記憶中，天使與惡魔的誘惑，兒時的我，曾理智地依善惡作出決定。但現在那個自稱的天使，只單純地阻止，對一個享受過美好果實的人類，很難想像會有誰，不被惡魔拐騙。
「多久打一次？有沒有拒絕的權力？」心動的我，卻沒有完全忽視雨潔的顧慮，於是追問道。
「人不好找，一個月最多一次。」惡魔頓了頓，望了雨潔一眼又道：「先說明，不是因為傷害軀體，而是能力限制，離開了身體，短期內不能再次依附。所以你臨時說不，等於浪費我一個機會，並不公平對吧？」
是受限能力，所以無法再次附身？還是被附身過，在恢復元氣前，會爛到無法再承受？雖然惡魔好像沒騙過我，但從剛才幾個例子，有些問題只要不詢問，祂也不會主動告知，所以這方面還是寧願相信雨潔。祂倆看似熟識，這種三方角力應該也非第一次，會不會有些神魔傳說，根本就是兩者的實際記載呢？
「可是狀況不好呢？或是你附身的對象太強，不用打也知會重傷、又或者對方是我不想打的……」既然開始懷疑，乾脆提一堆問題，一方面想知道答案，一方面也試試惡魔有幾分真心。
在一連串的問答後，還是答應惡魔的要求，不過主動權在我，也確保不會受到重傷。雖然雨潔很明顯在搖頭，但一個僅僅口頭對我好的天使，又不明說惡魔伏下怎樣的陷阱，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如同約定，對打前半個月，會派人來通知。好好鍛煉自己，很期待那天的到來……」惡魔說完，凝聚成人形的黑霧開始擴散、淡化，不一會兒在空間中消失。
「我只能勸阻，既然你有了決定，就不再打擾。」雨潔對這失望的結局，似乎早已看透，平淡地與我告別後，起身準備離去。
「等等！」我突然想到討論板的事，於是問道：「這都市傳說，相信你也留意過，是真的沒有好結果？又或有人刻意抹黑？」
「你是指我對吧？」雨潔微微回頭，靜了幾秒又道：「一部份是我留的，一部份是真正許願者親自寫下的訊息。」
「但都是負面的？」如果真有許願者留的，不該完全偏一邊啊？如果我剛才放棄，不就享受了願望，又沒受到傷害？
「因為事實如此。」雨潔完全轉身，直視雙眼又說明道：「我沒有惡意去攻訐，只是把那些人無法寫下的東西，代為發表罷了。」
「如果我拒絕惡魔，又會是什麼下場？」
「我會阻隔惡魔之力，但你會忘記有關惡魔的一切。」
「如果真的想救人，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出現？」
「惡魔少了對手，直接以我為目標怎麼辦？好不容易存留至今，為什麼要為人類犧牲？」雨潔說話速度變快，也許對這問題有些感觸吧？
「那現在又可以現身？」
「算共有的默契吧。別忘了我也很無聊，單純提供另一種選擇，來試驗人性的善惡，也算是打發日子的趣味之一。」
原來，雨潔沒有傷害力，卻也不是偉大的救贖者。話說回來，隔開惡魔之力，是不是代表會讓我無法讀心？那小菱、雨馨奶奶，有可能也是許願者，並且接受了天使的勸說嗎？
轉念一想，惡魔也能閃避視界，這世上太多無法知曉的事，還是別花心思去探究吧。
回顧這個月的進步，或許在招式對應上，仍比不上一流高手，但自身反應、體能質量，都不是人類能比擬。跟人對打，也許不用太擔心，可是面對「被附身者」，卻是種未知生物，到時能發揮幾成實力？
這個選擇，會讓我在遙久的傳說中，創造出光明前景；還是不自量力挑戰後，只能悔恨地向雨潔訴說，連自行在討論板留下警語的能力，都永遠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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